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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呃,這麼說,這裡是地獄裡一片地區,名叫‘傲慢之環’?你生前也是人類嗎?”

“他媽的廢話。沒聽到老子說的是英語?”

地獄居民真暴躁啊,不愧是地獄。史蒂夫心中感慨,但不以為意:“我該怎麼稱呼你?”

“嗯……”‘藪貓’沉%e5%90%9f說,“你就叫我約翰吧。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這片地區賭場的負責人,你今天浪費了我這麼長時間,要是不能給我賺回來三瓜兩棗,我就用你的頭去洗馬桶。”

“好的,約翰,”史蒂夫完全忽略了他後麵的話,“我注意到你剛才說,傲慢之環正在打仗,這裡發生了什麼?”

“說來話長。”約翰背著手,挑起眉毛觀察著史蒂夫,眼睛裡閃爍著一種估價似的邪惡光芒,“新人,你要知道地獄中有‘七環’,也就是從上到下平行分布的七個區域,其中‘傲慢之環’是最上層,也是關押你我這樣‘罪人’的地方。你能在這見到從古至今、從地球到宇宙裡死去的所有奸惡之徒——假設他們沒有死於戰爭和‘大滅絕’的話。”

史蒂夫還在集中注意消化約翰話裡的情報,就聽見約翰冷不丁問道:“你生前犯了什麼罪?”

呃……

一般來說,哪怕犯罪分子在法官麵前高聲宣稱自己是被冤枉的,他們心中對自己偷%e9%b8%a1摸狗、違法犯罪的事實也並非一無所覺,隻是心懷僥幸而已。但此時此刻,史蒂夫麵對約翰的問題,卻很想真心實意地說:我不知道,我覺得自己非常冤枉。

律師在哪?能不能有機會去見見上帝他老人家辯解一下?

隻是在陌生而危險的環境裡,表現得太過與眾不同要麼是不知風險的傻瓜、要麼是狂妄自大的瘋子。史蒂夫二者皆不是,他想了想,很保守地說:“可能是殺人吧。”

“嘁,傲慢之環就沒人沒殺過人。”約翰不屑地問,“你殺的人有納粹多嗎?”

他曾經用這個問題懟過無數剛下地獄的菜鳥,狠狠打壓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氣焰,結果這次撞上鐵板了。他麵前的傻大個新人聽到問話後顯得既不恐慌也不迷茫,用一種堪稱幽默的口%e5%90%bb說:“這不是巧了嗎,我殺的是納粹。”

“……”

約翰耳朵豎了起來,睜大眼睛抬頭看向史蒂夫,後者回以無辜的眼神。

靜默幾秒鐘後,約翰跳起來打他:“你他媽是不是當老子傻?!都什麼年代了哪有納粹給你殺?而且待會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還參加過二戰??”

真的參加過二戰的史蒂夫:……

約翰揍人不痛不癢,他沒有反擊也沒有反駁,而是再次催促說:“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所以傲慢之環究竟發生了什麼?”

“嗬。”約翰冷笑一聲,嘲諷地看著史蒂夫說,“這裡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戰。”

“……”

約翰很滿意地看到,始終顯得鎮定自若的新人在聽到‘第三次世界大戰’後終於露出了恍惚的表情。這讓他重新找回了一點身為老人的優越感,並繼續科普說:“主要戰場在黃燈軍團和納粹這兩坨狗屎之間,也有一些小勢力被卷進去了。畢竟傲慢之環就這%e5%b1%81大點地方,都是沒辦法的事,所以你彆想著左右逢源,或者光是在我麵前吹噓自己——早晚有一天戰場上見真章。”

這一回,史蒂夫沉默了很久才輕歎一聲,問道:“黃燈軍團和納粹?前者指的是塞尼斯托軍團?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鬼知道。”約翰不在意地說,“我聽說是因為紅骷髏偷襲了塞尼斯托他姘頭。”

史蒂夫的嘴巴緩緩張大,而且越張越大——他這時才發現,不光是約翰生前是人死後卻長得像隻藪貓,他自己也變成了另一幅樣子,證據是人類的上下顎絕對無法開合到這種角度,可惜周圍沒有鏡子或水麵之類的反光平麵,令他無法看到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麼樣。

可是就算是自己成為了新物種,也無法打消這一刻他聽見老熟人的名字的驚訝之情:“紅骷髏?他在地獄?塞尼斯托的姘……戀愛對象又是誰?她也在地獄?”

