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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89 字 1個月前

。隻是近來母妃常常進宮,父王甚覺無趣,也不大肯出門了。”

皇上聽後便是一笑,不住道:“你父王還是老樣子。”又向水湛笑道:“既是這樣,你們來了宮中也該去給你母後還有你嬸母請安才是。”說罷,便讓太監進來領水湛他們出去。

“你母後今兒個留了永安在宮裡用膳,你們既去拜會,少不得給永安一些見麵的表禮。”

水溶早聽說皇後娘娘收了林澤的妹妹當義女,皇上也封了個永安郡主,心裡早想一見了。可誰知近來諸事纏身著實分不出時間來一見。又因著林澤一向小氣護短,他也不敢擅自衝撞了佳人,少不得按捺到今日。聽得皇上這麼說,便笑道:“皇上放心,今日進宮也想著若見著永安妹妹,是要備好禮物的。故而已經把禮物帶來了。”

皇上這才笑著點了點頭,憑他們去了。

卻說皇後這裡也是熱鬧非常,北靜王太妃和皇後年輕時已經是手帕交,後來一個嫁給了北靜王,一個嫁給了四皇子,二人來往也甚親密。因皇上和北靜王是堂兄弟,兩人成親後來往反而更頻繁了。這情況就是皇上登基後,已經統治六宮的皇後也還常常召北靜王太妃進宮一敘呢。

北靜王太妃一麵吃著茶,一麵看著窗外的薄雪笑道:“我之前還說呢,這天氣越發的冷了,想來也是要下雪的。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也要人防備不了。今兒個可巧就下了,瞧著梅花映雪的景致,不比那畫裡頭的好看?”

皇後也笑道:“這話說得本宮也愛聽,去年馮夫人送來的雪裡梅妝,不知道羨煞多少人。本宮當時還想著,那畫裡頭的美人兒再好看,憑這世上卻難尋一位。這後宮裡美人雖多,卻難得有那樣的靈氣。誰想,今年本宮就得了一個這樣靈敏乖巧的女兒。”

北靜王太妃一聽,便把茶盞往手邊的小幾上一放,隻笑道:“皇後娘娘如今是遂心了,可也不想想我心裡的難過勁兒呢。這林家的姑娘,啊呀,瞧我說的。這永安當初還是我先瞧上的,偏我想認作女兒的時候,又被皇後娘娘截了胡,可說說該怎麼賠我。”說著,還故作一副不依的樣子來。

皇後便笑道:“罷罷罷,都是本宮的不是。原也不知道你要認她做女兒,隻以為你……”說著,是想到了北靜王太妃曾不止一次和她提起,水溶對黛玉多有些不肯讓她做北靜王太妃乾女兒的意思,當時她和北靜王太妃說到這話,還取笑過水溶怕是對人家姑娘有些什麼心思了。誰想才說嘴就打嘴,這下黛玉既認作了皇後的乾女兒,那還不一樣是水溶的妹子麼!

北靜王太妃自然不笨,從皇後的表情裡也緩過神來,便拉過黛玉的手笑道:“永安這封號也好,可難為皇上和皇後娘娘怎麼想的。永享安樂,再合適不過的。”又對黛玉笑道:“好姑娘,可千萬別再輕愁薄露的,你可不知道,娘家的爺仨多疼你呢。再有皇後娘娘和皇上也都最心善的人,日後再不給你委屈受的。”

說得黛玉臉上也微微紅了。

她今日穿得一件山茶灰彈墨遍地金小襖,下麵著了一件玉渦色暗紋刻絲團雲紋綜裙,站在那裡就比過了一室的明朗嬌俏。又因之前賞梅時落了雪,身上披著青色暗花祥雲紋蟬翼紗緞麵早被換下,如今正著了一件水紅色提花散花水霧綠草十樣錦鶴氅,領口一圈白色風毛攏著她白淨的杏仁小臉,更是把那窗外的一樹梅花都壓住了。

水溶和水湛、林澤進來的時候,就見黛玉微紅著臉頰,被北靜王太妃拉著手說話。又側頭看見林澤目光淩厲地瞪著自己,忙把目光從黛玉身上挪開,低頭像皇後和自己的母妃行禮。饒是這樣,行禮的時候還被林澤不著痕跡地狠狠地給拐了一肘子。

水溶在心裡那個齜牙咧嘴地叫疼呀!林澤這小子,下手也忒重了,不就看了他妹妹一眼麼,就下這麼黑的手。也不想想那個裴家的小子,可都上門提親了也沒見他對裴家的那小子幹什麼呀!絕對是差別待遇,絕對是!

