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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後翻車了 白走 4452 字 1個月前

歇的枝芽都綴著翠綠欲滴,林園如清雅幽致的水墨畫蘊著世族氣韻風骨。

走在葳蕤蔥鬱的花木間小石路上,林落並沒有心思去瞧那些個枝紅柳綠。

他隻匆匆地跟著采綠,向沒人把守的偏門走去。

“女郎,此招太險,不若還是換個法子吧。”

臨到將林落送到了小門外,采綠還是忍不住,替林落打起了退堂鼓。

小門低矮,昨夜雨沾濕的簷烏黑。

其下昳麗麵容映上幾分沉色,林落心意不改:“待嫁的日子不過隻有半歲,若今日不去,拖著便不知何時才能與裴二郎說上話了。”

說著,林落向采綠擺了擺手。

“好了,快回去吧,稍後被人瞧見就不妥了。”

“喏,那明日此時,女郎可一定要歸來。”采綠憂著眸掩上了小門。

“一定。”

林落鎮定地安撫采綠,直到瞧見那木門閉上,麵上方才泄出幾分不自知的緊張。

說實在的,他也不確定他換上男衫主動投身那裴家庶子的籌謀會不會得償所願。

隻是一想到裴家不會在東郡逗留太久,而他唯一的希望便在此,他也顧不得什麼徐徐圖之慢慢引誘了。

總歸先攀附上那裴家庶子再說。

春榻帳間耳鬢廝磨才是最能動情之處。

待情起漸深,他再尋機訴說真相。

愛欲濃時情綿綿,那庶子定能憐他。

眼睫微微落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用力幾分,指甲嵌進肉裡緩解了些許他的心慌。

隨即林落便自小門向前巷大門處繞去。

林家大門旁停了兩架馬車,兩個車廂都既寬敞又奢華,四角翹起的廂簷掛著鏤空銅鈴,穗子被風一吹便響起細碎悅耳叮鈴聲。

許是因為裴家乍來東郡,沒帶多少侍從,除了車廂能隨船帶來,馬匹都隻能在馬市新買。

於是此時守在馬車旁的便隻有隨著馬一起買來的兩個車夫。

因著主子不在,套著架子訓過的馬又老實不會亂跑。兩個車夫便靠在了一處,聊著什麼。

這恰好給了林落機會。

按照禮階來說,靠近大門處最前處停著的馬車該是裴家主母的。

那麼這停在後處的馬車就該是裴家那庶子的了。

恰好是後處的車夫去了前處與另一個車夫說著閒話,於是林落便小心翼翼地,就這般爬上了那後處無人把守的馬車。

先前在莊子上時,林落就曾聽聞世家貴族出行奢華,車廂堪比臥房。

那時林落未曾見過這番景象,是如何也想不出來車廂該怎樣堪比臥房。

如今他掀簾進了這裴家的車廂,才得以窺見如此浮華之處。

極大的車廂尾是一處軟塌,上有冰洋藍勾雷紋錦緞鋪在其間,同紋樣軟枕堆落,連著一床薄錦被疊在榻尾。

僅僅如此並不算夠,軟塌旁是一方連著廂壁的檀木小幾,下分兩層木架置著茶具和幾筒竹卷,對坐放著一圓墊與一銅製香爐。

縱使此時主人不在,它還是燃著香料,幽香彌漫廂內,嫋嫋薄煙繞散在廂壁上掛著的一把長劍與弓處。

好生,奢靡。

心中暗暗驚歎,林落跪趴在廂內,一時間不知自己該在何處待著等裴家那庶子進來。

想了想,林落覺著世家貴族應當都是好潔淨的,而他還未入那庶子的眼,還是不要沾染人臥榻之側較好。

於是林落坐在了那圓墊上。

頭一回做這種事的林落是十分緊張的。

雖說現在時候尚早,裴家人許是要在林家用了午膳才會啟程回驛館。

但按照林落對那裴家浪蕩庶子的猜測,覺著他此行來東郡目的應當不是為了兄長提%e4%ba%b2,而是為了來領略東郡花樓光景。

所以裴家那庶子應當會早早出來。

林落當然也要早早準備著。

跪坐在圓墊上,林落回想著昨日對著銅鏡反複瞧過的角度,肘靠著小木幾把腰肢鬆軟了些陷出弧度,另一隻手輕輕拉鬆點衣領,讓纖長潔白的頸子露出,旋即麵上對著門簾處露出楚楚可憐引誘的姿態。

這讓人掀簾便可見他的可憐與容色。

隻待那庶子來。

隻是半晌過去,這個姿勢讓林落%e8%85%bf有點酸了。

卸了勁由跪坐轉為斜坐,林落才覺著自己方才行徑有點可笑。

真的是,該是等那庶子來了再做姿態才是。

微微吐了口氣思忖自己太緊張,林落捏拳輕輕捶%e8%85%bf放鬆。

“郎君,要去哪處?”

車廂外忽響起車夫粗獷的聲音。

廂內的林落聞聲動作一頓。

那庶子果真早早出來了。

他連忙理了理衣擺,再度擺好方才姿勢。

恰好一道如冷玉清碎的聲音也近近在簾外響起:“回驛館。”

此時裴家主母並未出來,應是也知曉裴家庶子傳聞的車夫並未問裴二郎是否回驛館,而是詢問去何處。

並未在意車夫的心思,那裴家庶子說完便踏著小木凳上車掀簾。

隻是一弓身,便忽見一雙盈水明眸。

一個淡青衣衫的少年跪坐在那廂中唯一一張圓墊上,衣擺隨意散落在側,蜿蜒至他因斜倚在案幾上而被玉帶勒出微微塌陷的腰肢上。

芙蓉小臉如疊水春波,漾著惹人憐惜的嬌弱。

這般情形似是讓掀簾人愣住了,林落逆著簾外的光瞧不真切那裴家庶子的麵容,他隻看見那挽著簾子的那隻骨節修長還帶著幾點凸起繭子的手驟然停住不動。

於是林落顫了顫眼睫,主動輕喚:“裴二郎君……”

聲音是含著水般的嬌,婉轉清潤又雌雄莫辨。

第02章 下去

分明眼前人是一幅男子打扮,但卻讓那裴家庶子顧不得先問廂內為何有人,而是微疑出聲:“你是女郎還是男子?”

