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1 / 1)

替嫁後翻車了 白走 4459 字 1個月前

深閨病弱還有婚約的女郎,多瞧他一眼許隻因他是未過門的嫂嫂緣故,再無彆它了。

那想來,他方才在堂中感覺到來自那庶子的一束探究目光,應是他看錯了。

雖是惴惴不安的心因此而定了下來,不過林落有些失落。

昨日他在馬車上都那般主動了,這庶子把他趕下去便也罷了,現下還瞧著是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竟是連疑都不疑為何林家女郎會與那少年模樣相似。

但也好,不在意也好。

那庶子便是連這般樣貌的少年都沒記住,那現在他的女相那庶子也未必會記住。

倒方便他下午行事了。

*

不遠處遊廊簷下,齊羽玉瞧著裴雲之駐足在此看著那與林落搭話的林元燁二人,他抱%e8%83%b8靠在廊柱上,實在好奇。

“不是我說,雲之,你今日為何頻頻留目那林家小娘子?莫不是真動心了?”

先前齊羽玉在湘青堂內說這話時隻是揶揄,但現在卻是真真兒正經發問。

此時林元燁和林落告彆,折身向還在堂中閒談的子弟們走去,裴雲之也收回了目光。

他道:“不是。”

廊下拔染白錦衣在裴雲之回身間飄出幾縷弧度,身姿清俊,眉目間不笑便染了冷意。

雖是方才同旁人說話時含笑的裴雲之瞧著溫和些,但這般作態也並非是裴雲之生氣的樣子,早已習慣這人這般麵貌,齊羽玉隻挑眉接著道:

“不是你還盯著人家可勁瞧?且,這有何不敢認的,那小娘子已經與你有了婚約,不日便要嫁去裴家,你若是心儀也是名正言順。”

齊羽玉話語似是說笑,但其言也並非無理。

徐清淩也頗為讚同:“難得見你對一個女子多為留目,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無用隱瞞。”

即便這樁姻緣因世族不睦緣故算不得美滿,但畢竟%e4%ba%b2都議上了,成婚後二人還要過日子。

如今郎君心悅自家夫人,再合理不過,也再好不過。

那林家女郎嫁過去總不至於空閨冷落。

%e5%94%87角微抿,裴雲之聞言幽幽抬眼看眼前一唱一和的二人,眸中終是浮現幾分冷寒。

到底是做了官的人,被如此瞧著,齊羽玉摸了摸鼻尖,訕訕轉了聲:“好了好了,我這不是說笑麼,誰人不知你不好色相,可千萬彆再這麼瞧著我了,和阿父訓我時候也忒像了。”

齊羽玉告了饒,那徐清淩在旁撇頭搖扇,作事不關己相。

仿佛方才說話的人沒他一般。

目光斜斜掃過終不再提林家女郎的二人,裴雲之沒再做言語,隻斂衽折身離去,將二人留在身後。

*

四月天,桃林照水,瓣瓣清幽。

午後應約前來東郊,山林彆院外回廊幾許,相熟者三兩對坐飲酒賦興,好不閒趣雅致。

坐在桃林案幾前,齊羽玉看著剛拒了林三郎相邀去曲水流觴的裴雲之,再次忍不住幽幽歎息:“雲之,你這般與二郎真是半分不相像。”

雖是他們此處說話聲音傳不到旁處人耳中,但終究那些人還是看得見裴雲之的。

於是此時裴雲之%e5%94%87角掛著清潤笑意,嗓音卻還是如方才拒人一般矜貴涼薄:“怎的,二郎便拒不得人了?”