敢情大家生前在茫茫宇宙中無緣見麵,死後卻會在同一個地獄中相見。

這是多麼奇妙的大自然,又是多麼奇妙的命運?!

“不不不。紅骷髏死了,我聽說塞尼斯托對象還沒死,而且不是‘她’,是‘他’。”約翰絲毫不知道自己說出的內容有多震悚,“紅骷髏買凶去現世殺人,這事犯了忌諱,地獄裡的黃燈軍團大發雷霆,發誓要替活人找回場子。紅骷髏又在希特勒手下掛名,兩撥人就打起來了。”

史蒂夫:“希特勒還活著?我的意思是,他還沒死?算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罪人’是不死的。”約翰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我們會被殺死,卻不會自然滅亡,所以希特勒當然還活著,就連伊凡雷帝、查理一世……這些古代人也有些還僥幸地活著。你以後會漸漸體會到長壽帶來的感受,現在先不說它,剛才講到哪了?哦,希特勒,後來希特勒發現紅骷髏是個同性戀……”

“什麼?!”史蒂夫再次難以置信地打斷了約翰。

“真的。”約翰沒有生氣,因為他自己講到這裡也變得興致勃勃,“同性戀在納粹的大屠殺名單裡,希特勒理所當然地大發雷霆,你猜紅骷髏的暗戀對象是誰?”不等史蒂夫開口,他信誓旦旦地說,“是美國隊長!!”

“——胡說八道!!”

“咦?”約翰斜眼看向顯得有點氣急的史蒂夫,“我說紅骷髏暗戀美國隊長,你急什麼?你不會喜歡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吧?”

“我……你!!”史蒂夫整個人都膨脹了一圈,但忽然之間,他想到自己已經死了,又不禁沉寂下來,“唉,算了,總之這都是無稽之談,以及九頭蛇真是活該下地獄。”

“行吧,你說是就是。”約翰估摸著新人大概是單方麵暗戀美國隊長,才反應這麼大,“反正希特勒、黃燈軍團和紅骷髏三方人馬打得熱火朝天,然後據說塞尼斯托為了給他姘頭撐場麵,不惜殺了自己的手下,讓他來地獄幫忙,所以黃燈軍團大概是一步也不願意退的,這場仗看上去要不死不休了。”

史蒂夫聽到這裡,已然有些麻木。他沒有對塞尼斯托的舉動做出任何評價,隻問道:“不是說罪人不會死嗎?”

“有一種武器能殺死罪人。”約翰淡淡說道,“也就是天使的武器。你可能又要問,天使使用的裝備怎麼會流落地獄?答案很簡單。地獄人口過剩,所以天使每年都會下來屠殺一批人,這就是我前麵提到的‘大滅絕’。殺完人以後天使不會將他們的武器全部帶走,遺落的那些就會流入地獄中的黑市,成為我們互相屠戮的工具。”

“這……”史蒂夫為他話裡泄露出的信息量心驚,“天使是故意的?”

