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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83 字 1個月前

頭便見裴子岫滿臉憂色,林澤這才緩過神來,微微笑道:“便是病了,不過是貪吃了幾口涼物,鬧得肚子不舒服罷了。瀾哥兒的身子底雖弱,這些年卻調養的極好,你日日同他一道兒進學的,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倒是他既在病中,你且緩幾日再去瞧他,別叫他過了病氣給你,反而不好。”

這話原是為著裴子岫著想之故,誰想裴子岫反而一挺%e8%83%b8脯,“瀾哥兒果然病了,我再沒有待在家裡的道理。林大哥快進去找二哥說話吧,我這就去府上看看瀾哥兒。”說罷,全然不管林澤驚訝的臉色,也不等林澤出聲,已經一陣風的去了。

“林大爺。”

“嗯。”微微一頷首,林澤對慢了一步的裴子岫身邊的小廝催道:“還不快跟上,若有個好歹,可仔細了。”

“是!”

眼見著那小廝快步跑著追上裴子岫,二人翻身上了馬車,林澤這才緩緩收回目光,就見水溶正滿臉戲謔地瞅著自己,眉頭不覺一皺。“你這是什麼眼神,端的是個甩手掌櫃,清閒王爺了。”

即便是被撒了氣,水溶卻仍是好脾氣地笑道:“我這又是哪裡招你惹你了,偏又拿我撒氣。”見林澤不理會自己,一徑兒地隻往裡頭去,水溶緊跑幾步,才又道:“不是我說,林瀾那小子和裴家這個倒是良友,不說旁的,便沖著這小子的義氣,你也該高興些。平白無故的生什麼氣,沒得嚇壞了人。”

他一麵說著,一麵不忘擠眉弄眼地沖林澤做起了鬼臉,林澤便再拿不住架子,不覺露出一絲笑意來。見水溶表情鬆乏了幾分,忙想端住了,卻終於是破了功。隻得使勁瞪了水溶一眼,再不去管他。

“倒是難得的稀客。”

林澤才一進花廳,早有裴子峻和黛玉二人笑著在裡頭坐了,見他身邊還跟了水溶,裴子峻便笑著引了水溶往書房去,隻留了林澤和黛玉兄妹二人敘話。

林澤打量了一眼黛玉的氣色,卻見她麵色有些懨懨的,雖掛著笑容,可也瞧得出眼中露出的幾分疲憊。心中一凜,直覺是黛玉受了欺負,便拿眼去看黛玉跟前奉茶的綠柔。

“哥哥快別這麼瞧著綠柔姐姐,我身邊如今統共這麼一個可心兒又知冷熱的人,別是你瞧上了,我再不依的。”黛玉一麵笑著,一麵作勢拉住了綠柔不放。“好姐姐,你可不能顧念著哥哥是作主的人,若要是離了你,我可要哭上一哭了。”

林澤越聽越覺得不快,眉頭登時皺得死緊,隻怒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是裴二郎欺負了,隻管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黛玉愣愣地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及。倒是綠柔先聽明白了,立時拿帕子掩住了%e5%94%87,卻仍擋不住笑聲。見林澤看向自己,綠柔這才解釋道:“可見得大爺是太過關心姑娘的緣故了。”

黛玉這才明白過來,當下也笑了笑,向林澤說:“哥哥若要疑心他,卻很是不該了。不說旁的,單是哥哥和他同窗數載,這些年來的交情,難道竟不知道他的為人?”

林澤哼了哼,說:“便是同窗,倘或他有一絲一毫怠慢了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他!”話音才落,門口便有腳步聲一頓。緊接著,裴子峻表情訕訕地走了進來,後麵水溶風度翩翩地搖著扇子,臉上笑意端的是風流瀟灑,可一開口卻叫林澤嚇得措手不及。

“隻怕再不久,你便要做舅舅了,眼下還惦記著怎麼收拾人家的爹?”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林澤瞪大了一雙眼睛,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水溶剛剛說什麼來著?他、他……他居然要當舅舅了?!注視著黛玉那並無半點不同的小腹,林澤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真的假的?!這成親才多久啊,裴子峻這小子下手也忒快了些罷!林澤不可遏止地想到了當年黛玉還沒嫁過來的時候,他拉上水溶和水湛作陪,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在裴家和裴子峻的那場對話。

猶記得,當年裴子峻還滿臉誠懇的應承了下來,連聲保證絕不會讓黛玉過早、過早……那什麼來著。怎麼這才成親一年不到,黛玉竟連孩子都有了?!

