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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0 字 1個月前

求疵,和他過不去。

「夫人眼界太高了。」

元意不置可否,所以說,到底是性子粗獷的突厥人,怎麼喜愛中原文化,也體悟不了中原水文化的精髓。她不想和一個突厥人探討文化這種深奧的命題,於是敷衍地笑笑,「大概是吧。」

這下,騰格裡塔拉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這時候鴻奴一手指著他,一手刮著臉,嘲笑道:「壞人,臉臭臭。」

饒是騰格裡塔拉自認好涵養,這下也忍不住怒火中燒地冷哼了一聲。他這輩子就沒遇過這麼難纏的人。那個女人油鹽不進、詭計多端不說,一個還裹著尿褲的小%e5%b1%81孩也像成精了似的,完全都不像個虛歲才兩歲的小孩,指使狐狸咬了他不說,連嘲諷人都學會了。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中原人就是心思狡詐。」

元意一行幾人就看騰格裡塔拉的臉色幾番變化,青一陣白一陣,不知道想到什麼,丟下一句話就憤憤然地離開了,留下幾個人麵麵相覷,淺碧更是毫不客氣地揭露道:「他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

不僅元意,連黎簡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院子裡的下人則是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

元意上前幾步接過淺碧手中的鴻奴,對著一臉莫名其妙、懵懂呆萌的鴻奴親了一口,讚道:「鴻奴,真聰明。是誰教你的?」

得到稱讚,鴻奴頓時高興起來,脆生生地說道:「爹爹。」

「哦?」元意驚訝了一聲,還沒等她發問,鴻奴又接了一句,「阿娘打鴻奴,臉臭臭。」

這下輪到元意的臉色黑了下來,眼睛一瞥,果然就看到黎簡和淺碧都是一副忍笑的表情,她心中一囧,使勁兒地揉了揉鴻奴的小腦袋瓜,咬牙切齒道:「以後別聽你爹爹瞎扯。」

鴻奴顯然不明白,疑惑地問道:「阿娘,瞎扯?」

元意一愣,才想起鴻奴不明白瞎扯是什麼意思,頓時厚著臉皮解釋道:「爹爹說阿娘的壞話,就是瞎扯的意思。」

這樣一解釋,鴻奴頓時明白過來,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鴻奴明白了。」

「乖。」元意笑瞇瞇的摸著他的小腦袋,慈愛地說道。

一旁的淺碧已經忍笑忍的一臉通紅,黎簡的人氣功夫高超,臉色倒是沒有發生變化,當然,得忽視他變得詭異的視線,他可一直都不是什麼老實的人,之前還毫不客氣地坑了蕭恆一把。

盯著眾人詭異的視線,饒是元意再厚臉皮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看向之前那位帶路的婢女,說道:「我還有些行李在外頭,麻煩你們帶進來。」

那婢女行了一個突厥禮,讓幾個婆子出去拿東西,她則繼續帶著元意等人去了房間。房間很乾淨,看得出來是剛收拾過,傢俱一應俱全,還備有一些衣服,讓元意詫異地挑了挑眉頭。

大概是看出元意的疑惑,那位奴婢隨即解釋道:「二王子前幾日傳回了信件,讓奴婢們準備的。」

元意頓時恍然,撇開騰格裡塔拉綁架了她和鴻奴不談,一路上還真沒對她母子二人怎麼樣,就算是鴻奴惹怒了他,也不過是冷臉而已,所以說他的人品還是挺好的。

隻是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對,不管他怎麼禮遇她,都無法掩蓋騰格裡塔拉綁架的罪行,她竟然差點就被這些表麵功夫給迷惑了。

及時掐滅自己不恰當的想法,元意讓奴婢上一些膳食,餵了鴻奴吃了一些東西,又帶著他去院子裡消消食,母子兩才一起睡了過去。

不管什麼時候坐車都是一個苦力活,更何況是道路崎嶇不堪,元意和鴻奴都累得不行,兩人直到日暮西垂,才悠悠轉醒,一時間竟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茫然。直到鴻奴哼哼了幾句,元意才回過神來,抱著他去方便。