先前齊羽玉說他不似庶弟,他自覺也是,便勉勉強強噙笑以對。

如今麵上掛了笑,齊羽玉還說他不似,他可不認了。

誰人不知裴家庶子學問並不怎樣,更多的是喜好去那些個花樓飲酒作樂,隻有些許個世族紈絝和意欲攀附裴氏的小門小戶子才與其交好。

所以曲水流觴這般飲酒賦興之雅樂,裴懷川是極少參與的,故也不識得幾個世族子。

恰好裴雲之從前也不甚喜好這種雅集宴飲,這般頂頭替名之事便暫也無人發覺。

他如今前來隻是因另有心思,再多的,他便也是不願再參與了。

他拒了是合乎情理,又不會引人生疑,何來不相像。

“自是拒得。”

他這般作態齊羽玉早已習慣,齊羽玉自知理虧,便轉了話頭略過此事。

又道:“隻是你不去我們可就去了,一人在桃林獨酌可彆覺孤寂,若要行事也記著小心些。”

裴家一個兩個的都不好賦興,但齊羽玉對曲水流觴還是很喜好的。

他說著,旋即在裴雲之淡漠不回應中就這麼起身拉著徐清淩走了。

對於好友的離去,裴雲之並不在意。

他向來是喜好寂靜的。

坐在此處飲了點酒,半晌後瞧著林中人似乎都去了曲水流觴,旋即他起身,獨自向著彆苑內走去。

清俊身影在桃林間信步閒庭,落花點鬢撥紅而行。

隻是剛行至桃林中的彆苑拱門外,裴雲之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白雨繽紛中。

些微露珠還留在花麵上,如出水芙蓉美人麵,遍地又是花泥香粉,微風簌簌間粉雨無聲。

如洗桃林落飄煙黛,昨日見過的少年便就這般立在一棵桃樹下,衣擺淡翠之色交融白渺幽美之中,輕薄外衫如春水微浪帶著柔瓣漾出清波。

還是那身淡青色衣衫,有婆娑瓣花輕落在他肩上。

隻一個側臉,裴雲之便將人認了出來。

恰逢此時似是感覺有目光傾注,林落轉首,與裴雲之對視上。

就這一眼,裴雲之便見那少年眸光驟亮,含笑盈盈湊上來。

“裴二郎君,巧遇。”

第05章 憐惜

“二郎可還記得我?”

思及上午這庶子見他女相毫無波動,林落知他昨日並未記住自己,又提了一嘴。

“昨兒個我們見過的..”

這少年模樣端的是巧遇,若非是昨日馬車中一見,裴雲之恐怕真要以為巧了。

真是刻意。

且。

目光在那張午間方見過的小臉上描摹過,裴雲之微微眯眼。

雌雄莫辨的聲線軟糯清甜,細細聽著,同今日在湘青堂見到的那個林家女郎是如出一轍。

音貌毫無二致者世上從未有此聞,對於眼前清雋少年就是林家女郎之事裴雲之沒有分毫意外。

雖眼前這小人兒男裝也俊俏無錯,女相也嫵媚動人,裴雲之實難辨彆孰真孰假。

但思及此人是林家要嫁去裴家的人,那便隻能是女子了。

隻是雖說心中對其身份早有預料,但裴雲之卻仍有些微不明。

這林家女郎女扮男裝諸般勾他,這是意欲何為?

思緒隨著濃鬱如墨的眸色漸沉,自林落延至林家,裴雲之看著眼前還在殷殷切切望著他等待回應的少年,並未讓人多等。

將乍明神緒隱匿,他驀然淺笑:“嗯,記得。”

這般朗月清風待人有禮,昨日馬車上的事好似全然沒有發生。

許是忘了。

也正常,畢竟這庶子連他模樣都沒記住。

此時眼前人%e5%94%87角是牽著溫潤淺笑的,雖然那雙眸裡好似笑意不達眼底,但林落選擇性忽略了。

現在這庶子不似昨日將他趕走還應了他的話就已是極好不過了。

也不枉他蹲牆角許久終是在取酒的侍從們口中窺聽到宴上唯裴二郎未去曲水流觴,稍後恐要進屋歇著,便早早在此等候了良久。

彆看他立在桃樹下姿態從容,中間可是走過幾次侍從來回,讓他一會兒躲一會兒跑出來擺姿態候著那庶子,實在不輕鬆。

思及此地空曠不似昨日車廂內窄小容易於起旖旎氣氛,於是林落未似昨日般單刀直入切進正題。

他故作著尋常姿態,話家常般又道:“方才瞧著人都去曲水流觴了,裴二郎君為何不去?”

