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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消失的,不得不防。”

“是,還有一件事,方才我們的人在城中攔截了一隻飛鷹,是來送信的。”蘇昌從袖中摸出信筒,取出裡頭的飛書,“下官看了信,覺得上頭的內容沒頭沒尾的,還請殿下瞧瞧。”

京紓接過紙條,莫鶯湊過去看了一眼,念道:“‘春晴,桃靨’,什麼意思?”

“不知。”京紓稍頓,“但這是徐籬山的字跡。”

莫鶯“喔唷”一聲,“他往這兒送什麼信?彆是要千裡會哪個舊情人吧?”

“他以前在安平城的時候也常常到處玩,結交些朋友也不奇怪。”京紓看著紙條上的字,“隻是送信的鷹都是受過訓練的,再讓它飛,它也不會去原本該去的地方,不會為我們帶路。”

蘇昌告罪,“是屬下失策。”

“你奉命巡視全城,攔截飛書也是謹慎處事,何錯之有?”京紓說,“把鷹放了,你先下去休息。”

蘇昌應聲告退。

莫鶯提醒道:“該休息了吧?”

京紓沒理他,喚了鵲一,說:“此前讓你們去查徐籬山,可查到邕州?”

“據鵲部探查,徐六公子並未來過邕州。”鵲一說。

京紓點頭,鵲一便消失在房中。莫鶯看了眼他手中的飛書,揶揄道:“喲,還拿著呢,舍不得扔啊?”

京紓麵色如常,“未解其意,不忙扔。”

“你就裝吧。”莫鶯撇嘴,“徐六此時傳信……你是不是懷疑他跑過來了?”

京紓說:“不無可能,畢竟他很關心他的表哥。”

“你也知道人家是表兄弟啊。”莫鶯說罷被京紓瞥了一眼,連忙投降,轉而說,“而且他過來乾什麼?二殿下失蹤的事情我們瞞得死死的,連給陛下的都是密信,徐六怎會知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京紓盯著紙條上的字,沒由來地眼皮一跳。

*

徐籬山一行人一路換了三次快馬,途中又借朋友家的商船走了水路,終於在四月中旬到達邕州城外。

近來城門戒嚴,城外的過路飯館也生意慘淡,偶爾坐一兩桌客人,每天準時光顧的隻有混跡林中的野狗。店小二沒活乾,坐在門檻上叼著草曬太陽,等馬蹄聲靠近才睜開眼睛,見來的是三個麵容普通、穿著樸素的年輕男人,也沒多欣喜,起身迎道:“幾位爺好,要用些什麼?”

柳垂拴了韁繩,扔給他碎銀子,說:“上點清淡小菜和茶水。”

“好嘞,您幾位先找位置坐,菜隨後就上來。”小二引著幾人進了店裡,提了茶水過來,就去後廚幫忙了。

等柳垂用銀針試過茶水後,徐籬山才仰頭灌了,隨後往桌上一趴,連嫌棄桌上不乾淨的功夫都沒了。

此時,後廚。

店小二向掌勺的報了菜,低聲說:“來的不是那人。”

掌勺起身乾活,說:“咱們在這兒守了好幾天了,那人還沒來,彆是蘭京的情報有誤。”

“盯梢的%e4%ba%b2眼看見他出了城,往邕州來了。”店小二說。

“畢竟是紈絝公子哥兒,玩心大著呢,他以前又在常州生活,可彆是故地重遊一時邁不開腳,就地耽擱了。你去寫一封信,就說徐……”掌勺陡然止住,轉身喝道,“誰在偷聽!”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柄匕首貼上了他的脖頸,來人聲音平靜,“彆動。”

變故突然,小二袖中短刀還未出鞘,已經被刀柄抵住心口頂上後頭的牆麵,拿刀的正是方才給他銀子的客人。隨後,一道清越的男聲傳了進來。

“打擾了。”徐籬山掀開簾子走進後廚,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下來視察的,而且很不滿意,“後廚不太乾淨啊,搞餐飲的不注重衛生,真是缺德。”

小二佯裝驚慌,“幾位爺,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是小本生意,身上沒錢的,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這話怎麼說的?”徐籬山納悶,“我好心好意成全你們,你們怎麼還不領情呢?那我走?”

兩人皆驚疑不定,店小二說:“這位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聽不懂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徐籬山反手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比他們還不解,“難道我搞錯了,你們兩個西貝貨守在這裡,不是在等我嗎?”

掌勺視線凝滯,“你是徐籬山!”

“正是。不才不才,”徐籬山抬手搭上柳垂的肩膀,“我們家垂會點小手藝,比如人/皮麵/具什麼的。”他歎了口氣,“畢竟我們幾個帥哥走在一起真的很招搖,為了便宜行事,不得不改頭換麵,請你們理解一下哈。”

掌勺說:“你早知我們在這裡?”

“我又不是神仙,不會算卦的。但是要論敏銳嘛,”徐籬山用另一隻手攬住鵲十二,笑道,“這兩位小哥都是頂尖的。”

柳垂說:“你步伐穩健,聲音極小,不似尋常店小二,虎口和掌心有繭,是常年握武器留下的。”

“所以我方才過來偷聽了一下,果然有鬼。”鵲十二麵無表情地接茬,“你們是什麼人?”

“他們倆沒耐心。”徐籬山笑著提醒,“不說就殺了你們哦。”

第48章 疑點

後廚沉默一瞬,兩人都沒有回答,鵲十二手腕往前,瞬間割出一道血痕。

掌勺仰頭求饒,說:“是鬱世子派我們來的!”

徐籬山眯眼,“哦?”

