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時有禮貌的行禮道:“晚輩見過陸神醫,冒昧來訪,還請——”
“原來是公孫策啊,半年多不見,看來你還是過得不錯,上次差點丟掉一條命,這一次還來這裡?”
“陸神醫說笑了,這次來,是有事找您。”
陸神醫詫異的挑眉,放下手裡的筆,然後越過公孫策的肩看向他身後的花滿樓道:“你有事找我,看來你們找上門都不是什麼好事,你可是為了你身後這位公子來的?不過,他的病我治不了,他的眼睛已經無法醫治了,你另請高明。”
聞言公孫策吃驚的看著陸神醫,再看看花滿樓。
花滿樓也是不曾料到這個陸神醫竟然一眼就看穿自己眼盲,他行走江湖,跟著陸小鳳也經歷過不少風浪,還是第一次遇上不過一眼就看出他並非常人的人。
當初連陸小鳳都懷疑他是否真實一個瞎子。
“陸神醫,這次前來並非是為了我的事情,而是因為公孫策。”花滿樓拱手道:“他眼睛,近日視物有些模糊。”
花滿樓的話惹來公孫策一個白眼,“要你多事。”
麵對公孫策類似小孩的話,花滿樓不理會,隻是繼續道:“陸神醫替他把脈,是否隻是疲憊所致。”
陸明點點頭,欣賞的看著花滿樓,“公孫策,你這個朋友可比你們之前的來的哪幾個朋友有禮貌多了?以前哪幾個每次來都是大吼大叫的,我這年紀大了,可經不住你們年輕人的大吼大叫。”
“呃……”
“不過龐三小姐已經許了小侯爺一事,你不知道吧?”
“飛燕?”
“恩。”
點到為止的談話,花滿樓卻從裡麵聽出了端倪。
公孫策不語,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隨後想到什麼,恢復正常道:“多謝神醫告知。”
“你把手伸出來。”陸神醫捋了捋鬍子,看了一眼公孫策的眼睛,“她昨日還來過這裡,看上去,倒是和以往一樣。”說完伸手替公孫策檢查了眼睛,搖了搖頭,收回手。
很細微的歎氣聲讓花滿樓捕捉到,眉頭不自覺靠攏,他隻能靠聽的,而公孫策在第一時間便從陸明臉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了那麼多的醫術,早已經料到了結果還是不死心的想來這裡看看。
“多謝陸神醫,公孫策明白了。”
“我這裡有一副方子,你拿著或許能有用。”
“……是。”
花滿樓站在一側,公孫策從他身邊經過時,幾乎是遺忘了他的存在,而花滿樓轉身對著陸明的方向拱手,才追上公孫策。
“公孫策!”
“怎麼了?我們回客棧等包拯,他們知道我會在這裡等他們,來京城可不光是為了拜訪陸神醫,而是因為皇上召見。”公孫策說完,捏著藥方的手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在眼瞎之前,至少得做一件事情。”
與公孫策並肩而行,花滿樓道:“即使看不見,也不會因此失去整個人生。”
“這就是你的人生嗎?”
“你如果一直糾結於你即將看不見這件事情,你就算是看得見,那也是看不見。”花滿樓的話,讓公孫策覺得有一些刺耳。
看不見?看不見了,他還怎麼贏了包拯?這一次的案子,他早就打聽過來了,他這一次,肯定會比包拯率先一步找到兇手的。
身側的花滿樓搖頭——公孫策不該是這樣的。
兩人一路不做聲回到客棧,剛到客棧大堂前,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公孫大哥’。
展昭不知何時已經來了,花滿樓和公孫策同時抬頭朝著聲音那邊,公孫策幾步上前,伸手搓了搓展昭的小光頭道:“你這個小光頭,來得這麼慢,是不是因為那塊黑炭?”
