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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淩藍池 江城白酒 4149 字 1個月前

弓沒有回頭箭,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聖旨已下,無力改變。

「好了,別哭了,眼睛該疼了。」月妃出言安慰,一句話又惹出了藍冰淩眼淚。可她知道娘有話要說,連忙擦乾。

「把你嫁入秦家,並不是你父皇的意思,而是我。」月妃坦言道。

「娘,我不太明白。」藍冰淩實話說,她知道皇室公主的婚姻沒有幾人是單純的,又有幾人能自己做主。何況這些皇室貴胄,權貴公子,三妻四妾太過平常。即便像長公主招駙馬入住公主府邸,尊貴無比,仍不得不點頭同意納妾。而她不過隻是正妻,納妾無需徵得她同意,所以隻能守好自己的心,嫁給什麼人已無分別。

「其一,以丞相地位,與皇室聯姻毫無必要。其二,秦戩其人,並不如皇城傳聞中一無是處。所以,你嫁過去,隻能算是以貴族女子身份入主丞相府邸,秦戩並無官職,你也就不算命婦,以後諸多宮宴,自是不必參加。」月妃慢慢道來,甚合藍冰淩心意。

「娘,那我是不是成了毫無身份的普通女子了?」藍冰淩眼睛一亮,隻剩下滿滿的期待。

「唉,難得見你活躍些,不過你好歹流著皇家的血,普通女子豈是好當的,沒有身份的平民,日子有多艱難。」月妃的藏書裡可是有許多的筆記傳奇,描繪的大都是宮外的普通日子,藍冰淩看過不少,月妃也沒阻止。

「娘,要是我們能一起出宮就好了。」藍冰淩以為娘親收藏了那麼多關於宮外的書,應該也是渴望自由的。難得母女倆沒有規規矩矩講話,藍冰淩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講話隨心所欲起來。

「胡說什麼,皇上的妃子,一輩子隻能待在宮裡。」月妃語氣有些頹敗,沒有責備之意,命運之神,一念之差,就困在這深宮十多年,她的好妹妹可是逍遙自在,一想到此,心底恨意噴湧而出,隻得用手扶著額頭,遮擋住自己的眼神,繼續道:「一人在外,該爭的要爭,不能太過軟弱,不必過分忍讓。成親後,丞相府有丫鬟婆子服侍你,就能出府看看皇城的大街小巷,店麵酒樓了。」

「娘,怎麼又頭痛了?」藍冰淩發覺娘親的異樣,卻沒能看到她眼底的恨意,如若知道娘的內心深處有個怨結,也許藍冰淩會努力開導她,也不至於讓她越陷越深。

「別管什麼頭痛,我教你的都記住了嗎?」月妃又開始嚴肅起來,似乎這樣能壓一壓心底的恨意。

「娘,我記住了。」藍冰淩乖巧道,並且也必須如此回答,否則就會受罰,即便長大了,對於母妃的嚴厲懲罰仍是記憶猶新。

「淩兒,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娘心裡有太多的苦,你不懂,也不必懂。我們注定不是普通人家。」月妃看著藍冰淩,除了心疼,更有決絕。

「娘,其實我都懂的。您苦的是父皇的愛,您對桂花過敏,父皇卻又酷愛桂花,這是你們的一段情,也是一段劫,對吧。」藍冰淩說這些話並不是揭娘的傷疤,純粹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然懂事,能為娘分擔,完全沒料到這些話根本就會深深刺傷娘。月妃看著一臉無辜的女兒,那一刻的神情,竟像極了自己的妹妹,讓她暗暗下了決心。於是平靜道:「我知道你長大了。可此去變數良多,淩兒,我隻願你能隨心而為。你雖然從書中明白很多道理,但是有些事情要自己親身經歷才能懂的。切記,凡事莫忘初心。」

「嗯,我知道了。」藍冰淩知道娘岔開話題了,看來娘對父皇的愛,比想像中還要深,仍不能提及。

「這盒子是你外祖父給你的嫁妝,好好貼身收著。早些回房休息吧。」月妃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給藍冰淩,很是隨意,甚至沒有一絲緬懷。

