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頁(1 / 1)

朱門有女 痕線 4218 字 1個月前

都督大人太過優秀,仰慕的女子不知凡幾,已有不少人心甘情願地想要為奴為婢地留在身邊伺候,若是本夫人一一收下,規矩何在?」元意話音淩厲,但是還不想在此地與李家徹底地撕破臉皮,話鋒一轉,想要給對方留點餘地,溫和一笑,道:「李姑娘是大家之女,人才品貌皆是一流,若真是到都督府上做奴婢的粗話,實在是折煞我等。李姑娘年少慕艾,言舉衝動失度也情有可原,還是當不得真。」

李族長的臉色本來黑如鍋底,聽了元意後兩句話才稍稍緩和了下來。今天他想要把庶女安插進都督府的行為失敗,在場的人大概都已經揣摩得出他的以圖,雖然臉麵大失,但是有年少慕艾,衝動失度的遮羞布在,也不至於以不堪收場。

他剛想要承了這台階下,誰料剛剛一直在沉默李四娘突然站出來,朝元意跪了下來,「都督夫人,小女子實心仰慕都督大人,非君不嫁,懇請夫人成全。」

李族長的臉色大變,看向裡四娘的視線變得冰冷起來。

元意眉頭一皺,開始不耐煩起來,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就算是納妾合法,也沒見過哪個姑娘家像她這樣不要臉的。

這時候一直沉默,看著元意發威的蕭恆終於有了動作,隻見他安撫地拍了拍元意的手背,才淡淡地掃了李四娘一眼,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席間的人都能聽得到:「本官曾在先皇麵前許內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絕不納妾,李姑娘還是歇了你的心思吧。」

席間眾人再也忍不住了,開始響起了微微的騷動,竊竊私語。當然最多的是各家夫人,看向元意的目光中帶上了羨慕、嫉妒或是悵然。

元意總算給蕭恆遞過一個讚許的眼神。這個的宴會說是接風洗塵,其實還不如說是晉陽貴族對蕭恆的一次刺探和揣摩。相信今天晚上過後,那些與李族長打著同樣心思的人都會熄滅,同時也會知道新來的都督大人和都督夫人都不是容易被糊弄之人。

說來還要感謝李族長的費心安排,蕭恆與元意才能達到一勞永逸的威懾效果。想到以後不用花費心思去處置下官送過來的女人,元意的心情愉悅,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不少。

而這樣的笑容看在裡四娘的眼中就成了活脫脫的嘲諷,她瞳孔一縮,再看一旁臉色可謂是冰寒的父親,心中即是悔恨又是不甘,特別是席間人的指指點點,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她不過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庶女,用處也隻是為了替家族謀求利益而已,此番丟了李家的麵子,可以預見她未來的日子是如何地悲慘。

李四娘害怕得全身都在發抖,但是她不能任性逃跑,隻能硬著頭皮站起來,臉上流露出恰如其分的遺憾與愧疚,自嘲道:「小女子本想垂死掙紮一番,沒想到還是被大人與夫人的伉儷情深給打敗。是小女子癡心妄想了,如此正好死心。方才多有冒犯,請夫人恕罪。」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元意深深作了一揖,態度坦蕩,灑脫大方,毫無扭捏之感,頗有些豪傑俠士的落拓作風,不少人讚賞地點點頭,多多少少替她方才無恥的形象挽回了幾分。

元意眼睛微瞇,這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有美貌有心計,又善於隱忍做戲,真是不簡單。她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真心道歉,恰恰相反,這樣的人往往心裡極為陰暗狹隘,錙銖必較,日後抓到機會必定會落井下石。

被這樣的女人惦記著,確實是一件麻煩事呢。

「無妨,本夫人並非狹隘之人。」

元意的%e5%94%87邊掛著淺淺的弧度,笑意卻不到達眼底。此女不過是小人物罷了,她如今沒有機會把此女趕盡殺絕,但是來日若是犯到她的手裡,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有了李四娘的這一番鬧劇,這場宴會多多少少失了些味道,沒過多久,元意也覺得意興闌珊起來,蕭恆覺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向眾人告辭。

