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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死,以後不吃我,咱們可以搭檔過日子。”

卓岩這個人下完決定那就不再猶豫,執行力是有的,最關鍵一點,這會還苦哈哈冷颼颼背著生死不知的白毛仔,現在已經樂觀到開始暢享以後了。

“其實你不化形也沒什麼,到時候咱倆磨合好了,等春天一來,大點的獵物咱們不想,咱倆去抓%e9%b8%a1,回頭圈起來養殖,豹人部落第一家養殖場開啟……”

哈哈這麼一想挺好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毛仔不能化形但是能聽懂人話,抓個%e9%b8%a1肯定沒問題,彆人是養獵犬,他是史前獸人世界養豹子,這麼一想,還挺酷炫的。

前提是——

“我也不姓東郭,你也不是狼,咱倆應該、大概率、不可能是東郭先生和狼……吧。”

自欺欺人中。

但這也沒辦法,見死不救,卓岩真回去了,等白毛仔死了,肯定反反複複受內心折磨,不如聽從內心,救了,儘力而為,即便是白毛仔沒扛過去真的死了,那也坦坦蕩蕩,無愧於心。

“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啊啊!”

卓岩費勁千辛萬苦氣喘籲籲背到洞口時又沒忍住說了句。

而背上的白毛仔,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還是被卓岩的聲音震動到了,鼻子輕輕地顫動了下,隻是輕微的,小小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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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仔等待著死亡到來,白茫茫的一片,過了不知多久,他來到了四季如春的大草原,那裡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動物,低頭喝水的、悠閒曬著太陽的,還有享受著食物的。

沒有寒冷,饑餓,沒有獸人。

……他本來也不是獸人……

白毛仔在其中不算格格不入,沒有動物會嫌棄他,會驅趕他,有狼群頭狼問他:你長得很像狼,又不像,你是狼嗎?

我阿媽是狼,阿父是豹子。

豹子啊,豹子在那裡。頭狼眼神指路。

白毛仔低頭,又被嫌棄了嗎?

狼群隊伍幼崽們活潑極了,說一起玩吧,留下來玩吧。

好吧,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頭狼說。

白毛仔留下來了,他不想去豹人部落了,那裡不歡迎他,他在這裡和狼群幼崽一起玩耍,曬太陽,它們趴在他的頭上、背上撒歡,白毛仔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玩耍。

直到——

有人再叫你,你該回去了。頭狼說。

白毛仔怔住了,沒有人在意他,想要他的。

“……你彆死啊。”

他聽到了,錯愕不可置信。

你該回去了。

有人在意你。

第12章

卓岩回到洞裡沒歇口氣,先把白毛仔放在火堆旁,他剛才為了省柴火隻添了一根柴,此刻火苗都快沒了,趕緊又添了兩根粗柴,讓火燒的旺一點,又急急去關門。

這風雪太大了。

等關完門,卓岩看著地上的白毛仔,想了下還是去拿了他那張最大的皮子——沒有洗過的,現在給白毛仔用很合適,白毛仔自己都臟兮兮。

又是一陣翻騰。

洞裡火苗越來越旺,暖和起來。

卓岩把白毛仔放在皮子上,拖動到離柴火二十多公分的距離外,白毛仔凍得僵硬,他怕離的近了,乍冷乍熱也不太好。

一切做完,才能略略休息會,喘著氣,隻覺得口乾%e8%88%8c燥,他想喝水,家裡石鍋沒水,“……我的木桶。”

肯定得拿,雪下這麼大,要是晚了,找不到了,這可是他家最寶貝的財產之一,而且白毛仔——卓岩看著皮墊子上的白毛仔,滿腦袋正臉的血跡冰霜,混在一起,看的十分可怖,這家夥傷口清理也需要用熱水。

