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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後翻車了 白走 4596 字 1個月前

“對了二郎。”

“嗯?”

“今日二哥哥為何要喚你兄長?”

這個稱呼真的是很奇怪呀,讓林落很不解。

當然,這話也隻是他隨口問問。

畢竟現下二人又不急著離開,當是要說些話兒緩和下冷清。

卻不明,身前人聞言,笑意驟然冷寂。

並未回答,隻聽他問:“你與他的關係,何時竟如此好了?”

“唔……”

耳尖灑下的聲音又變冷了,林落不解抬首去看。

月懸中天,灑落如鹽的皎潔光芒,折射在裴雲之的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如蒙著的一層霧中蟄伏著什麼。

隻是與之對視上,林落便如被那猛獸盯上。

鎖定,膽顫。

早已鬆開交握的手又抬來,骨秀修潤的指節屈起,曖昧地刮弄著林落的頰肉。

裴雲之繼續道:“又是蔦蔦又是二哥哥……都教我險些以為卿卿所心悅之人,是旁人呢。”

這是……又吃味了?

“不……”

否認著,林落抖了抖睫毛,繼而道:

“先前在外……我都說我叫寧非蔦的,二郎不是知曉嗎?”

這……這裴懷川著實叫得%e4%ba%b2昵了些,但非他所願。

林落如此說,裴雲之卻沒說話。

隻看著他,眸色幽深,瞧不出是何心緒。

但肯定是醋了!

這般想著,林落顧不得方才自個兒那要氣不氣的心思,忙欺身擠進裴雲之懷裡。

林落說:“二郎你知曉的,我隻心悅你一人,隻攀附你一人!”

“……”

咬了咬%e5%94%87,林落又說:“我保證!保證以後不喚他二哥哥了,可好?”

“……”

裴雲之還是沒說話。

到底要他怎麼辦才好呀?!

軟著嗓翹著睫哄來哄去,裴雲之還是那個樣子。

林落也委屈了。

他和那人諸般接觸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裴雲之嘛。

如今倒還生起他的氣來了。

可偏生他又不敢說自己尋裴懷川是為了打探其喜好。

讓本就不純粹的攀附更加不純粹了。

若是裴雲之知曉他對其全無真心隻有算計……他可怕得很呢。

諸般思量在心間,林落抿%e5%94%87,鼻尖都泛了紅。

冷月照著蓄起的清潭,終是不忍看那淚珠溢出。

第38章 述職

手腕微轉, 掌捧林落臉側碾開一顆清淚,裴雲之問:“你可知今日那人是哪家世族子?”

“我……不知。”

雖然在微微抽噎,林落還是回答了裴雲之的問題。

他是真不知道。

柏姓, 並未有哪個世家大族姓這個。

林落一早就知曉這是個化名。

要不是看其可能與裴雲之相熟, 他是斷不可能與其相交的。

不過……

這話說完,還沒待裴雲之開口。

林落腦子裡忽然有了個猜測, 讓他一時都忘了哭。

他又問:“二郎這麼問我……那人又喚郎君為‘兄長’, 莫非那人是裴氏的?”

應該還是個旁係子,所以對裴家庶子也這麼尊敬。

“……嗯。”

本隻是想問問看林落是否知曉, 不料教人直接猜了出來。

倒也不意外。

且這事著實不好隱瞞, 也不必隱瞞,總歸幾月後林落嫁來, 會知曉的。

於是裴雲之承認了,繼而語氣輕飄:“如今你既已知曉他是裴氏子, 不日又要嫁去裴氏,往後,便不要與他接觸了。”

這話是全然為林落著想的。

林落也知道了。

輕咬了下%e5%94%87, 眸中水色輕泛,他嗓音軟軟:“原來二郎是為我著想呀……”

‘郎君真好’這句話本該接著說出的。

可林落說不出來。

原來裴雲之隻是擔心此事, 不是醋了。

雖然這應也算是在意他, 但……還不如醋了呢。

這庶子的心呀, 真是難入呢。

眼前人兒麵上的微微落寞被裴雲之儘收眼底。

下一刻, 他略略彎腰,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林落的發間。

一個淺淡的%e5%90%bb落到了垂下的眼皮上。

像是安撫, 但一觸即分。

緊接著裴雲之身形微動。

“該回去了。”

*

五更天, 月落參橫。

客棧外馬車早已備好,卻遲遲不見乘車之人。

隻見二樓有一間廂房徹夜燃燭。

其間二人兩案相對。

一人食用角黍, 而另一人抄著書。

案前茶爐縈香,裴雲之舀茶一盞些微潤嗓,而後拿起最後一個角黍,將煮過後些微黏膩的粽葉剝開,君子挽袖也姿態端方。

入口,沒加餡的糯米無味,卻軟糯,還有絲絲混著蘆葉香的清甜。

如那小人兒一般。

這廂還未用完,那廂對案之人抄了許久,終是停筆擱置。

儘量放輕著動作,拿開鎮紙將抄好的最後一張字疊於案側一摞不薄的紙堆上,裴懷川看著還在進膳的裴雲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便隻靜坐,等待。

終是在裴雲之將最後一口緩緩咽下,而後飲茶半盞,才稍掀眼皮看他。

“十遍《大學》既是抄完了,可有所得?”

