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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36 字 1個月前

刑懷栩要給段琥補習英語,段琥剛質疑她的能力,又被段和祥罵。

「栩栩可是高二就達到a-levelaaa的,當年雅思成績7.5,要不是因為夏薔阻撓,她怎麼可能屈居在國內大學念個普普通通的文學院?」段和祥過去是高中政治老師,和許珊杉結婚後為提高生活水平,學人經商開了家小超市,老實了幾十年,視野開闊後聽說了更多刑家的事,對夏薔為人極其不齒。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許珊杉在旁聽見,怕刑懷栩傷心,拚命使眼色。

「姐,你這麼厲害,你是天才嗎?」段琥讚歎,「簡直就是『別人家的小孩』嘛!」

「我不是天才。」刑懷栩說:「我隻是比旁人擁有更多機會,也更珍惜機會。學進腦袋裡的東西,別人至少搶不走。」

她頓了頓,輕敲段琥腦袋,「讀書使人明智。」

寒假很短,沒幾日便是除夕,一年到頭,許珊杉的氣色也就這幾日看著精神,她本想親自下廚,段和祥不讓,還揶揄地問她知不知道家中鹽罐的位置。

許珊杉居然真答不上來。

段和祥開心地笑,一麵係圍裙一麵呼喝兒子來幫忙。

段琥咬著半塊巧克力走過來,將剩下半塊塞進刑懷栩嘴裡,「我同學帶給我的,說是美國貨,好吃不?」

刑懷栩從小到大吃遍世界各地的巧克力,卻從沒吃過這種從別人嘴裡分出來的。

她在刑家有四個弟妹,真櫟和嗣枚與她為敵,刑柘孤僻,刑柚可憐。

從沒人把食物分給她,連她自己也隻知道施與,不懂分享。

這是刑懷栩在段家吃的第一頓年夜飯,不是最好吃的,卻是最熱鬧的。段和祥總是說些老掉牙的笑話,段琥聽不下去,也開始講笑話,卻差點講出個黃色笑話,幸好他及時剎車,還在桌下撞刑懷栩的腳,讓她幫忙掩飾。