黛玉瞧著林澤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的樣子,忍不住抿著嘴笑了笑,偏過頭向綠柔笑道:“好姐姐,快捧杯熱茶給哥哥吃罷,瞧他,一副傻愣愣的模樣,連我瞧著都不忍啦。”

綠柔也是笑出聲了,見黛玉打趣起林澤,便福了福身,果真親自捧了一杯熱茶給林澤,嘴裡說著:“大爺竟是個見慣了世麵的,這下子猛然聽見自己要做舅舅的人了,半點兒也不露聲色呢。怪道老爺過去總說大爺最是心性兒沉穩的,眼下瞧著果然不差了。”

一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林澤也回過神來,斜睨了綠柔一眼,見她淺笑嫣然的樣子,雖知不好辯駁,到底還是嘟噥道:“我不過偶一失神罷了,隻你們眼力勁兒這麼好,一下子就給瞧了出來。”說罷,也不言語,隻把綠柔捧來的熱茶吃了一口。

綠柔被他這一說,連忙笑著附和:“大爺這是哪裡的話,我竟是要告了罪去,可盼著大爺顧念我如今年紀大身子又不利索,千萬別太計較了。”

黛玉聞言又是一笑,才剛起身,裴子峻已經跨前幾步扶住了她。不免又是斜飛了一道眸光,卻也不推辭,隻借著裴子峻扶著自己的力道,慢慢兒地走到林澤身邊,作勢輕輕地打了林澤手臂一下,嘴裡卻嬌嗔道:“快別這裡裝傻充愣的,看一會兒得罪了綠柔姐姐,等日後來了,再沒你的好果子吃呢。”

林澤看了看綠柔,又看了看扶著黛玉的裴子峻,到底抿著嘴,好一會兒才道:“從前說的話,可見得是都忘記了。隻是玉兒身子骨本就弱些,她又慣常有些小病小痛的,若不好好看顧著,隻怕吹了風受了寒,又要引起一番忙亂。”

頓了頓,便誠心誠意地起身向綠柔作了一揖,“好姐姐,你從小照顧我們姊妹三個,不說旁的,玉兒和你最是親厚不過的。我一個男人家,哪裡懂得女兒家的曲曲繞繞。究竟她如今懷了身孕,衣食住行都該小心。這話原不該我說,也不該我操這份兒心思,可她總是我看著長大的妹子,隻請姐姐千萬替我再多盡一份心意。”

他言語之間誠懇萬分,便是本來要拿他打趣的綠柔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正了正臉色方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沉聲道:“大爺盡可放心,姑娘的身子,我定會看顧好了,絕不叫大爺擔心的。”

聽綠柔這般說,林澤點了點頭,又看向黛玉身旁正小心翼翼扶著黛玉的裴子峻,眉宇間露出一絲褶皺來。“自你和玉兒成親後,我許久不這麼叫你。可今兒個,我還是叫你一聲‘裴大哥’。裴大哥,玉兒她是個心思敏[gǎn]的,但凡一絲兒的傷春悲秋我也是不肯叫她看見。她如今既嫁進了你家,自是該裴大哥你來照顧的。隻是我這裡,十幾年來的習慣隻怕不能說改就改。隻請裴大哥稍稍擔待些,往日的事兒再不提起了,日後還要裴大哥多照顧些我妹子才是。”

“裴大哥,我這些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隻請你也別笑話我就是了。”

這些話,原早該在黛玉成親時就應說出來。可那時候,一則因著林澤心裡還彆扭著,張不開口。二則也是因為,那時裴子峻的言語行動也都近乎完善,林澤哪裡還有置喙的餘地呢。今日說到這些,說到底,也是因著黛玉這懷孕的消息太過突然,林澤沉思良久,還是拉下了臉麵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可裴子峻卻一點也沒有要笑話的意思。↙思↙兔↙網↙