弓身在馬車上,裴家庶子遲遲未進廂,車夫便候在下方未動。

見那裴家庶子問這番話,林落心道果然,放蕩不羈又喜好男色,同他第一句話竟是問是男是女。

雖是都作了男子打扮還被疑是女郎讓林落有點子生氣,不過看那庶子如此問的意思……

應是他這般模樣被瞧入眼了。

於是他斂了心思,嬌怯道:“我自是男子。”

誰人不知裴家二郎喜好龍陽?他自是男子才會這般攀上裴家車廂之中如此作態。

林落如同絲綢般柔和的聲音說著,他自案幾上抽回手臂,身子微微前傾,鬥著膽子抬起手向那簾上修潤指節探去。

他想拉住那庶子進來。

袖口隨著上揚的斜度滑落幾分,露出一截皓皓白腕潤著瑩光。

那帶著輕顫的指尖動作分明是青澀的,可廂中這小人兒行徑又實在大膽無比。

林落意欲何為全然落入簾外人眼中。

馬車上有片刻是寂靜的,隻有那小心翼翼又緩慢的探手還在動。

以為眼前人的沉默是一種默許,林落還沒觸到那裴家庶子,心中便已微微鬆了口氣。

瞧起來今日籌謀應當是成了。

再接下來,就該是籌謀著該如何讓這裴家庶子對他留情了。

心裡想著的是萬般好,隻是在林落指尖即將觸碰到那隻手之時。

那手挽著簾子下滑,避開了。

隨著的是那裴家庶子以左膝點著廂板,蹲了身在廂門處與林落平視上。

“誰讓你上來的?”

清絕幽沉的聲線傳來,林落的手還頓在半空有點滯,這明顯帶著冷意的話語讓林落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

“我、我自己偷偷上來的。”

本是不明白那庶子為何這樣問,轉而林落又想明白。

許是因為世族子弟的身份,即便是個庶子也要謹慎來曆不明的投懷送抱之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於是林落咬了咬%e5%94%87,抬眼看向那還是逆著光有點模糊的麵容。

又說明來意:“聽聞洛陽裴家的二郎喜好龍陽,我、我是來自薦枕席的……”

這話說得林落羞怯不已,但他撲朔眼睫下的眸子卻閃爍著明光,告知著眼前人他並未說謊。

雖說世間好龍陽之事不是什麼稀奇事,但驟然聽見有男子坦蕩說出自薦枕席,似是引得那裴家庶子有幾分意外。

隨即林落便見眼前人向他傾了傾身,麵容由逆光落進暗處。

林落這才堪堪看清了這裴家庶子的容貌。

一雙深邃如幽潭的曜石雙眸嵌在俊美眉眼間,清冷中帶著一絲探究瞧著林落。

林落從沒想過一個男子的容貌能如此精致細膩,每一寸都宛如屹立在絕峰之巔被流風溯雨精雕細琢過帶著淩冽,但許是因為世族子自小浸潤學海,整體看來又如鬆竹清潤雅致。

雖是早知世族裴家二子皆美如冠玉,但林落未曾想到裴家庶子竟如此玉質金相。

那傳聞中俊美無儔的裴雲之又該是如何樣貌?

林落不敢去想,也無暇去想。

一時因這般驚色之貌仲怔,林落就這般猝不及防地與那庶子對視上,溺進那一池深潭,被在其間剝開見心。

盈著光如月下琉璃般的眼珠內澄澈無比,純淨之中匿不住半點主意,全都顯露出來。

竟是真的隻是來自薦枕席的。

說實話,眼前的小人兒真乃不可多得的絕色。

若是他真的是裴家二郎,或許現在他就應當把這少年收了。

可他不是。

分明林落在眼前庶子眼中看到了幾分賞色,但旋即,林落便見那庶子薄%e5%94%87微啟:“下去。”

下……去?

林落再度愣住了。

一時間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於是林落顫了顫眼睫,軟怯憐弱:“郎君這是為何……”

“下去,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

林落話還沒說個完全,便聽那庶子重複,聲音染上幾分冷寒。

旋即他起身挽著簾子站至廂門車架旁,給林落留出了離開的空隙。

世族子弟雖自幼溫書習禮,但若是生氣起來拔劍殺個人,也是常有的事。

雖不知自己是為何沒能入這裴家庶子的眼,但聽他這語氣,林落身子一顫,趕忙跳下了馬車。

身量纖纖隨著寬大衣袍的擺動可見微毫,這般身嬌體弱的少年卻引不起裴家那庶子半分注目。

等在馬車前的車夫見廂內下來個人也是嚇了一跳,難怪方才那裴二郎一直在廂門口沒進去,原是裡麵不知何時有了人。

車夫是知道車廂內本不該有人的,這是他的失職。

他連忙想向那已經進了車廂的裴二郎請罪。

隻是車夫還未開口,便聽簾內傳出聲音。

“走罷。”

於是車下的林落將將立在地下站穩,一旁馬蹄聲與叮鈴便就響起。

那庶子就這麼走了。

有些茫然立在原地,直到那大門處似有侍從出來觀望,林落這才連忙折身向來時的小門處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想。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