很快,淺碧就打開房門進來,後麵還有抬著熱水的幾個婆子,元意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些日子她都不能不能洗澡,隻是避著人擦洗一番,早就忍受不了了,所以在陪鴻奴入睡前就吩咐了淺碧,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元意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又把鴻奴給刷了一遍,才換了突厥人的衣服。前一晚上的經歷她還記憶猶新,大漠裡晚間的天氣特別寒冷,中原人的衣服根本就無法保暖,她可不想讓鴻奴陪著她受罪。

307指桑罵槐

突厥人的衣服以方便實用為主,就是貴族的衣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花樣,窄袖束腰,下邊是裙褲,衣服的料子用上等的皮子做成,即使是在無比寒冷突厥,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元意剛給鴻奴穿好衣服,緹衣——就是那個會說中原話的婢女的名字,她進來稟報道:「夫人,王子請您到前廳用膳。」

「我知道了。」元意點了點,給鴻奴帶了一頂帽子,才牽著他的小手,一同走向前廳。

還沒等到她進入,遠遠地就能看到大廳燈火輝煌,絲竹管弦之樂不絕於耳。鴻奴忍不住小跑了過去,差點就摔倒,元意連忙把他抱起來,心中卻忍不住笑歎,這孩子還真一點兒都不認生。

她才抱著鴻奴進入,本來還有些喧鬧的大廳頓時停止了說話,隻剩下絲竹陣陣。然後,元意就在這種眾目所矚的情況下,步伐不亂地走進大廳,然後在騰格裡塔拉的身邊停下。

「夫人終於來了。」騰格裡塔拉的目光在元意的身上微微一頓,繼而笑了一下,指了指身側的主位,說道:「請坐。」

這是一個長桌,除了有騰格裡塔拉,還有十幾名相貌美麗、風華正茂的女子陪坐,咋一看騰格裡塔拉的舉動,本來有些猶疑的神情頓時一轉,無數或是嫉妒、或是羨慕或是不甘的目光紛紛落在元意的身上。

儘管是初來乍到,元意也知道那個位置非同尋常,但是她客套沒有推辭,而是大大方方地道了一聲謝,帶著鴻奴坐下。就在那一瞬間,她敏[gǎn]地察覺到投在身上的視線都鋒利了許多。

騰格裡塔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頭,眼神有些複雜,忽而湊近元意,低聲說了一句,「本王以為你會拒絕。」

「閣下盛情,若是推辭,那就卻之不恭了。」元意微微側開身子,嘴裡說著恭敬的話,但是她的態度卻一點兒也不謙卑,不管是從她流轉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是%e5%94%87角上勾的弧度,都說明了她的桀驁不馴。

有一點她一直都想得很明白,不管她怎麼作為,在騰格裡塔拉姬妾的眼中,都是很受王子重視的美麗的女人,一個足以威脅她們地位的女人。那麼既然騰格裡塔拉在眾人麵前給她一個極高的地位,她又何必謙讓,反正她也不需要在王府久待,高貴的地位,至少可以暫時鎮住那些有心之人。

騰格裡塔拉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笑意,卻又很快掩去,像是解釋地說了一句,「夫人是貴賓,本王設宴替你洗塵,故而才安排你坐在女主人之位,夫人不要誤會。」

果然是女主人之位,難怪那些人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閣下多慮了,本夫人名花有主,根本不會誤會。」元意淺淺一笑,異常誠懇地說道。

騰格裡塔拉臉色立馬又不好了,咬牙切齒了說了一句:「想你這樣頑劣不堪,心思奸詐的女人,真不知道有哪裡好的。」

「那又怎樣,隻要我家夫君喜歡我就得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元意無所謂地回了一句,眉眼微勾,本來明艷的五官瞬間絢麗起來,但那隻是一瞬,她很快就恢復了清淡的模樣,但是那稍縱即逝的美麗,卻讓人記在了心裡。

