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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江聲的手心,把他的手攤開,看他火辣辣有些微腫的掌心,說,“疼不疼?”

他佝著腰身俯低,褐色的頭發垂落在清冷深邃的眉眼,有些涼意的%e5%90%bb很輕地落在江聲的手心。

江聲看著他的發頂。

顧清暉的%e5%90%bb一路印在他的手腕,濕軟的觸?感一路攀爬,然後他才抬起頭,“你說得對,我才是比蕭意更可恨、更不可靠的那個人。但很遺憾的是,江聲,就算你做到這種程度,我隻有一件事情和蕭意站在統一戰線。”

那就是讓他離開……是不可能的。

顧清暉受夠了旁觀江聲的混亂關係,而他甚至隻能成為他激怒旁人的工具。在酒店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

他和蕭意的矛盾是遲早的事情。

沒有人能永遠容忍三角關係,遲早有一個會出局。

顧清暉把手揣回口袋。

口袋裡是幾顆葡萄味的糖果。在上學的時候,江聲就很偏愛這種紫色的硬糖,帶一點點酸味。

江聲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麼輕易,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到什麼糖紙窸窸窣窣被拆開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顧清暉正把五顏六色的糖紙塞進口袋,糖放進自己嘴裡,拿牙齒輕輕咬住。

然後再次低頭,按著江聲的後腦勺湊低。

清冷的水生調香水如同霧氣。江聲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柔軟溫熱的嘴%e5%94%87撞在他的%e5%94%87上,甜滋滋帶點酸的糖果抵在他的嘴%e5%94%87。

江聲下意識張開嘴。

顧清暉手指拂過他的後頸,頭發纏繞在他的手指間。

他從海城剛回到顧家就接連參加了父母的葬禮,在他和繼兄弟中,隻有他被選擇過繼給了小叔。

那個男人有著極端的強迫症,漫長時光中顧清暉必須要學會過度克製。一道菜夾幾次都有要求,步距、手臂的擺幅都要合乎禮儀。顧清暉對他管束的生理反應,一度到了聽到蛇頭杖敲到地板上的悶響,都覺得自己要死一遭的程度。

在那段時間,他瘋狂地想念過江聲。

葡萄味糖果甜味壓不住酸,被%e8%88%94得圓潤晶亮的硬糖被江聲咬在嘴裡,笑眯眯地吐出%e8%88%8c尖逗他。當顧清暉低下頭%e4%ba%b2他的時候,又會被咬住%e8%88%8c頭,被逼得像小狗一樣在他麵前吐著%e8%88%8c頭喘氣。

在江聲麵前他甚至會被強迫放肆,他有了合理的緣由去對抗讓他快瘋掉的禁行條例。

但很快他就不想了。

那個古板、嚴謹,刻薄的家庭,把顧清暉一並同化。那段回憶是難得的,但並非不可放棄的。他不會再想江聲了。

嘴%e5%94%87相貼感到的柔軟讓他緊繃和壓抑的神經放鬆,很淡的血腥氣卻又激得顧清暉煩躁。

他瞳孔都縮小,又控製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笑,半閉著眼%e8%88%8c尖極輕地把糖果抵進去,很清晰地聽到江聲的牙齒嘎吱嘎吱磨蹭糖果塊的聲音,讓顧清暉覺得他在吮咬著自己的骨頭。

顧清暉喉結動了下,從善如流直起腰,看著不遠處的門上抱著手臂倚靠的蕭意。

讓人膽寒的怪異溫柔從他身上滲透出來,形成幾乎要爆發的冷氣,可他什麼都沒有說,沒有打斷,沒有阻止。

顧清暉審視他,流露出一點罕見的微笑。

“如果不是我去處理蕭意的爛攤子,”他的手指溫熱,托著江聲的下頜擦了下他嘴角礙眼的血痕,“現在當男朋友的人,就是我了,是不是?”

