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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淩藍池 江城白酒 4147 字 1個月前

無事的皇城眾人自是茶餘飯後的極致消遣,丞相府和秦戩一向不乾涉這些小道消息的來源與流傳,也助長了他們的勇氣,議論得越發肆無忌憚。而位於皇城中心,恢弘霸氣,莊嚴肅穆的皇宮內,真正關心的恐怕也隻有月妃,畢竟關乎女兒的名聲以及日後的生活。而日理萬機,國事纏身的皇上也隻是安慰月妃而已,僅是一個公主還不足以讓他操心。好在賜婚的是秦戩,丞相對他這個兒子也是頭疼無比,因此影響已降到最低,無非就派人繼續尋找公主便可,如若找不回,便再賜婚一次。

月妃何嘗不知道皇上的主意,由此更堅定自己的信念,送女兒逃離皇城是絕對正確的決定,爭取加快之後的安排,便能完成段家女兒的使命。

皇宮內院,誰能真心相待。豪門貴族,真心又有幾何。即便皆能坦誠相待,世事紛紜亦未可知。

「公主被你藏哪了?」秦丞相自是知道秦戩對於賜婚不合心意,也絕對有膽量做些幼稚的事情來氣他。

「爹,我沒藏她。」被囚於暗室的秦戩懶懶道,這間暗室幾乎就是他的住處了。

「你擅用相府之人,我已知曉。皇上賜婚,抗旨就是死,欺君就是滿門之禍。」秦丞相說此話時,語氣平緩,雲淡風輕,彷彿這些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秦戩聽得這語氣,瞬間坐直身子,他闖禍無數,每次都是嚴詞厲色。而這麼平靜,必定不尋常,「爹,我真沒藏她,不過一個公主而已,皇上能怎樣?」

「皇上目前不會動秦家。」秦丞相低歎一聲,「但公主一事終究是個隱患。若找不回公主,皇上定會再指一個公主。」

「絕對不行。」秦戩連忙反對,之前的賜婚就極其不願,最終妥協去迎娶公主,是因為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兒,據說才藝平平,性格柔弱,娶回家就當個花瓶,裝飾一下相府。而其他公主則是他避之不及的,且不說公主本身,就她們母妃的家族勢力,就是秦戩不願麵對的,也是秦家所不需要的。

「找回公主,於你,於丞相府都是最佳的選擇。」秦丞相浸%e6%b7%ab官場幾十年,自然知道聯姻的妙處與痛處,穩贏皇上的信任才能保住丞相府的地位,有任何偏頗都會有不可預料的局麵。秦丞相望了秦戩一眼,突然問道,「你原本計劃的是什麼?」

「不過就想威脅她,好讓她乖乖做個閒散正妻。」秦戩明白任何事情都瞞不過爹,便如實道來,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樣毫無實際意義的事情,居然也會派下人去做,鬧騰一次,無非為臭名聲再添一筆。

「此事絕非巧合,禦林軍出動也未能尋得公主。蟄衛稱一艘往江南的船極為可疑,但始終無法靠近。你立刻前往旌城。」秦丞相明白秦戩的目的後,鬆了口氣,如此一來,那些參與鬧事的相府黑衣人隻需前往別處即可,無需徹底清理。

「爹,去旌城找公主?」秦戩驚訝的並不是前往旌城,而是爹居然出動秦家蟄衛。家訓有雲:蟄衛,非生死關頭,不得啟用。

「找公主是一回事,查出此事何人所為,有何目的才是關鍵。你保護公主不利,居於暗室,閉門思過,不得外出。」秦丞相下達命令。秦戩明瞭,又要以他的另一層身份,來一招金蟬脫殼了。

正當皇城對禁足之事議論紛紛之時,秦戩已啟程前往旌城。一匹黑馬,一身暗紅長衫,一個藍格子包袱。沒戴麵具,普通男子髮髻,但有長長劉海,收斂了皇城貴公子那副邪魅,一本正經地趕路,頗有幾分江湖遊俠的風範。

