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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沒有死角的防禦罩,而當它向外探索時就變成了靈活多變、緊跟個人戰鬥風格的獨特武器。

不過通常來說,黃燈戒的持有者應該讓敵人感到恐懼。

然而厄裡亞目前的敵人是一扇壞掉的門。

他的戒指兢兢業業地執行著新手教程,對著破防盜門如臨大敵地指點說:“你應儘你的全力去使它感到畏懼,隻有這樣黃光才能發揮出最突出的效果。”

厄裡亞:“……謝謝,不然你來試試?”

誰會去恐嚇一扇門啊!

燈戒說到底還是個沒有思維能力、隻會按照既定程序受人操縱的工具。

他花了一點時間把防盜門修好安裝回去,等到一切恢複原樣時天都亮了。厄裡亞迎著朝陽眯起眼睛打了個哈欠,燈戒在他耳邊執拗地問:“請問您是否做好被傳送的準備?”

厄裡亞摘下戒指往茶幾抽屜裡一塞:“閉嘴。”

他又在抽屜上貼了個紙條向奧菲莉婭注明裡麵有什麼東西,然後就上床睡覺去了。

**

塞尼斯托降落在黃燈軍團的總部,科瓦德星。這顆星球的地表呈現出一種醜陋的土黃色,放眼望去四周罕有植被,乾涸的泥土裂紋橫生,天空格外黯淡,更顯出科瓦德星一派荒涼和野蠻。他忠誠的部下麗薩·德萊克站在一塊隆起的山丘上,已然等待多時了。

那是個擁有藍色皮膚和黑色長發的高挑女性,外表近似人類,是來自星域扇區3500的塔洛凱特人。她在看到賽尼斯托之後快速地行了一禮,接著問道:“地球之旅怎麼樣?”

賽尼斯托語氣平淡中帶著點矜傲:“很平常,差點和超人打了一架。”

麗薩琢磨著那就是沒打起來,對峙時勉強能算不落下風,否則賽尼斯托不會是這個態度。她自然而然地說道:“看來您帶著兩個軍團成員過去不多不少,恰到好處。那麼,我們的新成員呢?”

她本以為賽尼斯托%e4%ba%b2自出馬,這件事應該是板上釘釘了,接下來新人入職、一切安排照舊,沒想到賽尼斯托聽到她的問題後表情忽然有些微妙,在地球人審美中略顯滑稽的紅色臉龐生出褶皺,臉頰兩側精靈似的尖耳朵也跟著動了動。麗薩看得稀奇,就聽賽尼斯托說:

“他還不錯,實力達標,心性也說得過去。我有把握將他會加入,不過嘛……”

麗薩懂了,要從長計議。

“超人多管閒事,從中阻攔了一下。”賽尼斯托輕描淡寫地說,“但我能看出來,厄裡亞·埃斯波西托和我是一類人。散漫自由的地球生物聚居地不適合他,他早晚會追隨著燈戒的引導、來到科瓦德星。”

麗薩翹起嘴角,冷硬的表情舒緩下來,恭恭敬敬地說道:“當然,恐懼是一切力量之源,您的權威毋庸置疑。”

類似的吹捧的話是被寫進黃燈軍團誓詞裡麵的,賽尼斯托一天不知道要聽過多少遍。他習以為常地忽略過去,邊向生產燈戒的冶煉廠走邊說道:

“武器大師現在在冶煉廠?讓他停止往地球所在的2814扇區或附近分派燈戒,前幾個不知道怎麼回事全去了地球,它們的內置翻譯係統好像也有點問題,厄裡亞·埃斯波西托的母語應該不是英語,燈戒卻沒有自動切換到正確的語言——在我弄清楚是哪裡設定出錯以前不要浪費資源。”

麗薩笑容一滯。

賽尼斯托若有所感,回過頭看著她,口%e5%90%bb此刻還很輕鬆:“第四枚戒指也飛往2814扇區了?算了,不差這一個。”

麗薩僵硬的表情沒有隨著他的話好轉,賽尼斯托逐漸生出一點不妙的預感。

他換了副語氣,嚴肅地問:“發生了什麼?”