藍冰淩有些意外,卻還是把盒子拿到手心,忍住好奇,恭敬告退。離開練武間,娘說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十六年簡單地生活在淺月宮這一方小天地,身邊連個貼心的宮女也沒有。皇宮其他人與她而言都隻是路人,唯一還算有些關聯的怕是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有血緣關係的皇上,一個是月妃,能給予母愛的人。不得不說藍冰淩對於母妃的眷戀並沒有如此之深,即便她褪去高高在上的架子,她們終究不親厚,誠然如她所說並非普通人家,可藍冰淩知道即便是普通人家,她們也沒辦法母女情深,隻因母妃的心裝的東西太多了。

藍冰淩原本以為母妃的疏離嚴厲,是因為她的不祥,可母妃給了她外祖父準備的嫁妝,對於未曾謀麵的外公,藍冰淩說不上什麼。躺在手心裡的盒子,外觀很普通,和一般的首飾盒差不多,還有一把小鎖,卻沒有鑰匙孔。藍冰淩好奇裡麵的東西,可要撬開才能看到,又不忍破壞,隻得把盒子收好。

一連幾天,她睡得很不踏實。且不說離愁別緒,就是對即將到來的婚禮,亦是憂思頗深。

☆、第三章 連理未結,變故橫生

公主出嫁,皇城同慶。丞相府張燈結綵,官階低者都未能進府慶賀,卻已是熱鬧非凡。秦戩從接旨之日起,便被丞相關在府內,今日穿著大紅喜袍騎在馬上,深邃眼眸似笑非笑,嘴%e5%94%87微微翹起,即便半截麵具遮臉,他一身邪魅仍讓路邊的女子無不芳心砰動。秦戩娶親,皇城大多的青樓女子無不出來觀望,或幽怨,或羨慕,或嫉恨,形態各異。讓圍觀的男人們著實大飽眼福,見不著高貴的公主殿下,免費看看這些美人倒也不虛此行。

藍冰淩端坐在花轎裡,喜袍很重,折騰一早上,眼下估摸著從皇宮出來了,母妃親自為她蓋上紅蓋頭,悄聲吩咐道:「淩兒,若事有變,則往旌城,尋藥王,取不死藥方。」藍冰淩連疑惑反問的時間都沒有,便被送上花轎。一路上樂聲嘈雜,她沒法想明白母妃吩咐的目的,父皇賜婚,禮部遵旨打理,沒多久便能進入丞相府內,難道還會有變?

正在此時,突然從圍觀的人群中冒出數十個蒙麵人,手持大刀,瞬間衝入,攪亂了迎親隊伍。周圍百姓驚慌亂跑,跌撞一團,頓時呼聲四起,局麵混亂。侍衛們一部分維持百姓秩序,一部分對付蒙麵人,反應迅速,配合無間,可見訓練有素。可惜武功卻不及蒙麵人,他們直奔花轎,一侍衛大呼:「保護公主。」

藍冰淩發覺轎外混亂,才聽得那四個字,轎子已然被劈開,四散而去。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太過迅速,秦戩回頭便看見破開的轎子中,新娘仍然端坐,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鎮定自若。秦戩對這一片混亂視若罔聞,直盯盯地看著新娘,她端坐著竟然莫名地有幾分像佛尊,光芒籠罩一般。正當蒙麵人要去拉藍冰淩時,一條黑色緞帶飛來,綁住藍冰淩纖腰,將她提起,大大的喜服裙擺隨風揚起,她像一隻巨大的美人風箏被送上天際,街道霎時一片寂靜。窈窕美人飛上半空,喜帕滑落,全體仰頭緊盯著,渴望看到那極致容顏,可惜速度太快,掠上屋頂,一神秘人接住她,然後迅速竄離。新娘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神秘人劫走,秦戩整個人呆住了,她飛起時的瞬間,身形竟是美得如此明艷動人,秦戩伸手接住悠悠飄落下來的紅蓋頭,速度太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容顏便消失不見了。

