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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個頗有幾分可愛的聖誕節裝飾品。厄裡亞嚴肅地與她對視,同時在心中默數:

三,二,一。

他數到‘一’時,奧菲莉婭露出忍無可忍的表情,肩膀前傾、繃緊脊背、緊閉雙眼:

“阿嚏——!!”

驚天動地的噴嚏打響的一瞬間,她的黃燈戒熄滅了。

下一秒,回過神的奧菲莉婭集中注意力,黃燈戒又重新亮起。

……

靜默了數十秒之後,奧菲莉婭的鼻翼再次扇動起來。

厄裡亞在心中倒數:三,二,一。

奧菲莉婭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到底無法壓製癢意:

“阿嚏!!”

燈戒又滅了。

一秒鐘後,燈戒重新亮起。

等到上述過程重複循環了數次以後,無論是厄裡亞還是奧菲莉婭,都隻好承認今日奧菲莉婭的燈戒開關就是長在鼻子裡麵。

可是戰場無情,誰知道她在未來會不會遇上更惡劣的情況?厄裡亞最終還是一錘定音:

“就這樣吧,我們現在出發,去複仇者聯盟。”

第四十二章 你不會像揍伽勒一樣揍我吧

奧菲莉婭一路上都在打噴嚏。

本來厄裡亞想讓她帶著兩個人飛過去, 即節省路費又能練習黃燈戒的使用技巧,結果奧菲莉婭飛是飛起來了……就是飛行路線有點波動。

“阿嚏!”

燈戒熄滅,自由落體。

還不等厄裡亞衝過去接她,她自己控製著燈戒重新回到之前的高度。

“阿嚏!”

再度自由落體。

接著又飛回正常高度。

幾分鐘後, 奧菲莉婭甚至找到了節奏感, 就這麼忽上忽下、忽上忽下, 讓厄裡亞想起很多年前玩過的一款遊戲《flappy bird》——她的飛行方式和遊戲裡那隻鳥一模一樣。

“爸爸——阿嚏!”掌握了新技能的奧菲莉婭伸出手對厄裡亞說,“我帶你飛去紐約!”

“……”厄裡亞想象著一路上會發生的驚險刺激, 覺得實在丟不起那張臉, 於是不動聲色地婉拒了, “不用,你先走,我在後麵看著點。”

“可是您現在不是用不了黃燈戒嗎?要怎麼飛?”

厄裡亞現在是冥燈,他要時刻準備施展魔法,就得拿著命運之書不放,而命運之書這門‘程序’和黃燈戒衝突,二者無法同時運行。

沒有黃燈戒的厄裡亞確實是不會飛的。或者說, 也許有個咒語能讓他飛起來, 但厄裡亞不知道。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為了省下路費, 還不至於被便宜女兒拽著在天上cos三角函數波形圖,厄裡亞大腦飛速運轉,然後盯上了家裡的狗。

鮑勃:?

厄裡亞凝重地觀察著它,眾所周知伯恩山犬是瑞士拉貨犬, 而鮑勃不是普通的狗, 體型比尋常伯恩山犬還要大上一圈,平時往地上一趴真的像座毛絨絨的小山。這麼大的體型總不會是白長的吧?

養狗千日、用狗一時, 厄裡亞捏捏它的前爪,問道:“會拉車嗎?”

鮑勃眼睛一亮,激動地叫:“汪!”

它甩著尾巴繞厄裡亞轉起圈來,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厄裡亞想起它和命運之書間的聯係,試探性地將書掏出來,鮑勃立刻低下頭,用鼻子拱了拱厄裡亞的手說道:

“就是它。”

靠。

因為這條狗實在太像狗了,總會忘記它能說人話。

突然講命運之書語的鮑勃把厄裡亞嚇了一跳,但沒有表現出來。他沉穩地將命運之書放在鮑勃的腦殼上,隨口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看您喜歡什麼款式的雪橇!”鮑勃,不知道是幾號鮑勃,熱情地回答,“我個狗推薦聖誕老人同款,經典金紅配色,還配有雪花和小星星特效!”