每當縱馬飛馳之時,秦戩的劉海就會瀟灑地飄起,如若目力驚人,必然能發現他額頭至左眼眼角的傷疤,如同老樹枯皮般的一塊,硬生生破壞了整張俊臉。由著這些髮絲,遮了疤痕,添了魅力。但秦戩極其喜歡快馬趕路,無他,隻為彰顯疤痕。這些在皇城需要用麵具隱逸下來的東西,在外就能肆意張揚,臉上的疤痕看的見,心中的傷痕卻無人能看到,除了他自己。與其說那是個歲月的痕跡,不如說是恩怨留下的證據。對他而言皇城之外,便是天堂。

終於在一個秋雨涼涼的早晨,秦戩趕到了旌城,以他快馬加鞭,專走近路的速度,追上船行,應該也就一兩日之差。隻是偌大的旌城,到何處尋人呢。

秦戩牽著馬慢慢悠悠地走著,正尋思先去找客棧呢,還是去找朋友幫忙,突然猛的撞上一位灰衣公子。灰衣公子愕然抬頭,便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睛,黑色的眼珠裡居然能看見自己。那一瞬間的怔愣,彷彿有個小石子,投入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很是陌生。灰衣公子匆忙轉身,快步離開,沒有出聲。這灰衣公子正是出門思索賺錢之法的藍冰淩,此時她還不知道就是那樣一眼,便如桂花香一樣,淡淡地沁入了心脾,自此牽絆了一生。而秦戩還在驚訝之中,即便自己沉思,也未必會魯莽地撞上他人。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麼神奇,兩個都是身懷武功之人,豈能讓陌生人近身,竟然在這樣一個雨絲飄落的清晨撞到了一起,毫無防備。

☆、第六章  微冷秋雨,無端助人

微雨,初冷,巧遇,亂心,逃離。這個早晨對藍冰淩而言,實在過於豐富。她已經迅速逃離撞上的男子,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佔據了整顆心,那雙眼睛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不自覺地轉著手指,祈求回復平靜。

可這個早晨注定不平靜,路過一間客棧時,聽到有大聲喧嘩。藍冰淩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有個聲音卻讓藍冰淩皺了皺眉。「聽好了,別說一商家之女,就是那公主殿下,隻要閣主想要,都能手到擒來。姑娘還不下來。」說話的人是個鬍子拉擦的矮個子,身形結實,一雙大眼睛,凶狠的盯著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一些膽小的已經跑遠了,走不了的掌櫃雙%e8%85%bf發抖,但還是顫唞的說:「胡爺,您找人啊,我們幫您找,幫您找,幫您找。」

「算你識相。」稱胡爺的男子大力拍拍掌櫃的肩膀,掌櫃的頭上已是大汗淋漓了。聽到聲響的人避之不及,迅速離得遠遠的,唯獨藍冰淩站在門口不遠處,觀望客棧裡邊的情形。

「公子,還不快走,逍遙閣惹不起的。」一個好心人離開前還不忘提醒藍冰淩少管閒事。不過藍冰淩還是受好奇心驅使,竟是何人敢如此妄言,而這惹不起的逍遙閣,又是哪家姑娘如此不懼。

果真不久,從樓上下來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純淨青衣,書生模樣,白皙修長的手指扶著樓梯,女子一身鵝黃羽紗,俏皮靈動,大眼睛水汪汪的。兩人毫無懼意,走得很是輕盈自在。這一幕讓藍冰淩覺著是如此美好,彷彿週遭一切都不復存在一般。溫潤與靈動相得益彰,青色與鵝黃,絲毫不顯突兀,不一樣的特質,更顯得魅力逼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惜這一幕美好瞬間被打破,「姑娘,你是逃不掉的。」胡爺大笑道,但眼神卻是恭敬有禮的,閣主看中的女子,無一不是上品。那女子撇撇嘴,沒有說話。男子蹙眉道:「我妹妹是不會和你們走的。」胡爺冷冷一笑:「這恐怕由不得你們,逍遙閣就是天堂,姑娘貌美如花,到時候恩寵地位,絕不輸於當今皇後。」藍冰淩再次被那人言語驚到,難道這逍遙閣完全不懼皇威,竟能拿公主皇後作比較。

