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1 / 1)

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95 字 1個月前

一會兒,憋得臉上都漲得通紅,“之前我找欽天監的湯大人給你算過,弱冠之前不能女立其旁,否則禍及家人!”

林澤便嗤笑道:“這些個沒緣由的話我斷不信的,那湯大人說話可忒不負責任了些。”欽天監,哼!當他是個蠢物不成。這欽天監也就是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的。按之後的話來說,就是個國家氣象局而已。又不是什麼算命的神棍,這話唬誰呢!

水溶便驚訝地張了張嘴巴,才在水湛一而再的眼神威壓下改口附和道:“對對對,沒錯,我也聽聞這事兒來著。”見林澤似笑非笑的樣子,忙又湊過去說:“哎,你別小瞧了湯大人,他可是個很有才幹的人呢,從來不說謊的。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有這事兒的。”

林澤便挑了挑眉笑道:“難為你替我解釋的這麼清楚。”說著,便向水湛道:“我出來大半日了,也該回去了。”

水湛忙拉住了他,見林澤臉上神色如常,可眼底卻有幾分不快,心裡正疑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他,卻還是道:“父皇讓我跟你說一聲兒,讓你過兩日進宮陪他說說話呢。”

林澤低笑了一聲,也不說應,也不說不應。隻是看了一眼水湛後,就走了。

水湛瞧著林澤走出去,腳下步子動了動,卻還是沒追出去。反正林澤出了這門,高管家早在門口等著了,也不會讓他路上不安全的。水湛這時候更想弄明白的是,為什麼在水溶提到自己和林澤的親事時,反應那麼激烈。

他從前並不覺得成親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所謂的正妃、側妃,不過都是政治的棋子罷了。是用來聯結朝中大臣的關係網的樞紐,是一個上位者和朝堂上的緩和帶。這些,明明是他早已經知道該履行的義務,他是中宮嫡子,又最受父皇器重,將來繼承大統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可是,現在他卻不想把這麼卑劣的一麵暴露給林澤。

是怕,林澤嫌惡自己嗎?

“我說,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些罷。”水溶瞧著林澤走了,便大剌剌地往榻上一坐,伸手扯了一隻橘子來剝。一邊剝著,一邊笑道:“不是我說你,這些事情往日裡你又不是沒聽過見過的,怎麼今日行為就這麼反常?要說為著林澤那小子,我勸你可別,他心裡精明著呢,再沒有被人算計的餘地。”

水溶隻當水湛今日的失常是因為薛寶釵當了貴人娘娘,又和林家有過爭持,怕林澤吃了虧才有這麼一遭反應。見水湛仍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便笑了笑把話題一轉,道:“哎,你不知道,這幾日我在家裡可煩得頭都大了。”

“我母妃非得要認林家姑娘做乾女兒,要我說呢,本來也是個好事兒,可你瞧著林澤那樣兒,他要是肯把妹妹給我母妃認乾女兒,我還要去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呢。”

水湛聽了,也勾%e5%94%87笑道:“可不是麼,他最是護短的。”

把一瓣橘子塞進嘴裡,囫圇了兩口,水溶便也笑道:“林澤這性格也可愛得很,不是我說,這放眼望去,再沒個皇子像他這麼著呢。”

水湛撇過頭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警告。

水溶自然也接收到了這一抹目光,隻好苦笑著說:“啊呀,我知道了。這驚天秘密不能說是不是?林澤那小子都走了,你還這麼著,你不累,我都累了。”說著,還當真沒骨頭似的往榻上一躺就不肯起來了。

水湛看了他幾眼,才道:“林澤的親事不急,你別跟他說些有的沒的,徒惹的他疑心。再有,我的婚事父皇還沒說話呢,你提出來做什麼。”

“哎?這也怪我呀!”水溶嘟噥了幾句,才翻過身沖著水湛笑道:“怎麼往日也不見你對我這麼好,偏對林澤這麼好。都是你弟弟,這差別可有點大呀!”

水湛便笑道:“他可是我親弟弟!”