這句話說得,顧清暉也分不清他話裡到底是什麼情緒。

他的呼吸急促。

“是。”江聲尖尖的牙把糖塊咬脆,空氣中有了些酸酸甜甜的葡萄味。

顧清暉吞咽了下,聽到江聲含糊著聲音回答,“你和他對我來說沒有區彆,隻是他更早地出現。”

如果是顧清暉先出現在江聲麵前,被江聲咬著手指頭撒氣的人就是顧清暉,會被他%e4%ba%b2%e5%90%bb故意挑起另一個人怒火的人也是顧清暉。

顧清暉:“蕭意說到底,也隻不過是占一個運氣。”

江聲:“是啊。”

他說完,又覺得話題導向不對。他句句話都讓顧清暉滿意,這怎麼可以呢。

於是他道,“但其實我還是挺喜歡蕭意的。”

顧清暉的表情瞬間冷下來。

“是嗎,你喜歡他,那你剛剛對我說的這些又——算了,哪怕蕭意現在是你的男朋友又如何。牙都咬碎了,不也要接受我的存在嗎?”

他說完卻握著江聲的手指,去%e5%90%bb他的指尖,棕色的睫毛下,眼珠冷漠地看向那枚礙眼的戒指。

“下次來見你的時候,也戴上我的戒指吧。”

他忽然說。

“蕭意的戒指戴在右手,那我的就要戴在左手。”

江聲:“……”

第240章 求婚就求婚之

江聲也是回過頭才發現蕭意在看的。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聽, 江聲忍不住有些心虛,但很快又覺得心虛沒有必要。更虧心的人不是他,該心虛的人也不是他。而他們兩個都如此厚顏無恥地站在他麵前,江聲不要跟他們談良心談感情。

除了要離開這裡, 以及和彆人取得聯係之外, 蕭意不會拒絕江聲的任何要求。所以江聲說要喝酒的時候, 蕭意立刻就打電話叫人訂購送入彆墅,時間甚至沒有超過十分鐘。

他自始至終沒有問起顧清暉和他的那個%e5%90%bb, 沒有問他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 他緘默溫順, 仿佛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接受。

朦朧的昏暗光線,窗外的下雨一直下到後半夜。

江聲喝醉了,蕭意卻沒有。他看著江聲,那張臉暈紅起來漂亮得要死。

黑發黑眼都是如此濃重的顏色,他像黑夜的孩子,又有著如此純潔乾淨的一張臉。黑暗陰濕的生物對他充滿向往,哪怕從地獄裡七零八碎濕黏狼狽地爬出來, 都還想得到他平等的愛撫。

他晃晃悠悠準備去洗澡睡覺的時候, 蕭意不放心一個喝得暈暈乎乎的人單獨泡澡,守在一邊。

江聲泡了一會兒, 就對蕭意招手。蕭意以為他準備起來,卻被他拽進水裡,一隻手把他摁進裡麵。

“噗通——”

水花濺起!

隔著水麵,蕭意看到江聲臉上濺著水花, 暈乎乎的眼睛濕得要滴水, 迷茫地看著他,透出一種天真的冷酷。靜靜看著他的麵孔在水波蕩漾中屏住呼吸, 漸漸扭曲。

蕭意無疑是帥氣的,他的眼睛在動蕩的水中眯起,漆黑的眼眸像是一團沉甸甸黏糊糊的東西。

江聲睫毛抖動了下,嘴%e5%94%87張了張,忽然笑了下。

“為什麼不反抗,哪怕我在這裡真的殺了你也沒關係 ?”

蕭意當然不能回答他。

“真煩,真討厭你,浪費我的時間,耽誤我的心情。”

江聲的手指撫摸著蕭意的後頸,暈乎乎地紅著臉把腦袋浸入溫熱的水裡。

水麵張力微弱溫暖,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捧住他的臉。江聲睫毛抖動了下,閉上眼,嘴%e5%94%87印在蕭意的嘴%e5%94%87上。