不好耽擱了。卓岩怕找不到,保險起見還拿了根燒著的木柴下去充當光源,隻是門一開,風呼嘯而過,燒著的木柴差點就滅了。

卓岩一手護著火源,帶上門,趕緊下去找水桶。

幸好就在他常去的河邊位置,雪雖然大,有些糊視線,還是很好找的,水桶落滿了積雪,卓岩倒掉水重新打了一桶,手上的木柴早已被雪打滅,好在水桶找到了也打好了水。

“這玩意還得裹著油脂才燒的旺不好滅。”卓岩路上嘀咕了句,想著古代的火把,再看看他的,不是一回事,又想到洞裡的白毛仔,“本來還覺得過冬無聊,現在活是忙不完了。”

回到洞裡,卓岩放水桶、關門一氣嗬成。

走到了火堆旁烤烤火取暖,手溫熱了,這才去摸白毛仔的%e8%83%b8口,不知道是不是他手的溫度,卓岩真的感覺到白毛仔%e8%83%b8口心臟那兒沒剛才那麼冷硬了,好像有一點點的溫度……

“我就當你還活著。”

“你堅持住,我看看你的傷。”

白毛仔原本蓬鬆的毛發都打結成一縷縷的,糊著不知道血還是泥,有些臭。全身一把骨頭,看著毛多而已,最嚴重的是眼睛和頭部,左眼被血糊死了,上方的腦袋好像有傷痕,被什麼抓的還是咬的,毛遮擋住了,卓岩看不清。

即便這樣,卓岩心也往下沉。

“你堅持住,我幫你清理傷口。”他取了石刀過來,蹲在一旁,小心翼翼給白毛仔先割掉傷口的毛,等傷口暴露在視線下,卓岩目光凝重了幾分。

他不知道白毛仔過去幾天發生了什麼,但一定很艱難很痛苦。

傷口太嚴重了,白毛仔的頭血肉模糊,雖然結痂不流血,但那處都是黑色的,要不是天冷,肯定要化膿生——

“你等等我,白毛仔,你等我。”

卓岩將石鍋清洗了下,放在火堆中間,添上了半鍋冷水,衝洗了石刀,去石床上割了一角他洗乾淨的皮子,用這個給白毛仔清洗傷口。

沒辦法,他能做的隻有這樣。

石鍋傳熱慢,卓岩看著白毛仔的傷口,又添了幾根柴火,火勢旺了,很快石鍋的水冒著泡泡,燒開了。

卓岩用皮子沾著滾水,擦洗石刀,在火苗上烤了烤,開始用皮子沾著滾水慢慢的給白毛仔擦拭傷口。

白毛仔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我、我會慢一點輕一點。”卓岩一點點擦拭傷口,看到創傷,是自己都頭皮發麻,“幸好骨頭沒碎。”

要是碎了,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傷口很大,是什麼動物的咬傷還有抓傷。

有的地方用皮子不好擦,需要水清洗,卓岩用冷水衝傷口,不敢擦拭太狠了,那邊肉——

卓岩也怕。

“頭上先這樣,我明天看看,現在來看看眼睛。”

眼睛處糊的結實——血跡泥巴冰雪交雜著,卓岩不知道白毛仔是瞎了,眼球受傷還是彆的,先小心翼翼的將眼窩處的臟汙處理乾淨,等看到眼皮上有傷口,不由鬆了口氣。

應該是頭上抓痕帶到眼皮那兒了,不是很深。

要是白毛仔閉著眼睛,躲了過去,眼睛應該沒事——他也不確定,思考了下,輕輕地扒開了白毛仔受傷的眼皮,這隻眼充血腫的很厲害,但是——

“萬幸,眼球還在。”

做完這一切,石鍋裡的熱水臟兮兮的。

卓岩:“明天肯定要做個洗臉盆出來!”

