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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59 字 1個月前

吃著好,想來自然是極好的。沒成想,這裝茶葉的罐子也這麼小巧。”

“誰說不是呢。”王嬤嬤拍了一下大.%e8%85%bf,又笑了起來,“老姐姐可不知道,這裝茶葉的罐子原不是這個,隻是姑娘喜歡這茶葉,大爺又特地逃了一回課,親自帶了小廝出去尋了這麼一個小巧玲瓏的。隻是後來,雖得了姑娘的歡心,卻被老爺狠狠地罰了一回。要說,這大爺人雖不大,心倒是真好,隻是可惜了。”

賴嬤嬤也點了點頭,深覺此話和她心裡想的一個道理,便說:“按理,這話兒卻不該從我們這兒論起。到底是姑老爺家,太太雖說是我們府裡出來的小姐,可嫁進了林家終是不比以往。”說著,又壓低聲音道:“我先前在太太那裡,好容易同太太掏心挖肺地分說了利害,隻是太太一味聽著也不說話,倒叫我心裡沒底。唉,這大爺再怎麼好,到底不是太太親生的,日後保不齊就是個養不熟的。這道理,我們老姐妹最清楚不過的,隻太太心裡拎不清,白讓人操心。”

“誰說不是!”聽了賴嬤嬤的話音,王嬤嬤想起之前林澤大晚上的把黛玉抱走的事情,心頭登時怒火上來,也不管屋外並沒有心腹守著,隻一味地逞口%e8%88%8c之快抱怨說:“老姐姐這話正是了。這大爺再好,能把太太當親娘不曾?就是人家裡,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爺們兒還出麼蛾子呢,何況這抱養來的,跟姑老爺、太太再沒有半點關係。要我說呢,太太如今年歲都多大了,鬧這麼一出身孕,少不得傷了身子還不知道能過多少歲月呢。姑老爺如今看著倒好,誰又想得到日後呢。”

“再說太太肚子裡如今懷著的那個,連個形狀都還沒顯,縱是個哥兒,日後若姑老爺和太太不在了,他難不成能越過大爺去?若是個姐兒,指不定大爺往後黑了心怎麼待她們姐妹二人呢。”

這話說著實在不像,哪裡是一個嬤嬤該說的!可賴嬤嬤卻不駁她,隻任她說,等王嬤嬤一口氣出完了,才勸道:“老妹妹自不必擔心,太太如今雖上了些年紀,到底這兩年身子調理得好,又是軟和的心腸,這一胎保養好了,未必不能長壽。再者,老太太使我來,這其中的意思老妹妹難道還有不明白的?”

“哎呦喂,我的老姐姐,這可是老太太的心思,我哪裡敢胡亂猜度。”

賴嬤嬤聽了,低頭含笑吃茶也不言語。那王嬤嬤實不是個存得住話的人,見賴嬤嬤隻顧吃茶卻不說話,便坐不住了。隻央道:“好姐姐竟瞞我呢,好歹告訴我吧,也好叫我心裡有個底兒。”

賴嬤嬤便啐道:“虧你也是個見慣世麵的,竟連這麼點子耐性都沒有。”便把茶碗推開,笑道:“老太太的意思呢,是遣了我來幫襯著太太理家。隻是臨走時,倒是二太太又囑咐了我一句。”說著,便把聲音壓低了,道:“二太太的意思,是叫你我二人看著行事。姑老爺家的家底兒到底有多厚實,我雖不大清楚,好歹你在這兒已有了三年多了,可得多說與我。”

“這可怎麼說的呢?”王嬤嬤驚道,這二太太竟要她們倆打探姑老爺家的家底,這是怎麼個說法?若叫別人知道了,可不是要被笑話死!

