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最終,女子還是沒來得及帶走兒子,便倉皇逃命了。
月神教對暗影魔法有多憎恨,女子非常清楚。一想到愛子會遭遇到的折磨,她就不止一次想潛回家族把他救出來。可讓她更為驚恐的是,自己體內的暗影能量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消失了?”裘蒂斯眉心緊蹙,他憶起對方以前的攻擊方式,是抽取敵方的生命能量為終極手段,難道……“是你兒子做的?”
“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在無意識中使用暗言術,若不是我體內的暗影能量為我抵擋一陣,怕是連我也死在那裡了。”可每每想到這樣就可以跟丈夫廝守,女子又露出悲愴的神色。
她從沒像現在一樣痛恨著體內的力量,甚至開始怨恨得到力量的自己。若不是她,兒子就不會遭受這種苦難;若不是她,丈夫就不會死於非命;若不是她,這美滿的三口之家就不會支離破碎。
“我的生命是魔神大人賜予的,現在維持的力量已經消失,我自知時日無多了。”說罷,她卷起了衣袖,露出了前臂。
裘蒂斯抬眼一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跟雪白柔嫩的手掌完全不一樣,整支前臂乾枯蠟黃,麵上的皮膚像失去水分的薄紙,底下佈滿青藍色的血管。
“你這是……”
“也沒什麼好吃驚的,活了幾百年,什麼都看過了,也開始厭倦了。”把衣袖往下翻卷,枯黃的手臂再次遮擋起來,她臉上一片釋然,忽然站起身對他行了個大禮,“隻是還有一個心結,請牧師大人能答應一個將死之人的遺願。”
“你兒子?”裘蒂斯試探性的問道。
“是也不是。”她微微一笑,“我希望先生以後再見到暗影法師,在搞清楚之前,請不要再濫殺無辜。因為,那有可能是我的兒子。”
回憶的畫麵定格在女子最後那抹溫和柔美的笑容上,待裘蒂斯回神後,桌麵上的茶早已冰涼。他輕輕摩挲著瓷杯邊緣,輕輕一聲歎息。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
兩天後,杜予涵再次來到工會,參加第二輪複試。
一如之前的流程,填寫完所需要的資料後,他靜坐在等候室等待進場。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杜予涵這次已經不再像上次那樣緊張,百無聊賴之下,他環視了一圈,發現與上一次比賽相比起來,選手少了許多。
這淘汰率還真是驚人。杜予涵默默暗忖,看來模型師這行也不好混。
話說,不知道這次的對手會如何呢?比賽的試題又是什麼呢?希望別再搞些什麼勞什子閱讀要求了,畢竟運氣可是有用光的時候,誰曉得下次還會不會那麼走運?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感到手中的紙條一熱,杜予涵低頭一看,米黃色的羊皮紙漸漸顯現出一個“三”字。
整理了一下思緒,他站起身來往賽場走去。一層薄膜刷身而過,杜予涵第一個來到了結界內。
可左等右等,也不見對手的出現,他不禁有些納悶。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久都沒人來?
接著又等候了將近一刻鐘,對麵的白色空間驀地激蕩起一片波紋般的異動。隨著蕩漾的波紋越來越大,一名身穿華服的青年急匆匆的邁了進來。
待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後,杜予涵呆愣當場。
臥槽!
☆、第97章 相遇
對麵那華服青年分明也看清了對方的樣貌,隻見他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瞪得渾圓看著杜予涵眼神發直。鼻翼動了幾下,他似乎終於回過神來,表情逐漸漫上憤怒的扭曲。他剛啟%e5%94%87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你遲到了。”回蕩在空間中的聲音平緩無感,跟之前的比起來沒多大變化,但從能察覺其中蘊含的一絲不快。
“我感到非常抱歉,下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青年男子朝聲源行了個禮,半垂眼眸掩蓋了方才的憤怒。
對此,對方沒作任何回應。想來也是,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杜予涵黑色的眼睛變暗了,突然閃爍了一下,又變得漆黑。兩道怒氣從腳底下直沖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火不可遏製的煽了起來。
齊亞加西亞!
每當提起這個名字,他心底就燃起咬牙切齒的恨意。想起剛到此地時受到的排擠,想起被迫離家時遭遇的困境,想起亡命天涯時蒙受的磨難……凱文倒在懷裡氣若遊絲的畫麵時常讓他一陣後怕,倘若那手鐲當時沒有激發出來,他就會永遠與心愛的人陰陽相隔。
拳頭攥得死緊,麥芽色的臉頰激起了一層淡紅,強烈的復仇*,滲透到他每滴血和每個細胞裡。杜予涵強壓著劇烈起伏的%e8%83%b8膛,按耐住生啖其肉的衝動,漸漸冷靜下來。
這裡是賽場,貿然攻擊選手會被立刻取消比賽資格,並且永遠不得參賽,沒必要為了這挨千刀的斷送自己的前程。
想起前段時間那個狗%e5%b1%81“父親”還跑到自己跟前來耀武揚威,杜予涵不禁心底冷笑。
嗬,竟敢在爺爺麵前撒野?若是給他點教訓,他們還以為自己算是根蔥!既然專程送到他麵前打臉,那他不打就實在太不給麵子了。
同為模型師,那他就用模型師的方式教做人!
而另一邊的齊亞抿緊了嘴%e5%94%87,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指尖因驚怒的情緒微微顫唞著。
為什麼這傢夥會在這裡!