白毛仔的毛也要打理打理,太臟了,不過天氣冷,要留厚點,隻梳理梳理亂糟糟的地方,卓岩將石鍋扒拉出來,皮子墊著邊緣,等涼一會可以把水倒外麵去。

這會用石刀替白毛仔修理毛發,豹子的毛不是很長,但白毛仔不是純豹子,毛要略長一點,真的跟長毛貓差不多,打結的臟的全都刮短,從長毛貓變成短毛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等修剪了個大概,卓岩目光落在白毛仔身上,無聲的歎了口氣,一把骨頭不是誇張而是真的形容詞。

身體修長,像是一張皮包著骨頭一樣,肋骨根根分明。肚子那兒也有傷痕,腹部毛短,卓岩儘量沒動,大概擦了擦,包著石鍋開門去了外麵,刷洗了一遍石鍋,這才抱回來重新燒熱水。

再給白毛仔擦一遍。

地上的毛發要丟了,還有水桶的水用完了,但這會天很黑很冷,卓岩也不敢出去,木桶放在門外,打算接點積雪,燒開了他用來擦洗。

石鍋的水燒開了,他一會先喝。

趁著這會功夫,卓岩坐在一根木柴上,繼續下午做的木水杯,挖了一會木屑,全倒在火堆上,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旁邊白毛仔身上。

“好像有呼吸起伏了。”卓岩仔細看了好久,果然腹部緩緩的再動,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等弄好了木水杯,石鍋裡水沸,第一杯是他喝的水。石鍋移開火堆中間,等放涼一會,這會太燙了。

撲騰、撲騰。

卓岩吹著水喝了口潤嗓子,聽到動靜,才想起來那隻%e9%b8%a1,不由意外,竟然還沒死,於是又放下水杯,看看折騰的%e9%b8%a1,%e9%b8%a1也瞪著眼睛看他。

“還挺頑強的。”卓岩有點想養起來,“你是公的母的?”但他問了個廢話,就算是母%e9%b8%a1,現在冰天雪地他也不可能抓個公%e9%b8%a1,自然就沒有一窩小%e9%b8%a1的未來。

再者——

卓岩看看旁邊的白毛仔,轉頭目光憐憫落在%e9%b8%a1身上,“得辛苦你給我倆加個餐了。”

滾燙的熱水溫熱,卓岩乾脆給白毛仔又擦洗了一遍,打理的乾乾淨淨,石鍋水倒掉,外麵雪小了,積雪倒是挺多的,乾脆裝滿了石鍋放在火堆旁,水燒的溫熱時,他隨便擦了擦臉和手腳。

上床睡覺!

臨睡前,卓岩給火堆添了幾根柴火,又看了看白毛仔,還是氣息很緩緩緩慢,要不是毛短看的清,他盯了半天,肯定以為白毛仔沒氣了。

這天晚上,卓岩以為會睡不好,畢竟石床不遠處就是一隻饑腸轆轆的白毛仔,兩人也不熟,隻有一麵之緣,白毛仔什麼性子他也不清楚,躺床上時還在回想,白毛仔會不會餓極吃了他。

亂七八糟的想,倒是沒生過後悔來。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很香,也沒做夢。

半夜時,洞裡火光漸漸微弱,外麵寒風呼嘯,儼然又下起來了,洞裡倒是很暖和,火堆旁的皮子上,骨瘦如柴被打理乾乾淨淨的白毛仔,此時慢慢的、費勁的睜開了眼皮。

隻有一隻眼睛,微弱的隻有一條縫隙。

淡淡的橘色光芒,白毛仔透過光線,看到了幾米外石床上的亞獸人——

是他?

那個清晨唱歌的亞獸人。他說了,這是歌。

白毛仔沒聽過歌,但記下來了。

床上的亞獸人側躺著,絲絲的火光落在亞獸人的臉上,勾勒出光暈,白毛仔吃力的撐著眼皮,瞳仁倒映著床上亞獸人的身影。

他……不是很害怕我嗎?

為什麼要撿我回來?

白毛仔實在是撐不住了,緩緩地閉上了眼。

洞裡一片安靜,直到不久後,柴火發出霹靂巴拉的聲響,卓岩迷糊醒來,穿著他的草鞋走到火堆旁,先是添了兩根柴火,火勢慢慢上來,這才咦了聲。

“睡前,白毛仔的腦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