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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嘰喳?”

“哥、哥,是、是豹子……嗎?”

“嘎!”

蛋殼本來不大的,那隻幼崽成團似得團在薄薄的蛋殼之中——要是卓岩看到了,肯定要說句皮薄全是餡,幼崽像是棉花一樣擠成一團,但再怎麼看,那隻小腦袋圓乎乎的,因為還有一些粘液,費勁找,也找不到孔雀的喙子。

憨頭憨腦,圓圓的腦袋,圓圓的眼睛,圓圓的——

“嗷嗚~”

幼崽被困在蛋殼裡,發出凶巴巴的求救聲,但很奶聲奶氣,沒人幫他——都震撼傻了,隻能費力的歪著腦袋,嗷嗚的啃向蛋殼,然後靜了一秒,癟著嘴嗷嗚哭了起來。

哭聲還挺嘹亮的,這一點孔星星沒說錯,在蛋殼裡待得越久幼崽越結實。這一道哭聲,也將兩位傻阿父震回神了,石頭看向星星,求救的目光,“接下來做什麼?”

孔星星美麗聰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太聰明的神色。

“他看上去像是豹子,豹子幼崽應該做什麼?”

齊刷刷全都看向石頭。還好石頭有經驗——他帶弟弟妹妹長大,伸手輕柔的捧著蛋殼,幼崽嗷嗷哭聲停止,哭眼朦朧的拿腦袋蹭阿父的手指。

石頭問:“蛋殼可以摘掉嗎?”

“可、可以吧?”孔星星現在慌的不像是孔雀族了。

孔月幾人更彆提了,他們看清了,真的是豹子,為什麼豹子會從蛋殼裡出來!!!第一次見!

“我我我來,大塊頭,我叨掉殼子就好了。”孔星星伸手接蛋殼,但下一秒,殼在他手裡裂開了。

幸好石頭沒鬆手。

兩人捧著的蛋崽,殼子碎裂開,露出裡麵幼崽全貌。

一隻坐著的小花豹,背後隱約還有凸起,小花豹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打了個噴嚏——

孔星星說冷,忙要送幼崽進被窩。

下一秒,石頭喊住了,“崽崽背後……”

一雙軟軟的像是翅膀。

第90章

暴風雪連日下, 每天早上醒來,洞外的積雪又沒過了洞口,要不是門往洞裡麵裝著, 早就壞了。

阿銀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揭門上皮子,然後去清掃積雪。

卓岩最近有點嗜睡,阿銀醒來, 他其實有意識的, 迷糊的囈語幾聲, 想和阿銀搭個話,但他不知道,發出的聲是亂碼。

“我裹著皮子穿的很厚,不冷。”

“門後皮子是凍得硬邦邦。”

“放心吧哥哥,你先睡, 我燒好了熱水叫你。”

但阿銀竟然能完美的對上。

卓岩含糊囈語了兩聲, 拉著皮子鑽進了被窩繼續睡個回籠覺。等他醒來, 洞口積雪已經清掃完, 洞裡點了木炭,爐子上正在燒熱水, 阿銀打了兩桶的雪, 放在爐子邊已經半融化狀態。

阿銀坐在爐子那兒刮土豆皮,他一醒, 阿銀就轉頭看他, 說:“哥哥早上吃土豆魚湯好不好?”

“好。你土豆切小一點, 燉的麵一些。”卓岩有點流口水了, 他最近嗜睡還有點胃口大開——之前還跟阿曼說, 讓阿曼少吃點,現在輪到自己打臉了。

他也不敢猛吃, 隻能挑點營養的,家裡的大半筐魚幾乎都是他在喝,每天一條魚燉的奶白色,裡麵加點土豆、肉沫,或者花生丟進去也很香。

卓岩起身穿衣服,阿銀擦了擦手給哥哥倒熱水做清潔。卓岩穿坎肩的時候,手一頓,他發現自己肚皮又大了點,有種新奇怪異感,倒是沒多少排斥。

他在這裡有了家,有了愛人伴侶,現在有了幼崽。

卓岩熱水洗臉刷牙,阿銀去倒臟水,卓岩就接手做飯步驟,阿銀已經將食材處理的差不多了,他這會隻需要土豆清洗切丁,一小勺油滑鍋後,將早已解凍處理乾淨的魚放進去,刺啦一聲響。