他已經被淘汰了,為什麼還會出現?!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在見到杜予涵的第一天,齊亞便命令暗中保護自己的侍衛去跟蹤對方,打算從根源上把之剷除掉。可就在出擊的那一刻,周遭忽然冒出了眾多黑衣高手,最後他的人隻能鎩羽而歸。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來頭,但畢竟這並不是自己的地盤,不敢深入調查。
最後,齊亞隻能鋌而走險,收買工作人員在編號上動手腳。
海選放榜的那天,他還特意找人去查詢,確定沒有這傢夥的編號,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繼續參賽才對。可現在對方卻像無事人一樣站在自己麵前,甚至還通過了複賽第一場比試。
難不成是下人看漏了?
廢物!一群廢物!
從小接受的教育中,努力和堅持是最重要的,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適當運用手裡的資源也是非常合情合理。他並不覺得這是所謂的卑鄙或者不入流,為了達到目的使用些小手段也很正常,反正人們隻會在乎最後的結果。
至於過程?誰會在乎?
可杜予涵的出現卻仿佛在嘲笑著他的所作所為,無論他如何算計如何努力,依然隻是徒勞無功。
激怒之下的齊亞雙眼緊閉,深長而緩慢的吐出一口氣,再睜開時,又恢復了那副藐視一切的高傲。他輕笑一聲,嘴角輕輕勾起。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大哥。”
聽出對方若有若無的譏諷,杜予涵亦不惱怒,隻是半挑眉梢瞪大無辜的雙眼。
“你是誰?”
聞言,齊亞嘴角的譏笑一僵,臉皮抽搐兩下,似乎在強忍著幾欲爆發的情緒。
******
“咦?加西亞先生的二少爺和瓦格納閣下的學生看起來好像頗為興奮,他們倆之前認識嗎?”一位元正在觀賽的模型師不禁愣了愣,扭頭詢問同樣在關注賽事的勞森。
“怎麼會呢?我從沒見過此人。估計是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不俗,表現出來興奮感吧?”勞森微微一笑。
“原來這樣,那這場比賽就有意思了。”那名模型師哈哈一笑,又把注意力轉回到比賽上,因此也錯過了勞森露出的陰翳冷笑。
“是的,絕對會非常有意思。”不自覺的彎彎嘴角,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
對於兩人火花四濺的對峙,那評判毫不在意,繼續盡職的進行下一步。
“林多特國第一千三百二十九屆模型師大賽法蘭城分區賽,複賽第二輪第九場次三區比賽,準備開始。參賽選手二百七十四號,杜予涵;三百五十號,齊亞加西亞。雙方已到位。”
下一刻,兩人麵前分別展開了一卷羊皮卷軸,地麵上如水波般漾開了一圈圈波紋,一尊等人高的沙漏從波紋中心緩緩升起。
“此次比賽內容為建模,時間為兩小時。請各選手閱讀羊皮卷上的規則要求,五分鐘後,比賽正式——”
“抱歉,我有疑問。”杜予涵忽然朗聲說道,把其餘兩人都嚇了一跳。//思//兔//網//
那道聲音最先回過神來,“請講。”
“勞煩您口述一遍比賽要求,謝謝。”杜予涵理直氣壯的要求。
“為何?”難得的,那道毫無起伏的聲音竟帶上意思不解。
“因為我不識字。”他振振有詞。
主持:……
齊亞:……
“有什麼問題嗎?”沒聽到對方有回應,杜予涵有些困惑,“比賽規定不能口述嗎?”
“……沒有此規定。”那道聲音默了默,再次恢復平靜。不過也難怪,他主持了幾十年的大賽,可從沒有人會讓他口述規則的要求,還能如此直白的承認自己不識字。
嗬嗬,他不禁開始期待這場比賽了。
“那有勞先生了。”杜予涵朝聲源行了個禮。
對麵的齊亞有些驚訝,在他的記憶裡,杜予涵可是個實實在在的書呆子,怎麼現在會說自己不識字呢?後來一想,他便明白了。估計對方技術不佳,之前隻是靠著僥倖才贏得比賽。現在肯定心裡慌亂,此舉隻是拖延時間的障眼法罷了。
思及此,齊亞不屑的嗤笑一聲。
不過杜予涵的想法卻很簡單了。
剛剛瞄了一眼那冗長的要求,他就知道這次絕對不會簡單,靠蒙是行不通了。萬一成品不符合要求而讓對方成功晉級,那就讓他去死一死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這場比賽他非贏不可,承認一下低威又有何不可?
瞅了瞅齊亞那副傲慢的嘴臉,杜予涵一陣冷笑。
笑吧笑吧,看誰能笑到最後!
在主持毫無起伏的平緩語調中,杜予涵對這場比賽的要求有了全麵的瞭解。
此次比賽比的是建模,但與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不單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而且對麵數有嚴格的限製,而且對材質也有所製定——整個模型完成後絕對不能超過五百個四邊麵,並且必須包含神聖係的元素在內。
“神聖係的元素?”杜予涵皺了皺眉。
雖然他身上有大量四係屬性的元珠,可神聖與暗影屬性的卻沒有。一來是擔心使出來後,凱文的身份被被懷疑;二來是常年和凱文在一起,好像也沒有特地儲存此係元珠的必要。
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為難,那聲音繼續說道:“關於神聖元素,主辦方會提供兩顆神聖係元珠。可如果需求量過大,亦可自行從這水晶簇中提取。”
言罷,地麵再次漾起一圈圈波紋,一顆金光燦爛的水晶簇叢緩緩冒了出來,散發出柔和溫暖的光芒。與此同時,眼前亦漸漸出現四顆大小不一的淡黃色元珠,靜靜的懸浮在兩人之間。
見此,場外的觀眾不禁一片譁然。
“哇,焚野水晶!”
“這就是鑲嵌在城主冠冕上的那顆焚野水晶?”
“可不是嗎?這水晶簇足有臉盤大啊。”
“嘖嘖,這次比賽可是下足了血本啊。”
“看到這麼貴重的東西,也值回票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