這話同尋常高門貴族間相見時的客氣寒暄沒什麼不同,放在這隻見過一麵的兩人身上卻莫名有些套近乎。

“才學淺鄙,不堪上座。”-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林落既問,裴雲之便答。

對林落的態度似是疏離,但溫和聲線與那落在林落麵上的視線又像是對他幾分感趣。

於是林落心裡打鼓著,麵上猝然因為裴雲之的話露了幾分不悅。

“才不是,裴二郎君在我心底是極好的。”

方才覺這人不似初見那般大膽,安分有禮了些,裴雲之旋即便見林落駁了他自貶的話後,又直白表露起了心意。

那一雙細眉微蹙,其下是璨如耀星的眸綴在微紅的小臉上,林落道:“二郎不附庸風雅,至情至性,教人好生傾慕,才不是不堪上座。”

傾慕二字溢出%e5%94%87齒之間時,林落那眸光也隨之忽閃了閃。

流彩自他眼中向裴雲之漫去,裴雲之儘數收下,但笑不語。

嗬,有點好笑。

就這麼看著眼前的人兒,裴雲之心中輕嘲。

這張嫩色欲滴的小嘴,真像是抹了蜜般甜。

若今日站在這的真是他那庶弟,恐真的要被哄著了。

一陣微風乍起,吹拂過又掃落繽紛。

並不介意眼前庶子的默然,林落隻在瞧見這花落之時,忽而垂眸。

他抬手接到一瓣花,道:“桃夭的陽春時節隻有半月,一歲春冬隻為片刻花開,花期一至便落英繽紛,絢爛又頹靡,縱使來年還會再開,但如今竭力借春風飄落在行人肩發間……應是想有人憐它此時紅消香斷吧。”

隨著他的話,裴雲之垂眸看花。

那瓣粉白置於林落纖細掌心,一時間竟是分不清是那托著花瓣的肌膚更細白,還是可憐落花更為嬌嫩。

感覺到那庶子似是認真在聽他這番話,林落忽而抬眼,瞧著那側臉,聲音微微:“二郎,你可憐否?”

將眼中微微嘲弄遮掩,他%e5%94%87邊含笑,嗓音幾分憐惜:“落花飄零無依,自是憐的。”

這讓林落眼前一亮。

果真,這庶子不似旁人,連落花都憐,當真心善。

於是他望著裴雲之的眸中溢著春水漾波,盈盈中透著欣喜和幾分祈憐。

他問:“凋零桃夭可憐,那……傾慕不得鬱鬱消沉的人兒,郎君可憐?”

微微開合的%e5%94%87宛如一點朱砂落墨在光潤潔白的銀光紙上,點染其上生動勾人。

說來說去,還是想投懷送抱。

裴雲之聞言噙笑不變,卻是不語。

瞧著眼前人麵上雖仍是帶著淡淡笑意,一雙深邃眼眸中卻莫名清冷疏離,如同冷冬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

是……在拒絕他嗎?

林落脩然顫了顫眼睫,眼中含水,垂首囁嚅。

“人非花卻似花,二郎莫等落花凋零再憐,可好?”

鴉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翳,延至他眼尾薄粉。

嬌嬌怯怯的模樣好生可憐。

桃樹下裴雲之頎長身姿立在林落麵前,瞧著他,還是不做言語。

恰又是一陣風吹過,將林落衣角吹向裴雲之,帶起他腰間輕飄係帶絞纏上裴雲之身上的琳琅玉佩垂帶。

正是有點子尷尬之際,林落隨即微呼一聲,借那細帶,又向裴雲之怯怯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