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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264 字 1個月前

笑的說笑,玩鬧的玩鬧,並沒一個是勤快肯幹活的,其中一個見鳳姐來了,隻唬得站起身來請安。鳳姐冷笑一聲,劈頭蓋臉地說:“反了你們的,在主子跟前還要挺腰子,也不想想都是什麼東西,蹬鼻子上臉的,哪一日也不知道怎麼死的!”說得那幾個丫頭臉上都是一陣發白。

鳳姐因罵了兩句便不樂意再說了,從前她管著家的時候,一向是和王夫人站在同一條陣線上。那時候對趙姨娘這等下流狐媚子是一個眼神都看不上的,說話時也常指桑槐夾槍帶棒。如今瞧著她院子裡的丫頭這樣的懶散不知所謂,心裡又生出幾許同情來。

不等鳳姐問話,就聽得身後一陣香風,回頭看時,正是趙姨娘紅著眼圈兒來了。

趙姨娘才在王夫人那裡吃了掛落,心裡正是又委屈又怨怒的時候,誰想往自己這裡來了,又見著這麼一個厲害人物堵在門口。心裡一陣不是滋味,口氣便有些不好,隻瞧著鳳姐道:“喲,這是誰來了呢!原來是璉二奶奶大駕光臨了,我這裡廟小,怎容得下您這尊佛!”

鳳姐聽她這樣冷嘲熱諷的,倒也不生氣,隻看著她身後的賈環道:“我原是來接環兄弟的,姨娘這裡我就不進去坐了。”

趙姨娘一聽這話,便如護崽的母%e9%9b%9e一般張開了雙臂,怒目瞪著鳳姐說:“這是什麼樣兒的道理,才在太太那裡好一通說道,回了院子裡又有奶奶的好話等著。我們娘兒倆原都是下流胚子,好歹也存了臉麵在府裡,就這麼被人踐踏了,我就是一頭碰死了也要求個明白。”

鳳姐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皺起眉頭喝到:“姨娘且住口罷,自己也給自己一些尊重!這府裡哪一個的臉麵不是自己掙回來的,偏來欺負到姨娘的頭上不曾?怎麼二房的兩個姨娘,那些個作死的東西就都趕著到姨娘你這裡來呢?同樣是做姨娘的,且不張開眼睛瞧瞧周姨娘怎麼做人呢!”

說著,也不管趙姨娘的反應,隻對賈環道:“環兄弟,你林家表哥讓我來接你過去玩一玩的,你若肯去這就和我走罷。若要不肯去的,隻管留在家裡,我是不管的。”

賈環一聽是林澤來接他,心知必是林瀾要見他的。抬頭看了一眼還傻站著的趙姨娘,便往前走了兩步到鳳姐跟前說:“自然是去的。”

鳳姐便抿%e5%94%87一笑,“正是這樣呢。”說著,便轉身走了,也不管趙姨娘如何。

賈環跟著鳳姐的腳步走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趙姨娘,嘴%e5%94%87動了動,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賈璉帶著賈環到林府的時候,林成已經上來迎了他們,又說大爺正在花廳裡頭。二人便忙過來花廳找林澤,說了兩句話不到,林澤就對坐立不安的賈環笑道:“環兄弟,瀾兒就在東邊兒的屋子裡呢,我讓人領了你過去。”說著,便對白果看了一眼。

白果意會,便上前福了福身,笑道:“奴婢帶您去罷。”

賈環忙起身辭了林澤和賈璉,就跟著白果去了林瀾那裡。

林澤看著賈環的背影,直到他出了花廳,才垂著眸子笑道:“璉二哥,今兒個你既來了,少不得咱們也要說幾句話的。”

賈璉一聽,不由自主地就把腰給挺直了。瞧著林澤慢慢兒地撇著茶沫子的動作,明明雲淡風輕的,可也不知道怎麼著,聽他這樣的口氣這樣的神態這樣的動作,賈璉就是覺得心裡有點發虛。

林澤勾著%e5%94%87角微微一笑,想到賈赦信裡的話和林如海寄來的家書,隻笑道:“璉二哥,我從前在貴府上住著,也是能體諒你難處的。你鎮日裡在外頭跑著庶務,闔府上下都全賴著你一人呢。當真辛苦極了,我也是極佩服的。”

