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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201 字 1個月前

是臣妾擾了上皇興致,臣妾有罪。”

慎太妃雖然嘴上稱罪,可眉眼帶笑,依稀有幾分嬌嗔的神采。太上皇又最寵愛她的,即使是寶釵進宮之後,也未能分其顏色,不過是等到寶釵如今懷了龍嗣,在太上皇心中的份量才加重了不少。饒是如此,慎太妃在後宮裡的地位,也已經形如太後,不可撼動了。

果然,太上皇素知慎太妃心性兒,倒也不惱,隻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你呀你,多大的年紀了,竟還呷醋。朕能去哪裡,不過是想著先去承乾宮瞧瞧釵兒,她如今懷著身孕,朕也是心裡掛念得很。等瞧完了她,自當去你那裡的,著什麼急。”

慎太妃聞言,笑容愈發嫣然可親,挽著太上皇的胳膊笑道:“臣妾昨兒個才去了妹妹那裡,瞧著妹妹的氣色很是好呢。今日倒還沒得空兒,巧的是現在遇著了上皇,便趁著上皇便宜,不如帶著臣妾一塊兒去瞧瞧妹妹罷。”

太上皇見她說得懇切,又一心掛念寶釵腹中龍嗣,自然百般應允。

不一時,龍攆便到了承乾宮門口。太上皇方攜了慎太妃進去,就見寶釵斜簽著身子坐著,桌上放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碗,裡頭盛著琥珀色的湯水。太上皇先一步攔住了要行禮的寶釵,就湊了身子去看那碗裡的湯汁,疑惑道:“這是什麼湯水,從前未見你喝過。”

“哪裡是什麼好東西呢。不過是臣妾一時嘴裡犯噁心,心想著要喝一碗涼涼的酸梅汁才好呢,故而讓鶯兒去親自做了來。誰想等這酸梅汁做好了,臣妾反又不想喝了。這便放著了。”

寶釵說得輕言細語,太上皇聽罷,才朗聲笑道:“都是你會折磨人,難為你這宮裡服侍的人,竟也是肯差遣的。”說著,又伸手去輕輕地撫了撫寶釵才顯懷的肚子,隻笑道:“朕看,不是孩子嘴饞,分明是你這個做母妃的嘴饞,是不是?”

寶釵聞言,忙拿帕子捂住了臉,一時羞得不肯言語。

慎太妃冷眼瞧著太上皇和寶釵互動,過了一會兒才笑著插.進一句話來,“妹妹這胎懷得倒算是乖巧了,要說來,臣妾當年懷著忠順的時候,那才叫一個折騰人呢。”

太上皇聞言一愣,似是想到當年,神色間有一瞬間的怔愣,過了一刻才複又笑道:“可不是。當年你懷著孩子,就連朕和皇後都不得安生,更別提你宮裡服侍的人了。難為皇後當年夜夜不眠,隻為你煮阿膠紅棗桂圓羹。”

慎太妃抿嘴一笑,“上皇隻顧數落臣妾,也不想想,當年那阿膠紅棗桂圓羹,怕有半數都是進了上皇您的肚子呢。”

這話說得太上皇也笑出聲來,見寶釵笑容恬淡,才想起因和慎太妃回憶往事,不免對寶釵有所疏忽。便指著桌上的酸梅汁笑道:“既你現在不想喝了,不如朕替你吃了,才不枉費他們辛苦做出來的苦心啊。”說罷,果然舉起碗來,一飲而盡。

慎太妃坐在一旁,見太上皇飲罷酸梅汁,才又笑道:“上皇是最念舊情的人,縱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也能記得這樣深刻。”說著,便也撫了撫寶釵的小腹,道:“妹妹是個有福氣的,能為上皇綿延子嗣,正是妹妹的大福氣呢。”

“從前朕便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寶釵見太上皇和慎太妃都這樣說,臉頰上便浮現兩抹暈紅。當慎太妃的手從她小腹劃過時,卻仍感到了由背脊升上的一股寒氣。可見慎太妃的雙眼之中,卻盡是笑意,寶釵神色茫茫,也不知道今日慎太妃為何對她這樣親近了起來。

