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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花傍竹 七重血紗 4300 字 1個月前

白玉堂在門口瞥一眼四周,“我經過廬州,恰好看見你們,跟著你們進了書院,不過見你們被那張大叔鎖進來,我就去偷拿了鑰匙,我聰明吧?”

聞言公孫策鬆了一口氣,旁邊的花滿樓顯然也鬆了一口氣,公孫策道:“那你把門打開,這書庫平時還不覺得,今天被關在裡麵才覺得這麼冷。”

“我這就打開。”

打開門,白玉堂正欲開口說話,不經意掃見公孫策微開的衣領下半隱半現的奇怪痕跡,不敢問隻能慌忙轉身,“我把鑰匙還回去,你們去外麵等我便是。”剛走出兩步又覺得該提醒一下公孫策,“公孫大哥,你房間裡是不是有蟲?”

公孫策詫異的皺眉,不解的正要問,旁邊身來一雙手,替他整理了衣領道:“你屋裡久未住人,的確該還好打掃一下。”

花滿樓的話讓公孫策更為奇怪了,低頭往衣領看,瞪大眼連忙捂住領口,耳根迅速發紅,“玉堂你快去還鑰匙,我屋裡果然有蟲子!”

白玉堂點頭,“我就說嘛,肯定是蟲子咬的。”

待白玉堂離開,公孫策惱羞成怒,一個人往前走,把花滿樓丟在身後。想到剛才的事情,公孫策覺得自己枉讀多年聖賢書,竟然在書庫裡胡來,荒唐、荒唐!

“你在氣惱?”

“惱我自己,真是……胡鬧。”公孫策知道不該遷怒花滿樓,可又想到花滿樓竟然不知分寸的留下痕跡,一口鬱氣堵在心頭,“你、你怎麼能……”能什麼,倒是說不出口,便是想著都覺得是罪過。

兩人站在那裡,氣氛尷尬,等著白玉堂回來,見他們這般,以為他們吵架,也不敢多問。

回到家中,公孫策安排了白玉堂的住處就躲進房間裡麵,抱著一本書,說是要備考,不過才看了兩頁,心思早就飛到不知何處。

白玉堂剛要問花滿樓,花滿樓也獨自回到房裡,弄得白玉堂稀裡糊塗,到了晚飯時還是弄不明白兩人是怎麼了。

陸小鳳是個人精,在飯桌上就覺得不對,把白玉堂帶到一處問,“你知道他們倆怎麼了嗎?”

“你是誰?”

“我是花滿樓的朋友。”

“下午我在書院見到他們就這樣了,不過可能是他們被鎖在書庫裡時發生爭執才會鬧得不愉快。”白玉堂說完,見陸小鳳若有所思,“剛才那個白衣服的也是花滿樓的朋友?你們的武功都這麼厲害?”

陸小鳳挑眉,“這叫人以群分。”

“公孫大哥還被蟲子咬了,他那般愛乾淨的人,被蟲咬了肯定是不高興。”

“被蟲咬?”

“對啊,紅紅的。”

陸小鳳楞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拍拍白玉堂的肩,“小兄弟你可真是少年英俊,將來必成大器。”說完邁著步子向花滿樓的房間走去,留下更加糊塗的白玉堂。

正獨自在屋內的花滿樓忽然察覺到一陣風吹進來,笑道:“陸小鳳,你還是不喜歡走門。”

“花滿樓,我和你多年朋友怎麼不知道你也有這麼……不守規矩的時候,換做是我,我也氣你。”

“陸兄所言為何?”