“回兄長,有。”

裴懷川如實道:

“《大學》有言:弟者,所以事長也。今日懷川不悌,所以兄長讓我抄篇十次,現下……我已明心。”

裴懷川的這番話分明是恭順的,可裴雲之看著。

不語。

屋外有鳥鳴脆響,屋內茶爐炙葉滾燙。

更襯寂靜。

垂眸弄茶,少頃,裴雲之道:“自幼我為祖父教導,甚少與你作伴,你我雖是不%e4%ba%b2,然,非是你自以能蔽我之由。”

“分明瞧你並未明心。”

案下的手微微攥拳,裴懷川麵色冷靜:“兄長誤會我了,我雖放蕩,但也知是得族內庇佑才有今日,更是得於兄長,且世上顏色千種我已看遍,怎會……不明心。”

又放上茶爐的茶水已煮沸,握巾帕抬於竹墊,再舀茶一盞。

稍晾時,裴雲之道:

“看來你所謂的明心,是於已明心。”

語氣微涼,也不待裴懷川應答,他自袖中拿出一枚黑角玉,置於桌案上。

再道:“你既知裴氏對你庇佑良多,如今又遊閒無事,恰逢近來瓊州牧正在招兵,不若今日便啟程去瓊州,憑此信物讓瓊州牧予你一官半職,曆練一番,也算為裴氏鞏固同盟,方才我也已修書一封,定不會教他虧待你。”

言儘,將已至七分燙的茶微抿一口,裴雲之起身。

離開。

熄了的茶爐無聲,燭火也被窗外熹微衝淡,剩馬車蹄響。

遠去後又剩寂寥。

靜了一會兒。

忽抬手拿紙去觸燭台,待其火%e8%88%8c將要燎到指尖才扔至硯台中。

裴懷川鮮少有在人前如此正坐的姿態,也鮮少麵色如此刻晦暗不明。

分明燭台就在他眼前。

他早知裴雲之難以蒙蔽,所以話語真假參半,隻為讓其放心。

卻不明還是無所遁形。

可,那又如何?

裴雲之知道了又如何?

驟然起身,去拿起對案那塊黑角玉,攥於掌心。

裴懷川勾了點笑。

情之一字,隨心而動。

既然已經明己心動,所求的恣意大道不會教他輕易放棄。

縱使禮法不可違逆兄長,且林落愛慕裴雲之,裴雲之對其似也有了些情意……

是情意嗎?還是初嘗俗情,辨不清欲與愛?

不論現下如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兄長終是要娶妻的,裴氏未來郎主也會是裴雲之。

林落與他性情何其相似,所以他知曉。

一個心係家族權勢之人,一個向往閒雲野鶴之人,定不會兩心同。

人非物。物見主愛移,蒙塵不能離。

人與君心不合,情淡了,自會遠去。

世間唯有他能懂林落憂愁,唯有他能解林落心緒。

勸其掙%e8%84%b1枷鎖,同入山野林間那一日應不會遠。

所以他能等。

應也不會等太久。

*

昨日耗了半天的體力,待悄摸回碧桐院,林落就著屋內采綠特意留下的半桶水稍稍洗漱一下,便倒頭就睡了。

直到日上三竿,才將將醒來,再仔細沐浴一番。

畢竟夏夜太熱,加之他昨夜又夢到了那庶子。

嘖,這種事兒啊,林落先前是真以為自個兒不貪的。

沒成想那庶子沒和他成事,竟也……

唔……挺多花樣。

真是讓人難忘。

彼時林落正從換下的衣衫中拿出那串鈴鐺,他仔細地勾著鏈子,不敢碰到那鈴鐺分毫。

當然,不是嫌其汙穢。

昨兒個用過的那串早已不知其蹤,這是離開客棧前,那庶子又贈他的一串。

一盒有兩串,所以木盒稍大,帶著累贅,林落便將這串鈴鐺用錦帕包好,放進了袖中。

現下采綠還等在屋外,林落不敢讓其瞧見了。

便忙忙兒地拿著,而後自屋內找了個小木盒,丟進去,裝好。

再藏於……藏於……

妝奩最裡麵!

這小屋室,實在是沒處藏了。

做完這些,林落才上了軟塌,略略吐口氣,讓采綠進來。

那廂采綠抬水出去,這廂林落垂眸假作看竹卷。

卻倚案神遊。

昨兒夜間的林家,小門早已被關上。

本是瞧著進不去,林落還想和這庶子去客棧再相處會兒。

卻不料裴雲之直接將他攬帶,掠過了高牆瓦簷。

此人真是煞風景。

見是鐵了心要走,林落隻好讓人在此處等一會兒,他回院拿了兩個未裹餡的生角黍,送了來。

留一句:“這角黍做得粗糙,重午也過了,二郎若是不吃……可彆當著我的麵丟哦,稍後出了巷子,離遠些丟。”

複又補上一句:“二郎也要記得……和裴長公子說替娶一事呀。”

那庶子是沒說話的,神色在遮月雲隱約下沒讓他看清。

便走了。

……思及昨夜,林落略略輕歎,便不再想。

他起身下榻,取出茶餅與茶爐。

預備在這一月餘,將煮茶技藝學個精通。

*

小扇引微涼,悠悠夏日長。

縱使煮茶再心靜自然,終是茶爐燒火在側,熱!

尤其是小暑一至,林落便一日最多練一回煮茶,再淨手習字去。

今日也是如此。

彼時方用過午膳,起身稍稍在院中陰下走動消食,林落忽見院口踏進一個眼生的侍女。

方見林落,她便福了福身:“見過女郎。”

微微頷首示意,不知這侍女是誰派來的,林落便未開口。

隻聽侍女正身後,道:“女郎,郎主有話,三日後郎主要去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