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冰淩藍池 江城白酒 4118 字 1個月前

默站在一旁。秦戩眼裡閃過一絲心疼,藍冰淩沒注意到。不過唐霽的自責與悔恨倒是寫在臉上,無法忽略。

「我沒事。」藍冰淩說完,也沒料到自己居然隻是做了個嘴型,連聲音都發不出了。此刻無聲的脆弱模樣,秦戩居然有一種想抱在懷裡好好安慰的衝動,念頭一閃,緊緊握了下右手,壓下這詭異的思緒。眼前的人明明眼神清亮,即便虛弱,卻也不嬌柔,為何會有這種吸引,看來此人真該好好查查。

唐霽之前的內疚更多的是因為害妹妹傷心流淚,可此刻看著藍冰淩重傷至此,內心升起了更多自責,實實在在隻是因為藍冰淩此人了。

唐玥眼淚又是大顆大顆地掉下,這梨花帶雨,藍冰淩還能生出幾分閒心感慨一下唐玥確實有成為第一美人的實力啊,這般傷心,讓藍冰淩心裡暖暖的澀澀的,同時也有幾分不習慣,這十幾年來,還真沒人會因為她受傷而掉淚。

「別哭,我真沒事。」藍冰淩隻得再次做嘴型,唐玥卻更加心疼起來,居然雙手抓著藍冰淩的袖子,趴在她的胳膊上無聲嗚咽。這幅樣子,唐霽實在不忍拉開妹妹,更恨不得給自己一掌,好好懲罰衝動鑄成的大錯。

秦戩搖搖頭,硬拉著唐霽出了房門,交代一聲,「你在外守著吧。」說完便閃身離開了,再次緊握一下右手,該查的可一點不能含糊。可秦戩查到的結果卻讓他更加起疑,因為記錄隻有:九月五號,入旌城滾滾客棧,九月六號,入唐家莊,未出。九月十號,入唐家西街鋪子。而九月五日之前的就完全查不到了,並且入旌城是幾時,從哪而來,都查不到一絲消息。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出現,要麼是有人抹掉了他的痕跡,要麼是入城後換裝。

九月六號,秦戩看著這個日期突然記起,那個初雨微冷的早晨,他們不小心撞了一下。莫非與公主失蹤有關,秦戩十分肯定,摘掉麵具後的他,絕對無人知道他是丞相之子,瞭解這層身份的也就隻有唐伯唐嬸和唐霽兄妹了,就連錢騫都是不知的。接近唐玥和唐家莊,即便知道他們是知情人,想套消息,也不是易事。秦戩各種猜測在腦海裡翻騰,依著他的性子,喜歡用最直接的法子,可是這人,這人,這般特別,他怎可那樣。何況小玥兒的心思,他也不得不顧及。向來果斷的秦戩,此刻竟是猶豫了,他自己卻沒發現這種改變。

同樣沒有發現改變的則是唐玥,從她趴在藍冰淩胳膊上起,藍冰淩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她從小就討厭別人觸碰,母妃不親近,她也就養成了這性子。若不是渾身無力,藍冰淩肯定馬上拉開唐玥,雖說這種被人心疼牽掛的感覺還不錯,但終究還是怪怪的。

藍冰淩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唐玥,唐玥抬頭,淚眼朦朧,藍冰淩此刻也顧不得後果,直接道:「我是女的。」唐玥看著藍冰淩的嘴型,瞬間就笑出聲,「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明明我與你一見如故,你卻要瞞我,還被哥哥誤會,你知道我有多傷心麼?」嘴上說著傷心的唐玥已經絲毫不見傷感之氣了,整個人輕鬆愉悅,大大眼睛裡的快樂都要溢出一般。

藍冰淩無奈笑笑,原來真正的傷心處在這。不過真相說出來後,還真是一身輕鬆,這大概就是交朋友時該有的真誠吧,藍冰淩不懂,不過她會學著去感受,去瞭解。

唐玥知道藍冰淩無力說話,也就不等她開口,繼續道:「你猜我是怎麼知道你是女的?其實是從你的繡品上看出來的,對於刺繡的研究,我敢說這天下沒有比我更懂的了,你用的繡法雖然不是獨一無二,卻是隻有女子才會學的,男繡師即便博學,也不會學這項技藝。」唐玥那得意的樣子,又惹得藍冰淩無聲微笑,她還真是個能感染一切的人,週身都散發著快樂光芒,照著暖洋洋的。