“哎哎哎,我說公孫策,你這人就不對了,怎麼能在背後詆毀我呢?儘管我的確像是黑炭,但是你作為朋友這麼說就不對了。”
包拯拿著包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笑著說,“你們倆出去做什麼?剛才我們還在問客棧的掌櫃,你們出去做什麼了?”
“包兄不知,我第一次來京城,所以公孫策帶著我來到處轉轉。”
公孫策一怔點了點頭,“我帶著他轉轉,對了,待會兒入宮麵聖我就不去了,我另外有事在身。”
“啊?你不跟著去了?”
“恩。”
“公孫策,你是不是——”
“包拯,這一次看我們誰先破了案子,我一定會贏你的。”
聞言包拯為難的看向展昭,嘀咕著道:“我早就向你認輸了,到底要比到什麼時候啊……”
“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比。”
公孫策說完,鬆開展昭,拍拍他的肩往樓上走。
展昭看看包拯有看看公孫策,最後求救的看向花滿樓,“花大哥,你說我公孫大哥是怎麼了?他怎麼會這樣啊?以前也不會啊……是不是包大哥惹他生氣了啊?”
“放心,我看著他,你們先進宮麵聖。”
“……呃,那就勞煩你了。”
包拯看著花滿樓上樓的背影,拉著展昭出了客棧,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彎腰看著展昭說,“你快老實交代,那個花滿樓什麼來歷,要是壞人的話,你公孫大哥豈不是危險了,我們趕快回去救公孫策,哎呀不對不對,我不會武功,展昭你去!”
展昭攤手,“包大哥,花大哥才不會是那樣的人,你就別這樣一驚一乍的了,我們還是快進宮吧,皇上在等著我們呢!”
“也對,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好了,我們進宮!”
花滿樓走到公孫策的房門口,猶豫了之後抬手敲門,“他們進宮了。”
“進來。”
“你在生自己的氣還是生包拯的氣?”
花滿樓一進門就開口問,“我猜你是在和自己過不去,把包拯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你也會生氣,所以你不是針對包拯,你隻是在生自己的氣,滿腹詩書,學富五車,自問不必包拯差卻次次都差了一點,因而你在生氣。”
公孫策一邊把東西給收拾起來一邊道:“待會兒我會去襄陽王那裡一趟,你在客棧裡,若是有什麼需要叫小二就是。”
“襄陽王?”
“這一次的事情,分別是三濂王和襄陽王調查,三濂王偏向皇上,包拯就是替他們做事,我要和他一較高低,自然得靠襄陽王。”說完公孫策伸了一個懶腰,%e8%83%b8有成竹的看著花滿樓道:“我這一次一定會比包拯先破解謎題。”
花滿樓卻搖了搖頭,“公孫策,你已經看不見了。”
勝負輸贏看得太重,求勝心會讓本該發現的細節被忽視掉,真相被掩蓋住。
不理會花滿樓,公孫策理了理衣服,便出了門。
踏出客棧,公孫策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不會輸的,在他看不見之前,和包拯來一次真正的較量。
自那日公孫策離開後,花滿樓在客棧裡等了有五日,公孫策沒有出現。
“這位公子,你那位朋友,怕是不會出現了。”
“啊?”
“據說那件案子已經破了,襄陽王給了那位破案的公子一副題字,皇上親筆題字——天下第一聰明人,日後飛黃騰達,怕是記不得您了。”小二說完之後放下手裡的飯菜退了出去。
花滿樓聞言卻楞了一下,心裡漫上不安——公孫策真的破了案子?