“誰知道呢?”約翰聳肩,“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地獄裡的戰爭,從天堂到地獄,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絕不會有人來阻止,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能從中大賺一筆。怎麼樣?聽到這裡你有沒有打算參與其中?看你很能打的樣子,要是能在戰場上闖出名頭來,那說不定未來數十年都能吃喝不愁了。”

史蒂夫遙遙望向遠處的戰場。死後在地獄中沉淪的罪人們手持利刃,在荒蕪的紅褐色土壤上短兵相接,受到天堂神聖祝福的子彈與炮彈拖著淺淡的灰煙劃過天空,落地後掀起一片片紛飛的塵土。

乍一看上去,地獄和人間竟然沒什麼兩樣。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參戰,得先更仔細地觀察完局勢再說。”

史蒂夫這麼說,其實是想要更加細致地了解地獄的生態環境,以及它和人間與天堂的關係,“謝謝你,約翰,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些天使武器都是在哪弄到的?”

“——我需要一麵盾牌。”

**

地獄黃燈軍團陸軍中士兼第三班班長羅馬·如,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帳篷裡麵進行例行懺悔。理論上隻要惡魔們能夠誠心誠意改過自新,就可以上天堂,然而羅馬·如已經每天晚上向上帝祈禱半個月了,卻半點原地飛升的跡象都沒有。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這大約也是由於他不夠虔誠。

如果有人能靠近這位生前的連環殺手,就會聽見他正閉著眼睛對十字架罵罵咧咧:“淦你媽的上帝,這仗怎麼還沒打完,受不了了,希特勒是不是有神經病,他應該去聖水裡泡個澡聽聽腦子裡進水的動靜,紅骷髏和他上司一丘之貉,同一個糞坑裡出不來兩種屎,我他媽早晚有一天要把這兩人腦袋打出腦漿,把他們眼珠子穿成串喂狗……”

正在這時,有人彙報說:“長官!!有新人來隊伍中報道了!”

“混賬!我不是說在我懺悔的時候彆他媽來打擾我嗎?!”羅馬·如暴躁地站起身,一把掀開帳篷,“我要是上不了天堂都是你們這些……咦?”

他後麵的話沒說出口,因為注意力已經徹底被帳篷前的新成員吸引住了。那是個比他要高大半個腦袋的男性,有著一具宛如北極熊般的身體,體表覆蓋著細密的白色皮毛,脖頸上卻長著鷹的腦袋。這鷹首熊身的前·地球人類穿著厚重的貼身鎧甲,手裡握著一麵圓形金屬盾牌,一雙銳利的藍眼睛在褐色的鳥羽下筆直遙望過來。

有點迷之神似美國隊長,卻不可能是美國隊長。

第一,美國隊長沒死。

第二,美國隊長死了也不可能下地獄。

“你就是這的負責人?”來人說道,“我是史蒂夫——你這樣叫我就行。黃燈軍團與納粹的戰爭進行到什麼階段了?”

羅馬·如打量著史蒂夫。儘管他生前作惡多端,卻確確實實是個在宇宙裡聲名赫赫的人物,可是即便如此,他在麵對史蒂夫的提問時仍然有種莫名氣短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還有點熟悉,仿佛很久以前體會到過。

如果他有時間仔細地在記憶中翻找一番,就會發現他每次乾壞事、麵對聞訊趕來的同樣大名鼎鼎的超級英雄們時,會有近似的心虛和畏懼感……可惜他沒能聯想到這,隻把它當成是對一位強者自然而然生出的戒備。

“你問這些做什麼?”羅馬·如儘量讓自己顯得強勢一點,“你有打仗的經驗?”

“算是吧。”史蒂夫回答,“有一些不值一提的,和納粹打仗的經驗。”

“……戰鬥技巧呢?”羅馬·如%e9%b8%a1蛋裡挑骨頭地說,“你個人實力怎麼樣?”

史蒂夫看向旁邊的黃燈軍團成員。然後他默默舉起盾牌和砂鍋大的熊掌,砰地一下、敲鑼似的把對方的腦袋往盾牌上一拍,等到人無聲無息倒下去之後,他才若無其事地說道:“I can do this all day.”

羅馬·如:“……”

羅馬·如:“好吧,你被錄取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