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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後翻車了 白走 4542 字 1個月前

知道,也不再去想。

對剛剛異樣的疑惑被扔來的布巾所占據,他隻乖乖拿起布巾給自己擦拭身體上的水珠。

還是因為看不見,且因為林落一直沒聽見身前人離開的腳步聲,於是他胡亂地擦了擦,便趕緊扯過了錦被將自己裹著。

倒在床榻上,他的發絲還是濕漉漉的。

本以為這樣就好了,林落忽視著屋中的不速之客,思量著他睡一覺這人應該就會離開了。

隻是……他睡不著。

但林落彆無選擇。

畢竟他現在什麼都沒穿,根本離不開床榻。

濕淋淋的發絲幾縷卷在錦被內,又卷曲在軟枕與床榻上,洇出沉色水漬。

這樣睡,還不是會生病麼?

立在床榻邊,雖然他來此隻是為了躲避追查,無意多管閒事,可……

%e5%94%87角抿直,他向榻間俯身。

林落不過剛閉上眼一會兒,忽的,他便感覺有一道力道將他拉起,坐了起來。

不能視物的眼睛看不見身旁人的麵色,林落不知這人把自己拉起來又要乾什麼。

手緊拽著錦被,林落茫然。

還是那道沉冷的聲音,還是那句話響起:“不許睜眼。”

這人……要給他解開遮蓋嗎?

林落軟糯糯地乖乖應聲:“好。”

隨即,他眼上布料被解下。

而後片刻,又有東西扔了過來,擦過他下頜肌膚落在錦被麵上。

“可以睜眼了。”

聞言林落才睜開了眼。

入眼便見黑衣人已然抽身站在床前,麵上還是那塊墨色麵巾。

看起來乾了很多,還有幾道折痕。

看來確確是方才蒙在他眼上的那一塊布料。

好不容易能視物的視線並沒有在黑衣人身上停留多久,林落垂眸看向扔在身前的東西。

是他剛剛放在屏風後浴桶旁準備換上的衣衫。

這是要他穿上嗎?

應該是的。

拽著錦被的手鬆開,伸出去拿起那件衣衫,林落顫了顫眼睫。

“你……能不能轉過去?”

現在黑衣人還在看著他,露出來的眸子裡看不出神緒,隻有冷意。

縱使如此,可林落思量著黑衣人除了剛進來的時候用刀威脅了他之外,也沒對他做什麼,所以林落略略向黑衣人提了個小要求。

這應該不算過分吧。

“嗬。”

本以為這個要求很快就會被答應,但旋即林落聽到一聲輕嗤。

他抬眼去看,隻見那黑衣人眸光意味不明。

這道目光看得林落幾分膽怯,他又匆忙垂下眼,聲音小小解釋。

“我、我不習慣被人看著穿……”

話還沒說完,林落餘光便見床邊衣擺旋動。

黑衣人轉過身去了,還向外走了幾步。

他去軟榻上坐著了,還拿起了林落放在那兒的竹卷看了起來。

是個…識字的。

對於黑衣人是否識字林落其實並不在意,隻見這人沒打算看自己穿衣,他吐了口氣,這才掀開錦被急忙穿起了衣衫。

儘量把動作放輕,窸窸窣窣間,林落正穿好了中衣,準備再穿外衫時,忽聽門外輕叩。

“女郎,可洗好了?”

平日裡都是林落洗漱完後喚采綠,她才會進來倒水。

今日還是采綠頭一回主動來問。

沒彆的原因,實在是林落今兒個洗漱的時間太久了。

這麼些時辰過去,采綠估摸著水早就涼了,林落也該出來了,可就是沒喚她,讓她有點疑惑。

聽見采綠的聲音,林落一頓。

雖然他此刻確實已經洗漱完了,可看著屋內還在軟榻上看竹卷的黑衣人,他知曉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采綠進來的。

倒也不是他想護著這黑衣人,但是黑衣人的存在總歸還是少一個人知道才好。

就算黑衣人不會殺他們,可讓采綠知道了也隻會使她害怕。

於是林落道:“洗好了,但現在我想安靜點練會兒字,你勿要進來擾我。”

林落都如是說了,采綠自不會違逆。明日再進去清理也來得及。

她道:“喏。”

就這般找借口將采綠打發走了,林落也穿好了衣衫。

因著屋內燭火燈芯良久未剪,此刻室內稍有些暗。

目光再度觸及那軟榻上的黑衣人,雖說他為‘賊’,但林落看著,隻覺榻上從容身姿的人難掩其氣度清貴。

感覺和裴家那庶子有點像。

這個想法隻是剛冒出來,林落忙兀自搖了搖頭。

唔……應該是感覺錯了吧。

且不說那庶子隻是個紈絝,就算他不是,潛進世家宅邸竊物這般危險的事也不該是由主子來做。

畢竟像裴氏這般大族有門客侍從千百可驅使。

再說了,林落也不能確定這黑衣人就是裴氏的人。

胡思亂猜了片刻,而後林落下了床榻,行至軟榻小幾前。

見林落過來,黑衣人抬眸看他。

聲線漠然:“做什麼?”

