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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和消了食去看書,便再也不想理他了,讓畫屏伺候著洗漱了,就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薑和眼觀鼻鼻觀心,慢悠悠地翻過一頁,緩緩勾起了嘴角,雖然害羞了些,膽子卻還是跟以前一樣大。

想到晚上發生的事情,薑和收斂了笑容,臉上一片陰沉,還好今日回來的早,映雪又通知的及時,若是晚回來一步……看來得早些把錢氏送回去才行。

第二日早上薑和沒有去軍營,鏡溪覺得稀奇,因問他:「今日不用去軍營嗎?」

「嗯,不用。」薑和點點頭,「難得清閒一日。」

鏡溪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心裡卻有些著急。她本想等薑和走了,就去流雲閣找白繼墨,問問他昨天的來意,可現在卻不好丟下薑和開溜。

閒坐了一會兒,鏡溪起身道:「我出去走一走。」

薑和正在看書,聽她要出去,放下書道:「左右無事,我陪你一起。」

鏡溪腳步一頓,正要拒絕,卻聽薑和已經吩咐畫屏去拿披風來,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去。

薑和仔細地替鏡溪繫上披風,瞧著還算滿意,「走吧,早上秋氣重,還是要仔細點。」

兩人一起出了院子,薑和突然開口道:「過兩日,我把紅藥綠芍叫過來伺候你。」

鏡溪愣了一下,拒絕了薑和的提議,解釋道:「她們從小跟著我,年紀也都不小了,我若是還顧著些主僕情義,就不該這樣耽擱她們,紅藥同秦烈兩情相悅,都是因為我才拖到現在,重生之後,每每想起我都後悔不已。」

薑和定定地望著鏡溪,眼裡的滿是心疼,他伸手將人攬進懷裡,低聲道:「我知道了,回頭我把紅藥指給秦烈便是,至於綠芍,我也會為她安排好去處。」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鏡溪想想便覺得鼻頭酸澀難耐,忍不住流下淚來。薑和知道她心裡難過,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背安慰。

想起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薑和俊美的雙目危險地瞇了起來,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

在薑和的安撫下,鏡溪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雙目通紅地抬起頭,正要跟薑和說些什麼,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望去,便見白繼墨正站在轉角處看著兩人。

鏡溪忙低頭才乾淨眼淚。

白繼墨一步步走到兩人麵前,抬手行了禮,擔憂地看著鏡溪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兒。」鏡溪垂著頭,不想讓白繼墨看到自己哭紅的眼睛,「昨晚多虧世子相助,還沒謝過世子。」

昨晚?薑和深邃的眼睛沉了沉,白繼墨昨晚來過?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白繼墨道:「也沒有幫上什麼忙,娘子不必介懷。」

薑和的眼神更深沉了,抬手搭在鏡溪的肩膀上,看著白繼墨道:「世子客氣了,不知世子有什麼想要的,本王一定盡力滿足世子的要求。」

鏡溪聽得直皺眉,偷偷拿手肘頂了薑和一下,薑和的臉色變的更黑了。

白繼墨的視線轉到薑和的手上,黯然地垂下了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蓉兒才去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薑和就又有了寵妾,明明應該生氣憤怒才對,應該厭惡鏡溪才對,可是為什麼心裡卻隻覺的失落和難過呢?

沉默了一會兒,白繼墨開口道:「既然如此,墨也不好辜負了王爺的美意,確實有一件事要請王爺答應。」

鏡溪心裡忍不住擔憂起來,什麼事情還要墨哥哥親自開口求?

薑和已經頷首道:「世子但說無妨。」

白繼墨道:「是這樣的,父親大人催我盡快回京,路上車馬奔波,成玉年幼隻怕受不住,我想讓他在王府多住幾日,等京城的事情了了,再來接他,如此也算全了宋老將軍的一番心意。」

定國公催白繼墨回京?薑和垂下眼睛,掩去眼中的肅殺,很快明白了白繼墨的用意,點頭道:「這件事便是世子不說,本王也是要同世子提起的,世子儘管放心,本王一定讓人好生照顧成玉。」

白繼墨誤以為他心裡還是念著些唐蓉的,麵色稍稍緩和了些,謝過了薑和,有對鏡溪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娘子答應。」

鏡溪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有些緊張地說道:「世子請說,凡是鏡溪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白繼墨露出一個笑容來,溫和地說道:「成玉還小,下人們難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墨想請娘子代為照看一段時間,不知娘子能否應允?」

「願意!願意!」鏡溪眉眼都明媚了起來,滿臉都是喜色,「世子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成玉的!」

白繼墨看得有些呆滯,直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射來,他才後知後覺地垂下頭,慌亂地說道:「娘子能答應真是太好了,在下感激不盡!」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那是肅王的姬妾。

鏡溪笑著說道:「世子客氣了,我也很喜歡小成玉,有他陪著我,我高興還開不及呢!」

白繼墨胡亂點了點頭,說道:「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不打擾了,告辭。」說完也不等兩人回答,就匆匆離開了。

「墨哥哥怎麼了?」鏡溪疑惑地望著白繼墨離開的背影。

「興許有什麼急事。」薑和淡淡地答道,心裡卻不舒服的很。墨哥哥?是了,以前偶爾提起白繼墨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叫的,那時沒覺得有什麼,如今親眼見了,真恨不得白繼墨立刻回京城去。

