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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搞個大事。問題是他現在成了命運之主本人,對自己以前的布置一無所知,還得從彆人那打聽。

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嗎.jpg

他不禁對超人在整件事中的角色定位產生了深深的好奇:“超人呢?‘我’是怎麼說他的?”

西蒙皺起臉,用線條五官擠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實不相瞞,我覺得你在超人身上花費的精力比在你兒子身上多太多了。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你帶著二十歲的我旅行的那五年裡,我沒有見你與任何一個普通人密切接觸過’——但是你和一個氪星人密切接觸了。你們相談甚歡——我沒有誇張——你見他第一麵時、和他交流的態度就超過了你對待這世上99的智慧生命的態度,而從那以後,從你們互換了姓名與聯係方式,從你們淺嘗輒止地談論了對國家、對星球、對宇宙的認知,從他邀請你去他的居所小住以後,你們之間的感情便迅速升溫……

“我都沒法形容那短短幾個小時的交談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西蒙搖著頭說道,“總而言之,在這五年的絕大部分時間裡,你和超人就像認識了數十年的老朋友一樣相互信任,並且幾乎無話不談。”

厄裡亞仿佛從西蒙嘴裡聽見了另一個人。

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會與一個陌生人在初見麵時就進行過於深入的交流,從性格上看不大可能,從習俗與認知上分析也有些矛盾。他本來快要能將過去的‘命運之主’一部分與自己重疊在一起了,可是西蒙的描述又硬生生打碎了他的代入感。

他沒有將這份異樣表現出來,而是仿若無事地隨口問道:“這麼說,那五年裡我們並沒有走很遠,還是在美國境內?”

西蒙帶著古怪的神情搖了搖頭。

“不……我們走了很遠,我們去到了世界的另一端。”

“成為你朋友的那個超人不是美國的超人,而是蘇聯的超人。在那平行世界中,外星飛船墜落在烏克蘭的集體農莊中,隨著時間流逝,飛船中的嬰兒逐漸成長為一個覺醒強大超能力的青少年,有一天,這位年輕人決定向東邊走,前往莫斯科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他果真出人頭地了。斯大林的逝世以後,人們口中的超人、鋼鐵之人、紅色之子為了能讓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在萬眾呼聲與簇擁下坐上那個位置。”

“說實話,在和你一起旅行前,我甚至做夢的時候都想象不出,一個降落在地球的外星人和跨越宇宙的命運化身談論共產主義未來的場景……可是當這幅會讓華盛頓特區發動地震的畫麵真正出現時,我卻發現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厄裡亞目瞪口呆。

第五十三章 我會看著你的

按照西蒙的說法, 他和命運之主在一起出行的那五年裡,實際上是去到了平行宇宙,在這個平行宇宙中,氪星毀滅以後, 運送嬰兒超人的飛船並未降落在美國, 而是飛到了地球的另一端——東歐。

時值20世紀中葉, 冷戰進行期間,紅色之子的名號傳遍整個世界, 蘇聯在這無可匹敵的超自然力量的加持下成為了地球上唯一的超級大國, 美國人因此畏懼和仇恨超人, 媒體在官方授意下通過種種方式散播謠言詆毀他們眼中的巨大威脅,與CIA展開合作的萊克斯·盧瑟博士%e4%ba%b2手製造或吸引來比紮羅、布萊尼亞克、寄生怪等一連串罪犯以對超人進行刺殺。紅旗之下,人們為超人樹立特殊節日和博物館,迎著燦爛的陽光歌頌他的成就……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則生活著另一批人,為地球對麵的龐然大物戰戰兢兢、夜不能寐。

四十二年前的‘厄裡亞’和西蒙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抵達了該宇宙的美國東海岸。

“我當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西蒙用力擺擺手,就好像他的腦袋旁邊飛著一隻二維蒼蠅,“此前我一直都是個普通人, 接觸的最離奇的生物是我那不允許任何書本出現在家中的父%e4%ba%b2……而你, 命運,你的能力對我來說太超乎想象了, 我一開始表現得就像個呆瓜,唯一存在的意義是向你提問題。

“我們降落在了平行宇宙的大都會,我問你‘這是哪?’,你回答我那是‘哥譚旁邊的城市’。”

厄裡亞眨了眨眼。

“——是的, 沒錯, 你都沒想過向我解釋我們實際上去到了另一個世界,彆說你話少, 那肯定是故意的!”

線條西蒙用豆豆眼瞪著他,試圖以這種方法激起厄裡亞遲來的罪惡感,“於是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以為自己隻是進行了一次短途旅行,儘管眼前的大都會和我在報紙上看到的不一樣……我覺得那是因為我見識短淺,畢竟我在我二十歲以前沒能完整地看過幾張報紙。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稀裡糊塗、蒙頭轉向,你則將我扔下、獨自一人目標明確地往大都會和周邊地帶搜索了一圈。

“傍晚時分,我無所事事又無處可去地在大都會的一家咖啡館裡閒坐,試圖以和當地人聊天的方式搞清楚情況的時候,你突然走進來不由分說拽住我:‘出了點意外,我們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現在立刻、馬上去蘇聯。’”

回憶這些內容時,西蒙的口%e5%90%bb顯得輕描淡寫,但他自己清楚,當年他的心緒可比今天講這些故事的時候混亂太多了。想想看,一個在異常家庭長大、缺乏知識和常識的二十歲年輕人,莫名其妙地隨著一個非人類跑到了陌生的環境,不得不小心而生疏地和其他人交流收集情報……然後命運之主大搖大擺地走到他旁邊,在這片籠罩在紅色陰影中的土地上公然說:

我們跑錯地方了,其實旅行目的地是蘇聯。

西蒙至今仍然記得,那時咖啡館裡其他人看過來的異樣視線,以及他產生的唯一想法是:爸爸,您的兒子今晚就要遠航,因為他眼看要被扣上資本主義叛徒的帽子而被同胞製裁了……

厄裡亞不知道西蒙的思緒正在跑偏,他很嚴肅地問:“‘我’急於見到超人?‘我’很想儘快認識他?”