唐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其實我也不怪你瞞我,畢竟出門在外,女裝多有不便。不過這次,讓我們兄妹變成這樣,我還真是有點怪你。」

「你不是故意的麼?」藍冰淩知道唐玥並不是真的責怪,而且她早知自己女子身份,又豈會為此和她哥哥起衝突。

「哇,你果然是懂我的。」唐玥眼睛一亮,不過隨後又黯然,無奈一歎,「你知道我哥哥一遇到我的事就失了分寸,我若是不採取點措施,以後再這樣,隻會害了他。下月逍遙閣的人應該還會出手,若我真的被劫走了,都不知哥哥會怎樣。」

藍冰淩雖說反應遲鈍一些,但到底還是聰明的,她懂唐玥的心思,這是要逼得唐霽冷靜對待問題。如此深厚的兄妹之情,就連藍冰淩這個外人都動容,對於親情溫暖得之甚少的她,這樣濃烈的溫暖鋪麵而來,實在讓她消受不起。藍冰淩本就身體疲乏,渾身無力,此刻內心複雜,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總之無論是什麼,藍冰淩暫時都不想開口了。

唐玥也就嘴上不饒人,心思還算細膩,連忙道:「你先睡吧,身體要緊,等你先休息好了,再要我哥哥好好給你道歉。我允許你命令他做任何事情。」藍冰淩再次笑笑,唐玥真是難得幾回正經,話語說著說著又不著調了。藍冰淩安心睡覺,唐玥就在房間內的軟榻上也和衣躺下休息。之前一直在處理繡品,又是畫圖,又是改衣。再經此一嚇一鬧,也困極而眠。

唐霽在房間外踱步,不敢出聲,本以為他們隻是說說話,可現在左等右等,還不見妹妹出來,現在又不敢貿然進去,怕觸了妹妹還未平息的怒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什麼樣子,旌城禮教沒有皇城那般森嚴,而唐家作為經商世家,對女子更沒有過於嚴苛的約束,對唐玥也沒用官宦千金大家閨秀的標準去要求,可現在這情況,完全超出了管束範圍。

正當唐霽頭疼不已,不知該進去還是繼續守著的時候。一個人影快速閃現,直奔房間內。唐霽大驚,連忙追進去,鼻子突然撞上前麵那人,原來來人竟是錢騫,唐霽心緒正亂,連厲害的嗅覺辨別能力都喪失了。不過錢騫也差不多,被唐霽從後麵一撞,人還是定定地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躺著那人,劫走她那晚,在思君閣,大紅嫁衣,昏迷躺著,此時一身青素,重傷躺著。明明她此時呼吸均勻,睡得安穩,可錢騫仍是擔憂,內心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恨不得搖醒她,問問她怎樣了,或者是想弄明白自己怎麼了。不過腳卻無法再往前挪動一步。唐霽繞到錢騫麵前,隻見他呆呆地盯著前麵,唐霽晃晃手,錢騫回過神,一句話沒說,如來時那般,展開絕頂輕功,逃似地消失了。唐霽有些莫名其妙,不再管他,進了房間,就不打算出去,妹妹居然就睡在離床不遠的軟榻上,做哥哥的那就守在桌前好了。

☆、第十九章  別緒深思,悸動萌生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月似愁眉,不言別緒。錢騫逃似地回到唐家莊,嘴中嘀咕著女人就是麻煩,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孔方卻有點明白自家公子為何反常了,聽到公主受傷,那焦急的神情儼然就是緊張心上人的樣子,孔方搖搖頭,不知怎樣才算對公子好,直到收拾好簡單的行裝,才拿出信給錢騫。

