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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73 字 1個月前

一抬頭,就看到帶著帷帽的元意和蕭恆,立馬驚喜地迎出來,激動道:「姑娘,您怎麼有空來這兒。」

元意滿意地看著已經幹練不少的杏紅,笑道:「正好上街,就隨便來看看。」

「那奴婢帶您去看看。」杏紅熱切地向元意指引,像是向大人邀功的小孩似的,元意覺得有趣,也想觀看一番,便應允了,把隨行的奴婢留在大堂,和蕭恆在杏紅的帶領下參觀。

當初因為膳食方子的保密需要,膳食坊的廚子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下人,柳清揚、顏少筠和元意都出了不少廚子,當元意進了廚房的時候,好幾個廚子就認出了他們,紛紛上來打行禮,元意觀察了廚房的環境,發現衛生環境不錯,當即誇獎了他們一番。

杏紅也覺得臉上有光,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姑娘愛乾淨,府上不管是廚房還是茅廁都是幹幹淨的,姑娘讓她管理膳食房,她也不敢疏忽,與其他兩個管事協商了一番,在衛生這一塊,花了不少功夫。

元意被廚子纏著問了好些個問題才脫身出來,繼而讓杏紅把她帶去側堂,就當初商量著是用來義診的地方。

側堂上聚集著不少問診的窮苦百姓,大夫正在給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診脈,旁邊還有學徒在一旁抓藥,包好了就遞給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大叔,您請拿好,若是還不好,請再來抓藥。」

男人滄桑的麵容滿是感激,不停的哈腰感謝,「你們真是活菩薩,要不是有你們,孩子他娘早就不在人世。」

學徒連連擺手,和氣地笑了,「我和師傅們都是領著工錢的,要謝你們就謝我們的東家,她們才是女菩薩呢。」

大堂裡有人開始發問:「小夥子,你們的東家是誰啊。」

「是啊,她們可是我們的大恩人,給她們立個長生牌,每日供著也不為過。」

不少人連聲附和,那學徒似是已經習慣這種場景,笑道:「她們都是京裡的大善人家,分別是兵部侍郎卓夫人、長定候府陶五少奶奶,還有就是吏部尚書府上的蕭少奶奶,聽說設立這個慈善堂,還是蕭少奶奶的主意呢。」

聽到裡邊的誇獎,元意的腳步一頓,有些不好意思進去,不管是上一世還是今生,她從來就沒缺過錢,有餘力的時候她都不介意用錢坐慈善,但是後世的人普遍浮躁,忘恩負義的人不在少數,如今聽到這群老百姓質樸的語言,卻是比什麼都要感動。

蕭恆揭下元意的帷帽,目光幽深,看了元意許久,才笑著描摹她的眉眼,道:「意兒心善,難怪當初道一法師對你讚口不絕。」

想起那個又白又胖,猥瑣至極的道一法師,元意的嘴角一抽,「不過是舉手之勞,哪裡算得了什麼。」

「可能願意提供舉手之勞的人,世上不多矣。」蕭恆感歎了一聲,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兩人在門口說話,很快就引起了裡麵人的注意,那學徒眼尖,很快就看到一旁的杏紅,再看看她旁邊的一男一女,立馬有了大膽的猜測,「今兒個真是巧了,難不成您就是蕭少奶奶不成?」

少年眼睛晶亮地看著她,就想粉絲看到偶像似的,元意覺得好笑,衝他點了點頭,「正是我。」

223仲羲來訪

少年立馬激動地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許久沒有說出話來,還是杏紅輕輕地咳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小的失態了,請少奶奶見諒。」

元意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笑道:「無妨,我隻是來看看,你繼續幹活,沒必要耽誤了大家看病。」

周圍等待著看病的百姓連連擺手,感激地叫著她活菩薩,連聲說不介意,元意被叫得臉紅,很快就撐不住大家的熱情,找了個借口脫身出去,直到出了膳食房,她才鬆了口氣,明明是寒風冷冽的十一月天,卻出了一層冷汗。