夜間,花滿樓正要睡下,忽然有人敲門。
“公子,有人給你的信。”
“……多謝。”
接過信,花滿樓憑著感覺把信拆開,指腹剛觸到信的時候便知道這寫信之人肯定是知道他眼盲的事,因為這人下筆很重,他憑著觸覺都能辨認出來是什麼字。
——公孫策客棧外。
花滿樓叫住剛才的小二,“這位小兄弟,能否跟我一塊到客棧外把我朋友抬進來,他受了一些傷,不過這件事情不能讓其餘人知道,這是一點心意。”花滿樓將手中的碎銀遞過去,拱手道:“他傷勢怕是很重,不能耽誤。”
“不敢當不敢當,你跟著我來便是。”
花滿樓和小二一塊下樓,打開客棧的門,公孫策被人扔在地上,額頭上還有傷,渾身淋得濕透,昏迷不醒。
小二嚇了一跳,連忙道:“這位不是白日裡還為人津津樂道的公孫公子嗎?”
“小兄弟,幫我把他抬上樓,我一個人不便。”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哎?”
“我怕我看不見,讓他磕到別的地方。”
小二徹底愣住了,“原來你……看不見啊。”
聞言花滿樓一笑,“在下的確是看不見,不過,看不見與看得見都一樣,隻要心能看得見就好。”
小二摸了摸頭,幫著花滿樓一塊把公孫策往樓上抬,“您說的話太深,我也不明白,不過看您生活自如的樣子,這天下的瞎子都得向您學習,這樣的人可是不多,大多數人一旦瞎了,便跟著心也盲了。”
“心盲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將公孫策安置在床上,花滿樓對小二道謝,讓他再端一盆熱水上來,便可以不用再忙了。
小二也是熱心腸,端來一盆熱水不說,還給兩人拿了熱湯和饅頭,“有什麼事可以叫我,今晚上,我當值呢。”
“多謝了。”
花滿樓聽見小二關上門的聲音,這才伸手去探公孫策額頭的溫度,摸索著找到他額頭上的傷,放輕了動作,側身擰乾帕子,替花滿樓將臉上的混著血的水跡擦掉。觸手可及全是一片溼潤,花滿樓無奈搖頭。
伸手貼著公孫策臉頰,滾燙的溫度然花滿樓意識到,他這樣照顧不過來公孫策。
艱難的替公孫策把衣服換上,花滿樓背著公孫策下樓。
小二見到花滿樓背著公孫策,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公孫公子莫不是病得厲害?”
“恩,我帶他去醫館。”
說完,花滿樓就要往外走,小二一把拉住花滿樓,往他手裡塞了一把傘,“外麵下著雨。”
花滿樓一愣,笑著道:“多謝。”
☆、第七章
短短幾日,陸明又見到花滿樓和公孫策,不過這一次公孫策是讓花滿樓給背進來的。
花滿樓身上已經被淋得濕透,頭髮貼著臉頰,陸明見狀伸手去扶公孫策,卻發現公孫策竟然除了衣擺外,其餘地方根本沒有被淋到。
詫異的看向花滿樓,花滿樓正在拂去身上的雨水,讓自己好受一些。
“陸神醫,他被發現時就已經這樣了。”
“看上去,額頭上的傷是自己摔傷的。”
聞言花滿樓皺眉,幫著陸神醫把公孫策給扶到床上躺著:“他的眼睛……如何?”
“你這年輕人這樣問,我雖然是神醫,可也得替他診脈後才能知道現在如何,你先到一邊去。”陸明坐在床邊,伸手替公孫策號脈。
花滿樓站在一邊,側耳聽著陸明替公孫策號脈時發出的聲響。
陸明看了一眼公孫策,隨後掀開他眼皮檢查了一下,站起來搖了搖頭道:“瞎了。”
“沒有辦法可以治嗎?”
“暫時沒有辦法,或許以後能看得見也不一定。”陸明說完站起來,“我替他把額頭的傷包紮了,待會兒藥童會把藥送來,你要是願意在這裡待著你就在這裡待著,我要去休息了。”
花滿樓一聽道:“多謝陸神醫。”
摸索著在凳子上坐下,花滿樓正想伸手去探公孫策的額頭溫度,忽然想起身上衣物都還是濕的,搖搖頭,逼出內力,將衣服烘乾了一些,才覺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