不管水溶在心裡怎麼麵容扭曲地歇斯底裡,皇後和北靜王太妃一見三個少年來了,倒是顯得極開心不過的。尤其是皇後見著林澤發頂都落了一層薄雪,便忙叫宮女拿了手爐和披風來給他們換了,又叫小太監把薰籠移到林澤麵前去,瞧著林澤的微微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紅暈才肯罷了。

“今兒個是吹了什麼風,你們都來了。”

水湛便笑道:“嬸母安好。”

水溶卻不管這些,反正北靜王太妃是他自己的娘親,他隻腆著臉說:“父王自己把自己悶在屋子裡下棋,把一大把的公事都丟給了我。母妃隻惦記新妹妹,哪裡還管我的死活。可憐我好容易才從那一攤子的事兒裡抽身出來,母妃偏還拿話噎我。”

說得北靜王太妃也笑了,“你這猴兒似的精明,誰又能奈何得了你。我不過這麼隨口一問,又惹出你多少事來!”說著,便又道:“什麼時候,你和三殿下一樣沉穩我可就省心了。再不然,你和小林大人一樣,我也要念一聲‘阿彌陀佛’。”

水溶便笑嘻嘻地說:“哪能要母妃念什麼‘阿彌陀佛’呢,要真如此,父王不得生吃了我!”

一時說得列座都笑了,北靜王太妃笑得直揉肚子,黛玉也拿著帕子掩了%e5%94%87角笑著。水溶便笑著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一隻錦盒,隻笑著讓宮女遞給黛玉,笑道:“永安妹子,你才封了郡主這幾日咱們也沒得空見麵,這裡就是做哥哥的一點心意,你可別嫌棄。”

黛玉忙伸手接了,皇後便笑道:“難為溶兒有心了,永安,快打開來瞧瞧什麼好東西。”

黛玉便抿%e5%94%87一笑,伸手把盒子打開來瞧了。隻見那盒子裡正放著一隻梅英采勝昆侖白玉簪,玉石無暇,其上雕工細膩,通體瑩潔晶潤,說不出的好看。皇後讓人接過去看了一眼,也笑道:“真是難為溶兒分神找了這麼好的一件禮物,也算是用心了。”

北靜王太妃隔著幾步遠的地方瞅了一眼,又聽皇後這樣說,才笑道:“皇後娘娘可別淨把功勞都給了他。這東西原是先時長公主贈給我的,因著珍貴,也不敢動用。才一直放著。後來長公主薨了,這簪子我也捨不得戴,就一直鎖著。還說這幾日好像少了什麼,原來是這個。”

又對水溶笑道:“送什麼東西隻拿自己的就是了,怎麼又來找我的?”

水溶便靠在北靜王太妃身邊撒嬌道:“母妃的東西才適合送永安妹子呢,我那些個粗蠢俗物,送給永安妹子,怕永安妹子還嫌棄呢,沒得白找了沒臉。再說了,母妃先時總說長公主最愛看打扮得好看的姑娘,永安妹子這麼好看,戴了這簪子豈不好呢?”

說得北靜王太妃也沒話駁他了,隻拿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母子二人又笑說了兩句話才罷了。皇後聽見水溶這麼說,也把那簪子翻過來瞧了,果然下麵刻了一個“樂”字。便也笑道:“正是長公主的簪子,難怪我瞧著這麼好看。”

說著,便拉過黛玉的手道:“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姐姐,年輕時也曾冠絕京城,風頭無兩。隻可惜天妒紅顏,還未出嫁就已經……隻是長公主性子最是爽利的,若要她瞧著這簪子如今被你戴著,怕是在天之靈也心懷安慰了。”

