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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捂著額頭說:“都對。”

“那這部電影的設定沒什麼問題啊。”

康納一臉茫然。

厄裡亞幾乎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裝傻。

然而在厄裡亞詢問康納是如何避開所有錯誤答案之前,他們已經抵達了威斯利的住處。這裡接近郊區,離鎮中心最繁華的地帶有一段距離,四周人跡寥寥,零星幾棟小屋參差交錯、矗立在森林旁邊,旁晚時分,林地裡彌漫著一層薄霧,空氣十分潮濕,令人感到呼吸困難,夕陽傾斜照射著房屋頂端,在灰褐色的布滿蛛網的瓦片上留下斑駁光影,也襯得瓦簷下方的門廊和窗戶顯得更加陰森黯淡。

康納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忘記了自己本來要說的內容,怔了幾秒鐘後,他向厄裡亞感慨道:“現在要有人說這裡遭到詛咒,我肯定就信了。”

厄裡亞問他:“你能透視這棟房子嗎?”

“能,但我的常識告訴我這是不道德的……如果超人不高興了,我就說是你教我的。”

康納嘀嘀咕咕地眯起眼睛,不甚熟練地使用著自己的超能力。他的視線穿過前方房屋的牆壁,在一間間變得透明的房間中掃視,過了一會,他順利地在這棟不設防的屋子裡找到了男女主人的臥室。

那是個長方形的房間,裡麵空曠到有些破敗,正中間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雙人床,床上兩具人影%e4%ba%b2密地交疊在一起。

康納出生時間不長,但人不傻,該有的生理常識半點不少,這會條件反射地移開了目光。

隻是沒過多久,他忽然直覺有哪裡不對,又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往床正中央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兩個人影中的男人正將女人按在床上,而後者不斷地掙紮扭動,發出劇烈的抽泣和尖叫聲,兩人的交互與其說是‘%e4%ba%b2密地糾纏’,倒不如說是在‘激烈地搏鬥’。

意識到這一點時,康納猛地飛起來向房門衝去:“不對勁!他在傷害她!”

厄裡亞挑起眉跟在康納身後,轉著中指上的戒指,黃燈製服一瞬間覆蓋住身體與麵孔。

他看著略帶莽撞的年輕人直接一拳砸開門鎖衝上二樓,踹開臥室門氣勢洶洶地問:“你在做什麼——咦?”

房間裡的男人,也就是之前在商場砸碎禮品店櫥窗的、名叫威斯利的消瘦中年人,聞聲驚愕地回過頭,按著他妻子的手無意識地鬆了鬆,然後下一刻,床上那披頭散發、不斷掙紮咆哮的女人驟然直起上半身,對著威斯利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鮮血飛濺,威斯利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肩膀跌下床,他的妻子用牙齒咀嚼著丈夫的血肉,灰敗的、布滿膿皰瘡和紅腫的麵孔上露出癲狂的笑容,一雙深褐色的眼睛裡毫無神誌。

“按住她……按住她!”

威斯利喊道,“幫幫忙!她會傷害自己,還會攻擊你們!”

果然,女人開始不安分地抓撓著皮膚,仿佛感到瘙癢一般,沒過一會,又歪著頭、用奇怪的姿勢爬下床,想要靠近威斯利和站在威斯利身後的厄裡亞。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嘴%e5%94%87乾癟,臉頰凹陷,像是很久都沒有正常進食和休息了,行動起來卻異常迅捷。

康納看得頭皮發麻,連忙上前小心地抓住女人的手臂,把她重新拉到床上。

威斯利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雙手顫唞著從床下翻出四根綁帶,束縛住女人的四肢,確認她掙%e8%84%b1不了以後才鬆了口氣,%e8%84%b1力地靠牆滑落在地。

休息片刻以後,他抬起頭,睜著布滿血絲的兩隻眼睛沙啞地問:“你們是什麼人?”