李族長此次丟了臉,心中陰雲密佈,卻因為是東道主的原因不得不虛以委蛇,而蕭恆主動提起告辭正中他下懷,連忙熱情地把夫婦兩人送出去,直到那富麗堂皇的馬車漸行漸遠,他才收回目光,朦朧的燈光下,給他的表情添了幾分詭異和飄忽。

元意上了馬車,就累得趴在蕭恆的身上。在宴會上要端著架子,儀態端莊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會兒就腰酸背痛,比幹粗活還要累上幾分。

蕭恆手法嫻熟地替元意按摩著緊繃的肌肉,元意才覺得經脈通暢起來。蕭恆的懷裡暖洋洋的額,元意捨不得離開,繼續窩在那裡,懶洋洋地問道:「這次宴會,從遠可有什麼收穫?」

「確實有些。」蕭恆替按摩著元意腰部的肌肉,惹得對方酸癢地在懷裡不停地扭動,像是一個大型的蠶寶寶一樣。他漆黑的眼眸中染上了點點笑意,按住她的身子,繼續說道:「晉陽的各大家族並非和睦相處,抱緊對外。另外兩家——趙家和鄒家,明顯可以看出與李家不對付,方才在宴席中全然一副看好戲的態度。這兩家雖然沒有李家大勢,聯合起來卻不容小覷。」

元意鄭重其事地點了當頭,「那我以後與這兩家多親近親近。」

蕭恆聯繫地摸著她的腦袋,「辛苦你了,記得別累著自己。」到了這份上,夫妻一體,蕭恆也沒有再說什麼拒絕的話。就像元意之前在宴席上說的,相互輔佐,才是夫妻之道、

元意心中一暖,回以他一個溫暖的笑容,「我知道。」

兩人回去都督府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讓元意和蕭恆意外的是,鴻奴還沒睡,正坐在炕上與初雪和丫鬟們玩耍,他的眼睛紅紅的,看樣子是哭過。在看到兩人時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撲過來,而是委屈地撇了撇嘴,別過了小腦袋,一副不理會他們的架勢。

元意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疼得厲害,鴻奴在府裡都會有雲氏和蕭朔等人陪著,哪裡像現在這光景,若是元意和蕭恆一同出去,就得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孤零零地呆這兒,難怪他一副委屈的樣子。

蕭恆這個二十四孝爹更是受不了鴻奴這副樣子,連忙過去哄人,使出了十八般手段才逗著鴻奴笑了出來。儘管如此,鴻奴卻不肯一個人去隔間睡,耍賴著要粘著正房的床不肯離開。

乍然換了個陌生的地方,就算是元意也不習慣得很,更別說心思敏[gǎn]的小孩子。所以元意並沒有拒絕鴻奴,反而把他放在她和蕭恆的中間,向以往那樣子,低低哼著輕柔的搖籃曲,拍打著他的小身子哄著他進入了睡眠。

蕭恆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元意的腰上,看著被他攬在懷中的母子二人,心中的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感動和滿足,「意兒,時辰不早了,早點兒睡吧。」

283學紮馬步

第二天天還沒亮,蕭恆就醒來了,今天他要去軍營閱兵,元意替他穿好盔甲,%e5%94%87邊蔓延出一抹笑意,「真帥氣。」

蕭恆輕笑了一聲,抱了抱她,「今兒個我大概不會來了,你在府裡一切隨心,有什麼事都可以吩咐阿三。」

冰冷的盔甲膈得元意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沒有掙紮,反而貼近他的%e8%83%b8膛,聽著盔甲下方心臟搏動的頻率,心中一陣安定。這時候床上傳來一陣嚶嚀,原來是鴻奴醒了過來,他揉著眼睛,看到蕭恆再次穿上他最喜歡的衣服,連忙拍手笑了起來,「爹爹,帥帥。」

帥氣這次還是鴻奴聽過元意講過一次,從此就記了下來,每次看到蕭恆穿著盔甲的模樣都要說一次,看來他很喜歡蕭恆威風凜凜的樣子。要是在平時,蕭恆可是怎麼逗他都不肯開口的。

