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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每步都踏在皇權之上的亂臣賊子!!!

令狐正被這道威勢壓得說不出話,半晌咬牙:“諸公皆是大魏之臣,皇宮皇城皆已淪陷於叛臣之手,閣中隻有陛下一個,天子安危係於我等一身,請諸君隨我誓死攔阻蘇晏弑君!!!”

……

第014章 朕竟被強%e5%90%bb了

衛晚嵐翻開史書,金匱在他手邊,而他將瓜果跟糕點擺在史書前麵,翻開每冊蘇家將軍繡像的內頁。

接著他又開了一壇酒。要敬這些曆代先賢。整套動作做得不算流暢,但是他很認真,既體現出他的心意,還不能讓糕點渣什麼的掉進史書裡。

不過在指尖觸及到酒壇的瓷麵時,他被冰得蟄了一下,然後迅速地看向後麵:“……誰?”

天祿閣安靜得讓人害怕。

館閣的巨大壁窗,投進來的不是陽光,而是濃鬱的陰影,外頭變天了。

衛晚嵐咽了口口水,眼神四處亂瞟,然後又問了聲是誰,此時聽見風吹動紙頁,他心思越發地不安了,急促地喊了聲:“來、來人?”

——無人回應。

他心臟在%e8%83%b8腔裡重重地跳了幾跳,寂靜之中,隻能聽見自己清楚的呼吸。然後他怔了怔,再仔細辨認出一陣足音,像是踩在他的神魂上,穩重有力,由遠及近。

“是館長嗎?館長?令狐卿?”

不是館長。

衛晚嵐的腳尖往後挪了挪,縮起肩膀,在巨大書架與史集的縫隙之間,看到了蘇靖之一截高大的剪影,嚇得他心臟幾乎停跳,攝政王,他來乾什麼?

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威脅感,衛晚嵐靠在書架,將身旁的書架靠得一晃,上頭有卷竹簡哆嗦著掉下來,直接砸中了他的腦袋,疼得衛晚嵐驚呼了聲。

恐怖片的氛圍和山雨欲來的氣勢,終於讓他清醒地認識道:“攝政王要造反?”

【他要弑君。】

“不是囚禁嗎?”

【囚禁無需他%e4%ba%b2自動手。他會讓唐團直接把你帶走。】

說著404聽見衛晚嵐撿起金匱,卻碰倒了酒壇跟酒杯,酒漿潑落聲讓404徹底怒了:

【——我早告訴過你,彆去乾多餘的事。偏你婦人之仁不肯聽!——你覺得殺了攝政王就對不起蘇家先祖要拜他們,現在蘇靖之要殺你,他們覺不覺得對不起你?】

衛晚嵐被係統訓得不知所措。

而這時攝政王距離更近了!

衛晚嵐拿起金匱,他掌心都是冷汗,金匱上的紋路變得很滑,匣子在他手中一抖,哐啷就落了下去,砸在天祿閣的地磚發出很大的聲音。

攝政王朝這邊過來了。

蘇靖之聽聲辨位,衛晚嵐連忙把金匱撿起來,右手顫顫巍巍拿鑰匙去開匣子,鑰匙尖卻怎麼也對不準鎖孔,像是這具身體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你快點!】係統將巫蠱娃娃調出來,【天祿閣有紙筆,寫下來,殺了他。】

鑰匙插進了鎖孔。

打不開,他使勁地轉了轉,卻無法控製地聯想起蘇靖之殺戮的場麵,在含元殿、在麟德殿、在百獸園……

他殺人不眨眼,有絕對的實力。

以前的化險為夷在現在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鬨,甚至都讓他有些麻痹。低估了蘇靖之的攝政王身份,權臣與君主之間是不可調和的天敵!

“陛下以為,能藏得住嗎?”攝政王的聲音回響在天祿閣。

鑰匙轉動了!

衛晚嵐眼前一亮,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些,手腕大幅度地一轉,忽聞嘎巴一聲,鑰匙斷在了裡麵!