“公孫策那般人物,你未免也太過著急。”

花滿樓表情一滯,扭頭道:“陸兄管得太寬。”

“花兄,在下可有一樣東西給你,可是我從別處順來的好東西。”陸小鳳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青釉色的瓷瓶立在桌上,“公孫策房中的蟲,厲害。”

這下花滿樓是明白了,陸小鳳是存心來看他笑話,無奈道:“不必陸兄花叢流連,自是身經百戰。”

“咳咳,花兄過獎。”說完,翻了窗戶出去。

靜坐在桌旁半晌,花滿樓伸手將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

☆、第47章 〡〡〡家〡首〡發

公孫策早飯時見到花滿樓,還覺得彆扭,還未想到辦法怎麼化解尷尬,福伯匆忙跑進來,慌慌張張的,像是有什麼大事。

正在吃早飯的幾人都楞了一下,齊齊看向公孫策。

“福伯,怎麼了?”

“少爺,外麵有一位大貴人來了。”福伯用袖子擦了擦汗,“是、是——”

公孫策‘哎呀’一聲,有些著急,站起來打算自己去看個明白。

“公孫策,是我。”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懶散。公孫策盯著出現在麵前的人,楞了一下才想起來行禮,“草民公孫策,叩見八賢王!”

“噯,不必如此多禮,本王回京路過廬州,想起手下人說你前幾日回到廬州,想著你父親當年在京為官時也有幾分交情,就到來了,我這是不請自來,不必客氣,一屋子的年輕人,都坐,都坐。”八賢王還是老模樣,對這些後生很是照顧,也難有架子。

聞言公孫策點頭,請八賢王入座,詢問道:“王爺這次出使遼國,有太師為伴,想必一路精彩得很。”

“龐太師可是當朝太師,我一個人閒散王爺比不上,不過太師可不喜歡廬州得很,先行回京了。”八賢王說完,瞥一眼座上的人,挑了挑眉看著公孫策,“包拯做了知縣,你不在他身邊倒是另外結識了一群朋友,好事,多交些朋友。”

“王爺,我……”

“哎,你們那些事不必說給我聽,年輕氣盛,誰都有,不過今日我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

“王爺請說,公孫策一定洗耳恭聽。”

八賢王遲疑了一下,看著公孫策,“你和包拯那場科舉實在可惜,你們都是人才,朝中最缺的就是人才,本王想說的就是,不管朝廷他是什麼樣,隻要你不變,那做什麼事,都不會違背你本來的意願,你看本王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嗎?這朝中之事,那不可說的太多,如果人人都忌憚避諱這避諱那,那國將不國,大宋岌岌可危!”

公孫策明白了,卻答應不下,隻能道:“王爺一向通曉,隻是這一次,容公孫策考慮下。”

“公孫策,當年的你不是這樣。”八賢王習慣性的搓了搓手,靠著椅背看向公孫策,“你和包拯都是一類人,本王當年能保你們,就是沖著你們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但本王來,也不為逼你,你是個聰明人,懂得如何取捨。”

這番話讓公孫策覺得太重,“多謝王爺厚愛,王爺是國之棟樑,公孫策……”

“行了,本王還要回京覆命,就回去了。”

“公孫策恭送王爺。”

來去匆匆,卻讓公孫策心中湧上不祥的預感。

出使遼國的龐太師和八賢王回京,若不是朝中有大事發生就是遼國那邊出了亂子,不得不回京。能讓八賢王前來做說客,到底是什麼事情?

座上的人,白玉堂還咬著一個包子,鼓著臉。回過神來,連忙把包子咽下去,不敢相信的看向公孫策,“公孫大哥,剛才那個就是上能斬昏君下能誅佞臣的八賢王?”

“這位八賢王好生厲害,公孫策一向巧%e8%88%8c如簧在他麵前也是吃了黃連。”陸小鳳說著看向花滿樓,見花滿樓麵上表情不變,隻是握著筷子的手緊了一些,扭頭回來和西門吹雪對視了一眼,聳聳肩。

公孫策站在那裡,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想事情。

“我有東西望在房裡,我回去拿一下再帶你們去城裡轉轉,廬州……還有不少好地方。”公孫策說完也不等人回答,轉身走開。

花滿樓跟著站起來,跟了上去。

剩下的三個人,白玉堂看看陸小鳳,見陸小鳳聳肩,乾脆趴在桌上,“公孫大哥和花大哥好像遇上麻煩事了……比之前的還好麻煩。”

八賢王是誰?那是皇上的八王叔,是先皇的弟弟還是百姓愛戴的賢王,親自上門,可見……其麻煩之大。

公孫策和花滿樓回到房間,公孫策坐下,抬眼看向花滿樓,“八賢王的話,你怎麼看?”