麗薩忍不住咳嗽兩聲,然後才說道:“您知道,燈戒接連失聯,令武器大師很惱火。”

塞尼斯托完全從戰後的短暫憊懶中清醒了,警惕地追問:“所以?”

“所以他給那些剛出工廠的戒指設置了自動指令,隻要前一個燈戒失去聯絡,後一個就會自動追蹤前者的下落並更改航線跟上去……”

“……”

**

厄裡亞是被耳邊的窸窸窣窣聲吵醒的。

醒之前他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十來個燈戒包圍。它們像個行星環似的繞著他飛舞旋轉,襯得中間黑漆漆的厄裡亞仿佛是一顆燒焦了的聖誕樹。

厄裡亞:“……”

這不會是個預言吧。

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中間差點被命運之書反噬,還得知住宅裡有個裝神弄鬼的家夥,厄裡亞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覺,卻沒想到一沾枕頭就失去了意識,不過夢裡出現大量稀奇古怪的場景,睡得也不能算好。

房間裡的奇怪聲音在他睜開眼睛後就安靜了,他揉捏著鼻梁坐起身,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鐘表:上午十一點。

陽光從窗簾縫隙中間擠進來,讓厄裡亞心情好了一點。大都會就這點好,日照充沛,時常有好天氣,哪怕閒著沒事出去走走也能舒緩壓力。

但厄裡亞不打算即刻出門,哪怕他還惦記著找工作的事。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廚房裡拿了兩片麵包,又搬出之前不好用的烤麵包機決定試試能不能用燈戒修好。

動手之前他想起這台烤麵包機畢竟是為了奧菲利亞準備的,於是站在原地喊了一聲:“菲莉!”

老房子裡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厄裡亞懷疑她是沒起床,抬高音量又叫了一聲:“菲莉!!奧菲莉婭!”

依舊沒有動靜。

這下情況有些不對勁了。厄裡亞想起吵醒他的那些似有若無的奇怪聲響,皺起眉頭:奧菲莉婭難道是碰上了房子裡藏著的未知生物?

但厄裡亞一直覺得黃燈軍團進不來的房子、命運之書、和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都是互相關聯的,而且是衝著厄裡亞來的。奧菲莉婭就是個來曆不明的普通小姑娘,超自然力量綁架她有什麼用?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乾脆把麵包機扔下,帶著燈戒、命運之書化成的長杖和兩把槍放輕腳步,一點一點謹慎地向奧菲莉婭的臥室走去。

他平時很少往這邊走,是考慮到他和奧菲莉婭性彆不同又沒有血緣關係,再加上人家小女孩已經很害怕他了,老是靠近人家睡覺的地方更容易引起誤會。

不管奧菲莉婭信不信,他連對方的臥室門鑰匙都沒有。

——緊急情況下破門而入根本不需要鑰匙。

事急從權,厄裡亞在門前站了兩秒鐘,確定了臥室裡毫無人聲,連呼吸聲都沒有,便最後一次抬起手敲門確認:

“奧菲莉婭,你醒著嗎?”

“……”

走廊針落可聞。

厄裡亞再不猶豫,一腳將門踹開,無視壞裂的門鎖,進入房間後第一時間打量四周。

奧菲莉婭臥室的內部空間非常狹小,隻能擺下一張單人床和未成年用的小書桌,成人在這轉身都彆扭。眼下單人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隻被厄裡亞趁著商店打折買來的玩具熊坐在枕頭旁邊,漆黑發亮的塑料眼睛對準大門方向。

單人床的金屬床頭後麵是個帶鎖的窗戶,現在窗簾敞著,厄裡亞注意到鎖頭被從內部解開,沒有暴力破壞的痕跡。窗戶也開著,被陽光曬得暖呼呼的風從外麵吹來,帶著一股草木生長發芽的鮮味。

他隻能得出一條結論:奧菲莉婭是主動離開的。

可是這小姑娘曾經寧可餓死都不願意邁出家門,難道都是在厄裡亞麵前裝出來的不成?