“……”

【怎麼了?】

“鑰匙斷了。”

【快跑,到戶外去,你打不過他,去找令狐正。】404及時調整了策略。

衛晚嵐不遠處是扇壁窗,他衝到過道,跳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衛晚嵐的計劃隻施展到了一半,衝到過道,反而與蘇靖之撞了個正臉,衛晚嵐當即魂都要嚇沒了,整個視野裡占滿了蘇靖之,那張俊美的麵容卻滿臉陰鷙。

接著下巴一疼,整張臉就被抬起來,衛晚嵐被迫與高大的蘇靖之對上視線:

“陛下要去哪兒?”

衛晚嵐磕磕巴巴地道:“我……朕……”

壁窗投進來的陰霾,在蘇靖之背後形成了道黑幕般的背景。他像被蘇靖之給包圍了。

衛晚嵐整個身子懸起來,腳尖踮地,半張著嘴艱難地呼吸,他試圖跟他商量:“我、我們有話好商量,攝政王,朕如果做錯什麼了,你告訴朕,朕一定會改的……”

可是蘇靖之的眼睛,卻在衛晚嵐說話時,目光從衛晚嵐的的眼睛,落在他翕張的嘴。

他的指腹覆在衛晚嵐的%e5%94%87瓣,目光陰沉,像有頭凶獸蟄伏在身體裡麵。隨時都有可能衝破屏障,衝出來吞噬這一切。

蘇靖之碾著他的紅%e5%94%87:“你無法改變。”

【他不正常。他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跟平時不一樣了。】

根本容不得衛晚嵐思考造成攝政王改變的原因,他嘴%e5%94%87被蘇靖之的拇指指腹細細地摩挲,那指頭帶著層繭,既涼又癢,指端有意無意地接觸到%e8%88%8c尖,%e5%94%87片旋即接觸到指腹,浮起一層光亮的濕痕。

衛晚嵐渾身又熱又燙,那根手指像牽動了他的淚腺,使得他像是無法逃%e8%84%b1的獵物似的,隻能發出無助的低低的嗚咽。

“嗚……”

結果沒能博得同情,指腹更深伸進他的嘴裡。

壓在他的%e8%88%8c麵。

衛晚嵐忍不住了,口水與眼淚毫無節製地分泌,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怪異,他就像是被誰逼到懸崖邊,他無路可退,窘迫狼狽,隻能任由人欺負,他鼓著勇氣狠狠咬了口蘇靖之的拇指。

隻覺得對方指節微顫,而自己口腔裡一片腥甜,是血!

血液反而更加刺激了獵殺者的神經。

蘇靖之抽出濕漉漉的手指,用冰冷的掌心緊扣住衛晚嵐的後腦,突然%e5%94%87片狠狠地壓下去。

“攝政王,朕……”衛晚嵐的眼睛睜大了一瞬,手腕被緊攥住,指尖傳來滿漲感。

蘇靖之%e5%94%87%e8%88%8c追逐著那點腥甜的血氣,在衛晚嵐口腔裡不停地尋索,這種單方麵的掠奪猶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風暴的始作俑者審視著衛晚嵐的恐懼,然後,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嘴%e5%94%87極痛。

%e5%94%87片滲出血珠。可是衛晚嵐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他的身體在蘇靖之的懷抱中變得僵硬,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感受蘇靖之的氣息和溫度,覺得自己像被浪濤席卷的小船。

指尖攀不住攝政王華服的錦繡,不停地打顫。

“血是什麼味道的?”蘇靖之問。

攝政王垂眸注視衛晚嵐狼狽的樣子,衛晚嵐扶著他的肩膀,幾欲軟倒,哭都哭不出來。

“全賴衛氏皇族所賜,我很久以前便失去了味覺。之後會比現在更慘。”蘇靖之攥住衛晚嵐,垂頭逼視,“父債子還,兄終弟及,陛下不該負責任嗎?”

衛晚嵐向後踉蹌,視線徹底模糊了。

“……攝政王。”

“下輩子再見吧陛下。”

衛晚嵐脖子被掐住,腳後跟觸到書架與書架之間的托盤,盤底發出清亮的當啷聲響!