「恩寵地位就不必了,本姑娘現在就不缺。」女子眉梢眼底都是笑意,這一笑燦若星辰,就連身為女子的藍冰淩都被吸引,忍不住想靠近。

胡爺被這笑容迷住,不過片刻便清醒,心中默念閣主女人不得妄想,眼神漸冷,「姑娘不肯自己走,那就得罪了。」胡爺起手一揮容易,可真要毫髮無損地帶走這姑娘可就難了。胡爺帶來的人功夫都不差,仍然敵不過那青衣男子,他那本像是題詩作畫的手,出掌卻毫不留情,身形仿若未動一分,身邊的人始終無法靠近更多。原本是穩贏的局麵,可就在這時,從屋頂突然降下一黑衣人,一掌直直拍向那男子的背,藍冰淩大驚,隨手掏出一個東西當做匕首直飛而去,想化去黑衣人部分掌力,這一擊一投之間,已讓青衣男子足夠時間反應,與黑衣人纏鬥。不過黑衣人一擊失手,不再戀戰,如同出現時一樣,轉瞬消失不見,青衣男子也就罷手,沒有追擊。黑衣人消失的瞬間,胡爺領著眾人竟也默默地出了客棧,胡爺隻管遵命,可從來不敢去想為何閣主會派黑衣人來,而且如此迅速便作罷。

藍冰淩莫名幫了人,心中懊惱自己的莽撞,逃得可不是一般的迅速,甚至沒有看到青衣男子望向她的視線。不過也得虧藍冰淩歪打正著,才沒讓胡爺等人發現是她助力,不然得罪逍遙閣,在旌城的日子也就不用過了。

藍冰淩回到滾滾客棧,決定不再出門。連續喝了幾杯水,才慢慢平靜下來,雖說對那兩人頗有好感,不過對於自身難保的她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一直生活在皇宮內的她,已經不再相信眼見為實這回事,因為很多被看見的事情也許隻是別人故意讓你看見的,作為不怎麼受寵的公主,她本人是沒有受到過「特殊禮遇」,不過那些爭寵的妃子可就不一樣了。而作為同樣不怎麼受寵的母妃,一向寬厚待人,不偏不倚,也沒有遇到什麼刻意為之的陷阱。即便懊惱自己出手不經思考,但是好奇心卻被徹底地勾起了。逍遙閣究竟是什麼地方,而那靈動女子居然能如此自然地說自己恩寵地位都不缺。即使作為公主的她,或是作為已被賜婚的相府少夫人,她似乎都無法如此發自內心地說一句「恩寵地位都不缺」。

藍冰淩想著想著便開始發呆,思緒已經天馬行空,比如那對兄妹來自什麼人家,如何惹上逍遙閣的等等對這一切地構想。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發呆,然後在腦海裡幻想這些事情是如何發展,如何跌宕起伏,如何精彩結束。可是今日的構想似乎有些不順,平白多出了那雙眼睛,深邃專注,彷彿有萬千思慮在眼底,又彷彿空若無物。藍冰淩歎息一聲,不再發呆,決定做點事情,手無意間碰到自己的粗布衣袖,粗粗的質感,讓她靈機一動,她那包袱那塊布料也是上好的,應該可以做件衣服讓小二去賣。之前在船上,害怕麻煩,隻改短了錢騫的兩套衣服湊合著穿,早知道他的衣服這麼值錢,真應該多拿幾套,可惜世上就是沒有早知道。

另一邊同樣沒有早知道的便是錢騫了,「早知道唐玥不在唐家莊,我就不必走這一趟了。」錢騫擔心他一離開,那公主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公子,怎麼了?」孔方覺著他家公子似乎從劫了那新娘,人就變了,他都不懂了。

「讓她以繡娘身份去唐家莊。通過唐玥較好。」錢騫細心地發現那公主居然針線活不錯,把他的衣服改的不露痕跡,也算是頗有手藝,這樣去唐家莊最為不引人注意。

「公子,唐家莊不是常招繡娘,直接引她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