康納感到尷尬極了。他下意識回頭,求助地看向厄裡亞,卻沒指望厄裡亞真的會開口。

結果厄裡亞上前一步,先彎腰湊近觀察了一下床上陷入昏迷的女人,而後轉身對威斯利說:“有人注意到了你在斯莫威爾購物中心引發的動靜,我們是來幫忙的。”

威斯利看看厄裡亞又看看康納,直覺厄裡亞更加不好惹,猶豫了一下對著康納低聲問道:“你們是……是超級英雄嗎?”

康納按了下手指關節,又瞥了厄裡亞一眼,見他沒反應,就回答說:“他,嗯,我是說,我們是。”

厄裡亞沒有反駁,也沒有笑。康納見狀悄悄吐了口氣,推推臉上的墨鏡,十分嚴肅地說:“抱歉,我剛才以為你想要傷害你的妻子。她這是怎麼了?”

“我的妻子……克洛伊,人們說她病了。”威斯利急促地喘了一聲,像是獸類的嗚咽,他把頭埋在手心中,露出帶著白發的發旋,“可我覺得不是。她以前身體的確不好,總是出入醫院,卻從來沒有像這樣發瘋。你出門問一問我的鄰居,看誰不說克洛伊是個和善的女人?她心地善良,熱情友好,從不與人發生爭執,一切的一切都從她去年在那家禮品店買東西時開始發生變化……”

厄裡亞打斷了他夾雜著抽噎的敘述:“你認為她受到了詛咒?”

“是、是這樣的。”

威斯利不安地回答,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能解釋她現在這副樣子呢?你們也看到了,剛才是比較嚴重的情況,我不得不像這樣將她綁在床上。偶爾她清醒過來時,我們倆還可以說說話,相互安慰對方……說來慚愧,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安慰我,她比我堅強得多,時常握著我的手告訴我要堅持下去,上帝保佑,生活會變好的。我相信她,我相信她能好轉,能戰勝身體裡的魔鬼,可是下一秒,她又會神誌全無,像某種……某種青蛙一樣趴在床上吐著信子緊盯著我看,有一次,她趁我不注意撲上來想要將我勒死,我隻好用繩子將她……”

男人說不下去了,劇烈地、打鳴般地嗚咽了一聲,胡子拉碴的麵孔上遍布著一層頹敗的青灰。

“你們是超級英雄……你們會使用魔法嗎?能不能消除克洛伊身上的詛咒,將她帶回我身邊?我不能沒有她,拜托……”

康納眼中的同情就快要從墨鏡下方滿溢出來了。厄裡亞伸出手勾住小孩的後衣領,免得康納直接飛到威斯利麵前握著人家的手說‘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倆,放心,我師從超人,我隊友是命運之主,我倆嘎嘎亂殺’。

他鎮定地問道:“恕我直言,一般來說,求助於醫生才是一般人的第一選擇,你為什麼不帶著你夫人去醫院?”

威斯利仰頭愣愣地看了他一會,表情恍惚地說:“因為我知道醫生幫不了她……我看到過,看到過從那詛咒之物上麵爬出來的魔鬼,是它附在克洛伊身上,才把她變成這幅樣子!”

康納按捺不住地問:“您夫人究竟在禮品店買了什麼東西?”

威斯利回過神,跌撞著走到門前,對厄裡亞和康納說:“那東西讓我很害怕,所以我把它埋到院子裡了,跟我來,我帶你們去看。”

康納谘詢地轉頭望著厄裡亞,厄裡亞不置可否地側了下頭,示意康納走前麵,他斷後。三人離開了散發出一股腐敗和腥臭味道的臥室,厄裡亞最後看了一眼床上表情寧靜地昏睡過去的女人,順著嘎吱嘎吱的樓梯回到一樓,前往門廳。

就在這時,威斯利家的正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過後,來訪者在門外說道:“威斯利·莫爾先生,你在家嗎?”