這話真真兒地是戳中了賈璉的小心臟。

可不是麼!那賈府裡頭,就不說不成器的甯國府了,單說榮國府裡,大老爺賈赦是個不管事兒的,就是想管那也輪不到他來管呀。二老爺賈政看著是個有能為的,可是真實情況怎麼著呢?鎮日裡頭就知道養著一門子的清客相公,每日裡談學問道的,那日子過得倒忙碌的很,卻沒給家裡做過半點貢獻。

要說家裡最有本事的,那得是二房裡的長子賈珠。年紀輕輕地用功讀書,好容易中了個舉人老爺,誰想娶了妻還沒等孩子生下來呢,就已經撒手人寰了。最被寄予厚望的那是寶玉,每日裡被老太太嘴裡含著怕化了,手裡捧著怕摔了,打不得罵不得,三番兩次地氣得二老爺拿起了家法也下不來手。為什麼呀?因為上麵兒有老太太和二太太護著呀。

所以呢,家裡的庶務,兩個老爺是不管的。那些個庶子就別提了,更是上不了手。家裡能為著跑%e8%85%bf的還真就隻有賈璉自己一個!

不然怎麼說呢,有的時候,很多事你做著也不覺得怎麼辛苦。偏偏有人體諒你的苦處了,你反而就受不住了。那心裡的委屈呀,就像是平時都藏在了你瞧不見的地方,現在有了一個發洩口,迅速地就潰堤了。

賈璉顯然就是這麼一種人。

他之前為賈府跑前跑後的,那還真沒覺得“辛苦”二字,左右也是為著個本分罷了。可現下被林澤這麼一說,那鼻子就有些發酸。可不是麼!老太太偏心偏的都快沒邊兒了,哪家的男孩子養到j□j歲的年紀了,讀書讀書不行,做事做事也不成的!就是他像寶玉這麼大的時候,知道讀書考科舉這一條路是廢了,那大老爺還知道給他快快地尋個事兒好磨練磨練他的性子呢。

林澤一看賈璉的神色就知道賈璉心裡正委屈呢。可是林澤一點都不打算勸,也不為什麼,要是勸了,那什麼時候才能達到瓦解敵人內部團結的目的呢!

見賈璉思考得差不多了,林澤這才笑著把話題一轉,說起了賈家和薛家目前最關注的問題:“璉二哥,怎麼我聽說薛家大爺好像是進了五城兵馬司衙門?”

賈璉一拍大%e8%85%bf,隻咬牙切齒道:“可不是麼,淨日裡也不知道幹了什麼事兒,竟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給逮住了。我這裡是一頭怒火,想著親戚一場好歹搭一把手,隻是人家五城兵馬司衙門是什麼地方,哪裡肯給我這個麵子!”

林澤便低低一笑,道:“薛家既有銀子,難不成連個人都撈不出來?”

賈璉輕哼一聲,“縱有銀子能通天,卻也架不住這薛大呆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呀!”說著,見林澤臉上似笑非笑的,賈璉隻以為他是從外頭聽說的,便隻低聲道:“林表弟是不知道,那薛大呆子也不知道幹了什麼事兒,竟得罪了王爺!”

“哦?”林澤挑了挑眉,像是來了幾分興趣,勾著%e5%94%87笑道:“是哪一個王爺?莫不是京城裡最有脾氣的忠順王爺?”

“嗐,若要是忠順王爺,咱們還能說上幾句話呢!”說著,隻歎了一口氣說:“林表弟怕不知道呢,這京城裡有一位王爺,那是世襲罔替的爵位。縱如今瞧著不像以前那樣勢大了,可皇上照樣兒是信任的。再有了,那北靜王爺向來是脾氣最好的,從沒和人紅過臉。所以才說呢,也不知道薛大傻子幹了什麼事兒,惹得北靜王爺著了惱,竟要五城兵馬司衙門的李指揮親自押了薛大呆子。”

林澤像是聽得十分津津有味的樣子,見賈璉說罷,還不忘點了點頭,附和幾句說:“正是了,我來京城時日雖短,卻也知道這京城裡到處都是貴人。不然怎麼說呢,天子腳下,和別處自然是不同的。”