錢騫快速看完,師傅傳信:速回第一書院。看師傅字跡不是出事了,隻不過要他回去而已。錢騫忍了忍內心的擔憂,公主有唐玥照顧,應無大礙。至於心中一團亂的心緒,也許離開能理清楚。唐莊主一向不管這幾個小輩,也不在乎那許多虛禮。來了就好吃好住,走也不必親自辭行。錢騫知道孔方會留字,也不打算和他們告別,隻是偏偏秦戩就在大門口等著他,而且還滿眼審視,嘴角微揚。

錢騫看著秦戩的表情,渾身抖了抖,這廝鐵定沒想什麼好事。不過第一公子也不是白混的,錢騫迅速調整好,淡淡道:「來送我呢。」

「你不會和小玥兒搶人吧?」秦戩以前以為第一公子什麼都不入眼,無慾無求,對女子也一樣。不過知道他那般焦急擔心一個男子,這事似乎就好玩了。

錢騫有一絲呆愣,不過轉瞬又是怒氣騰騰,「我不是斷袖。」說完也不管秦戩。直接上馬,策馬而去。好在孔方機靈,早準備好了兩匹馬在門口,不然還不知怎麼逃。錢騫記得那一雙清澈微冷的眼睛也這樣審視過他,難道他討厭女子就一定得是斷袖麼,關鍵是他這樣,難道是喜歡上公主了,錢騫讓馬跑得更快,似乎這樣冷靜清醒許多。卻不知孔方跟在後麵,驚訝公子居然陷得不淺,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孔方不懂,不過相比於愛上公主這個危險人物,孔方寧願公子是個斷袖。至於公主是不是真的危險,哪裡危險,孔方不管,隻要是師傅說的就是真理。孔方努力跟上錢騫,思量著這事要不要告訴師傅。

秦戩望著錢騫主僕離開的方向,眼裡不再是戲謔,而是深思,第一書院難道要插手嗎?還是錢騫這個人,最好這一切與你無關,不然就休怪我不顧朋友情誼。秦家,世代守護涅涵江山,無論誰為君,一切以國為重。三國平靜了兩百多年,注定不安穩了。藍池公主遭劫不久,就傳來涅涵西水聯姻的消息,而且聯姻對象竟然是涅涵三皇子藍沐邯和西水洛黎長公主,本來這兩人無論容貌才華以及地位名聲都是極其般配的,不過藍沐邯的母妃卻偏偏是棋墨國和親涅涵的小公主,也就是當今聖上的蘭妃。這樣一來,三國都牽扯其中。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尚未大婚,這三皇子就先一步娶他國公主,秦戩不管他們皇子之間黨派之間的爭鬥,不過牽扯他國,如若危害涅涵,秦戩就有必要好好盯著了。他可不相信什麼洛黎傾心藍沐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第一書院處於三國交界處,不屬於任何一國,卻又有影響任何一國的力量,第一書院向來是獨善其身的。錢騫離去後,秦戩進入唐家莊,這些天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晚,然後再做安排部署。多年跟隨的屬下三人,都能獨當一麵,秦戩也沒多大擔心,秦家幾百年的勢力,遍佈天下,何況還有家主直接掌握的蟄衛,目前來說人力綽綽有餘。

秦戩在唐家莊內一夜好眠。不過西街鋪子內的三人卻不是都好睡了,藍冰淩本就淺眠,何況房間內多了兩個人,讓她非常不習慣,睡得很不安穩。唐霽坐在桌前,清醒地守著兩人,一夜未眠。唐玥倒是睡得很香,雖然軟榻沒有她的床那麼舒適柔軟。藍冰淩的個人空間被打擾,這種感覺實在難受,於是天微亮就起身,也不顧睡在軟榻上的唐玥,更是直接無視眼神複雜的唐霽。稍稍扯了扯衣服,就推門而出。昨日知他們會探望,唐玥又一直守著,藍冰淩便和衣而睡,這秋天的早晨,從被子裡鑽出,呼吸外麵空氣,還真是冷。

藍冰淩摸了摸袖子內的藥方,本以為艱難的任務已完成,難道就要回宮麼,不對,回去也是回丞相府,她已經嫁人了,即便沒拜堂,聖旨總在那裡。藍冰淩扯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