威斯利本就難以放鬆,此刻顯得更加緊張。他佝僂著腰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條縫隙,小聲問道:“是誰?”

門外梳著利落短發、從發絲顏色和臉上的皺紋來看至少有五六十歲的男人遞過來一張官方證件,簡潔說道:“我這邊偶然聽說了閣下的妻子被魔鬼附身的傳聞。我是山姆·萊恩,而我身後這位——”

他側過身,身後站著另一個身穿黑色長袍、戴白色羅馬領、形容一絲不苟的青年神職人員。

“他是羅馬教廷的專業驅魔人。我們計劃對你的妻子做一番檢查,你現在方便嗎?”

儘管嘴上問著威斯利是否方便,山姆·萊恩身上卻有一種‘你不方便我就讓你變得方便’的強硬氣勢。

威斯利目瞪口呆,過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可是,可是,已經有超級英雄說要幫我的忙了啊?”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哦?”

山姆·萊恩饒有興趣地抬起頭向威斯利身後看去,視線與站在樓梯口的厄裡亞和康納對在一起,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

第八十六章 聽上去像主的半個同行

山姆·萊恩, 在一些人眼中,這個名字沒什麼特殊之處,倒是他的女兒比較有名。他女兒是露易絲·萊恩,現工作於星球日報, 得過普利策獎的知名女記者, 也是克拉克·肯特的同事兼好友。

至於山姆·萊恩本人, 全名塞繆爾·山姆·萊恩,既是美國陸軍的一位將軍, 同時也是國防部的長官。美國是政教分離的國家, 不得禁止宗教自由的法律被寫在《憲法第一修正案》中, 不管實際情況如何,起碼明麵上,梵蒂岡的羅馬教廷派來的神父如何在境內活動,與山姆·萊恩這位‘唯一恐懼是火力不足’的鐵血軍官是沒什麼關係的。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

羅馬教廷有個專門的驅魔辦公室,用於將掌握了驅魔術的神職人員分配到世界各地,以清除降臨人間的魔鬼。這個‘魔鬼’不是象征意義的魔鬼, 而指的就是從地獄裡麵跑出來附身人類嬉戲作惡的惡魔。

是不是聽上去有點耳熟?

阿卡姆裡還關著一群呢。

不過要是細分的話, 阿卡姆那一群是死後下地獄的智慧生物,被稱為惡魔中的‘罪人’, 一生不得離開傲慢之環。這些在人間隨處亂跑的惡魔則是地獄的原住民,其中大多是當年跟隨路西法叛逃的天使,因此極為仇恨上帝以及地球上受神眷顧的人類。

他們以引誘人犯罪以及屠戮生命為樂,普通人難以抵禦這些非凡生物的力量, 於是以驅趕惡魔為己任、幫助同族的驅魔人職業應運而生。

驅魔是個冷門專業。雖說隻要是個法師就多多少少有涉獵過, 但它的官方正解始終被把持在教廷手中,就好比像康斯坦丁那樣用魔法打敗魔法、用惡魔驅趕惡魔的方法絕對是異端, 隻有手持聖經與十字架的神父的祈禱才是煌煌正道。

教廷是如此宣稱的,他們派出的驅魔人自然就成了正規軍,那麼山姆·萊恩便說:這事現在和我有關係了。

驅魔人豈非梵蒂岡的軍隊?

我心%e8%83%b8寬廣,讓你們在我家自由行動,但無論做什麼都必須提前彙報並受到監視,這不過分吧?

羅馬方說鬼扯,那麼多外星來的超級英雄在你們家亂轉,也沒見你山姆·萊恩多說半個字(這是偏見,萊恩將軍真的針對過超人),怎麼偏偏要來盯著驅魔人?柿子挑軟的捏唄?

雙方意見達不成統一,主要是都想著先獅子大開口然後再討價還價,因而協商步驟進入了漫長的扯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