再想起先前白繼墨受傷時,鏡溪急紅了眼的樣子,薑和更覺氣悶,繃著臉道:「出來的有一會兒了,咱們回去吧。」

鏡溪點點頭沒有拒絕,她本來想找個機會問問白繼墨證據的事情,可是薑和跟著她沒法問。她擔心薑和會阻止,不想讓薑和知道這件事情,想等證據湊齊了再做打算。

沈柔臉上掛著笑,把錢氏送了出去,一回來就沉下了臉。

玉蕊湊過來低問道:「娘娘,事情若真如錢夫人說的那樣,咱們怎麼辦?」

室內靜謐的很,其他的丫頭都被攆了出去,隔著珠簾,隻能看著影影綽綽的兩個人。

「怎麼辦?」沈柔露出一個陰冷的笑意,「王爺之前對她寬容大度,如今卻二話不說就要趕她走,可見對鏡溪有多重視,我還能怎麼辦?」

玉蕊憤恨地說道:「這個鏡溪,先前見她對娘娘恭恭敬敬,還以為是個安分的,如今看來竟跟何姨娘一般不識時務!」

「好端端地提她做什麼?」沈柔警告似的瞧了玉蕊一眼,「她可比何玉蓮更沉得住氣。」頓了頓又說,「我還以為堂堂丞相夫人的手段有多高明,原來也不過如此,稍稍刺激一下,就幹出這樣的蠢事兒來,不過倒也算給咱們提了個醒。」

「娘娘的意思是……」玉蕊疑惑地問道。

沈柔微微一笑,伸手拿起小幾的剪子,走到窗前,目光灼灼地看著那盆怒放的富貴菊,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王爺喜歡她,咱們就幫她想辦法讓王爺更喜歡她,好讓王爺知道她為了王爺可是費勁了心思。」

玉蕊眼前一亮:「娘娘此計高明!王爺最厭煩後院的那些隱私手段了,娘子為了獨佔王爺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王爺知道了一定會把她趕出去!」

「聰明!」沈柔讚賞地瞧了眼她一眼,轉過頭來,「卡嚓」一聲把富貴菊多餘的枝葉剪了下來,「無用的枝葉長得多了,可就開不出美麗的花了!」

☆、第三十六章 鏡溪的請求

當晚白繼墨就把宋成玉送到了鏡溪那裡。小成玉瞧見鏡溪十分高興,噠噠跑過去,甜甜地喊道:「漂亮姐姐!」

鏡溪眉開眼笑地拿了塊桂花糕餵給他,柔聲道:「成玉今晚住在姐姐這裡好不好?」

小成玉黑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奶聲奶氣地說道:「世子叔叔要是答應的話,我就跟姐姐一起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繼墨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無奈地說:「叔叔有事情要辦,你這幾日都跟姐姐一起住好嗎?」

小成玉點點頭,開心地抱住了鏡溪的脖子,「啪嗒」一聲在鏡溪臉上親了一口。

鏡溪被口水糊了一臉,輕輕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寵溺地說道:「真可愛!」

一旁看著的薑和早已黑了臉,見一大一小兩個人膩歪不夠,輕咳一聲道:「晚膳已經好了,先吃飯吧。」

白繼墨不好留下,適時出聲告辭。

鏡溪放下成玉,說要送一送他,薑和知道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沒有吭聲。

兩人出了屋子,鏡溪才問道:「我聽秦烈說你要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走,怎麼現下又急著回京去?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白繼墨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沒有把父親信裡說的事情告訴,不過還是提醒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兒,不過是家父催的比較急罷了,倒是你,一個人在王府要小心一些。」聽父親的意思,皇上這麼做似乎與肅王有關。

鏡溪心裡感動,脫口道:「墨哥哥……呃不,世、世子也要注意安全,不要什麼事都為別人著想,也為自己想一想。」

「你剛剛叫我什麼……」白繼墨的臉上滿是震驚,一瞬不瞬地盯著鏡溪。

鏡溪慌亂地垂下頭,不敢去看白繼墨的眼睛,「我叫的是墨世子……怎、怎麼了嗎?」

白繼墨執拗地說道:「不對,你方才明明喚我『墨哥哥』,你怎麼……」

鏡溪忙打斷他的話,強作平靜地說道:「世子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會喚你『墨哥哥』?我說的明明是墨世子。」

白繼墨仍舊懷疑地看著她,鏡溪害怕他再糾纏,慌忙轉移話題,「世子走了,王妃的事情怎麼辦?」頓了頓又道,「如果世子信得過我,把這件事交給我去做好嗎?」

白繼墨的神色黯淡的許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自然相信你。」

鏡溪笑道:「既然如此,世子就放心交給我吧,我定然不會讓世子失望。」

白繼墨點點頭,說道:「走之前我會把搜集到的證據交給你,成玉就勞你多多費心了。」

「世子不要這樣說,我很願意照顧成玉。」鏡溪意有所指地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白繼墨沒有多想,感激地點了點頭。兩人此時已經走到院門口,白繼墨朝前走了兩步,回頭道:「快回去吧,不要送了。」

鏡溪點點頭,等白繼墨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她才轉身往回走。

朦朧的月光下,白繼墨靜靜地佇立在轉角處,目光溫柔地看著鏡溪漸行漸遠的背影,良久才失魂落魄地離開。

回到屋內,薑和正在跟小成玉大眼瞪小眼,瞧見鏡溪進來,輕咳一聲,轉過臉道:「快進來,飯菜就要涼了。」

鏡溪覺得好笑,心理的傷感都淡了許多,走過去到小成玉身邊,溫柔地說道:「成玉等急了吧,咱們這就吃飯。」卻沒有跟薑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