“你可得明白,如今府中當家的可是二太太呢。”賴嬤嬤說著,便把王嬤嬤離開賈府後,那璉二爺又娶了王夫人內侄女的事兒也說了,言罷,隻拿眼淡淡地瞅著王嬤嬤道:“我是一心為你好的,才把這些彎彎繞繞的事兒都同你說了,好歹你也該把心裡的話同我說了才是正理。”

王嬤嬤先聽賴嬤嬤分析了一番賈府如今的形勢,想著幾年前王夫人侍奉老太太,待下雖有些手段,到底也管不了老太太所在的上房。今聽了賴嬤嬤這話,又想著大房裡又娶了王夫人的內侄女,這賈府可不是被這姑侄倆把持得和鐵桶一般麼。正驚著,卻聽賴嬤嬤這般說道,王嬤嬤心裡發苦,嘴上卻不敢不應,隻好打著轉兒先把話給岔開。

“老姐姐這話很是,隻今日天時也晚了,老姐姐難得趕了大老遠的路來,到底先歇下一晚,等明日我再與老姐姐細細分說了才最正經。”

賴嬤嬤一想,正是這個理了。於是也笑著,懷揣著那一罐子茶葉並王嬤嬤孝敬的許多金釵銀擘往自己屋裡去了。

這二人,原是賈府出來的嬤嬤,慣常有臉麵,又最是嘴上沒有個把門的。說三道四的話兒再沒人比得了她們,眼下又是在自己的屋裡,王嬤嬤哪裡想到要派人守著門口,好歹不叫人聽見她們的話。隻這一回放肆,兼之賈敏先前又派了四個心思靈敏的小丫頭來這院子,不多時,賴、王二人的話便一絲兒不錯地都傳到了張嬤嬤那裡。

張嬤嬤冷著臉聽了小丫頭的回話,心頭大怒,隻臉上仍是那副冷冷的神色。聽罷,便揮了揮手,叫來回話的小丫頭仍回黛玉的院子裡,一併事情不許她們聲張,自己卻穿了外衣,獨一人往賈敏那裡去了。

賈敏歪在引枕上聽了張嬤嬤的回話,臉上半點神色都沒有,竟是冷了心,看張嬤嬤一貫是公正嚴明的人,心裡也著實放心。吩咐了幾句,讓張嬤嬤自去處置,等紅杏送了張嬤嬤出了院子,屋內綠柔正要上前服侍時,賈敏卻是恨恨地摔了一套雨過天晴的茶盞,心裡無不悲涼。

這還是娘家遣來的人,竟在背後這樣碎嘴議論主子。好歹如今這話不過傳到張嬤嬤耳朵裡,張嬤嬤又最是嘴上嚴實的人,再不會叫這話傳出來的。可若再留著這二人在府裡,還不知道如何呢!又想著,在家時,二哥賈政娶了金陵王家的嫡女為妻,看著倒是大家的閨秀,隻是不會識文斷字白讓二哥那一腔想著紅袖添香的心思空了,往後愈發地臉上擺出慈和的姿態來學著管家。

賈敏是個極聰敏的,哪有不知道這新進門的二嫂子對自己的不順眼。要說,賈敏還看不順眼這王氏,心眼子又小還盡往那錢眼裡鑽。好歹,在家不過兩年,她也嫁入了林家,遠遠兒的離了。

要說這些年,她待娘家再沒有那不公的。獨林家有的,何時不曾往娘家送上一份兒。連老爺都笑話她說,“這是要把整個林家給搬去賈家了”。她現在想著,當真又氣又苦,每年節下,那禮單何曾薄了?不說薄,倒是厚實得叫人看了都咂%e8%88%8c。可她那好二嫂子,管著公中,回禮可著實敷衍!

“綠柔,你替我傳話下去,我倒要那起子生了異樣心思的人沒處喊冤!”

賈敏歪在榻上歇息自不必說,隻說綠柔一時聽了賈敏的吩咐,忙把話語都對院子裡服侍的丫鬟婆子都一一傳達下去。隻不知,賈敏到底吩咐了何話?

☆、第十章

要說賈敏到底是再聰敏不過的人,隻是聽著張嬤嬤回稟的話,便想到了後續多少事情。故而把管家的事宜一併交給張嬤嬤和方嬤嬤之後,更是囑咐綠柔把院子裡的人上上下下都好生敲打一遍。全院的人,乃至闔府便都知道了,太太這回懷著身子卻真是累著了,不說整日懶怠理事,更是連聽人回話的精力都沒有了。

府內上下,因是張嬤嬤和方嬤嬤理事,僕婦、婆子和那些個小丫頭子們越發地恭謹不敢吱聲,惟恐擾了太太的清淨。就連林澤和黛玉二人,也從一日三次過來請安減為晨昏定省。黛玉倒不覺得,左右不在母親身邊,她還有哥哥那裡可去。隻是自己的那處小院兒去不大肯待。

