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我有個事好奇很久了。”那人問道,“你倆睡過沒?”
“沒。”朱正偉直言道,“硬不起來。”
俞印聽不下去了。
他把手機放在周成涼頭頂,默默用雙手捂住耳朵。
第一次那麼惡心男同。
周成涼拿下手機,順勢關掉,站起來幫他理了理頭發,低聲道:“走吧,差不多了。”
“等會兒。”俞印順了兩下氣,“等我緩一緩。”
見識這種人,對他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現在出門,他得跟朱正偉打起來。
周成涼表示理解,感到門動了兩下,以防萬一,抬手擋在門鎖處。
朱正偉:“怎麼這裡麵人還沒出來?”
“你說呢?反正肯定不是上廁所。”同伴打趣道,“行了,彆打擾人家雅興,去旁邊。”
俞印和周成涼趁朱正偉進旁邊衛生間,趕緊溜了出去。
“給你室友發個消息,我們直接從後門走。”周成涼護著他,生怕不長眼的人“不小心”撞上來。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還沒走到門口,俞印轉彎跟一個女生撞了滿懷。
周成涼:“!”
他反應前所未有的迅速,一手抓一個,把兩人分開。
“對不起對不起。”女生語氣焦灼,“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兒要辦,您那個,沒、沒傷著吧?”
俞印看清來人,驚訝道:“安一諾?”
“你是……”安一諾愣了下,“俞印?你也是gay?!”
俞印連忙:“我不是!”
安一諾抓住他胳膊,急聲詢問:“後麵這位是你男朋友?”
俞印炸毛:“他不是!”
安一諾恍若未聞:“你跟你對象經常來這兒嗎?”
俞印:“。”
“有話好好說。”周成涼一臉不爽,再次一手一個人,把他們分開,“彆動手動腳。”
安一諾現在注意力全在俞印身上:“同學,你今晚在這兒有沒有看到我男……朱正偉?他平時會不會來這裡?”
俞印跟周成涼對視一眼。
“剛剛好像看到了。”他謹慎道,“我也第一次來,平時……”
話沒說完,安一諾整個人忽然像雷劈一樣駐紮在原地。
在她看的方向,朱正偉坐在吧台邊,正跟一個男人分享同一支煙,對方手還搭在他大%e8%85%bf上,偶爾來回摩挲。
周成涼見狀挪了挪腳步,以便對方看得更清晰。
他隻想快點解決這件事,不讓傻逼打擾俞印的生活,當事人自己解決最好,至於其他東西,他並不在意。
但俞印相反。
俞印插手這件事的初衷不單隻為了自己。
三人原地停留太久,不少人視線朝這邊看,他壓下眉骨,身子後仰靠在牆上,順便擋住了彆人打量安一諾的目光。
他想看看安一諾現在表情狀態,又怕看到不該看的冒犯彆人。
猶豫之間,安一諾忽然動了。
“朱正偉你個賤人!!大爺的!老娘殺了你!”
她一個健步衝上去,拎起吧台上不知道誰的啤酒,直接砸在朱正偉頭上。
“嘩啦——”
“啊!有人打架!”
“天吶這是捉奸現場嗎……”
玻璃瓶砸得粉碎,本就喧鬨嘈雜的酒吧更亂無章法,反應快的已經拿出手機在錄像了。
外麵的不說,就這一下,朱正偉在圈子裡得火了。
混圈的也不全是混賬,gay裝直騙女生,在哪兒都造人唾棄。
安一諾身手了得,俞印目瞪口呆。
周成涼也讚歎地鼓掌。
“你看什麼熱鬨呢?”俞印沒好氣踹他,“拉一下,不能讓安一諾進局子啊!”
周成涼真想說他無所謂,但怕俞印生氣,隻好咽回事不關己的話,老老實實過去控製局麵。
……
淩晨兩點半,三波人齊聚酒店行政套房,核對朱正偉這些年來的“罪行”。
商北吉和周成涼在玄關坐著,俞印和室友在書桌旁,陪安一諾以及她閨蜜聊天。
朱正偉這會兒應該已經去了醫院。
那家酒吧喜歡看熱鬨的人很多,愛管閒事的卻沒幾個。
半個小時的鬨劇過去,愣是沒一個人報警,也沒人打救護車。
俞印和周成涼說是去攔著,其實也沒咋動,就在安一諾下手狠的時候推了幾下朱正偉,避開致命打擊點,避免人死掉。
最後安一諾打累了,朱正偉同伴也跑了,他隻能一個人捂著鮮血淋漓的腦袋離開。
“我們本科校友,我大他一屆,去年飛日本留學,一年沒回來,沒想到給我這麼大個驚喜。”安一諾冷笑連連,中英日三國語言混著罵,接連十分鐘不重樣。
安一諾出國前,朱正偉膽子再大也隻敢去gay吧喝喝酒,最近一年他直接釋放天性,跟天南地北的人約p開房,實在惡心。
“得謝謝我爹送我出國,不然等結婚了說不定還蒙在鼓裡。”
安一諾氣得猛踹床墊,回想起曾經無數次的擁抱接%e5%90%bb,小臉一白,衝到廁所抱住馬桶狂吐。
俞印歎氣,問她閨蜜:“朱正偉那邊需要幫忙看著嗎?萬一報警,可能不太好處理。”
“他沒臉報警。”閨蜜表情很冷,仿佛朱正偉已經是死人,“不會不了了之的,今天真的謝謝你們,證據夠多了。”
“客氣,能幫上忙我們也挺意外。”俞印禮貌性跟對方加了好友,“回頭有事再聯係,你們休息,這就先走了。”
“你們沒有門禁嗎?在這兒住一晚吧,我給你們開房間。”安一諾從衛生間出來,剛洗完臉,鬢角眼尾的水珠沒擦乾,濕漉漉的,“那個,俞印,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
“好久沒見這個點的北京了。”
俞印走在路邊的人行道上,跟草叢裡蹲著的小野貓打了個招呼。
Q大有門禁,蘇南新和章呈回不去,暫時在酒店住下了,但俞印周成涼和商北吉三個本地人還是選擇回家。
“人比前幾年少多了。”商北吉看四下無人,叼了根煙,不等點燃,就被周成涼拔下扔進垃圾桶。
他“哎喲”一聲:“這兒又打擾不到彆人,我就抽一根!”
