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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34 字 1個月前

你們開開心心,快樂和自由最重要。

☆、第73章 兩個家長

第七十一章兩個家長

刑懷栩和康誓庭商量過後,決定帶小九回他們夫妻倆自己的家,趙祈對小九萬分不捨,但見康誓庭去意堅決,也察覺到最近家裡氣氛不對,便沒有強行挽留他們。

他們走的那天,康老爺子留在公司沒有回來送行。趙祈一路抱著小九,絮絮叨叨和刑懷栩說帶孩子的事,康炎和康誓庭走在後麵,父子倆各自沉默。

刑懷栩的奶水並不是很充足,趙祈最後把小九抱還給她時,還在殷殷叮囑,「讓月嫂多給你燉湯喝,也讓寶寶多吸奶,你是媽媽,隻要是媽媽就沒有餵不飽孩子的,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多休息,多放鬆……」

刑懷栩微笑,「離得又不是很遠,想小九的時候你就來家裡看他。」

趙祈平時極樂觀開朗的一個人,這會兒莫名其妙紅了眼眶,她自己也覺得突兀,邊擦眼角邊笑,「我這是怎麼了……」

刑懷栩抱高小九,讓趙祈看他黑溜溜的大眼睛,「奶奶捨不得孫兒很正常,小九也捨不得你。」

趙祈對著小九和刑懷栩,眼淚越擦越多,像止不住的水龍頭,她又哭又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很慌亂,你們就是回個家,我卻覺得你要帶小九去很遠的地方,我可能真是老了,畢竟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康誓庭安慰地拍拍趙祈的肩,讓她不要哭。

趙祈抹著眼站到康炎身邊,給刑懷栩讓出路,刑懷栩輕聲向她道別後,和康誓庭一起坐進車子。

車子駛出別墅前院時,刑懷栩回頭,透過車窗望了眼康家別墅。

別墅庭院裡綠樹成蔭花木繁盛,趙祈依偎在康炎懷裡,兩個人的身影越來越小。

「房子還是不要太大的好。」刑懷栩忽然說:「太大了,想見你的時候就要走很長的路,走的時間久了,非但沒把路記熟,反而連東南西北都找不著,那就不好了。」

「我們都不會在自己家迷路。」康誓庭摟住她,「你想要什麼樣的家?」

刑懷栩說:「不大不小,平時夠住一家三口,親朋好友過來聚會的時候,有個大客廳給他們玩,有間客房給他們睡,就好。」

康誓庭笑道:「你好歹徵求下小九的意見,我雖然一切聽你的,但他未必同意啊。」

刑懷栩說:「不會說話的人沒有發言權。」

康誓庭低頭逗小九,笑他,「聽見了沒有,抓緊時間喊媽媽呀。」

小九伸手要抓康誓庭的手指,父子倆來來回回,康誓庭忍俊不禁,小九咿咿呀呀地笑。

刑懷栩看了他們半晌,開口道:「有件事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康誓庭抬頭。

「康家刑家和段家目前的局勢,刑家必敗無疑,倘若我要為我爸爸出麵,虞泓川和尤弼然就得正麵對上你爺爺。虞泓川希望我能權衡利弊,維持和你爺爺的關係,讓刑家自生自滅。」刑懷栩說:「我不是沒做過這樣的選擇,我也不是沒放棄過什麼東西,況且我的初衷就是要毀掉刑真櫟和夏薔,但我不能讓刑家輸得太慘,刑家沒了,我爸爸也會沒的。」

康誓庭明白她的意思,毫不遲疑道:「我可以替你爭取時間,你想做到哪一步?」

「刑家已經名存實亡,我需要讓它不那麼快嚥下最後一口氣,可你爺爺不會再往無底洞裡投錢,他勢必希望盡快結束這個項目。」刑懷栩說:「我要拖,他要斬,接下來就是錢的戰爭,真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希望你爺爺能手下留情。」

康誓庭猶豫了一下,無奈道:「我爺爺不會趕盡殺絕的。」

刑懷栩想了想,苦笑,「如果我把全部身家賠進去,小九的奶粉錢就靠你了。」

康誓庭也笑,「你不可能賠光的,任何時候你都還有我,所以照你的想法去做,不要有後顧之憂。」

「如果尤弼然知道我要往刑家砸錢,還是千百萬都砸不回一點聲響的賠本買賣,一定氣瘋掉。」

刑懷栩想想尤弼然的脾氣,忍不住自嘲。

「她雖然會罵你,但也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康誓庭說:「她陪在你身邊的時間最久,最明白你看重什麼。」

車子駛進熱鬧的街區,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刑懷栩平靜地說:「我和我爸吵架最厲害的那次,他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在選擇,在拋棄,在度量人心,在權衡利弊,在取長補短,在爭奪我想要的,在扼殺我討厭的。他說我正在一步步變成我最討厭的那種人,我過去對他的絕望,有一天或許會變成我對自己的失望。」

「康誓庭,」她轉頭盯住他的眼,認真道:「我不想變成我討厭的人,更不想對自己失望,我想堅持的東西,從來沒變過,我隻是……」她皺起眉頭,難過道:「有時候會迷茫。」

「我知道。」康誓庭摸摸她的頭髮,撫著她的臉頰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沒人比我更清楚,你一直都沒變,不管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你始終是你。」