“知道了知道了,到底我不是你親弟弟。”說著,又想起一人來,才笑道:“那水清呢?他可是你親弟弟呢,雖然不是皇後娘娘親生的,可打小兒那就養在皇後娘娘身邊,和你最親近不過的。”說到這裡,不免慨歎道:“可惜呀,他生母地位太低,半點兒也做不得主。走得又早,幸而有皇後娘娘照顧他,才能叫他活到這麼大,如今身子還是那樣兒?”

水湛聽到水溶提起水清,臉上微微一愣,才道:“還是老樣子,離了藥就嗽聲不止。”

水清是當今皇上的第十一子,生來就身子骨孱弱非常,自打會吃飯時就已經吃藥了。因他生母位分太低,不能親自撫養,所以水清打一出生就被抱養到了皇後跟前。那時候皇後正是剛從喪子之痛的打擊裡走出來,瞧著水清那樣瘦弱的身子骨,心裡也是極疼惜的,對水清也是嗬護備至。

本來皇上對這個十一皇子也沒多大的印象,隻是依稀記得他出身時,哭聲細微,差一點就沒能活下來。水清的生母也是個常吃藥的人,生了水清之後,更是壞了底子。纏綿病榻一載有餘,就撒手人寰了。

自打這之後,水清就正式地被記在了坤甯宮皇後娘娘的名下撫養著,雖然身子孱弱,好歹宮裡的珍惜藥材那還是有的。水湛又比水清大了十歲,對這個病痛纏身的弟弟很是愛護。

不過這種愛護,比起水湛對林澤的感情來說,那可差得遠了。

水溶見水湛情緒不高的樣子,笑了笑才說:“別提這些了,皇上讓林澤進宮陪他說話,也不怕露了馬腳?”

水湛瞥了水溶一眼,淡淡道:“母後也很想見一見,所以過兩日,父皇會請林家闔府入宮小聚。”

“哦!”水溶露出一副“原來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賤兮兮地笑了笑,看得水湛額角抽搐,差點忍不住就要揍他。

“我瞧著過兩日這宮裡可就要熱鬧了。”

可不是麼!這林家和賈家是姻親關係,那薛家和賈家也是姻親關係,雖說這三家的姑娘還不是很熟稔,說到底那也能算得上是姊妹了。這兩個姑娘在老聖人那裡服侍著,明爭暗鬥的就別提了,其中還夾雜著什麼懸疑推理的情節,那可把水溶這個看戲的給樂壞了!

林澤才一回府,就去了黛玉那裡,隻瞧著黛玉繡著一塊帕子,圓圓的繡繃上繃著一麵帕子,上麵已經描上了花樣,正是一株氣質幽雅的蘭花形狀。林澤便笑著贊了一回,黛玉又繡了兩針後,就停住了手。

林澤眉頭一跳,就聽黛玉皺著眉問:“哥哥可聽說沒有,薛家的姑娘似乎是進了宮。”

林澤知道黛玉今兒個上午還在賈府裡,自然這些消息是瞞不過她的。當然了,這些消息也無需瞞。那薛寶釵既然能得了老聖人的青眼,之先誰帶了她進宮去,自然不言而喻。

賈母人老成精,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兒,大房的邢夫人雖有品級,卻和二房一向說不到一塊兒去,當然也不會去湊這個熱鬧。想來想去,也就隻有王夫人才會幹出這種蠢事兒。上趕著帶了個親戚家的姑娘往宮裡去!

黛玉便歎了一聲,才道:“今日外祖母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連二舅母都一併數落了,我和其他姐妹都在,外祖母卻落了二舅母的麵子,想來是氣得很了。”

林澤在心底冷笑。賈母不氣才奇怪呢!賈元春熬油似的熬了這麼久,眼見著好不容易才入了老聖人的眼,封了個賢德妃,風風光光的省親才有多久?這薛家的寶釵就上趕著跑進了宮裡,還一下子就被老聖人給臨幸了,又封了端貴人。有品有級還有封號,比元春這賢德妃也不遑多讓的。

要說平日裡賈母對寶釵還有幾分憐愛,那也都是看在寶釵的長相有四五分像元春的份兒上。對王夫人說的那些薛賈聯姻也睜隻眼閉隻眼的話,現在可著實是對薛家厭惡到了骨子裡!

