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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7 字 1個月前

著媳婦揚眉吐氣,難怪往日聚會那些夫人就喜歡誇自家兒子,這種炫耀的滋味簡直是動人心弦。

這一下,她心裡行為誇獎元意而生的彆扭頓時煙消雲散,怎麼看她都覺得順眼。

處於焦點中心的元意頓時覺得壓力山大,被一群中年婦女評頭論足,簡直比和年輕姑娘鬥嘴還可怕。她連忙自我拯救,對著雲氏道:「婆婆,事不宜遲,何不帶著眾位夫人去賞圓。」

雲氏立馬被元意轉移了注意力,帶著眾人出了正院,朝園子蕭府的花園走去。蕭府的花園並不大,但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管是假山流水,還是亭台樓閣,都精巧別緻,一一齊備。

在昨日之前,花園還是大雪白茫,蕭條蕭瑟的去處,如今卻是晶瑩剔透,銀光閃耀,宛若神仙洞府。剛踏入月門,便看到十步遠的地界亦垂立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月門,不管是長寬還是其中花紋,都毫無區別。眾人驚歎,從冰雕形狀的月門走過,沒了視線的阻隔,花園的世界的一切頓時盡收眼底。

好一個冰雪王國。

如今花園裡除了冰還是冰,本來應該是放置著奇花異草的地界,如今被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取而代之,不管是展翅翱翔的蒼鷹,才是伏地休眠的猛虎,形態各異,不一而足。各個動物都神態鮮明,惟妙惟肖,彷彿像活過來似的。

而花園裡剩下的枯樹,枝頭都被掛上了各式各樣的琉璃冰雕燈,不同於地上隻是晶瑩剔透的珍禽猛獸,這些冰燈甚至被別出心裁地鍍上了顏色,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眾人俱是看直了眼,呆愣了許久,才有人喃喃出聲,「此處莫不是仙境不成?」其他人深有同感地點頭,如此造化神功,雖然並非神仙手筆,卻也非能工巧匠不能成事。

柳清揚收回驚歎的目光,迷人的眸子侄子地勾著元意,幽幽道:「這些圖紙你定然還存有,你若是肯謄我一份,我便心甘情願服你為天下第一美人。」

顏少筠與和嘉公主也反應過來,齊齊看向元意,道:「我們也要。」

「沒問題,不過是一份圖紙罷了,又不是藏寶圖。」

元意大方地點頭,其他三人俱是樂了起來。以她們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因為時間倉促,此次的冰雕準備的略微粗糙,不過因為是獨具一格,倒顯得形象奇麗。今天她們先是過了眼癮,到時回府,讓人雕刻地比蕭府的還要精美華盛。

有了保證,三人俱是滿意不已,重新跟上前邊的隊伍,一邊看著園子的景致,不停地互相討論,為自個兒的冰雕展做謀劃。

因為有了前邊的驚歎,繼續往下走是眾人好歹能穩住些心神,園子裡有一處環水而建的長亭,此時池塘中的水已經結了一層冰,晶瑩透亮。然而大片的冰晶之上,又有數十朵蓮花搖曳分散各處,瑩白透潔的瓣,泛著青色的葉,在萬跡蹤滅的天地間純白無暇,宛若世間最純粹的至寶,高潔清逸,不沾塵埃。