刑懷栩不會掩飾,索性站起身,雙手捧杯,恭恭敬敬給段和祥敬酒。

她感激段和祥十年如一日愛護她媽媽,也感激他真心照顧自己,還感激他養出個段琥,小小一個段家,哪怕磨難重重,也從未缺失過歡聲和笑語。

一杯酒下肚,她懷揣十萬分的敬,最後卻隻說了聲,「謝謝段叔。」

飯後,刑懷栩和段琥下樓篝火放煙花。段琥讀的是本地高中,在學校裡頗有人緣,住在附近的同學都跑來找他,一群小孩聚在樓下空地裡同時點燃多處煙花。

一時間,火樹銀花,紅燈明火,舊年將過,新年未至,不知是愁還是喜。

段琥和同學不知跑去哪裡,刑懷栩看了會兒篝火,手機收到信息,讓她去外頭街上。

刑懷栩走出街道,不遠的位置停著輛不惹眼的大眾汽車,她坐上副駕駛,對駕駛座上的尤弼然笑道:「新年快樂。」

尤弼然受寵若驚,喜道:「太吉利了!總覺我明年要發大財了!」

刑懷栩抬起胳膊,好奇地聞身上的煙火味。

尤弼然遞來一個大紅包,「喏!壓歲錢!請老天爺保佑我們栩栩小公主長命百歲財盛不衰!」

刑懷栩掂掂那紅包,「千裡送紅包,真慷慨。」

「反正花的是你的錢。」尤弼然笑著笑著,正色道:「刑園那邊說夏薔這幾天就會有動靜。」

刑懷栩點頭,也覺該是時候了。

許珊杉還在等刑懷栩,她不能久留,正要下車,卻見尤弼然忽地湊近,粘著假睫毛的眼一頓閃爍,戲謔道:「我剛剛瞧見段琥了,這小孩越長越好看,果然和你一個媽。」

刑懷栩把尤弼然那腦袋推得遠遠,「你還是去找刑真櫟吧。」

尤弼然如吞了蒼蠅,恨不得將刑懷栩一腳踹出去。

☆、第13章 嫁與不嫁

第十三章嫁與不嫁

刑懷栩本打算在段家一直住到開學前,誰知元宵當天早上,夏薔忽然打來電話讓她回刑園,理由是刑鑒修想她。

刑園是一處很大的私宅,因為太大,有時就像一位大腹便便的女巨人,她生養刑懷栩二十年,讓她從不缺席任何一頓家宴,對於那張無邊無際的華麗餐桌她毫不留戀,唯獨思念坐在正首位置的父親。

許珊杉的身邊有段家父子,那是她的家,卻不是刑懷栩的家,刑懷栩的家隻剩下刑園一處,別無選擇。

刑懷栩收拾行李,直接回了刑園。

刑園張燈結綵,放眼望去全是過節的熱鬧裝飾,除去刑真櫟早早飛回美國,餘下的刑家人也難得真心實意高興一回。

晚上元宵節的飯菜更是豐盛,刑懷栩本想按規矩坐回自己的席位,夏薔卻將她安排到刑鑒修的右手邊。

刑鑒修脖子上切開的氣管如今已經癒合,隻留下一道猙獰的疤昭示著曾經的垂危。他的左腦仍然凹陷,據說年後就要回醫院複查,如果各項指標良好,就可以進行顱骨修復術。

刑鑒修已經可以開口說話,雖遠遠達不到過去水準,但簡單的交談已不再是難事。

刑柚私底下告訴刑懷栩,說刑鑒修變得很沒安全感,暴躁易怒,一點小事就要生氣。醫生說難以控製情緒也是後遺症一種,囑咐全家多勸慰,千萬不可讓他過於激動,為此,刑柚她們在麵對刑鑒修時總是小心翼翼,生怕拍到獅子%e5%b1%81%e8%82%a1,釀成大禍。

刑懷栩對此還無太大感受,因為刑鑒修自從見到她便總笑容滿麵,整晚拉著她的手不讓離開,夏薔也一反常態沒找借口送走刑懷栩,反倒吩咐傭人把刑懷栩以前的房間收拾乾淨,讓她留在刑園過夜。

知道刑懷栩能過夜,刑柚開心壞了,抱著枕頭便想來找她,卻被父親斥責不懂事,最後悻悻離開。

到了晚上九點半,刑鑒修該睡覺了,夏薔讓刑懷栩回房,自己一併跟過去。

這是有話要說,刑懷栩回到熟悉的臥室,請夏薔在靠窗的小茶桌旁坐下。

她的臥房空空蕩蕩,傢俱卻還如初——幾套桌椅,大概不值得夏薔心煩。

刑懷栩還在環顧四周,夏薔已經開門見山道:「栩栩,咱們家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刑懷栩很想問她指的是哪方麵情況,然後看看她花容失色的臉,但這想法轉瞬即逝,她一如往常垂眉順眼道:「我一個學生,隻知道讀書做活動,能知道什麼?」

夏薔的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一個譏諷的暗笑,但她的語氣卻充滿惋惜和無奈,「你爸爸出事前在談的那個收購案,你總該知道吧?」

刑懷栩點頭。

「刑家的核心產業是食品製造和連鎖商貿,你爸要收購的cr公司,是澳大利亞最大的原糖製造企業,這次收購勢在必得,否則將大大影響刑家今後的外部拓展。本來一切都已談妥,雙方也簽好意向性協議,隻等你爸回來後正式公開消息。」夏薔沉沉歎氣,「可是後來的事你也看到了,你爸受了重傷,咱們的老對頭又趁機拱價,也要收購cr。」