那也太狠了。對自己狠,難免對彆人更狠。

厄裡亞不願意把一個他印象還不錯的十幾歲的孩子想得太複雜。他轉眼間又有了個想法:

有個奧菲莉婭熟悉乃至於信任的人,從窗戶外接近她,把她帶走了。

數分鐘後,他找到了這條推測的佐證。

玩具熊的%e5%b1%81%e8%82%a1底下有一張陌生人留下的字條,上麵寫到:

我將人帶走了。

找到她,否則她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死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落款是伽勒·埃斯波西托。

第十二章 為了陪審團的支持

伽勒·埃斯波西托。

要不是熟悉的姓氏,厄裡亞差點沒想起來這人是誰——是厄裡亞·埃斯波西托那個從穿越以來就沒見過人影的便宜兒子。

其實一個和自己有關係的未成年天天杳無音訊,厄裡亞不仔細琢磨這回事以儘量做好突發意外的備案是不可能的,但問題是,他最近幾天深陷在跌宕起伏的魔幻現實當中,晚上和外星人大打出手,白天要從耗子洞裡掏養女的零花錢交水電費賬單,實在沒有精力在電線杆上貼尋人啟事了。

也沒法報警,情況不明,報警容易自己先進去。

現在看來,伽勒·埃斯波西托不僅活著,活得還不錯,居然都有那個閒情雅致來綁架他異父異母的%e4%ba%b2妹妹來要挾老父了!

生活已經如此艱難,身上的綁定掛件還要添堵。厄裡亞被這條不知是真是假的留言氣得牙根發癢,要是伽勒在他麵前,這會起碼要挨上一頓愛的毒打。

問題是他想不通便宜大兒子的犯罪動機。

綁架奧菲莉婭圖什麼呢?家裡沒有皇位能繼承,隻有二手沙發、二手電視、二手冰箱、鄰居的微波爐、至今還沒修好的二手烤麵包機……

他一時滿頭霧水,漫無目的在奧菲莉婭的臥室裡轉了幾圈,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第三次路過書桌時,厄裡亞不知為何想起養女在耗子洞裡藏錢的往事,靈感微微一動,抬起手把前麵的書桌往旁邊挪了挪。書桌是拿街邊撿的櫃子改裝的,桌案相連的背麵有塊緊挨著牆壁木板,厄裡亞把它搬開之後才露出後麵有點掉漆的白牆。

牆上果然不出所料,有個不規則的圓洞,是廢棄插座被拆下來之後留下的。

他皺著眉伸手往洞裡摸索,指尖觸碰到一個略顯柔軟的物體,拿出來一看,是本破破爛爛的草稿本,紙張正麵上寫了一行單詞:‘奧菲莉婭的日記本’。

瞞著主人偷看日記是種不道德的行為。

但作為失蹤人口的爹,厄裡亞覺得他應該有特權。他將日記本隨手一翻,第一頁正巧就是最近的日期,上麵寫到:

7月16日,天氣晴。

和厄裡亞搬來新住址已經有三天了。這裡是大都會市,從來沒聽說過的名字,也許是因為離我之前住的地方太遙遠了。

外麵人超乎想象得多,很可怕,按照以前的求生經驗,我絕不能被他們發現。

……但是很餓,很餓,很餓。

好久都沒有這麼餓過了,如果厄裡亞想餓死我,我就在死前殺了他。

如果我能辦到的話。

7月17日,天氣晴。

偷了廚房一把刀,厄裡亞沒發現。努力試著去和他搭話,結果得到了吃的。

被他嚇了一跳,本來想裝可憐,結果哭得停不下來,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