同樣是記掛著懷裡的女人,眼前林澤所說的字字句句,何嘗不是他心中所想?當下便道:“你放心罷!”不過四個字,一如既往的簡練沉穩,卻又讓人安心無比。

林澤總算放了心,轉頭看向黛玉時,不期然地撞見黛玉那微紅的雙眼,心裡立時緊張得不行,忙不迭的道:“好妹子,快別哭。你不喜歡我說這些話,我從今後再不說了。你若不喜歡見著我,自此後我也再不來。我知道自己今日說的話,你心裡有些不快活,隻請你千萬別哭,如今你懷著孩子,若哭壞了眼睛,可怎麼使得。”

林澤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可偏偏這樣,更顯得心意誠懇十足。黛玉眼角微紅,卻佯怒道:“誰不許你來了,偏你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自己先說了這些話。我哪裡說過不喜歡你說這些話,不喜歡瞧著你來看我的了?倒是你,這樣一說,我可怎麼是好了?”

說著,瓊鼻微皺,眼角的紅暈更深了兩分。

“我不管,如今我壞了孩子,你再不許三天兩頭地跑得不見了蹤影。他如今在我腹中,不說是我的孩子,將來也要叫你一聲舅舅的。你不疼他,還有誰來疼他?!”無視了身側裴子峻那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黛玉伸手便捉住了林澤的袖口,一迭聲地說:“我不管,我不管,縱是我嫁了人,卻仍舊是你的妹子。如今又懷了身孕,你豈有不來看我的道理?”

“姑娘說得正是了。”綠柔見他們兄妹二人眼角都有些泛紅的樣子,不免笑道:“大爺就是不能日日來瞧姑娘,也很該隔三差五地來陪姑娘說說話。夫人去得早,姑娘幾乎是大爺一手拉扯大的,怎麼在家時還好的一個人一般,可嫁了人反倒生分的?”

聽綠柔這麼一說,黛玉登時便更有底氣了。忿忿地瞅著林澤說:“正是這話了,哥哥從前在家時對我那樣好,可沒成想等我一出了門子,竟是理會都不理會了。反倒是我,心裡惦記著娘家,時常還要回去看看,可見得哥哥心裡是根本沒有我這個妹子了。”

“說的什麼話!”

眼見著這主僕二人一唱一和的配合默契,把自己差點給描摹成了一個在家是疼愛妹子的五好青年,現在卻成了漠不關心妹妹婚後生活的惡劣大舅哥。林澤在心裡默默地嘔了一口血,差點被她們給氣得跳腳。

伸手就想掐一把黛玉養得微微圓潤了幾分的臉頰,可到底是捨不得對這麼粉雕玉琢的妹子下手,這動作才到一半兒就轉了個彎兒,狠狠地給了水溶一肘子。哼,對上水溶那又是震驚又是吃痛的目光,林澤洋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嘿,讓你在一旁看小爺的笑話,這會兒有你受的!”

且不說黛玉和林澤二人互訴了衷腸,裴子峻這廂陪著大舅哥又在書房裡敘了話。加上水溶,這仨爺們兒美其名是進行了一場“男人的會話”,實際上也就是林澤發揮他那內心三姑八婆的本質,把生活上一係列%e9%9b%9e毛蒜皮的小事兒拎出來給裴子峻耳提麵命了一遍。說到底就是不放心黛玉的待產時期,瞧著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裴子峻幾乎要懷疑,若非是林澤還存有幾分理智,隻怕眼前這位妹控就要把黛玉給接回林府去,日日擱在眼皮子下麵才安心了。

可不是?!

裴子峻這猜想那是一點兒沒錯。

跟著林澤走出裴府的水溶暗暗點了點頭,他可沒錯過走在前麵的人那一句小聲嘟囔,“真是的,早知道就該把黛玉留在林府待產,到底是別人家的地盤,沒什麼安全感啊。”想到裴子峻在書房裡不時露出的困頓神色,水溶手裡搖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