「該死的,還不快追,給我追。」秦戩緊握紅蓋頭,怒吼道,天子腳下,丟失公主,那可是大罪,他可不想因此再被他爹關禁閉。製造混亂的蒙麵人彼此看看,又看向秦戩,滿是疑惑,公子怎麼還留了一手安排,怎沒提前說,好在蒙麵人也夠機靈,先乘亂溜走再說,反正公主不見,目的達成。

秦戩本就無意成親,被他爹和皇上擺了一道,故意安排下人蒙麵把公主劫走,製造點亂子出來以示不滿,哪知道竟然還真有人膽大包天,敢給他使絆子,連他秦戩的正妻都敢搶,簡直是找死。何況劫就劫,好歹讓他瞧瞧美人容顏啊。秦戩憤怒歸憤怒,找回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在意自己名聲,可是那驚鴻一瞥,對她竟生出了幾許憐惜。秦戩立刻派人稟報皇上關閉城門,出動禦林軍,全力搜尋公主與神秘人蹤跡。

藍冰淩從未出宮,一出來便遇此變故,不害怕是假的,隻是她反應比一般人慢,被提到半空,都沒能尖叫出聲,直到被提著跑了一段路後,才出聲道:「放開我,放開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實點,再出聲我就殺了你。」神秘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威脅道。藍冰淩頓了頓,隨即高聲大喊:「救命啊。。。。。。」神秘人沒料到她會更大聲,連忙摀住她的嘴。

「嗚。。」聲音卡在喉嚨,藍冰淩這才相信那人似乎不是說笑的。

「女人就是麻煩。」神秘人低罵一聲,敲暈藍冰淩,轉入小巷,她這一聲大喊,果然引來不少侍衛。不過神秘人似乎早有準備,輕功施展自如,轉眼便又消失了。

皇城如此之大,找兩個人也非易事。即便馬上進行搜查,也總有些查不了的地方。一時間皇城轟動,人心惶惶,可惜仍未有半分公主的線索。丞相讓府裡賓客盡散去,已進宮請罪,公主遭劫,觸怒天子,但也不排除是丞相府開罪的人,故意使計,致使君臣間隙。皇宮內君臣一番客套與商議。皇宮外秦戩已是搜了好幾條街道,擾民無數。

入夜,思君閣一片歌舞昇平,似乎沒有絲毫影響,秦戩剛一踏入,老鴇便搖著身子過來:「秦公子,您來了呀,還是叫思雨姑娘陪您麼?」

「思雨姑娘今晚可有空?」秦戩斯文有禮,一點不在意周圍異樣的眼光。

「當然有空,咱們家思雨啊,那可是時時盼著您來呢。」老鴇話音才落。另一男聲便起:「駙馬爺啊,今晚洞房花燭,倒來了這青樓,隻怕公主也不缺男人呢。」

秦戩對『誌同道合』的人,素來脾氣很好,這尚書之子,一直與他爭思雨,怎奈思雨就是鍾情秦戩,這梁子便也結下了。

秦戩狠厲眼神看過去,尚書之子咯登一下,卻還是不忍放過這個好機會,繼續道:「公主新婚之日遭劫,說不定今夜還不止成了一個人的新娘呢,那可比思君閣的姑娘都要有福氣啊。」話音剛落,秦戩便已出手,重擊他臉龐,身子飛出,狠狠摔落在地。眾人無不驚訝秦戩出手,他在青樓那可是出手大方,溫文有禮,對待嫖友如同兄弟,即便尚書之子多次冒犯,他都一笑置之,還說難得有口味相同的人,卻不想此次出手如此之重,尚書之子已是昏迷不醒,秦戩似乎還不解氣,他沒法接受那樣一個女子會出事,也由不得任何人的任何言語侮辱,這一拳過去,無關男人尊嚴,無關公主身份,隻為了那驚鴻一瞥。

「尚書公子在思君閣不慎跌倒,實在抱歉,來人,送公子回府,請醫上門,思君閣會登門致歉。」甜甜糯糯的女聲,卻自有一番威嚴,三言兩語就掩蓋了秦戩傷人的事實。

「怎的這般火氣大,真不像你。」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