“鬱世子一直派人盯著您,得知您出京後就派了人跟出來,我二人守在這裡,也是想確認您是否入城,而後回稟世子。”掌勺咽了咽口水,“鬱世子此舉一是為了了解您的行蹤,二是為了保護您,我等更是奉命行事,還請公子見諒。”

“是麼?”徐籬山輕笑,“我出城的時候可是特意甩開了鬱世子的人。”

掌勺賠笑道:“世子知道公子聰慧,怎會小瞧公子?”

“你還彆說,他就是小瞧我,所以一直隻讓那一個人跟著我。”徐籬山打量著兩人,“我是突然出城的,走的是通向四方獵場的西城門,還特意配了弓箭,就是要打出城跑馬打獵的幌子,我常常這樣,所以一般人不會從一開始就發現不對勁,可是打我一出城門就有人跟上了我,還跟了一路,是不是說明這些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出城不是為了玩兒,是往邕州去的啊?”

他說著歎了口氣,頗為苦惱地用折扇點了點腦袋,“你們兩個騙子不是鬱玦的人,而是敏福的人,或者說,你們和敏福有同一個主子。”

鵲十二稍稍側目,柳垂也詫異道:“他不是二皇子的近衛統領嗎?”

“對啊,二皇子的近衛統領在二皇子失蹤後沒有飛書向陛下求救,卻飛書給了我。”徐籬山稍頓,“我真是受寵若驚。”

柳垂不太明白,“你怎麼知道人家沒給陛下傳書?”

徐籬山用扇頭點了點鵲十二的肩,說:“你爹自有人脈。”

鵲十二瞥他一眼,然後就被推開了,手裡的匕首換了個主人。徐籬山用匕首抵著掌勺脖頸上的血口,“誰讓你們引我過來的?”

沒有聽到回答,徐籬山手起刀落,一刀紮進掌勺肩膀,血滋了出來,點星濺在他臉上和%e8%83%b8`前。他厭惡地皺了下眉,催促道:“說說嘛。”

掌勺淒聲慘叫,肩上的匕首猛地抽出,又是一刀毫不留情地紮進手臂!太疼了,他忍無可忍,顫聲道:“是賢妃娘娘!”

“賢妃?”徐籬山挑眉,“這個答案我倒是沒想過。”

“是真的!賢妃娘娘讓敏福統領將你引到此處,讓我等殺你!”

“騙人。”徐籬山說,“她想殺我,何必讓我死這麼遠?”

掌勺的被這一雙眼看得心驚,啞聲道:“娘娘知道京中有人護著您,不便動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徐籬山笑道:“這話說的,怎麼個事兒啊?”

“有人曾試圖截殺您,但派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而且死狀極其慘烈。”

這事兒徐籬山還真不知道,“那她怎麼知道我看到飛書就一定會過來?”

掌勺因為失血過多,語氣愈發虛弱,有氣無力地說:“公子曾為二皇子擋刀,又除了方修,是重情重義的人。況且此次不行,娘娘也會尋彆的機會。”

“就是一定要殺我的意思咯。”徐籬山“誒”了一聲,“你們還能告訴我一點彆的嗎?”

掌勺搖頭,“我們隻知道這麼多了!”

“好吧。”徐籬山可惜地收回匕首,退了幾步。

柳垂掏出帕子給他擦臉,說:“怎麼處置他們?”

徐籬山用食指點著折扇,猶豫了兩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柳垂擋住了視線,然後他聽見兩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鵲十二用帕子擦了匕首上的血,率先走了出去。徐籬山垂著眼靜了靜,說:“走吧。”

出了飯館,柳垂轉頭發現徐籬山一臉沉鬱,便說:“彆想了,他們本來就不懷好意,留著後患無窮。”

“我知道……”徐籬山抬頭朝他笑笑,“我隻是覺得這件事不大合理。”

“的確,賢妃殺你做什麼?你們倆好歹都姓徐,你也沒礙著她什麼。”柳垂說,“還有,既然敏福是故意引你前來,那二殿下失蹤這件事是不是假的?”

徐籬山有些頭疼,歎氣道:“罷了,先入城吧。”

“等等。”柳垂提醒,“血。”

徐籬山反應過來,伸手解腰帶%e8%84%b1了外袍,換了身乾淨的,等他收拾好,幾人各自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在天將要暗下時趕到了目的地。特殊時候,城門隻開半扇,駐守官兵比尋常時候翻了一番。

要到門前,幾人紛紛翻身下馬,徐籬山從袖袋中摸出府牌,率先上前說:“我們是常州陸氏商行的人,過來跟城北的魏氏寶器行談生意。”

陸氏商行是常州最大的水運商行,每年都會派人去往各州談生意買賣,邕州也不例外。守城官認得府牌,確認無誤,抬眼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個麵容平平無奇的年輕人,說:“以前沒見過你啊。”

徐籬山笑道:“官爺記性真好,我的確是頭一次出遠門。”

官吏隨口道:“近來城裡不安穩,陸氏怎麼敢派你們這樣年輕的過來?”

徐籬山“嗐”道:“就是得年輕,遇見事情才跑得快啊,這要是還讓去年的李管事過來,他那%e8%85%bf腳倒騰得動嗎?況且咱們幾個就是來談事的,身上沒二兩肉,也沒帶值錢的玩意,打劫也應該打不到我們身上來吧?”

官吏聞言笑了一聲,把府牌還給他,說:“得了,進去吧。”

徐籬山道謝,率先牽馬入城,待進了城,他一邊走一邊回頭說:“我們先去找住的地兒。”

“為何不直接去和主子彙合?”鵲十二問。

“正事要緊,”徐籬山佯裝難過地歎了口氣,“情情愛愛的隻能先擱在一旁了。”

鵲十二無言以對。

街上好些鋪子都關了門,顯得冷清,柳垂收回視線,說:“天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