林澤見黛玉這幾日來得勤快,心裡正奇怪,那邊賈敏院中的兩個二等丫鬟名叫清溪、清河的便往這裡來說,太太交代了,這幾日她身上正憊懶,姑娘在院中又無人照看,少不得要大爺這裡都盡心。隻一點,可別誤了大爺讀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澤聽罷,叫白果和白芍恭敬地送出去,又讓白術親自去黛玉院子裡打探了一回,聽著白術說道,黛玉院中如今正熱鬧呢。原姑娘在時,那起子人還不敢怎的,又顧忌著太太。如今見太太推說身子不好要靜養著,姑娘又常去大爺那裡待著,院中以賴嬤嬤、王嬤嬤為首的賴嬤嬤從賈府裡帶來使喚的丫鬟婆子越發地翻騰上來,當真吃酒賭錢無一不做。

白術回稟完這話,不由地輕啐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呢!憑她是什麼樣的身份,哪裡就能夠在姑娘院子裡做出這麼多個渾事來。要說呢,姑娘的院子再清貴不過的,那起子婆子不定怎麼糟蹋呢!”說著,又想到這幾日黛玉過來時眼圈兒都發紅的模樣,心裡也忿忿難平,隻道:“大爺別怪我多嘴,好歹應該稟了太太好生處置了這些人才好。”

林澤冷眼看了一眼白術,把白術到嘴邊的話都嚇了回去。見白術諾諾的不吭聲了,才慢悠悠地道:“這既是姑娘院子裡的事兒,你打聽清楚了可不許往外頭混說。要叫我聽見半點,你可仔細。再有,太太如何做幾時輪到你論辯了,這樣的沒規矩,自己去回了張嬤嬤,就說是我的意思,革了半月的月錢。再有下次,便打發你遠遠兒地出去。”

一番話,把個白術嚇得不輕,連忙跪在地上哭了起來。林澤向來不耐女孩兒的哭聲,便道:“莫不是要革了一個月的月錢才肯收聲?”

白術聽了,心中一凜,忙擦乾眼淚出去了,自去張嬤嬤那裡說了林澤的交代又領了罰。且不說白術心中怎麼自悔失言,單說張嬤嬤正核對著府內的名冊時,見白術白著一張臉,兩隻眼睛紅通通地走進來就跪下說要領罰,心裡正驚疑,又聽著白術把話好生地分說了一通,便冷著臉道:“很該如此。”

見白術小臉慘白,神色間還有些傷心,便冷聲道:“你可也別委屈,要叫我說,革了你半月的月錢還是小事。你怎不想想,自打你在府裡當差,那些重活可有沒有落在你身上?你自是修來的福氣,能得了太太的垂青叫你服侍大爺,往日看你是好的,何況你老子娘又是府中老一輩兒的人。慣常太太總說‘外頭買來的到底比家生子體麵’,可誰不知道,那些外頭來的小丫頭子哪裡有家生子得用?”

“且不說你,就說大爺身邊服侍的,那白果雖是你們四人之中領頭的一個,可你見過太太著她回過幾次話?每次還不都是傳了白芍來問,這再沒有個不清楚的了。”

想著林澤對這丫頭一番話,張嬤嬤也不由地心裡一歎。大爺才多大年紀,正是該全副心神在功課上,閒時想著玩笑的年紀。可如今還要操心內宅的事情,又要訓戒這些小丫頭,當真是操勞太過。心裡免不得要怨這個丫頭,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在大爺跟前嚼蛆,沒得讓大爺勞累。

“你是大爺跟前得用的丫頭,大爺再怎麼樣還不都先想著你們?就說先前太太賞的多少好吃的好玩兒的,大爺還不都是分給你們幾個?你可也別誆我說你沒拿,那些個內造的點心和精緻的玩意兒你們哪一個不愛?”

說得白術紅了臉,低低地道:“大爺待我們幾個好,我自是心裡有數的,隻是今日瞧著姑娘那屋裡的情形,心裡也沒個計較,回來和大爺說話便失言了。”說著,又簌簌掉下淚來,“張嬤嬤,我是府裡家生的奴才,剛去大爺身邊服侍的時候,我老子娘就跟我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