難得看到元意這樣狼狽的樣子,蕭恆在一旁捂著嘴偷笑,滿臉的幸災樂禍,元意大覺丟臉,氣哼哼地咬了他一口,蕭恆本來就皮糙肉厚,元意蹦咯得牙疼,偏偏蕭恆這廝還裝模作樣地捂著胳膊喊疼,讓元意哭笑不得。

兩人逛了一圈,回府的時候正好碰上報喜的禮官,鑼鼓震天,炮竹聲辟裡啪啦地響著,元意剛下車,還差點就被爆竹爆裂之物波及到,心裡抖了好幾下。

蕭恆留在大廳與禮官周旋,元意去正院接鴻奴,此時雲氏正容光煥發地逗著鴻奴,旁邊的趙嬤嬤和錢嬤嬤也在湊趣,嘴裡不停說著吉祥話。

一看到元意,雲氏就笑得瞇起了眼睛,握住她的手,「恆哥兒終於中了功名,我此生無憾了,朱氏,恆哥兒能有此造化,你功不可沒。」

最近雲氏對元意越看越滿意,自從娶了她,恆哥兒轉了性子不說,還能沉下心讀書,接二連三地考上功名,實在是祖上保佑,更重要的是,她肚子爭氣,進門不久就給她生了寶貝孫子,滿京城算下來,哪家有她這樣的好媳婦。

至於她不能容人的缺陷,如今也不怎麼重要了,反正恆哥兒喜歡,她當娘的也管不了。

這是元意第二次得到雲氏的讚賞,上一次推卻了,這次不同,蕭恆確實中了功名,她也不必謙虛,笑著應下,又與她說了會話,才抱著鴻奴回了流軒院。

祝賀的人聞風而來,蕭恆在外邊應酬了許久,此一身酒氣地回來。雖然蕭恆一直以來對功名保持淡泊,但真正地高中,他不可能不欣喜,回來之後,衣服都沒換,滿身的酒氣地纏在元意身上,頓時讓元意臉色發綠。

讓下人送了熱水進來,拖著他去洗了澡,喂喝了醒酒湯,他倒是開始精神亢奮,擁著元意倒在床上,一場酣暢淋漓的雲雨。

第二天醒來,元意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發酸,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才發現他早已經醒來,正盯著她發笑,像個傻子似的。

「你笑什麼呢。」元意被他笑得一陣彆扭,掩實了被子。

蕭恆似乎沒有聽到看到她的動作,把她摟進懷裡,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耳邊,「沒什麼。」

元意好笑地在他的%e8%83%b8膛捶了一圈,卻把自個兒的手膈得疼,連忙縮回來,抬頭看向蕭恆,道:「鴻奴的大名還沒取呢。」

大家都習慣叫鴻奴的小名,元意忘了取名這一茬,也是前一陣才想起來。

「別著急。」蕭恆%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聲音低啞磁性,「在百日宴的時候,爹爹再給鴻奴取名字。」

元意才恍然記起,四天後就是鴻奴的百日宴。

最近蕭府辦了不少宴會,元意和蕭恆都不想張揚,雲氏雖然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小金孫,但是蕭朔對此也贊同,雲氏才妥協,隻是給了親近人下了貼子。

雖然府上來的人不多,但還是不少人隨了禮,雲氏讓元意負責登陸在冊,過後還要回禮,蕭朔給鴻奴取了大名,蕭瑾瑜,握瑾懷瑜,寄托美好的品德,可見蕭朔對嫡長孫的殷切期盼。

因為賓客稀少,女賓亦不多,元意輕鬆的很,趁機出去透氣,不知不覺去了外院的書房,才想起許久沒看過紅雲,不知道它過的怎麼樣。

她揮退隨從,取了馬廄,就看到烈火般的紅雲懶洋洋地趴在馬廄裡,馬尾拖在地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元意愧疚不已,吹了一個口哨,喊道:「紅雲。」