一句話說下來,讓賈璉也更惱了。

這段時日為著薛家的事兒,他不知道被王夫人明裡暗裡批過多少次。就連鳳姐也都跟著遭罪,每日裡在老太太那裡請安,不消兩句話說下來,就得承受著老太太和王夫人冷冷的目光和薛姨媽哭天搶地的嚎哭。氣得鳳姐當真頭疼了兩三日,恨不得真的就一病下去再不去請安才好呢。

林澤見賈璉不再說話,便也笑道:“璉二哥,我倒想到一事來,許能幫上你的忙呢。”

賈璉忙道:“什麼忙,林表弟說來我聽聽。”

林澤便笑道:“我聽說王子騰大人如今升了九省統製,不如寫了信要他幫忙?”:-)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賈璉便歎了一口氣說:“這事兒也不獨林表弟你想到,我也早登門去問了。隻是如今他人在外麵,又不在京裡,到底遠水解不了近渴。”這話可不假,自打薛蟠出了事兒,薛姨媽急得嘴上都燒出了一溜泡,為著薛蟠是把能求的人都求了,第一個想到的是王夫人,知道薛蟠進了衙門,那想到的可不就是王子騰麼!

連夜寫的信寄了出去,可卻沒有半點的回應。薛姨媽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連著寶釵也為著這事兒一起心急如焚的,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圈兒。隻有寶玉瞧著才會說出一句:“貌比病西子。”的話來,差點沒讓寶釵也氣得趕他出去。

林澤卻隻笑道:“王大人雖人在外頭,可京裡未必沒有女眷留守的。再有了,憑著她們姑嫂的情義,難道王夫人就不幫襯一把麼?說出去也不大好的。”

賈璉聞言,心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林澤一語點醒了他,把火苗引到王家身上,那就和他們都沒關係了。既然賈赦讓他想辦法把賈璉摘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比賈璉更靠譜的人了。在這點上來說,可沒有誰比王子騰更合適了。

賈璉坐在那裡自己思考著,林澤也不著急也不催他,隻由著他。心裡卻想著,等明日還得去水溶那裡一趟,嘖,好歹不能讓薛大呆子這麼輕易就出來罷!

賈璉在林府待了大半日,等到賈環和林瀾一起過來的時候,才站起身笑道:“小林表弟,好久不見呢。”

林瀾小臉一揚,笑眯眯地說:“璉二表哥,你也好久不見了。”

一句話說得身後跟來的幾個小廝也都笑了。賈璉見了,略有些驚訝,指著那幾個和林澤差不多年紀的小廝問:“這幾個從前也未曾見呢。”

林澤笑著沒說話,就聽林瀾笑道:“璉二表哥不知道,我也是個大人啦。是大人就要有小廝跟著的,哥哥給我尋來的,璉二表哥你瞧著好不好呢?”

要給賈璉說,林澤也太寵自己的弟弟了,這待遇,就他長房長子的,那也沒輪的上。可瞧著林澤溫柔含笑,林瀾翹著鼻子挺著%e8%83%b8的樣子,賈璉眼中帶著幾分羨慕地笑道:“那是你哥哥疼愛你呢。”

林瀾一聽,便小跑過來拉住了林澤的胳膊一陣撒嬌。林澤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這樣淘氣,環兄弟還在呢,給環兄弟瞧著了,看他笑不笑話你。”又對賈璉和賈環笑道:“不如晚上就在這裡用飯好了,左不過也就多兩雙筷子的事兒。”

賈璉隻笑著推辭道:“都來了這半日的功夫了,再不回去也不好的。下次再來也就是了。”又對賈環笑道:“環兄弟,咱們這就告辭了罷?”

賈環便也笑了笑,和林澤告辭。林澤笑著點了點頭,唯有林瀾嘟著嘴有些不大開心,見賈環要走,還親自送著賈環到了門外。兩個小孩子拉著手好一番親熱說辭,又說到何時何日再聚著一起玩啊什麼的,聽得林澤都有些失笑了。

看時候的確也不早了,還是儘早讓長安駕車送了他們回去。一回頭,就見林瀾癟著嘴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林澤便笑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