洞裡有些香味了。

魚煎成金黃兩麵,倒熱水,這樣煮出的湯會白一些,放入土豆丁,卓岩喜歡吃麵一點口感,蓋蓋小火煮。

家裡主食吃完了,卓岩打算吃完早飯,今天任務就是蒸一鍋黃米窩窩頭,花生餡的,外麵天寒地凍,直接凍起來,能吃十天半個月。

阿銀對黃米一般,蒸的窩頭全是他吃。

等阿銀去隔壁洞喂完大福大命,“洞裡我換了一批乾草,家裡剩的破皮子我也鋪上麵了。”

“好。你快烤烤火,等會吃飯。”

既然給牙豬取了名字,養起來了,兩人對牙豬父子倆比以前散養要上幾分心——以前是往預備口糧養的,現在真是‘寵物’方向。

阿銀去洗手,聽到哥哥說今天蒸黃米窩頭,便說:“那我去搗黃米。”

“行。”

黃米要處理,倆人不像去年,天天泡在一起昏天黑地恩愛,現在很克製的,冬日又漫長,沒事就是搗黃米、去殼,或者剝花生、剝綠豆,今年收成又多,洞裡糧食活很多的。

阿銀在石鍋裡搗黃米,將黃米殼搗碎,用簸箕開始篩殼子——他跑到洞口去乾了,外頭寒風呼嘯,黃米都不用怎麼揚,風一吹,殼子全都被風雪帶走。

隻剩下簸箕裡沉甸甸黃澄澄的大黃米。

中午倆人喝了魚湯,土豆熬得麵麵的,湯成了奶白色略稠一些,卓岩用筷子將大魚骨先分出來,他和阿銀一人一大碗。

“你小心刺,還有些細刺,彆紮到了。”卓岩說。

每次聽哥哥這麼說,阿銀都像是回到了剛被哥哥撿回來那個雪季,哥哥給他喂魚湯,會把刺挑的乾乾淨淨,即便是這樣,他喝的時候,哥哥也會說小心點、慢點吃,刺彆紮到喉嚨了。

“我知道,哥哥也慢點。”

兩人吃完早午飯——其實卓岩也分不清現在幾點,一到冬季,除了夜晚,白天早上和下午其實很模糊的,倆人在爐邊開始團黃米窩頭。

這個很好做,剛才阿銀搗過去殼的黃米清水淘洗撈乾,這種狀態直接用木槌搗成糊——麵粉的話還要加水和麵,這個不用,搗成糊糊因為剛過了一遍水,水分正合適,黃米不如小麥粉那麼吸水那麼乾,搗的黏糊一些,卓岩一手開始團窩窩頭,放在草編簸箕上。

“再等等,竹子長高了些,草編的簸箕都能換掉了。”

草編的簸箕不如竹子編的好用,有些軟踏踏的,得多幾層才行,也不如竹子結實、耐用。他們前年種的竹子,經過去年一個雪季,半人高了。

“等雪化一些,阿銀咱們倆去挖竹筍。”

阿銀說好,哥哥念叨竹筍好久了,肯定饞這個。

卓岩又想到:“我猜,雪小一些,就有族人往雪鹿山跑了。”因為天晴朗地麵不泥濘了,族裡有活要乾,那麼去雪鹿山就要之前了。

他和阿銀婚禮上,好多有伴侶的亞獸人都躍躍欲試呢。

族裡近一兩年有幼崽的亞獸人就林榕一個,因為不好懷——像是春和阿樹,倆人沒有結伴侶儀式,但住在一個洞裡比喬和阿達還早一年,也沒有幼崽。

還有阿白、阿花等族裡年輕一批亞獸人全都是和獸人伴侶過了好幾年日子,但一直沒幼崽。

所以之前部落裡才有:最強壯結實的獸人亞獸人才會有幼崽,而且比較難懷,比如都是長一輩的,像是石頭父母、林榕阿森等。

“肯定啊,我都聽到他們說想春天去。”阿銀點頭同意。

卓岩眼睛亮了下,阿銀忙說:“哥哥,我們不行不能去了,我們都有崽崽了,你要是還想要好多幼崽,我們可以多等幾年再去。”