紅雲的耳朵一抖,立馬就抬起頭,一看到元意,立馬就興奮地打了個嘶鳴,拱開柵欄,圍著元意不停地打轉,尾巴興奮地甩起來。

平日裡元意不然下人給紅雲套韁繩,連馬廄的圍欄都沒關,最大限度給它自由,一開始下人還怕紅雲會發狂傷人,但是它都是安安分分,出了偶爾出去外邊走走,就回馬廄待著,便徹底地放下心了。

元意愛憐地順著它的紅毛,躍上馬背,在演武場走了幾圈,才依依不捨地打算離開。

她剛走幾步,就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一襲青衣,麵容清雋,宛若清風明月般高潔,衣袖翩翩,恍然若仙,這個人,能有如此氣度的,也隻能是張仲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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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意的臉色冷了下來,沒想到兩府的關係都倒了如今地步,他還會出現在鴻奴的百日宴。

張仲羲淺淺一笑,態度一如既往,彷彿一切的齷蹉都未曾發生過,「鴻奴的百日宴,我做表舅的,為什麼不能來。」

想到鴻奴,元意的臉色微緩。

似是察覺到元意的變化,張仲羲瞇了瞇眼睛,繼續道:「鴻奴唯獨那一雙眼睛,與你像得很,沒想到匆匆已是一年,表妹你連兒子都百日了。」

他不提還好,元意又想起了元宵節的驚魂一夜,那時候她已經懷上了鴻奴,若是不小心,就不一定是今日的結果,而且,她還沒有忘記蕭恆也因為他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元意的視線猛然變得銳利,冷笑道:「你今日來是要做什麼,難道又要劫掠我不成。」

張仲羲的眸色微動,漆黑的眸子映入元意的身影,聲音變得悠遠,「表妹可還記得在永寧伯府,我未曾與你說完的話?」

元意皺眉想了想,才想起當時張仲羲似乎有話與她說,但是因為蕭恆的出現而打斷了。他似乎說,如果——

果然,張仲羲又開口,道:「四妹妹,如果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跟我走嗎?」

元意冷笑一聲,「我以為上次在得月樓已經說得很明白。張仲羲,你憑什麼以為在你做出那種齷蹉事之後,我還會對你心懷情誼。」

「女人的心,果然是善變的很,表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張仲羲臉色微淡,想起那時元意倉惶跑來,攔住他要嫁給自己的情景,心中一刺一刺地難受呢,他側過頭,看向遠處的白雲,似輕似淺地說了一句,「還是三表妹比較念舊情。」

元怡?元意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張仲羲高深莫測笑了起來,「此處我不宜多待,就此別過了,不過,四妹妹什麼時候反悔了,都可以來尋我。」

然後他不顧元意難看的臉色,翩然若風地離去,身姿挺拔,氣度翩然,一如往日,卻讓元意無端地覺得刺眼。

元怡一直都歆慕張仲羲,元意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如今身在深宮,又什麼會和張仲羲聯繫上來。她之所以會這麼懷疑,是在是兩人的話,實在是讓人疑慮叢生。

她就倚在月門口站著,直到夕陽半垂,天上飄下一片片的雪花,元意被凍得一個激靈,頓時回過神,才發現鬥篷上落了不少積雪,輕輕地抖了下去,繼續披上,步履沉重回了流軒院。

一看她被凍得滿臉通紅,丫鬟們都嚇壞了,連忙給她端熱水沐浴,元意才緩過神來。蕭恆正在裡間陪著鴻奴玩鬧,看了看元意,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看蕭恆的神情,似乎不知打張仲羲曾來找過她,元意也不想提,免得他又吃醋,便笑道:「和紅雲玩,一時忘了時辰。」

蕭恆不在意地嗯了一聲,繼續拿了撥浪鼓在鴻奴的眼前搖晃,逗著他,「瑾瑜,爹爹的小瑾瑜,看過來。」

鴻奴啊啊地叫,不停地揮著小胖爪,要抓住紅紅的撥浪鼓,偏偏蕭恆就不讓他碰,不停地逗著他,鴻奴終於忍不住了,嘴%e5%94%87一癟,哇哇地哭了起來。

元意頓時心疼起來,瞪了蕭恆一眼,躲過他手裡的撥浪鼓,遞給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