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點心,就帶了一個泥人,是父皇和母後合力完成,他認為最好的東西。
還有一個是他和大哥明澈自己捏的,作為禮物,想要送給母後。
墨粉看著似懂非懂的明熙,不忍地轉過頭,眼裡的淚水,灼的她眼眶生疼。
萬俟玉翎一直站在路旁的樹下,下雪的晚上,寒風如刀割,他的保持一個姿勢,儼然半個雪人。
墨紫哆嗦著提著燈籠,掛在枯樹枝上照明,心中突來的悲愴。
這世間,難道是真的是公平的嗎?情深意重的夫妻,也要忍受生死離別的苦楚。
但願皇後娘娘能夠早日好起來,不然,這天下,怕是要成了屠宰場。
“主上,您不進去陪著娘娘嗎?”
墨紫好話說盡,最後不得已抬出莫顏,老天保佑,千萬別等娘娘平安無事,主上又倒下了。
萬俟玉翎遲疑一下,正要說話,遠處有暗衛飛奔而來,正是派出去接應的暗三。
“怎麼樣,祝神醫呢?”
大力抓出暗三的手,萬俟玉翎的眸色越來越冷,他的身後,空無一人快穿之復仇事務所。
暗三疼的倒吸一口冷氣,跟隨主上多年,還沒有類似的情況。
愣了一下,暗三跪地回稟,前方的城池雪下得更大,他們走的路原本有一處橋,卻被大雪壓塌。
祝神醫聽聞莫顏身中劇毒,把壓箱底的寶貝藥材都帶上了,東西過多,無法施展輕功。
周圍也沒有多少能借力的,他們帶東西回來很費力。
“橋斷了,用鐵索,你們帶一隊人馬,躺下,給祝神醫做踏板。”
呼嘯的寒風,不知不覺間,已經越來越大了,茫茫的天空,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邊境城池的前後沒有多少遮擋物,萬俟玉翎身邊的侍衛,凍僵了幾人,皆被抬走。
墨紫和墨粉誰也不能睡覺,夜裡還要讓侍衛幫忙給萬俟玉翎的身上掃雪。
他這一站,就是一夜。
天明時分,祝神醫終於馬不停蹄地趕來。
有士兵們作為人肉盾,他扯著大箱子,艱難地在雪中跑了幾個時辰,這會身上都被汗水浸透,隨時可能結冰。
遠遠的,樹下站著一抹衣袂飄飄的白色身影,祝神醫眼尖,看到那人的手,不然那人身上被白雪覆蓋,他真的會以為是一個雪人。
萬俟玉翎感覺自己麻木了,他聽到動靜,緩緩地側頭望去。
祝神醫抹了一把汗,用手給萬俟玉翎把脈,冰涼的觸感讓他哆嗦一下,吼道,“你這又是發的什麼瘋?”
“快……快去救顏顏。”
萬俟玉翎動了動喉嚨,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他上前要拉著祝神醫的胳膊,結果突來的眩暈,直挺挺地倒下。
“哎喲喂!”
祝神醫哭笑不得,這是鬧的哪出?人還沒死,就是有希望,這般絕望,是不相信他的醫術?
冷冰冰的萬俟玉翎,還是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人,可惜祝神醫還沒得意,他就暈過去了。
“走吧,看看我那徒兒什麼情況!”
祝神醫拎著箱子繼續跑,侍衛們扶著萬俟玉翎,欲言又止,不應該先給皇上診治一番嗎?
“死不了!”
應該是有個十天八天滴水不進,又傷心過度。
祝神醫看著萬俟玉翎一頭銀發,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懂,原來這就是用情至深,他自己因為所愛女子的死,孤單了二十年,現在對比,好像是一個笑話。
內室,莫顏已經不那麼安穩,她的臉紅潤的嚇人,%e5%94%87卻是蒼白的,上麵還有幾道細小的口子。
祝神醫檢查了傷勢,研究了那顆釘子,深深地鬆口氣品妝。
是劇毒,也不好解,如果沒有防護措施,等不了這麼多天,莫顏早就去投胎了。
在之前,她服用過解毒丹,而且又用了最珍貴的小還丹。
傷口處發黑,並且幾乎貫穿肩胛骨,又耽誤的時間太久,不太好處理。
祝神醫匆忙換了一套衣衫,洗淨手,找出自己鋒利的小刀。
沒有任何麻醉,他一刀下去,割下鐵釘周圍變黑的肉。
昏迷中的莫顏無法承受劇痛,麵色慘白,漸漸地,%e5%94%87角溢出一縷鮮血,順著下顎滑落。
“快,用帕子塞住她的嘴,防止咬%e8%88%8c!”
祝神醫話音剛落,醒來的萬俟玉翎沖上前,把莫顏整個人擁在懷中,動作輕柔。
他伸出一隻手,放在莫顏的口中。
或許是無意識的,隻要疼痛,她便會咬他的手,她口中的鮮血,都是他的。
祝神醫處理過傷口,萬俟玉翎的手已是血肉模糊,他卻根本不在乎,滿心滿眼,都落在莫顏的麵頰上。
“毒素控製的不錯,我喂她一粒百花玉露丸,約莫兩個時辰會醒,餘毒要慢慢清理。”
忙活許久,祝神醫又是滿頭大汗,體力透支,走路踉蹌要扶著牆。
可是周圍人都在關注床上的莫顏,沒有搭理他這個勞苦功高的人。
祝神醫氣歪了鼻子。
算了,非常時期,他大人大量,就不計較了!