“當啷啷啷……”

被這陣連續的聲音吸引,蘇靖之垂首,然後見到了打翻的酒盞,盛滿糕點的瓷盤,還有數冊扉頁翻開到肖像部分的《蘇氏列傳》。

蘇靖之的瞳孔縮了縮。

接著被那紙麵上的“蘇”字和他五位先祖的畫像搶奪走視線。已扼住衛晚嵐喉嚨的手,產生了片刻的僵滯。

天祿閣穿堂風勢如刮骨,閣中突然傳來以令狐正為首幾名史官的喊聲:

“長安內外均已被叛軍控製,蘇晏其心可誅,我等護駕勤王,誅殺逆賊!!!”

眾史官:“——誅殺叛賊,殺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404的聲線帶著些許激動,狠狠電醒了陷入半昏迷的衛晚嵐:【令狐正率領諸史官,紮紙甲持鎮紙前來護駕,是轉機,請宿主快跑。】

“館長……打得過攝政王?”

【打不過,但他能夠營造給宿主%e8%84%b1身的機會,令狐正一杆鐵筆聲名在外,蘇靖之不會放過他,我會給你火刀火石,這裡到處都是易燃物,你出去燒了天祿閣,將攝政王燒死在裡麵。】

衛晚嵐:“館長也會死?”

想到宿主剛才祭拜蘇氏先祖道歉而錯失金匱的所作所為,404不免預料他接下來可能又要做傻事,氣得快要爆炸:【他死便死了,令狐正在原書就為忠君而死,你讓他死是對他成全,今後令狐正由你追封,史書由你改寫,燒死攝政王!】

火刀火石出現在手裡。

衛晚嵐的手心被粗糙的火鐮跟火石硌了硌,在一片混亂的天祿閣裡,覺得越發看不清楚這個世界。

他不明白蘇靖之為何會突然傷害自己,攝政王的眼睛裡是恨意,鄙夷,厭惡,還是另外有其他的什麼情緒?

他也不明白令狐正等人的性命,為何就在404眼裡那麼不值一提。

衛晚嵐從來都是個很笨的人,笨到隻能用最簡單的價值觀思考問題。

——我可以繼續做任務,卻不可以輕易漠視生命。

“電我。”衛晚嵐道,“狠狠電我!”

【什麼?】

說著人已經闖進戰圈,衛晚嵐在接觸到蘇靖之時,電流劈啪炸響,強勁的電流穿過兩人的身體,然後導體一個連著一個,觸電感攫住了每個人的神誌,所有人渾身都給炸麻了。

混亂的天祿閣在陣陣炸裂聲過後陷入了沉寂。

《蘇氏列傳》被風翻起書頁。

所有人人事不省。

……

***

“晏兒。你總覺得當朝皇帝不仁不義,昏庸無能,你雖是儘力循著祖輩的步調效忠於他,卻覺得根本他不配坐在這位置上,又認為你爹愚忠對不對?”

“難道父%e4%ba%b2不是嗎?”

“我蘇家曆代忠臣,若君主賢明,我必竭力輔佐。若君主不賢,我蘇家忠於天下百姓,亦要無愧於山河社稷。”

蘇靖之是第一個恢複意識的人。

攝政王站在衛晚嵐身旁,凝了他片刻,眼眸之中的戾氣逐漸散去。

接著他俯身撿起地上散亂的每一本《蘇氏列傳》。每張紙麵都是乾淨的,似乎能感受到紙頁的厚重,和這小東西擺盤設果祭拜自家先祖時每份虔誠的心意。

自己身上的毒不是衛晚嵐下的。

那他為何要這麼做?

小皇帝能有這份懺悔之心,是他知曉了衛家祖宗的所作所為?他是個賢明的皇帝嗎?

此時衛晚嵐的眉頭痛苦地蹙起來,整個人蜷成了個團,滿臉灰土,渾身都是臟兮兮的。活像是個被人丟棄的布偶玩具。

蘇靖之理了理他額前的亂發,目光在他%e5%94%87上傷口停留片刻,最後將人抱出了天祿閣。

第015章 而是想乾皇帝

天祿閣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