一連串的氣泡從膠著的嘴%e5%94%87邊沿咕嚕嚕地往外冒。

蕭意感到一種極致的可怕的脅迫感,可這些都在迎接江聲的%e5%90%bb的一瞬間變成讓他沉迷的歡愉。

江聲,江聲,江聲。

他無聲的竭力的呼喊順著氣泡上浮破裂,空洞的愛、豐盛的愛擊穿他的%e8%83%b8膛,巨大的渴望讓他微笑起來,流下眼淚來。

他眼前虛幻地看到了燦陽落葉下撲到他身上的少年,又看到海邊無比盛大的煙花。過往的一切從眼前閃過,最後燭光下江聲的臉閃爍著,彙入水中,洇開一池烏黑猩紅的血。

耳邊的聲音很恍惚,是水呼嚕嚕的聲音。◆思◆兔◆網◆

一時間竟然讓他感到安心。

心臟劇烈的跳動分不清是因為什麼,血液明明滾燙,身體卻在發冷。

蕭意用力地抬起手摟住江聲,聽到他吃痛的掙紮,卻覺得江聲才會是那個把他拖入水中淹死的水鬼。會用利爪撕開他的皮膚,剖出他鮮紅的血肉、慘白的骨頭。

又或者是天真爛漫的人魚,他的皮膚比烏鴉背上的新雪還要皎白,頭發如同茂密的海藻,他會用餐叉梳理頭發,甩著尾巴和魚群遨遊,在無儘的漆黑海底奔向愛情。

江聲。

江聲……

蕭意喉嚨裡發出模糊的笑音。他有些迷茫,瀕死的極端窒息感,讓他根本無法思考。

頭腦悶著發熱,眼眶中不斷湧出淚水彙入水中,隻剩下本能讓他不斷地%e5%90%bb住江聲攫奪氧氣、溫度和愛意。

兩個人的頭發在水中糾纏纏繞。他帶著傷口的臉在猙獰地泛紅,眼眸卻呈現出朦朧的水澤,讓他整個人的狀態顯出一種怪異的柔情。

等到江聲肺裡的氧氣也要空掉,他才猛地推開蕭意從水麵上拔起腦袋,一頭黑發沾水濕透黏在肩膀%e8%83%b8膛,扶著浴缸冰冷的邊沿喘氣,一伸手,提著感覺快不行了、露出米幻微笑的蕭意的領口,把他也拔起來。

江聲看著蕭意狼狽地嗆咳,手指扶在浴缸邊都在發顫。浴室的燈光溫暖,江聲注視著他,很筷感受到蕭意的笑聲越來越大,他臉上的微笑越來越快活。

他跪在地上,兩隻手發著抖捧著江聲的臉。

“直接像現在這樣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提起來就好了,甚至可以反複來幾次,我都不在意。”他說,“可你為什麼要%e5%90%bb我呢,阿聲。”

江聲對他是有一點殘留的愛的是不是?

江聲偶爾對他也很特彆的是不是?

“真可憐啊。”蕭意的%e8%83%b8膛劇烈起伏,調整氣息彎著眼睛微笑,淚痣想要洇開似的,“你想讓我生氣、發怒,可你沒有辦法,是不是,阿聲?”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溫柔纏綿地拂著江聲的臉頰。

細密的%e5%90%bb溼潤而冰冷,一次次落在他的臉頰,沿著水珠的軌跡落到下巴、脖頸、鎖骨。

然後用力地咬了一下。

江聲疼得蜷縮,忍不住用力推了他一把,“走開!”

蕭意的眼睛柔和發亮,下垂的眼眸和墜在眼尾的淚痣相得益彰,他%e5%90%bb著江聲的傷口,低低呢喃夾在笑音和狼狽喘熄中。

“你早就應該在今天之前發現的。你對我做的所有事情,讓我感受到痛苦也好,讓我窒息麻木也罷,這些都會轉變成你無法想象的筷感。”

水滴滴答答地從蕭意的手指上往下滑,落在水麵上。

江聲:“死變態。”

明明浸泡在濕熱的水裡,他的體溫卻因為窒息而顯得冰冷。

蕭意的手指如同蝮蛇,貼在江聲的膝蓋上,一手攬著他的腰部,把江聲抱起,另一隻手扯過浴巾蓋在他的身上。

江聲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他扒著浴室門:“等等——”

蕭意側過頭,揉著江聲的濕發低頭%e5%90%bb他的眼睛,然後一根一根摳掉江聲抓著把手的手指。

為什麼這樣矛盾。

他看著江聲的眼淚心痛到無法呼吸,可另一個他在叫囂著興奮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