西蒙點點頭又搖搖頭:“該怎麼說呢……你急著見他,卻似乎並不一定要認識他。‘見’是個單方麵的行為,按照你給出的說法,我們本來計劃在莫斯科轉上一圈就離開的。”

厄裡亞敲了敲手指,說道:“‘我’應該是想要確認那個宇宙的超人的情況。”

“有可能,”西蒙說,“你還買了非常多的報紙,很不幸的是,它們並沒能起到什麼積極作用……嗯,英文內容你看不太懂,俄語就更困難了。”

厄裡亞:“……”

代入感猛然間又竄回來了。

西蒙:“沒有翻譯軟件,沒有詞典,沒有合法身份,我們落地後遇到了麻煩。天堂島的共產主義戰士神奇女俠率領一群人將我們包圍了,他們懷疑你我是美國派來的間諜——說實話,我有可能是而不自知,但你絕對不是。你們沒有打起來,戴安娜差點就要動手了,她已經摘下來了她腰間的真言套索……然後,超人聽聞消息,眨眼工夫便趕了過來。

“他穿著深色製服,披風的顏色就和蘇聯的國旗一樣。他的%e8%83%b8膛上有著那個著名的鐮刀和錘子的標誌,在你看到它的一瞬間,我注意到你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緊接著你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之前從大都會到莫斯科的一路上,你始終擺弄著那張紙,在上麵寫寫畫畫、記錄一些詞句。而見到超人以後,我總算知道了你寫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個幽靈,□□,在歐洲遊蕩。為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聖的圍剿,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而此刻不僅僅是歐洲,半個世界都站在了你們的對立麵。’

你麵對著超人、神奇女俠,以及那些克格勃的特工半是念誦半是慢慢講道,‘……現在是共產黨人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圖並且拿黨自己的宣言來反駁關於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的時候了——你呢?超人?你的觀點,你的目的,你的意圖,是什麼?’

“‘地球不是你的母星,蘇聯不是你的國家,莫斯科不是你的城市。你以一個外星人的身份成為了人類社會的領導者,你又想從中得到什麼?’”

“超人看了你許久。我認為他的眉眼就像鋼鐵一樣,無愧於‘鋼鐵之人’的名號,而你與他對視,就仿佛他的答案對你來說至關重要。大約過了五分鐘,超人終於開口說道:‘我不是第一次向人、尤其你們美國人這麼說了,儘管你們從不相信,但我可以永遠重複下去,直到我的言語或我的行為將你們徹底打動為止——我自始至終為正確的事物而戰,為消除這世上的不平等、不道德,為實現共產主義的理想而努力奮鬥。’

“‘我會讓每個成年人都得到一份合適的工作,讓每個孩子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讓每個人都能吃飽飯,讓所有人都能享受充足的睡眠……我不是在以領袖的身份說這些,我不是個演說家——儘管你們時常將我形容成滿口謊言的騙子。我是個工人,我是個無產階級,我在做我應做而且有能力做到的事。’”

“老實說,他的氣勢非比尋常,態度又尤其嚴正,都快要將我說服了。但你隻是像超人注視著你一樣注視著他們,你觀察著超人、神奇女俠,和他們身邊那些同樣信仰共產主義的人,良久以後,你才不緊不慢地回答:‘我不相信說,隻相信做,紅色之子……我會看著你的。’

“超人笑了。他友善得超乎想象,特彆是,我猜那會他依然懷疑我們是資本主義的間諜。但他什麼都沒做,僅僅是邀請你和他一起在莫斯科逛一逛。

“‘戴安娜之後,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會念出《共產黨宣言》的超能力者。’他邊笑邊說,‘她是受到了我的影響,除她以外,彆人都視它為洪水猛獸,更彆說當著我的麵讀出來了,就好像那些字句會替我操控他們的大腦似的。說真的,我並不在乎你是誰,你從哪來,同誌,那是克格勃才會關注的東西。我隻在乎一件事:我們在未來有可能成為同伴嗎?’”

厄裡亞聽到這裡,認為這位紅色之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問出了一個頗有些精妙的問題。

——他在向命運之主詢問他們在將來是否會成為同路人。

而無論‘厄裡亞’怎麼回答,都仿佛會泄露出一些命運的痕跡。

“但你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西蒙發生一聲歎息,就好像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依然和當年時的自己一樣,心心念念地想要等到厄裡亞心中的真實答案,

“所以你那時究竟是怎麼想的?未來發生的那些事在你眼中嗎?”

厄裡亞代入進去思考了片刻,卻覺得萬般情況皆有可能,於是搖頭說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