“我們倆也聞不得煙味。”周成涼拒絕得不留餘地,“你回家隨便抽。喏,你打的車來了。”
“……服。”商北吉白了他一眼,臨上車前,笑眯眯跟俞印道彆,“一哥,走了哈。”
“注意安全。”俞印笑笑,“到家記得報個平安。”
商北吉:“得嘞!”
商北吉走後,街邊重歸於安靜。
北京確實比前幾年人少了。
路邊燈影被風吹得搖搖晃晃,行人匆匆走過,把不清晰的邊緣攪成一池碎片。
周成涼知道他倆之間還有筆賬沒算,落了俞印半步,亦步亦趨跟在後麵:“我們,也打車?”
“走走吧。”俞印把吹散的劉海全撩上去,腳下頓了頓,等了周成涼幾秒。
兩道影子又重迭了。
周成涼問:“那個女生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他還是沒記住對方名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俞印沒隱瞞:“她說她會去查朱正偉這幾年還乾了什麼事。她知道那個比賽是老師把朱正偉推給我的,給不給老師說這件事隨我。”
馬路駛過一輛時速很快的轎車,周成涼抬起手,擋住了刺向俞印眼睛的車前燈:“那你要說嗎?”
俞印垂下眸子:“她眼睛紅了。”
任誰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完全無所謂,更彆提把這種事宣之於眾。
“所以你不會說。”周成涼倒是了解他,“但是她既然說了可以,說明她能接受那種後果,你其實不用管太多,為自己考慮就好。”
“話是這麼說,”俞印無奈笑道,“不能這麼做啊。”
“不是不能,是你做不到。”周成涼分析道,“如果不實話實說,按你撒謊水平,能編出一個合理理由騙老師?你那老師我知道,平時對學生還行,但前提是學生不落他麵子,你要不繼續比賽,不管因為什麼,他都不開心,除非這件事惡劣到朱正偉現在這個程度。”
“比不比賽、跟誰比賽,是我的事,他管那麼多?要因為這個不喜歡我,那也無所謂,不缺這一個老師的課程分。”俞印聳肩,“我一個人去說,他也怪不到我室友頭上。”
“你還挺有擔當。”周成涼意味不明哼了聲,“怎麼就對所有人都那麼好?”
“我對你更好啊。”俞印有些心不在焉。
周成涼觀察了會兒,終於確定他的不開心與得罪老師無關:“想什麼呢?”
俞印眯起眼睛:“想你騙我的晚安。”
周成涼:“……”
早知道不問了。
他移開目光:“你也騙了我一句晚安。”
“不一樣的。”俞印停下,把盲道上一輛亂停的共享單車移開,轉身上了人行天橋。
“我其實,不知道我今晚在做什麼。”俞印胳膊撐著欄杆向下看,劉海遮住了半截眉眼,“很突然,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微涼的晚風預兆著秋季的來臨。
周成涼外套早扔酒吧了,現在穿著無袖背心,皮膚涼颼颼的。
剛搓了下胳膊,一件外套就落在了肩膀上。
他無奈勾%e5%94%87:“你不冷啊。”
“我裡麵是中袖,比你好多了。”俞印單手支著下巴,歪頭衝他笑。
周成涼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披著衣服:“但你這件事做得很好了。”
“可是如果沒有我,這件事也不會更差,是你們在推著我走,很被動,我不喜歡。”俞印說,“如果有可以讓彆人不那麼難過的方法呢?我是不是貿然插手了?我會不會讓安一諾覺得不舒服了?我……我好像什麼都還沒想清楚。”
一點都不穩重,他不喜歡愣頭小子一樣的自己。
周成涼沒應聲。
他隻會選擇最高效的解決方法,俞印的考慮,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無法回答這些問題。
“你看,你不懂吧。”俞印也是很懂他了,彎彎眼睛,道,“所以啊,周成涼,有關我自己的事,你不能瞞著我。”
逃避和隱瞞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正麵應對一切,不管那件事是好是壞、是對是錯。
他們瞞著對方的目的一樣,前提條件卻不一樣。
俞印瞞周成涼是因為這事兒和對方無關,周成涼瞞著他,是因為這事兒跟他有關。
“我爸媽和你都是這樣,知道你們對我好,但是……”俞印抬起眼睛,“周成涼,你是不是該對我有點信任?”
周成涼不能一輩子給他掃尾巴,他也不樂意一直被人護在身後,總不能永遠學不會麵對這些事。
他不是絕對的理想主義者,不排斥現實社會,也不覺得獨立可悲,不用彆人護他到這種程度。
俞印很少用這麼正經的口%e5%90%bb聊天,周成涼沉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