呃,那不是一樣丟人嗎?和被奧菲莉婭拽上天有什麼區彆?

“不要顏色,也不要特效。”厄裡亞說,“要最基礎的款式。”

“哎呀,他這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嗎?”鮑勃嘀嘀咕咕地和自己的另一個頭說,“真沒意思。”

厄裡亞嚴厲地看著他,鮑勃收起耳朵,諂媚地咧開嘴:“好嘞,就基礎款,您是老大咱聽您的!”

說完它叼起命運之書,沿直線向遠處跑動起來。隨著它速度越來越快,它口中的命運之書仿佛要熔化一般,在慣性作用下變成了一條條飄散在空氣中的筆直的水銀線條,這些線條先是慢慢膨脹到指關節粗細,再逐漸糾纏起來,最後化作無數條銀白色的鎖鏈,鎖鏈前段沒進鮑勃脖子處的毛領中,尾端則連接著一輛平平無奇、帶著車棚和座位的銀白色馬車廂。

鮑勃腳步停下來,昂首挺%e8%83%b8說道:“老大,請坐。”

奧菲莉婭睜大眼睛看完全程,頓時覺得黃燈戒不香了:“爸爸,我能不能……”

“下次讓鮑勃帶你坐聖誕老人雪橇。”厄裡亞說,“今天還是以練習為主。”

奧菲莉婭依依不舍地從馬車上收回視線,抓緊黃燈戒率先衝上天空。

**

千裡之外,超人收回視線,咂咂嘴打開WhatsApp聊天群,再從群裡點進布魯斯·韋恩的私聊,發送一條消息:

【正巧看見冥燈帶孩子。你以前也教過羅賓怎麼在屋頂飛來飛去嗎?】

布魯斯·韋恩:【……?】

隔壁城市老總在董事會上被這句話震得清醒了,無語地思考了半天,回複說:【迪克教的我。】

當然啦,馬戲團出身的夜翼是技巧方麵的佼佼者。他將那些知識無私地分享給了蝙蝠俠,蝙蝠俠再去教導後來的小鳥。

說不定他們在同一條線路上奔跑滑翔過。當羅賓們第一次站在塔樓頂端俯瞰城市的夜景時,表情也許就和剛才滿臉驚奇地在厄裡亞家門口雙腳離地的奧菲莉婭一樣。

克拉克盤膝飛在雲層中間單手托腮,被想象中的畫麵可愛到望著遠方的厄裡亞馬車傻笑了一會。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漸長的緣故,他發現自己比起前幾年剛成為超人時更加向往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他的養父母喬納森和瑪莎年齡越來越大,克拉克·肯特身邊的同齡人一個接一個結婚生子,隻有露易絲是個例外——她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決定要將一生的精力投入到挖掘真相並與汙穢做鬥爭的事業當中。①思①兔①網①

說實話,克拉克認為他不如他的友人露易絲那麼堅定。

從他來到地球的第一天起,從他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嬰兒時,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孤寂感始終如蟲繭般包裹著他。當克拉克待在父母身邊的時候,這種令人心裡空落落的孤獨被愛掩蓋住,於是克拉克漸漸遺忘它,他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成人,去學校上課,交到一兩個畢業後再也不聯係的朋友,後來他遠離家鄉來到陌生的城市,成為一個舉世皆知的超級英雄。

自他穿上披風的那天起,超人誕生於地球。超人的世界寬廣又博大,他有很多誌同道合的同伴,有許多個值得信任的隊友,人們願意愛他也從未停止過憧憬他,可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克拉克·肯特的世界卻在變得越來越小。克拉克的朋友很少,可以完全交付秘密的同伴屈指可數,至於能夠攜手共度終生的對象?