騰格裡塔拉長長的睫毛一垂,遮住碧綠色的宛若寶石般的眼睛,他搖了搖金樽中的清酒,嘲諷了元意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大膽之言,「不知羞恥。」

他的陰晴不定元意已經領教過了,故而並不以為意,而是順著鴻奴的要求,給他倒了一杯奶茶,用勺子餵給他。然而鴻奴剛喝下去,就皺著眉頭吐了出來,「難喝。」

元意連忙擦掉他%e5%94%87邊的奶漬,也親自嘗一口奶茶,發現確實難喝,太腥了,隻好選了其他的食物餵給他。

騰格裡塔拉被元意毫無不見外的模樣氣了個半死,冷冷地哼了一聲,像是故意作對似的,大聲說了一句,「開席。」末了還特意看了元意一眼,指望能看到她尷尬的模樣。

然而元意又讓他失望,手中的動作隻是微微一頓,衝他客套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騰格裡塔拉黑著臉,拿起筷子默不作聲地開始用膳。看到他動作,其他姬妾才敢動筷,不過礙於主子的臉色不好,她們也都是驚若寒噤,一頓晚膳用得極為壓抑沉悶。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元意不僅餵飽了鴻奴,自己的肚子也填的七七八八,放下筷子,才發現席上的眾人的臉色很怪異,碗中的飯幾乎沒有動過,特別是她身邊的騰格裡塔拉,臉上冷得幾乎要掉冰渣子。

不得不說,騰格裡塔拉冷著一張臉的時候確實有些可怕,元意還沒有覺得什麼,鴻奴看了一眼就連忙縮回她的懷裡,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阿娘,壞人好可怕。」

元意覷了騰格裡塔拉一眼,好笑地摸了摸鴻奴的小腦袋,好笑道:「不用怕,阿娘帶你會去睡覺覺好不好?」

鴻奴連連點頭,元意便側頭對騰格裡塔拉道別,「多謝閣下款待,我先帶鴻奴回去了。」

騰格裡塔拉意興闌珊地擱下筷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去吧。」

就在元意要離開的當口,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然後她就看到騰格裡塔拉的臉色一沉,離席走出了大殿。沒過一會兒,騰格裡塔拉再次進來,不過,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五官立體,黑髮深眼的年輕男子。

那個男人眸如獵鷹,銳利中帶著侵略性,剛進入大殿,目光就落在了元意和鴻奴身上,眼中暗芒一閃,然後轉頭看向騰格裡塔拉,用不怎麼標準的中原話說,「這就是你從中原帶回來的女人?長得倒是不錯,難道是以前留下的風流債?」

騰格裡塔拉並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請他入席,添了上座,又讓人撤下幾乎沒被動過的筵席撤下,重新上了一份豐盛的席麵,才對那個年輕男子說道:「王兄,今晚你怎麼有空來找我府上。」

原來這就是突厥的大王子。元意連忙按下蠢蠢欲動的鴻奴,這下又不能離開,隻能安安分分地坐下席中,眼觀鼻鼻觀心。

大王子赤那隨意地夾了一筷菜,就放下筷子,「本王聽說你從中原帶回了一個美人,就過來看看,本來以為是獻給父王的,看來是本王誤會了。」

不管是元意還是騰格裡塔拉,臉色都有些不好,騰格裡塔拉看了元意一眼,連忙對赤那說道:「王兄,此女是弟弟在晉陽遇到的美婦人,一見傾心,所以就掠了回來,所以……」他隱晦的看了赤那一眼,眼中透露出的意思很明顯。

赤那臉色立馬就帶上了曖昧,拍著他的肩膀大笑,「放心吧騰格爾,本王絕對不會透露給父王的。這一下,你也該立王妃了吧。」

騰格裡塔拉若是能夠立一個中原人為妃,如此就不會有強力的妻族,對他來講,絕對是好事一件。騰格裡塔拉的計謀已經足夠讓他忌憚,要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