不少人心裡都有著同樣的念頭,這樣至純至潔的蓮花,才是真正的蓮花吧。

長亭建在湖中心,有一座白石長橋相通,在白石長橋的左右,各自建著一座冰造的長橋,精雕細琢,絲毫不差於之前月門。

和嘉公主雙眼放光,崇拜地看著元意,道:「意姐姐,這兩座冰橋可否行走?我想上去試試。」

這兩座冰橋的冰都很厚,行走於上並無大礙,但是元意並不敢讓和嘉公主上去,萬一有個意外,她玉體貴軀,怕是不好交代。

「公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倒不如讓下人據此而入,亦頗有意境。」

和嘉公主也知道她是妄想了,她身為公主,乾係重大,許多事並不能任性妄為。於是她失落地點了點頭,「也罷,咱們行主道,婢女從道,倒像是神仙出行。」

她如此想著,便高興了起來,等其他夫人踏橋而去,便率先上了橋,指使著婢女在兩旁橋上站定,下令她與元意等人先行之後,婢女再逶迤而來。

早已經再亭中落座的眾位夫人,看到款款走來的幾人年輕姑娘,不由撫掌而笑,一位夫人更是開口道:「公主與各位少夫人俱是花容月貌,天人之姿,如今踏步而來,宛若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和嘉公主臉上一喜,她最喜歡人家稱讚她的容貌氣度,如今別奉承得更是笑瞇了眼,回頭對著其他三人偷笑。元意和少筠尚且能鎮定,柳清揚卻有些把持不住,眉眼也飛揚起來,%e5%94%87邊掛上了隱隱的笑意。

元意與少筠對視一眼,俱是看到對方眼底的無奈,搖頭進了亭子。亭子裡已經有請來的樂班奏琴,舒緩的音樂流淌,足夠悅耳,卻又不擾人交談。儘管此處開闊,角落裡還是燃燒著上等的炭火,儘管有寒風刮來,亦不覺得寒冷,倒是有種寒江獨釣的意境。

此時坐在長亭裡,視野開口,不禁可以看到園子裡各式各樣的冰雕,還能聚在一起交際聊天,最妙不過。元意吩咐了奴婢,便先把一些點心和瓜果捧上來,奉到各張桌前。旁邊一處茶香氤氳,在冬日裡滌蕩出清寧之氣,正是櫻桃在煮茶。

170風起雲湧

經過一番訓練,蕭府廚子的技藝水平水平突飛猛進,做出的點心不僅形色精美,味道也絲毫不遜色,至少顏少筠就吃得讚口不絕,見她吃個不停,元意連忙阻攔,無奈道:「你現在吃飽了,待會正餐怎麼辦。」

顏少筠臉色一肅,艱難地把手中的抹茶綠豆酥放回去,掏出絲巾優雅地拭了拭%e5%94%87角,「四娘所言極是。」然後轉頭與一旁的柳清揚與和嘉公主攀談。

正在此時,有婢女進了長亭,行了禮,對雲氏說道:「夫人,睿王爺和定王爺來了。」

雲氏大驚,她知道恆哥兒也要請人遊園,但是被她安排在下一撥,怎麼現在就來了。她不得不對在座的夫人告了聲罪,出了園子迎接。睿王和定王都是親王品級,其他人也不能失禮,隨著雲氏同去。

眾人剛到月門,就見到一群相貌英俊的男子領步而來,其中有兩個男子相貌有兩層相似,便是定王和睿王。定王旁邊有一個男子,一身青衣,赫然是張仲羲。而蕭恆則是站在睿王旁邊,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高興。

還沒等雲氏等人行禮,定王就先朝雲氏拱了拱手,開口道:「本王聽說蕭夫人的宴會有冰雕可看,冒昧前來,請蕭夫人勿怪。」

雲氏不敢受他的禮,側身避開,「王爺光臨,蓬蓽生輝,何來怪罪之禮。」她又向睿王行了一禮,繼續道:「兩位王爺請進。」

今天來赴宴的,出了和嘉公主與少筠表姐妹,都是一些中年婦人,倒是沒有太多的忌諱,她們避出一條道路,讓睿王和定王先行,蕭恆給睿王妃讓了位置,不動聲色地走到元意身邊,關心地問道:「意兒,忙活了大半天,你累不累?」

「很累。」元意誠實地點頭,作為主人,要招待賓客,不是一般的勞心勞力。

蕭恆立馬就心疼起來,接著袖子寬大的遮掩,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關係,過了今天,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元意想到沒過多久便是新年,頓覺前途無亮。她勉強地朝蕭恆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定王怎麼來了。」