——他甚至根本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潛意識裡,克拉克有個悲觀的念頭。

他覺得這是無需考慮的:沒有地球人能與一個氪星人共度一生。

因此,關於家的概念也是抽象而朦朧的。他偶爾構想著自己未來的家庭,就仿佛農民想象皇帝舉起金鋤頭,既不切實際又荒誕可笑。他多半也無法從超人的同僚那得到些許合適的建議,其中有很多原因,哪怕以克拉克出色的敘事能力也無法一一去論述。歸根結底——超人是超人,克拉克是克拉克。

直到厄裡亞出現在大都會。

公正地說,儘管克拉克很喜歡這一家子,他卻不能說這是個正麵意義上的模範家庭,其內部不僅不和諧,反而充斥著各種離譜,比他最荒誕的想象還要誇張。但與此同時,厄裡亞·埃斯波西托又是個很真實的‘人’,克拉克想到他,第一反應不是黃燈戒、不是冥燈和命運之書、不是那些複雜的勢力關係,而僅僅是他們在超市門前相遇那天。

那天厄裡亞一手抱著奧菲莉婭、一手推著購物車,有種天塌下來今天也要吃飯的淡然。

考慮到前一天奧菲莉婭才召喚出了四五個蜘蛛俠,他這份淡定簡直有些令人敬佩了。

然後克拉克突然意識到,最有可能理解克拉克·肯特的人,正走在他身邊,正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其他超級英雄們作為無所不能的英雄,最無可奈何時才露出身為普通人的一麵;但克拉克·肯特是個將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普通人,隻有為了彆人選擇儘力而為時,他才會成為超人。

厄裡亞則習慣於走路,唯有迫不得已的時刻,他才會離開地麵。

除此之外,如果說厄裡亞還教會了克拉克·肯特什麼東西——

“以後我要是有一個孩子,絕不會讓自己的同居人在她感冒的時候帶著她飛。”

他看著奧菲莉婭在空中打完噴嚏呈拋物線下墜,鮑勃拉著車、小狗救火似的衝過去撈人,露出不讚成的表情搖了搖頭。

**

厄裡亞和奧菲莉婭順利抵達了紐約。他猶豫地看著遭遇高空冷空氣而導致噴嚏有加重趨勢的養女,說道:“我還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但奧菲莉婭已經玩嗨了,不僅不想回家,還拉著厄裡亞的手來回搖晃央求說:“彆——阿嚏——爸爸,來都來了,我想去參觀複仇者大廈。”

她用黃燈戒捏出了一個和厄裡亞配套的、外麵覆蓋有小鬥篷的黃黑色製服,隻不過沒有戴兜帽,而是用黑色多米諾麵具擋住了上半張臉。厄裡亞則是沒有五官的人外形象,出門前隨便套了他衣櫃裡最昂貴的一件西裝。以他們倆的外表、再加一隻巨大的狗光明正大出現在紐約街頭,自然引起了無數路人的注意,不過厄裡亞到現在還很冷靜地站在原地是因為……

紐約街頭比他們更奇怪的生物實在太多了!

大城市不愧是大城市,放眼望去簡直群魔亂舞,大都會相比之下都像個鄉下地方。當看到前方站著有幾層樓高會動的變形金剛、身後衣著整齊直立行走的猩猩橫穿馬路、左邊套著初音未來頭套的大漢低頭玩手機、右側穿著蜘蛛俠緊身衣的年輕人抬手自拍時,厄裡亞對奧菲莉婭說:“好吧,我們就隻去看一眼複聯大廈頂端的標誌。”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帶著女兒逛遊樂園的感覺。

聽到他說話,剛才正緩步走過的蜘蛛俠忽然後退幾步,回到奧菲莉婭身邊。他摸摸下巴,低下頭打量小姑娘的裝備,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是真的黃燈還是假的黃燈?”

奧菲莉婭也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