不等寶釵想得太久,慎太妃便已經轉了話鋒,對太上皇道:“臣妾想到,當初妹妹還沒進宮時,上皇那時也曾誇讚女官賈氏是個有福氣的呢。”

太上皇微微一愣,慎太妃又繼續笑道:“難為她一個女官,熬油似的在宮裡熬著,好容易因著上皇的青眼做了貴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服侍了上皇這麼幾年,上皇許她一個妃位,也是使得的。”

許是因慎太妃的話想到了從前元春的種種好處,太上皇的眸中也閃露出了幾分憐愛之色。

寶釵忙打斷道:“賈姐姐是服侍上皇有功,隻可惜賈姐姐言辭多有失當之處……”

不等她說完,慎太妃已經起身執住了她的手,向太上皇笑道:“上皇可知麼,妹妹和賈氏可是嫡親的姨姊妹呢。臣妾想著,妹妹腹中孩兒,若在尋常人家,那是該叫賈氏一聲‘姨媽’的,上皇憐愛妹妹,也愛重妹妹腹中龍嗣。臣妾鬥膽,也請上皇念在妹妹和龍嗣的顏麵上,姑且饒過賈氏一回罷。”

“可——”眼見著太上皇眼中神色愈發柔和,寶釵心中憤恨可想而知,然而此刻不管是慎太妃還是太上皇,怕都有心想要讓元春復位。好不容易才扳倒了元春,寶釵心中縱然不願,卻也莫可奈何。隻好退而求其次,向太上皇道:“姐姐所言甚是,臣妾也深覺大表姐平素為人並非如此不謹慎。”

“大表姐平素為人,謹小慎微,又最和睦姐妹。從前和臣妾之間也並無口角之爭,這次貿貿然地鬧將了這麼一出兒,隻怕是有原因的。”

“臣妾思來想去,隻怕這事兒還是因大表姐母親王氏每月進宮請安探望之時,許是因她的緣故,讓大表姐對臣妾有所誤會,這才有了今次之爭執罷。”

太上皇聽完寶釵這番話,凝神細細思索了片刻,才沉聲對身旁侍立良久的李公公道:“傳朕旨意:賢德妃衝撞端妃,本應嚴懲,然朕念及昔日恩情,又因初犯,不忍加以責罰。著,褫奪‘賢德’封號,仍居妃位,日後以‘賈妃’稱之。另有賈妃之母王氏,驕陽不善,素有不慈之名,今上以仁孝治天下,朕聞聽此事,甚為痛心,著令廢去誥命之身,日後也不得加以誥封。以白身居榮國公府上,不得管家理事,欽此。”

“奴才遵旨,這便去傳旨。”

聽罷旨意,慎太妃扶著寶釵的手微微一緊。寶釵抬頭看她時,慎太妃已經笑顏嫣然道:“想來賈氏復位,必定要感念妹妹你的恩德了。”

寶釵嘴角微僵,見慎太妃這樣說,隻好強自摁下心頭的憤怒,淡笑道:“姐姐說笑了。大表姐能有今日,多是倚仗了娘娘的提攜。娘娘如今將這等功勞歸結在臣妾頭上,怕是要讓人見笑了。”

至此,元春重又復位。雖封號被褫奪,然位分一如從前,後宮眾人並不敢小覷。再有寶釵身懷六甲,不能侍寢。後宮中雖不乏年輕女子,到底青澀,不如元春善解風情。太上皇一個月裡,倒有大半時間都宿在元春宮中,不足兩個月,便傳出了元春也夢熊有兆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太上皇的後宮裡最大的BOSS果然是慎太妃無疑啊!