蕭恆臉色刷的一下黑了下來,他和睿王等人在知味樓相聚,約著到了時間再去觀賞冰雕,誰知定王卻突然而來,興致沖沖地也要加入,迫不及待地來了蕭府。

聽了他的一番解釋,元意也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定王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蕭恆見她如此,連忙開解她,道:「他此次不過是為了給爺添堵,你別多想。」

元意無奈地笑了笑,她都快形成條件反射,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恰好前方的張仲羲回過頭,目光先是落在她的額頭,又繼續下移,落在她和蕭恆交疊在一起的手,神色清淡,麵不改色地別過頭,繼續與定王交談。

元意手上一緊,卻是蕭恆加大了力道,他若無其事地看著她,道:「張子燁定親了,與工部尚書的姑娘秦如婧。」

「他確實應該成親了。」元意心裡平淡地宛若湖心凝固的冰雪,未曾掀起絲毫的波瀾。她倒是更加注意蕭恆的態度,不由會心一下,戲謔道:「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陳年老醋的味道。」

天下第一公子定親的消息想來會別穿得轟轟烈烈,然而她卻絲毫沒有聽到風聲,能有這一份力量的,出了蕭恆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對於她的調侃,蕭恆渾然不在意,在確定元意的態度之後,眼眸亮如星辰,俊朗的麵容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思∮兔∮在∮線∮閱∮讀∮

他也回敬了她一句,調侃道:「都說懷孕的女人喜愛吃酸,意兒肚子裡莫不是有了爺的兒子,才有了幻覺?」

元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白日做夢。」

蕭恆摸了摸鼻子,笑容寵溺地看著她,那眼底深沉濃鬱的感情,像蜜一般,元意心神陷進去,甜蜜得都不願意出來。

「從遠。」

一道男聲打斷了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定王似笑非笑地看著蕭恆和元意,「從遠與蕭少奶奶正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

定王的一舉一動本來就是眾人焦點,他向蕭恆喊話,大家也隨之看過去,自然看到夫妻兩人的脈脈對視,心裡各自有些計較。

傳聞蕭恆對其妻一片深情,看來並非空%e7%a9%b4來風,這兩人的黏糊勁兒,果真是羨煞旁人。

元意突然有種偷情被抓的錯覺,臉上微微漲紅,不動聲色地收回與蕭恆相握的手,含羞帶怯地低下頭,一副尷尬無措的樣子。

蕭恆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絲毫不絕有什麼不妥,而是大方地朝定王拱手,道:「定王所喚何事?」

魏乾看了定王一眼,接了他的話,意味深長道:「定王覺得園中的百獸尤其傳神,大感興趣,讓你給他介紹呢。」

園子百獸的原形,蕭恆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已經清楚,正是元意按照他在別院的珍禽院所看而話,元意曾經給他看過畫稿,他心中有了計較,便沒有反駁,讓她拿給工匠雕刻。

以定王的態度看,他果真有所懷疑。

「這些珍禽是內人所畫,讓匠人刻畫而成,定王爺見多識廣,這些珍禽應該看過才是。」蕭恆%e5%94%87角含笑,不動聲色地與睿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對定王道。

定王得眼中閃過一抹疑慮,「是蕭少奶奶畫的?她一介閨閣婦女,能把這些珍禽猛獸畫的如此傳神,實在不簡單。」

他的話中有話,擺明了點出這些不是元意一介閨閣婦女能畫得出來。

蕭恆笑而不語,元意對他行了一禮,謙虛道:「王爺謬讚了。」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什麼都沒有透露出來。

定王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滿,想起線人匯報給他的消息,眼睛一瞇,道:「聽說從遠在西街買了一處院子,蕭少奶奶,你可曾知道?」

最近皇帝身體不好,奪嫡之爭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太子和定王鬥得不可開交的同時,對睿王也多有防備,各自的線人都查到了一些端倪,繼而把目光放在蕭恆身上。

既然有了確定的目標,順籐摸瓜,確實能夠查到不少東西,比如說蕭恆在西街的那一出宅子。雖然隱蔽,但是定王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