夏薔說的和刑懷栩目前瞭解到的差不多——本來十拿九穩的收購,因為橫生枝節,導致刑家不得不陷入價格競賽。

錢,成了至關重要的東西。*思*兔*網*

「李聞嶼最近有約你見麵嗎?」夏薔忽然問道。

刑懷已經知道下文,隻定定看著夏薔。

「隻要你和李聞嶼訂婚,李家和我們就是親戚,我們兩家企業會建立戰略投資與合作夥伴關係,李家的銀行就會全麵施予援手。」夏薔一派道貌岸然,「這是目前唯一能救刑家的辦法了。」

刑懷栩一點也不相信這會是唯一能救刑家的辦法,刑家經營多年,人脈廣,交情深,多了不敢奢望,真要找一兩個雪中送炭的朋友絕不至於無望,和李家聯手,不過是目前最有利於夏薔的辦法罷了。

把刑懷栩當成一張牌,以最正大光明的方式打出刑家的牌桌,不僅打得漂亮,還能以更遠的線控製住這張牌的走向,順便和財力雄厚的李家建交,甚至於,嫁掉刑懷栩,也能斷絕王堯的念頭,對王家都有了交代,如此一箭三雕,夏薔何樂不為?

至於李家,大概也是看重刑家的根基——天底下上哪再去找位像刑懷栩這般的小媳婦,背後家族與李家□□者結為盟友,卻絕不會也沒能力護著李姓繼承者的?

如此好夢,刑懷栩都不忍心喚醒他們。

「栩栩,我過去怎麼對你,你可以和我計較,但別和刑家的未來鬥氣。」夏薔露出傷感表情,「希望你能站在刑家的立場考慮考慮,畢竟,你是刑家大小姐啊。」

關乎終身大事,刑懷栩十分為難,「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

夏薔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臨走前竟破天荒握了握刑懷栩的手,「那你考慮,這幾天就住在家裡,哪也別去了。」

夏薔讓刑懷栩住在家裡,刑懷栩便再出不了刑園的大門。

她清晨吃過早飯會去主臥看望刑鑒修,給他讀今天的報紙,教他重新識字,中午會小憩片刻,下午看看書練練字,偶爾上上網,關注的也都隻是娛樂八卦,到了晚上,她會陪刑鑒修看會兒電視,接著送他回房休息,自己便也可以睡覺。

康誓庭給她打過電話,問她是不是還在許珊杉那兒,問她什麼時候回學院路,他家廚子學了道新菜譜,他想帶給她嘗嘗。

刑懷栩想起康家大師傅的好手藝,喉間微動,差點決心翻牆偷溜出刑園,好會會康誓庭——的菜。

她不饞,也不貪,可不知怎的就是惦記上了康誓庭每回帶來的菜,熱的冷的香的辣的蒸的炒的炸的,那些菜總能把她牢牢粘在飯桌前,專心致誌挑出蔥挑出豆子挑出蘿蔔挑出任何她看不順眼的,然後一口一口地吃飯。

她吃飯極慢,很多時候飯菜涼了她還在有條不紊地吃,康誓庭拿她沒辦法,就往學院路老房添了台微波爐,每回刑懷栩吃飯,他都要坐在旁邊,也不催,就等她飯菜涼了拿去加熱,熱好了繼續讓她吃,再涼再熱。

於是刑懷栩花在吃飯上的時間更長了。

她對此也曾苦惱過,總覺這屬於康誓庭的詭計——他來找她的借口無非就是送飯,飯吃得久,他理所當然留得久。

刑懷栩告訴康誓庭自己在刑園,本不想說,後又忍不住告訴他,「李家在求親呢。」

康誓庭沉默稍許,問她,「嫁嗎?」

「還沒決定呢。」刑懷栩輕鬆掛斷電話,決定這段時間再不接康誓庭電話。

她把日子過得平靜舒坦,好像過去小半年裡,夏薔對她的冷酷與驅逐都不復存在。刑家傭人總在背後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