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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心 李升平 4413 字 1個月前

不能睜開眼睛了。

靈魂的煙霧從他的身體上騰越而起,化做黑百合男人的輪廓在林中翔繞,他叫喊著痛苦的聲音,在兩個倒地的屍體上旋轉一周,終於不知所終。

密林恢復了平靜,一切都結束了。

梅過去看著斯內普,他的表情如同那天在她懷裡安睡,孩子一樣地寧靜。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老師?”梅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陷落,仿佛耳朵感受到巨響後的失聰,整個世界是那麼安靜,當斯內普的呼吸聲在這個世界消失,她的生命再也響不起樂章。

“小姐……”

她之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那個巫婆,梅在斯內普去世之後遇見了她,就好象你今天遇見我。那是個裹在黑油氈布袍裡的矮小醜陋的巫婆,她笑著對梅說,你剛剛失去愛人,這真不幸。

她走過去看倒在地上的盧修斯,自言自語,“我們又見麵了,瑪律夫。”

梅沒有理她,隻是獨對斯內普的屍體。

巫婆繼續說:“我們之間也許可以做一筆交易,我讓他復活,我是說,我可以給他沒有惡靈威脅的自由的生命。而你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她微笑著拂動魔杖,憑空畫出半個弧,現出閃光的橙紅色光束,光束托起盧修斯的身體漸漸升高,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梅驚異地看著這一切,這是失傳已久的回生咒。

“我做到了。”她笑出聲。

“你是誰?”

“我是禁林的精靈,擁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那你能不能幫我……”

巫婆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我知道你會感興趣的,一定,”她笑了,“我會讓你滿意,而你必須把你的未來交給我。”

梅搖頭表示困惑。

那個女巫看著梅驚異的眼睛,對梅說:“我知道這一切你不能夠相信,其實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很久很久,我生在禁林,長在禁林,若乾年前我也一樣光彩照人,但是每一朵花都會枯萎,我不在乎,我能夠輕而易舉地保持青春,就如同在這個湖裡掬水一樣容易,就像我讓死去的人復活一樣容易,但是我不會,我從沒覺得那個死去的人還有必要復活,也沒覺得年輕的容顏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但是八年前的一天深夜,有兩個人冒冒失失地創入我的禁區,打破了我的平衡,那真是要了我的命,當時我想殺掉他們,可那個金髮男子的話語卻比禁林中最美的風景更動人。後來我答應他們暫且饒其一命,但是下次如果再次闖入,便要任憑我處置。然而當今天我再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他的死讓我正視自己的心,小姐,我想讓他活著,就像你想要讓你的愛人活一樣,而且我要讓他愛我,但是年輕人隻愛年輕人。”

“我是個真正的巫妣,需要你的青春。等我變成你的樣子,他就會愛我。”

“可是他並不愛我,他愛很多女人,但是並不愛我。”梅說。

巫婆歎息,“很多女人都愛他,他似乎也愛她們,但是我知道他不愛,你深愛斯內普,我深愛盧修斯,”最後一句她說成法語,“而盧修斯愛你如同我愛他一樣深。”

“什麼?”梅聽不懂。

“你愛的是誰,誰讓你失去驕傲?”巫婆看著漸漸下落的盧修斯自言自語。“別廢話了,這就是我的條件,你答應的話我則救活斯內普。”

梅什麼都明白了,她對女巫說好,她甘願把青春交給她,隻要她肯救斯內普。

老巫妣對她說,“你要考慮清楚,如果答應我的條件,你將再不能愛——我已經告訴你了,青春逝去的可怕。”

梅點頭,走過去握住老巫婆的手,巫婆微笑著念動咒語,兩個人一起急速旋轉,梅在眩暈中抬頭,她知道自己正在變成翻卷起的風中枯葉。

當她們停下來,她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站在她麵前微笑,那是另一個自己。

絕色的女巫在盧修斯麵前蹲下來,手指撫摩著他漸漸紅潤的臉,“給我一百萬歲,也許都不能看著你沉睡……”,她唱起盧修斯的歌,滿意地微笑。“你看他多英俊”,她的眼裡泛著動人的光彩,就像每一個女孩看著她的心上人一樣。“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叫Zoey。”

梅撫摩著斯內普的臉留下眼淚:‘我多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就像兩個普通人那樣。我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可以一起走,哪怕隻能像以前一樣默默看著你,一直到老,我也不會再害怕孤獨。但是現在我要離開你了,這有多遺憾啊,你還這麼年輕,而我的記憶將終止在你的二十六歲。”

這是梅最後向斯內普說的話,她掏出自己的徽章,把它藏在斯內普左%e8%83%b8的口袋裡。當她看到自己僵瘦枯乾的手,她說不出話來,她想她一定要在斯內普醒來之前走開,永遠地走開。隻可惜那些話他再也聽不到。

“從此梅獨行在麻瓜世界中,一個不堪入目的老嫗終日躲在風帽的遮掩下,靠占卜維生。青春於她宛如昨日駛出車站的列車,黃昏時分她望著它離開的方向,窗外是同樣落寞的夕陽。那是霍格華茲的方向。笛子吹出她的主題曲,卻永遠是傷感的獨奏。她的臉已經老得做不出落寞的表情,手指也不夠靈活地彈奏出心情的樂章。”

“在這一刻,誰還會替她奏出她的音樂?她也曾夢想著有一天能變成和以前一樣,但是許多年過去了,她的斯內普也已經不再年輕了。”

“現在你知道青春的可貴了,即使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也始終會有成為巫妣的一天。當你翻著的故事書忽然寫到最後一頁,你就會知道,還有什麼比年華更值得珍惜的呢?”