明明這一眼很淡,詢問聲也似隨口一說。

可林落偏偏被這一眼看得有點膽怯。

他感覺黑衣人好似在警告他不許耍什麼花招。

當然了,林落也沒打算做什麼小動作。

畢竟這人是誰、又在林家做了什麼,林落根本不在意。

他隻是想活著,和李小娘一起活下去。

“有、有點暗,對眼睛不好……”

一邊解釋著,林落一邊拿起小剪子,將燭台上已經焦黑的燈芯剪斷。

這種事他本可以不為黑衣人做,可他覺著,這人也不是很壞。

且隻是剪個燈芯而已,也不代表什麼。

黑衣人不來,他也會剪。

明亮燭火霎時跳起,燭火暖光映照了林落雙眸。

璀璨,明亮。

見是如此,黑衣人沒再說話。

隨即林落便也離開,將屋內不必要的燭火熄滅,再端起一盞燭台,來至外室的小幾前。

反正他發絲未乾,也睡不了覺,林落便想練練字。

靜靜心,也不虛度光陰。

鋪紙研磨,提筆臨摹。

窗外月明如水,拋卻了心中因黑衣人而生的驚懼,落筆紙上過半,林落卻有幾分煩悶。

這字,練不好。

“字跡靈秀清麗,可你臨摹這人的字,不該如此落筆。”

忽的,身後傳來淡冷聲音,讓林落驚詫回首。

不知何時,黑衣人站至他身後。

在林落回望之時,他在其側以膝點地,屈身下來。

未看林落,他修長指尖握住林落執筆的手。

耳側氣息微溫,釋他清冷語調。

“如此淩空取勢,落筆輕下。”

隨他話語,林落轉眸看字。

尖鋒入紙,手背力道全然掌控著他,林落全神貫注感受著。

很快,與竹卷上一模一樣的淩厲字體躍然紙上,林落微驚。

“好字!”

“你再試試。”黑衣人鬆手,讓林落獨自執筆。

蘸墨落筆,回憶著手上方才的力道與頓筆出鋒。

這回林落筆鋒走對。

恍然驚喜,林落討賞般看向身側。

“怎麼樣?”

跳動燭光映將乾的烏發垂披耳後,襯林落臉更小巧白皙。

其上清眸流盼,鬢沾華肌染紅。

灼灼芙蕖貌令人難以自持,但更難掩其敏慧如雪令人歎賞。

燭火劈啪響,如月下微花乍綻聲動,撥霧清亮了心緒。

驟然月明。

林落還在等著誇讚,可半晌過去,他隻見身旁人看他的眸色深沉,其間像蘊著什麼難以言喻的濃墨,看不懂又危險。

好……奇怪。

雖然對黑衣人剛剛的教習很感激,但現在冷靜下來,他這才後知後覺發覺不妥。

忙撇回眼提筆,林落心思紊亂地再練著那方得竅門的字。

而看著少年執著筆的指節泛白,落墨字跡卻未亂分毫。

心間微動,幾片漣漪在月下蕩漾開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17章 微抿

屋外天光大亮,林落才恍然從夢中驚醒坐起。

身背上冷汗淋漓,他捂著脖頸輕喘著氣。

隻是剛坐起身,林落便聽屋中有人聲響起。

“女郎醒了,現下可要洗漱?”

抬眼望去,是采綠正收拾著軟榻上的案幾。

而他,正在床榻上。

他怎麼會在床榻上?

林落微怔。

他昨夜不是在外室的案幾前練字麼?

他是何時睡著了?又何時到了床榻上?

還有……那黑衣人呢?

雖說林落不知昨夜自個兒是如何睡著的,可他方才做了個夢。

夢裡昨夜一個黑衣人闖入他屋內,拿著刀將他一抹封喉。

那脖頸上的刺痛與窒息感太過真切,讓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醒來後才憶起昨夜著實有個黑衣人闖入他屋內,但並沒有殺他。

可……

他怎麼會在床榻上?

難道那黑衣人也是他夢見的?

無序夢境與紛亂心緒一時間混雜在一起,林落整理著思緒,說不出話來。

直到采綠上前來,再問:“女郎?”

一聲清脆,喚醒幾分林落。

“你去端水吧,我現在起來。”

略略回神,林落抿了抿%e5%94%87,如是道。

說完,他匆忙起身向外室走去。

想要驗證什麼。

下了榻來到外室,那案幾上的紙張與竹卷已被采綠妥帖摞擺好。

行至方墊上跪坐下來,林落拿起練字的紙張略微翻看,便見那黑衣人握他手寫過的字就在其上。

原來那黑衣人的闖入不是場夢。

被抹喉才是夢。

那……他便是在案幾上睡過去被那黑衣人抱上床榻了?

心覺隻有這一種可能,就如同他赤摞在浴桶中被抱起一般。

分辯清了虛妄與實,林落攥著紙的手有點緊。

雖說昨夜他同那黑衣人相安無事,但唯有他知,他並不是不害怕,而是怕極了。

所以才會無端地做了這麼個夢境。

還好,不是真的。

這黑衣人倒也幾分良善,不是好殺之人。

和……裴家那庶子,更有點像了。

不知為何又想起那裴家庶子,林落略略搖頭,將他從神緒中撇去。

垂眸再見那紙上字跡,他微微蹙眉。

那……黑衣人此刻是離開了嗎?

還是被抓起來了?

林落不知道,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昨夜那黑衣人在教完他字後,他求了那黑衣人,若是被抓,或是離開,都請不要將他男扮女裝之事傳揚出去。

那時黑衣人看他眼眸晦暗不明,問他:“林家也不知你是男子麼…那你為何要如此?”

心覺他身世之事即便說與這黑衣人聽,黑衣人未定會憐憫。

林落隻道:“我……有苦衷,隻盼郎君看在今日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份上,郎君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