花滿樓上前,坐在公孫策身旁,明白公孫策現在心裡一團糟,安撫道:“阿策,八賢王能當著我們的麵說那些話,就是知道,你會怎麼取捨,他能親自上門來做說客,肯定是瞭解你的脾氣,這一次,我還是陪你去。”

“可是你前幾日問我,我是不是還……”

“我不該左右你的想法,也不能阻礙你的抱負。我那樣問你,隻是想讓你理清楚你現在想的。”花滿樓很少會和公孫策說這些,因為大多數情況下,公孫策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是明知前路是絕路也會往前走。但自打他們從京城回來,公孫策慌了也亂了,麵對朝廷的事,皇室的事,退縮了。◢思◢兔◢網◢

八賢王那句話是對的,公孫策不像是以前的他。

公孫策苦笑,覺得他的確是很少有這樣縮著手腳時候,“包拯比我勇敢,他選擇了留在那裡。”

“你能說動包拯,你也能說動自己,而且會更容易,因為包拯迷惑時,你很清醒,現在你也一樣清醒。”花滿樓說完,伸手握住公孫策的手,因為練武的關係,手的溫度比公孫策高一些,手心傳來冰涼,花滿樓指腹不自覺的在公孫策手心來回磨蹭,“你爹,從未想要把你留在身邊,他很瞭解你。”

“啊?”

“否則怎麼任由你和包拯一同破下許多大案,他如果不瞭解你,他會把你扣在家中,用婚事來拴住你。”

“剛才八賢王說,和爹有些交情,我怎麼不知,奇怪了……”

“或許這就是他來廬州的目的。”

兩人安靜的坐在房間裡,但公孫策的眼神越來越亮,一直像團亂麻的思緒也漸漸理清楚,抽出線頭,一根根理明白。

花滿樓一口一口喝著茶,忽然掌心包裹住的手翻過來握著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放下茶杯,“我說過,你說服自己的事情會很短,一杯茶的功夫,你想明白了。”

“花滿樓……”

“我們出去吧,否則待會兒陸小鳳又會胡言亂語。”

公孫策讓這句話弄得怔住,半晌才記起來陸小鳳揶揄人的本事,悻悻站起來,“他平時和你們也這般開玩笑?”

“多數時候是。”

“那他什麼時候不開玩笑?”

花滿樓沉%e5%90%9f片刻,“數錢的時候,還有破案的時候。”

公孫策一愣,還沒接話,花滿樓又道:“和西門吹雪在一起的時候。”

這下公孫策明白了,果然世上什麼事都有剋星。

既然想明白,想清楚,公孫策想,那就去定遠縣找包拯吧,繼續和包拯一塊破案。包拯是父母官,那他也是在為百姓做事,待到科舉時,他再參加科舉便是。

夜裡,公孫策來到公孫真的書房,“爹,是我。”

“進來。”

推門進去,公孫策望著公孫真,想了想道:“我想和爹說——”

“八賢王來的事情,福伯已經告訴我了,你這個小子,真是回家來了還是一堆事,真是……”公孫真就這麼一個兒子,夫人早逝,父子倆相依為命,好不容盼著公孫策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卻又得擔心是不是在外丟了性命,“你打算回京?”

“是。”

“還和包拯一起?”

“恩。”

“罷了罷了,你都做了決定還來問我做什麼,你愛去哪去哪,記得每年回家裡來看看我這個老父親就是。”公孫真擺擺手,“記住……廬州還有你一個家。”

公孫策聞言,眼角有些泛紅,心知這些年他的確是忽視了公孫真,他還氣惱公孫真怯懦,遇事怕事,現在卻覺得有些不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