我掏出手絹來擦眼淚,看來我今天必然被她誘惑了。

“你為什麼編個這麼傷感的故事騙我。”我說。

“因為昨晚你的眼睛裡有著和他一樣深刻的孤獨。而現在,那孤獨消失了。”

“就為了這個?” 我想起昨天一飲而盡的情感薑湯。

“謝謝你聽我傾訴,我隻是想,如果這個故事能感動你,就回去向他道個歉。”

“你不是要吸走我青春的巫妣嗎?”

她笑了,“你是個迷人的姑娘。我走了,我們再也不會見麵。天要亮了,你也該回去了。”

我保證每個女孩在聽過一個如此真實的故事之後都會犯下愚蠢的錯誤。

“梅達什伍德!”我望著她的背影高喊。

她停下,回過頭來,笑容又如雛菊在臉上綻放。“我說過,這隻是一個故事,生動曲折卻出於我的杜撰的故事……我要告訴你最後一句話,女孩兒,會講愛情故事的人都無緣經歷故事裡的愛情。”

“那麼起碼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次她沒有回頭。

走出地鐵出口,我又遇見穿皮衣的男人。他說你找到方向了嗎,可愛的女孩。我把在這座城市的最後一個微笑給了他,這不是屬於我命中的城市,我曾在此停留,不過九小時後飛天掃把選擇離開。我抓住黎明到來前最後一支開放在南天上的煙花騰空而起,不知道大不列顛的六月煙花是否比它絢麗,它隻是焦急地向我伸出雙臂,一如每一位寬容的母親在等待孩子回家。

霍格華茲,我回來了。

我的掃把在草坪上降落,俯衝的慣性令我最後的著陸人仰馬翻。視線陡然翻轉,綠地變為天空。那群人在視線裡一閃而過,他們焦急地向這邊沖過來。

不管他們是誰,我要休息。

“啊,我們的飛行家回來了。”

他,是他,那個令我這一夜魂牽夢繫的低沉聲音,給我一秒鐘,讓我說聲對不起。不,我不能,我看到一張張模糊的臉,感覺像風箏斷線一樣從手中滑走。

我想我是太累了,我的教授。

醒來了,我看到埃蒙德急切的目光,他的眼鏡就要貼到我臉上了。

“你醒了?還好嗎,好就笑一個給我看。”

我隻眨了下眼睛,他卻笑了,露出套著鋼牙套的牙齒。

“好了,真是太好了,教授,她醒過來了,” 埃蒙德孩子一樣興奮地叫,回頭通知站在窗邊的斯內普。“我和教授一直守著你呢。”

斯內普望著我,%e8%83%b8口隨著吸氣而抬高,他準備開口。

“教授,你答應過我不責備她的。” 埃蒙德沖他擺手。

斯內普揚揚眉毛,做出無奈的動作。

“教授,教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看著這個故事裡柔情深種的男人激動不已,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披風的邊角。

他的眉毛擰在一起,眼裡含著嘲弄,“龐弗雷夫人,你還說她沒事。”

我跳下床去,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我的手指甚至伸進他的口袋。我對他說,“老師,你認識梅達什伍德嗎?”

“放-開-你-的-手,莫洛小姐。”他對我的話毫無反應,隻是顧著把我的手從口袋裡拔出來,神經質地整整衣衫。“我想她遠比我們想像的要病得嚴重。”他沖埃蒙德扭了下頭,“走吧,讓你的朋友也好好休息,她睡夠了覺又繼續折磨我們了。”

“我要留下來陪她,她不出院,我就不走。”埃蒙德大叫,仿佛要麵對風車決鬥。

“我沒時間浪費在病人身上。”他走向門口。

“老師,你真的不認識梅嗎……你忘記她了嗎……你為什麼讓我喝下孤獨薑湯……你想讓我知道我的情感薑湯抵償不過你的孤獨是嗎?”

孤獨?

那一刻我看到斯內普驀然停留,又疾步向門口走去。此刻他的臉上是怎樣一番神情,我看不到。

我提起緊攥著的右手,展開拳頭。那尚帶體溫的硬|物在我眼中一閃而過猝然的光芒。

此刻斯內普正在穿過病室門口高大的拱門,他那隱藏在陰影中的臉,是否也被痛苦扭曲著。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星光月下,她對您許下的諾言,幸福快樂地生活,她沒能做到。她孤獨地活在世上,孤獨如你。

老師,梅曾對您說。

“我多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就像兩個普通人那樣。我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可以一起走,哪怕隻能像以前一樣默默看著你,一直到老,我也不會再害怕孤獨。但是現在我要離開你了,這有多遺憾啊,你還這麼年輕,而我的記憶將終止在你的二十六歲。”

再也不能忍受了,我癱在地上嚎啕起來。隨之而落的,是那枚銀色的徽章。

你會不會

林夕

我們約會 我們再會

沒想到再沒有擁抱的機會

我們傷悲 我們流淚

也隻能流落到陌生人的嘴

那五呎寬的床位

已成為這段感情的紀念碑

我們愛誰 我們陶醉

還看錯了現在身邊是誰

我曾以為 我卻誤會

一轉身就能擦乾你的汗水

給我一百萬歲

也許都不能看著你沉睡

我還不夠累

不能夠沉睡

錯過了再見你的機會

給我藥水

回到夢中的最美麗的盛會

你還蓋著那張棉被

責怪我頹廢

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