蕭恆聽了自家兒子的讚賞,果然大悅,抱著使勁兒地親了一通,才說道:「爹爹要去軍營,鴻奴在家要乖乖聽阿娘的話知道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鴻奴高興咯咯笑,對著一旁的元意裂開一個燦爛的笑臉,「鴻奴乖乖,聽娘娘的話。」

元意忍不住笑了起來,湊近去親了親他的另一邊臉蛋。

一家三口用了早膳,元意送了蕭恆出門,才開始今天的安排。昨天她與蕭恆說要學箭術,所以阿三早早就在演武場等候了,元意本來想自己過去,誰知道鴻奴黏她,怎麼也不肯下來,想起他昨天可憐的樣子,元意也不忍心,便把他也帶了過去。

寒冬未過,元意和鴻奴等人都是裹著厚厚的冬衣,寒風吹來還能呼出一口白氣,可是阿三卻隻是簡單的一身秋衣,絲毫不見臃腫,長得筆直,就像筆直的楊樹似的,連打招呼都是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可見是一個嚴肅的性子。

阿三的視線在元意厚厚的衣服一頓,皺了皺眉頭,這才想到對方是養尊處優的女子,並不想他這般耐寒,若是在天寒地凍的外邊學箭,估計第一天就給凍病了。到時候他保證吃不了兜子走。

他隻好臨時改了地方,選了內室,讓下人添了炭盆,才對元意道:「夫人,您若是想要學箭,單是有臂力和準頭還不夠,下盤還需要穩,從今天開始,您每天早晨要打紮一個時辰的馬步,根基穩,才不會失去準頭。」

元意連忙點頭,原來學箭還有這麼多的門道,她還以為隻需要臂力和準頭就行了呢。這時阿三已經紮了一個馬步做示範,元意連忙放下鴻奴,讓他到一邊和臘梅初雪玩,她便脫掉外邊的鬥篷,學著阿三的模樣紮了一個馬步。

阿三圍著元意轉了一圈,心中暗暗點頭,以前聽聞夫人聰慧,沒想到學武還蠻有天分,隻看了他做一遍動作就學會了,這倒是方便了許多,若是讓他上手糾正,肢體接觸間就尷尬了。

沒有紮馬步的人自然不會知道其中的痛苦,全身的力氣好像都失衡了一樣,沒過幾分鐘就搖搖晃晃要倒去,元意覺得太丟人,一直都強撐著。

「夫人,別太刻意用力,全身放鬆,保持平衡,這樣您會不會太難受。」看到元意已經汗流滿麵,搖搖欲墜,阿三連忙提醒道。

元意也覺得自己緊繃的厲害,便聽著阿三的話開始放鬆,她想起前世知道的太極呼吸方法,嘗試著調整呼吸節奏,全身放鬆,倒是真的進入了狀態,身體也不再搖晃了。

一旁的阿三瞪大了雙眼,滿眼的驚異,沒想到夫人還是學武奇才,這個打坐方式是他家獨穿之秘,當初他是學了一個時辰才能把握好其中的秘訣,沒想到夫人一刻鐘就學會了。

可以夫人骨頭已經長成,就算是現在開始學武也來不及。更何況,就算是他想交,估計大人也捨不得。

鴻奴本來就坐在毯子上和初雪玩,但是看到元意姿勢奇怪地一動不動,頓時心生好奇,抱著初雪的尾巴好奇地看著她,最後實在忍不住,便慢慢地走到她的麵前,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道:「阿娘,玩什麼?」

元意眨了眨眼睛,就感覺一滴汗珠從睫毛滾下,難受地皺了皺眉頭,好在一旁的臘梅見此連忙替她擦了擦汗,元意鬆了口氣,才勉強對鴻奴擠出一抹微笑,「阿娘在鍛煉身體呢。以後能夠像你爹爹一樣厲害哦。」

鴻奴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他雖然不懂鍛煉身體是什麼,但是後一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