投擲時間:2014一03一0319:52:43”,雖然以前咱們沒深入交談過,但是你在作者君作死的二月裡和三月初還如此不離不棄,這份愛果然感天動地,作者君覺得1蔔日更無以為報!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初試探林大爺心寒

“這麼說來,宮裡頭現在熱鬧的很啊。”林澤吹了一口茶碗裡的茶葉沫子,側頭沖著水溶齜牙咧嘴地笑了笑,“我看著賈家的那位娘娘和薛家的那位比起來,道行倒是低得很啊。”

“嘖,這就是你不明白女人心思的地方了。”水溶拈了一塊芙蓉酥,吃得那真是津津有味。“賈氏原先沒有身孕就算了,可如今既然懷了身孕,她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你瞧好了罷,日後這太上皇的清靜日子怕是少有了。”

林澤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屑地斜睨他一眼,“你倒很懂得女兒家的心思嘛。”說著,咂了咂嘴笑道:“怎麼,風流王爺是被哪家的女兒拴住心思了?”

“去你的!”水溶作勢打了林澤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算什麼風流王爺,這名聲倒被你們給傳壞了。要我說呢,裴家那小子才是有福氣的,如今在皇上和皇後那裡都是過了明路的,眼瞧著隻等你妹妹一及笄就能娶了過門了。你這做哥哥的,也不著急著急?”

“著急?我急什麼。”一說到這個,林澤反而笑出了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也不是不知道水溶說得是什麼意思,隻是一想到日後得娶個不相識的女人過一輩子,心裡就有些個不自在。左右他一個人過得也挺好的,非得要找個女人過日子算什麼事兒呀。何況……林澤把眼皮子一垂,靜靜地看著茶碗裡碧綠的茶葉梗漂浮不停。何況,他心裡總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就算為了綿延子嗣娶個女人過門,又有什麼意思呢。

水溶還想再說上兩句的時候,就聽見門板被人大力一拍,抬頭一看,隻見水湛沉著臉站在門口,一雙闐黑的眼睛沉重得如同沒有星子的夜幕,黑沉沉的壓得人都喘不過氣來。

“聽聞北靜王太妃近幾日身子不適,你今日來了半晌,也該早些回去了。”說著,便對身後的小廝道:“你親自送了王爺回府就是了。”

話畢,也不理會水溶的臉色,隻逕自拉著滿臉茫然的林澤出了屋子。

“也難為他,這時候還沉得住氣可就不像了。”被趕出門的水溶倒也不生氣,隻是望著水湛大步離去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哎,這心思藏得也太淺了些,日後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還不得嚇著他老人家麼。”

雖是這麼說著,卻還是舉步離開了沈府。

而被水湛拉著往書房去的林澤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側頭看著臉色不大好看的水湛,疑惑道:“三哥,你怎麼很生氣的樣子?”

“沒有。”水湛抿了抿%e5%94%87,下顎繃得死緊,可愣是裝得一臉沉靜。

林澤默默地聳了聳肩膀,這樣子要說他沒生氣,打死也不能信啊。側首看了一眼自己被水湛攥得死緊的手腕,林澤估摸著,等會兒擼起袖子,大概也能瞧見幾道深淺不一的痕跡了罷。

等到在書房裡,一杯熱茶都喝了下去,水湛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隻是看著林澤的目光,卻讓林澤越發的不安起來。

這種目光讓林澤突然捕捉到了一抹異常的熟悉感,好像很多年前,記憶深處曾經銘記過這樣的目光。沉靜的像是未央湖裡最深的潭水,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陰鬱。林澤挪了一下.身子,咧了咧嘴笑道:“三哥怎麼這麼看我,要是我也讓三哥不痛快了,就像打發王爺一樣打發我出去也就完了。”

水湛靜靜地凝視了林澤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我永遠不會這麼做。”他的聲音又沉又輕,又急又緩。

林澤聞言微微一怔,似是懷著幾分不可置信的探尋再次望進水湛闐黑的眸子裡。從那雙沉靜的眼睛裡,林澤隻看見了自己微怔的臉,已經長開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眼角上翹,加上一副傻呆呆的表情,少了幾分平日裡的精明,莫名地有些說不上來的稚氣。

水湛見林澤沒有回答,已經伸出手握住了林澤的雙手。他的手心有著炙熱的溫度,握著林澤常年發寒的手,那溫度好像一下子又升高了不少,直直地傳遞到林澤的心窩子裡去。

林澤腦中暈乎乎的,隻想到,曾聽聞人說起“十指連心”,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你妹妹及笄也不過一年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