= = =

夏天將盡未盡,挑著天氣好的時候,刑懷栩會帶小九去附近公園散步,尤弼然也經常來陪她們母子。

刑懷栩每回進公園都會買個紅色小氣球繫在嬰兒車前,尤弼然有次想買個豪華雙層大氣球,被刑懷栩製止了。

「為什麼?」尤弼然問:「那個迪斯尼的多好看啊,小九也喜歡。」

「不安全。」刑懷栩說:「會爆炸。」

賣氣球的攤主聽到後哭笑不得,「太太,上回你老公這麼說的時候你明明也是不贊同的啊。」

尤弼然吃驚,「哎喲,還是熟客?」

「我在這兒賣了兩年氣球,她最早來買的時候,她兒子還在她肚子裡,她老公也說氣球要爆炸,嚇死人!」攤主笑道:「我對他們夫妻印象太深刻了。」

尤弼然捧腹大笑,「你們夫妻管天管地還管起別人賣氣球?上輩子是城管啊!瞧把人家嚇的!」

攤主公正擺手,「那倒不是,主要是他們長得好看,所以才記得。」

尤弼然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你賣個氣球還看臉!」

攤主和尤弼然聊了幾句,最後免費紮個粉紅色愛心氣球送給她,尤弼然牽著那氣球,在公園裡一路笑靨如花。

「不就是個免費氣球嗎?」刑懷栩說:「你笑了一路。」

尤弼然得意道:「你和虞泓川都快把我家底敗光了,我還不得趕緊省吃儉用,以後指不定連氣球都買不起。」

這三個月,刑懷栩相繼把自己的積蓄投給刑鑒修,尤弼然眼看真金白銀泥牛入海,心疼得小半月吃不好飯,但想想這些錢好歹在刑鑒修心裡燒起了一點火苗,又能理解刑懷栩的做法。

她一理解了刑懷栩,轉頭就讓虞泓川也做一回散財童子——刑懷栩想當女蝸補天,她不介意幫她煉石,反正那些石頭本來也是刑懷栩的。

「虞泓川都快忙死了,好在康誓庭和段琥也忙得暈頭轉向,全世界不至於隻有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尤弼然用手肘捅捅刑懷栩的腰,「你這幾個月都沒回過康家吧?老爺子至今還沒找你?」

刑懷栩搖頭,「現在這種局麵,不要見麵反而比較好。」

「我聽說他很想小九,不過現在你給你爸撐腰,他就是再想曾孫,也得憋著。」尤弼然癟嘴,不屑道:「你說他都八十歲了,何必晚節不保和兒孫鬥?」

刑懷栩沒接她的話,說起另一件事,「過陣子我要去看我媽,到時候你來我家幫忙帶孩子吧。」

「好呀好呀!」尤弼然開心道:「你是和康誓庭一起去嗎?」

「不是,」刑懷栩說:「和我爸一起去。」◥思◥兔◥在◥線◥閱◥讀◥

尤弼然愕然,隨即撅起嘴,有些不高興。

刑懷栩瞥她一眼,「有話直說。」

尤弼然攬住她的胳膊,抱怨道:「你爸也太現實了吧,你媽去世這麼久,他除了送殯來過,後來和你吵架,可從沒去瞧過你媽一次,現在得了你的好處就眼巴巴去看你媽,這分明就是為了籠絡你,毫無誠意。」

「籠絡不籠絡都沒關係。」刑懷栩說:「人活著最重要,死了,天大的誠意都沒有用。」

= = =

刑鑒修雖然約了刑懷栩去看許珊杉,但他自己通宵達旦忙於公事,以刑懷栩為首的團隊也在和康老爺子爭分奪秒地較勁,這日期便一拖再拖,直到拖過了刑懷栩生日,兩個人終於結伴出行,一起去公墓看望許珊杉。

許珊杉被葬在公墓向陽處的山坡上,墓碑照片裡的她還是刑鑒修初識時的年輕模樣。

這邊的墓都有專人照料,刑懷栩在光可鑒人的碑台上放下花束,退到刑鑒修身邊。

「兩年了。」刑鑒修歎氣,「你媽媽離開了兩年,我卻覺得這兩年有二十年長。」

刑懷栩知道他的感慨並非源於許珊杉,而是因為這兩年發生太多事,刑家沒落至此,是兩年前的刑鑒修想也不敢想的。

涼風吹過山坡,刑鑒修咳了兩聲,他最近操勞過度,外出都拄著枴杖,他拄拐的姿勢不太對,顯得駝背含%e8%83%b8,精神相當不濟。

刑懷栩見過他幾次,每回都忍不住叮囑,「公司的事別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刑鑒修也總回復她,「沒事,趁著還能操心,就多擔著點。」

刑懷栩問他:「真櫟呢?還是老樣子嗎?」

「他過去把自己捧得太高,這跟頭自然栽得疼。」刑鑒修哂笑,「這麼大個公司讓他敗了,回頭還要你給他收拾爛攤子,他那點自尊心哪裡受得了。」

他嘴裡罵著刑真櫟,心底還是疼著的,說到後來已忍不住搖頭歎氣,「真櫟就是太傲了。」

刑懷栩安慰他,「總會過去的。」

對著許珊杉的照片,刑鑒修忽然說:「我很清楚,公司拖不了太久,等我垮了,或許我會和夏薔離婚。對夏薔而言,家庭、感情、財富、地位全都沒了,這算不算實現了你的目標?」

「我會照顧你。」刑懷栩不正麵回答,態度卻一如既往地堅定。

刑鑒修苦笑,「拿人手短,我在你麵前已經沒有半點立場了。」

刑懷栩默然。

「其實我都明白。」刑鑒修說:「這幾個月你為我做的,我都明白。栩栩,這是你做過的最爛的一筆生意吧?」

刑懷栩說:「血本無歸,確實最爛。」

刑鑒修失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