這薛寶釵眼瞅著都要及笄的了,小選是無望的,偏這當口兒巴巴地哄著王夫人帶她進了宮,可不是早有預謀麼!偏王夫人蠢笨,連個小丫頭也比不過,白給別人搭橋鋪路,送著自己相中的兒媳婦兒上了老聖人的龍榻。如今可好了,姨姊妹在宮裡日日相見,心裡還不知道有多膈應呢!

再說這元春才省親沒多久呢,寶釵就得了封號又得了恩寵,這可不就是結結實實地在打元春的臉,打賈家的臉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賈母氣得直發抖,咬牙切齒地把王夫人拎到麵前一頓罵。她是真的恨呀!就算把薛寶釵進了賈府給了寶玉,也好過讓薛寶釵進宮和元春爭寵強呀!以薛家的門楣,嫁給寶玉又怎麼樣,看著現在是個嫡妻,日後等她再給寶玉相看一個高門大戶的姑娘,了不起抬了平妻也就是了。反正這平妻的說法,那也是商人慣用的伎倆!

可現在好了!

王夫人把寶釵往宮裡一帶,偏偏就遇著了老聖人,偏偏寶釵就入了老聖人的眼,偏偏老聖人動作這麼快就把人給寵倖了,偏偏當天就封了端貴人賜住長春宮。這下可好了,姊妹倆住在一個宮裡,不過是正殿和偏殿的區別罷了,到底是誰受寵些,端看如今賈家不斷送進宮裡的銀子也可見一二了!

薛家,是要起來了呀!

林澤聽著黛玉這麼一說,便笑道:“妹妹別管這些事兒,他們兩家的事兒和咱們家並沒多大乾係,你隻在那裡同姊妹們說說笑笑也就是了。”

這話卻激起黛玉的幾分不快來,隻冷哼道:“璉二嫂子如今身子也重了,大夫說等三月裡孩子就要生了。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沒個好話說。”

林澤也奇了,直追問:“這是怎麼個說法,誰又欺負你了不成?難道有人說了什麼壞話,你說來我聽,若果然如此,我必為你討個公道。”

黛玉便道:“人家是侯府貴女,哪裡看得上我這平民丫頭,我自是討人嫌惡的,日後也不往那裡去。隻安心在家裡做做針線也就是了。”

林澤一聽,再沒有不明白的了。定是史湘雲又作怪了,擠兌得黛玉心裡不痛快卻不想和她計較,隻得藏在自己心裡生悶氣罷了。林澤有些心疼,隻摸摸黛玉的發頂自責道:“都怪哥哥不好,小時候常說與你聽些‘與世無爭’,‘容忍相讓’的話來,反倒要你的性子越發軟弱了。”

說著,便站起身道:“妹妹也別自貶身世,咱們林家祖上也是五代列侯,不過到父親這一輩這份兒恩澤了了。可父親乃是當朝二品大官,我也是翰林院做事的,豈不比那空有名頭卻無實權的公侯門第好百倍?”

正說著,就聽得一聲低沉笑聲。黛玉和林澤都回頭去看,原來是林如海撫須大步進來了,正巧聽得林澤的一番話,便笑道:“澤兒說得不錯,我兒也是鐘靈毓秀,天資聰穎,哪裡比別人差!想我兒小小年紀已經有人來求娶,難道還有人說什麼不成?”

一句話卻如晴天霹靂,黛玉和林澤齊齊愣住。黛玉先反應過來,隻羞紅了臉頰跺了跺腳就跑進了內室,剩下林澤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看著林如海,訥訥道:“老爺,是哪一家來求娶妹妹啊……”

“乃是關內侯裴毅將軍。”

“關內侯裴將軍?”

林澤明瞭了,突然想起數日前在蔚陽書院裡未完成的一場談話。猶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從裴子峻的臉上看到幾分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