黛玉忙道不敢,皇後便又道:“長公主常說‘好女也慕少艾色’,她平日裡最愛看你們這樣年紀的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高興。溶兒既把這簪子送給了你,好歹也全了他這做哥哥的心罷。”

水湛也從袖子裡拿出一隻錦盒讓宮女奉上,隻笑道:“我原也不知道他送的是簪子,可巧我送的手鐲,好歹分開了。”

皇後便笑著打開一看,裡頭果然放著一隻灑珠佛手提籃珊瑚手釧。因也笑道:“這也是極好的,真難為你們兩個怎麼找的。”說著,果然替黛玉一一戴上,把黛玉原先鬢上插的拔珠朝陽五鳳白銀頭花和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琥珀連青金石手串都褪下了放在錦盒裡收好。

黛玉雖也推辭,終究盛情難卻。況林澤並為出聲反對,便也隻隨皇後安排了。

等到了晚膳時分,外頭的雪早已經停住,樹上紅梅如火,映著一地雪白,當真說不出的好看。皇後便笑道:“咱們今兒個也別拘在屋裡用膳,隻讓人挑一處地方才好。”

北靜王太妃想了想,便笑道:“不若去春芳園用膳,那裡又有四麵的窗格子可開可關,又有寧綢紗圍著,再不冷著凍著。再有南麵兒能瞧見梅林花景,很是相宜。”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皇後一聽,也甚滿意,便讓人即刻去安排。

林澤曾在顧家也瞧過這寧綢紗,質地輕薄卻不透風,難得的是還能把裡外瞧得一清二楚,冷天氣裡用這樣的紗在亭子裡一圍,再好不過的。再有這春芳園裡暖意融融,又有四角都放著薰籠,也不會冷著凍著。林澤觀看了一圈,隻覺得此處再好不過的。

誰知才坐下不久,就有宮女進來說了幾句話,北靜王太妃聽後就向皇後先辭行帶了水溶出宮。林澤這裡正納悶呢,可皇後還在,也不好表露太多。隻好坐下安靜用飯,才吃了一兩口,就聽得小太監唱道:“皇上駕到。”

宮女忙打起了紗幔,就見果然是皇上乘著龍攆來了,一時下了龍攆進得裡麵,見林澤、黛玉等人正要行禮,忙笑道:“一家人用膳,哪裡這樣多的規矩,都且坐下,咱們自在說話。”

林澤和黛玉固不敢辭,隻好依言坐下。皇後和皇上坐在上首,黛玉坐在皇後身旁,水湛坐在皇上下首,剩下一個林澤,隻能做在皇上和皇後的對麵了。

這麼一個不尷不尬的地方,讓林澤心裡的小人兒都開始憤憤地捶地。這位置誰安排的呀,皇上和皇後一抬頭就能瞧見他呀!別說抬頭不抬頭了,就連搛菜也能瞅見他的表情啊,一清二楚呀有木有!

可是等用膳的時候,林澤才發現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皇上和皇後明顯就沒怎麼端著架子,就連水湛也和平常無異,更別提黛玉了。到頭來,連林澤都把自己心裡的緊張和不安給散去了。也認真地開始考慮到底是糟鵝掌好吃還是醬鴨%e8%88%8c好吃的人生課題來。

在林澤低頭認真和糟鵝掌作鬥爭的時候,皇上和皇後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鬆了口氣的樣子。

皇後看著林澤用膳的樣子,眼角微微有些溼潤。她不知道多少次在夢中幻想過這樣的一天,她的孩子就在自己身邊,吃得香甜露出滿足的笑容。她和皇上就坐在那裡看著,一家人溫馨自在的相處。可每每醒來,一身的冷汗卻總提醒她,當初那個才滿月的孩子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被送出宮去。她頭上的鳳冠有多麼的沉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年,她沒看過皇上頹然的神色,好像那件事已經被他慢慢地遺忘。可是皇後知道,這件事剜心蝕骨,她忘不了,皇上一定也忘不了。

看著林澤用膳的樣子,皇後不由笑道:“好孩子,慢些,別噎著。”

“唔。唔!”

林澤揉了揉凍得發僵的手指,低頭嗬了口氣,才又繼續低下頭去錄入文案。離他不遠的地方,聞希白挑眉看了看他,還不等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