“……不是這個。”而且,要是生命之樹是真的,那他大概率一胎三寶,爸比哪裡跑——呃。

“我的意思是,可以托去的人帶點透明石頭回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玩意也不是特彆沉。

“這個比燒陶時間短,又耐磨,到時候可以做點耕地的耙子、鋤頭。”

農用工具現在還是石刀為主力。其實這個透明石頭耐磨程度和石頭差不多,但是比石頭更方便快捷打造,石頭得磨、鑿,手上力道不對還會裂開。

而透明石頭工具就簡單許多,隻要用泥土捏成模具,將和成泥水的透明石頭液體倒入模具,燒製出來,扒掉泥模具就好——有的甚至不需要扒。

像是耙子、鋤頭、鍁,這幾個工具還要磨一下刃。扒模的則是要大缸,這個放糧食很好。不過第一批主要是更進一下農具,這樣乾活更省力氣。

“那我等暴風雪停了之後去找大牙,讓大牙問問要去的獸人們,幫忙帶一些石頭回來。”阿銀說。

卓岩嗯了聲,大牙住的位置比較中心,叢綠和亞獸人關係又都很和善,倆人通知比他和阿銀挨家挨戶跑方便許多,最重要他倆也不知道誰要去。

又過了半個多月,外麵積雪很厚,暴風雪沒停過。

卓岩最近睡夢老驚醒,一晚上幾次,這晚睜開眼就看到阿銀雙眼擔心望著他,抱著他哄他,卓岩蹙著眉說:“是不是吵醒你了?”

阿銀抱著哥哥,大手撫摸著哥哥背後,就像最早那會,哥哥哄著受傷的他。

卓岩還有點出神。

突然之間,阿銀變成了獸形,整個身體包著他,一張口說話:“哥哥彆怕。”

“……我夢到雪季不停了,一直下一直下。”卓岩開口說著夢裡內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去年就感覺到雪季暴風雪要漫長一些更冷了,今年晝夜顛倒,我都感覺暴風雪不會停了。”

要是一直如此,年年天氣變得更冷,這可怎麼辦?

阿銀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哥哥,溫柔的%e8%88%94了%e8%88%94哥哥的腦袋。卓岩一下子被逗樂了,“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

“嗯。”

卓岩歎了口氣,以前還好,靠天吃天,生死有命,及時行樂,用這些來安慰自己,現在有了幼崽,他不由伸手摸向肚皮——

掌心下輕輕地顫動。

卓岩怔了下,“阿銀,我肚子裡幼崽動了。”

阿銀毛茸茸的大掌覆蓋著哥哥的手,不過卓岩肚子又安靜了,一動不動,剛才的顫動像是卓岩做夢一樣,阿銀就這麼摸著哥哥的手,過了好一會。

“哥哥,春天會來的。”

“對,可能晚一些但會來的,不行以後冬天多儲存一些糧食。”卓岩說。

生活還是要繼續,有問題總有辦法解決的。

之後日子很無聊,卓岩蒸了很多黃米窩頭,凍的梆硬,吃的時候熱一熱就好了很方便。一到冬天天氣冷,外加光線不好,整天窩在洞裡,人真的很容易抑鬱。

於是最近卓岩迷上了和阿銀賭花生玩,兩人原始花生都是一把,然後下五子棋玩,卓岩每天都能贏一大捧。倆人坐在爐子邊,阿銀給哥哥剝花生,不過卓岩吃多了有點上火,全都塞到阿銀嘴裡了。

在這樣慢無儘頭的雪季,苦中作樂,儘可能保持愉悅的心情,這一天,暴風雪終於停了。

“哥哥雪停了!”阿銀通風報信。

卓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