此刻的莫顏,正在某家五星級酒店中。
她昏迷的這十幾日,在現代,已經過去快一年。
洛祁憑借一部電影,成為當紅影帝,隻要一出門,立馬造成擁堵。
她疑惑,洛祁是怎麼回到現代的呢?或許找他,兩個人商量如何回大越?
可是看到他日子過的風生水起,莫顏又不確定了。
主要,她不確定,洛祁是不是穿越的,還是現代也是屬於某個平行空間。
為得到證實,她鑽入洛祁臨時休息的臥房。
現在,洛祁正在洗澡,而她耐心的等待。
她發誓,自己可不是故意想看洛祁的*,而是他以前受過重傷,還是莫顏救治,對他身體疤痕的部位,比較清楚而已。
若是讓皇叔大人知道,還不一定怎麼吃醋,肯定不會像上次被夏明軒激怒那麼簡單。
吱呀一聲,浴室的門開了,洛祁下半身圍著浴巾,慢慢地走出,他小腹上有完美的八塊腹肌,身上還有未曾擦乾的水珠毓秀。
莫顏無暇欣賞半%e8%a3%b8美男,在看到洛祁%e8%83%b8`前的傷口後,她瞪大眼睛。
沒有錯,是他!就是他!
在她還沒想好怎麼辦的時候,突來的一股吸力,把莫顏卷入了一個漩渦之中。
口中是血腥的味道,讓莫顏幾乎作嘔,她顫唞著睫毛,費力地睜開眼睛。
她正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是鮮紅的紗帳。
內室裡所有的擺件都是刺目的紅色,在桌前,還有兩根粗大的龍鳳喜燭。
瞬間,莫顏的心都不會跳了,她難道又穿越了他人的身上?
她用力地想要坐起身,卻被肩膀的劇痛弄的動彈不得。
“娘娘,您醒了。”
墨紫端著茶盞的手,因為驚喜,滾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她卻無心顧及,立刻跑上前,在莫顏身後,放了一個柔軟的靠枕。
“怎麼回事?皇上呢?”
莫顏看著內室的喜慶,有些不知所措,她到底昏迷多久,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她已經成親,沒有錯,為何內室布置的和喜房一樣?
“娘娘,您昏睡了十幾日。”
墨紫把最近的發生的大事小情,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包括莫顏開始沒有知覺的事。
兩天前,祝神醫感到,喂她吃下解毒丹,並且說兩個時辰能醒。
於是,萬俟玉翎又在床前,守候一天一夜。
莫顏呼吸平穩,身體狀況開始恢復,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醒過來。
一向對民間習俗嗤之以鼻的萬俟玉翎,聽信暗衛們念叨的,沖喜。
於是,所有人都被折騰一遍,準備了這間喜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今日早晨,蠻族突然來襲,萬俟玉翎親自率領大越將士,攻打蠻族的城池。
“什麼?他沒用膳?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莫顏一著急,差點嘔出血來,十幾天了,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他去了戰場。
內心有一種刺痛的焦灼感,即便是靈魂回到現代,她除去最開始的驚慌,就有被溫暖包圍的感覺。
她那麼堅信自己會回到他身邊,何嘗不是萬俟玉翎的力量?
“不行,我要去看他!”
莫顏不顧傷口的疼痛,強撐著坐起身,就要下地,可是多日她也不曾進食,頓時感覺到天旋地轉。
門外的墨粉聽到動靜,也趕忙進來,二人一同勸說。
“你們不懂上仙是死宅。”
莫顏悵然地歎息一聲,能醒來,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恩賜,此刻,她最想見到的人,隻有他。
相信,即使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幫上任何忙,隻要他看到她,也會安心的。
墨紫墨粉沉默了,她們認為皇後娘娘說的有道理。
城牆下,兩國士兵在激烈的交戰,轉眼片刻,便是無數條生命逝去。
在刀劍無眼的戰場上,永遠隻有兩個選擇,殺人和被殺。
盡管能想象戰爭的殘酷,可是在看到這樣的場麵時,莫顏還是愣住了。
殘陽如血,遠處的天也被晚霞染紅,正如古老的城牆下,死傷士兵傷口中,流出的汩汩的血。
莫顏站在原地,那一抹同樣鮮紅的身影,不期然地映入她的眼底。
萬俟玉翎正在對戰蠻族首領,他單手提劍,寬大的衣袖在空中一劃。
還是那般麵無表情的臉,淩冽如冰的目光,他的舉手投足,都發出莫大的威勢。
他好像瘦了不少。
周圍的大越士兵被這種威勢感染,士氣高漲,強悍的蠻族士兵竟然沒有還手的能力。
似乎是心有靈犀,萬俟玉翎不耐煩地快速進攻,長劍刺入蠻族首領的%e8%83%b8口,用劍尖一挑,直接把人甩了出去。
他慢慢地轉過頭。
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視,天地間一時無聲。
幾乎是一個瞬間,他從空中躍起,幾個起落來到她的麵前,空蕩蕩的後方,可見他的有多麼的急切。
萬俟玉翎不再能維持原有的鎮定,他平靜如水的眸子下,掀起巨大的波瀾,緊緊地把莫顏擁入懷中。
雖是如此,他仍舊不失體貼,小心地避開她肩膀的傷口。
蠻族首領為女兒阿蘇報仇心切,主動帶兵,卻在幾個回合,自不量力地死在萬俟玉翎劍下。
蠻族首領戰死,一時間大亂,而大越士兵則是越戰越勇,快速向著蠻族的地盤進攻。
周圍是一片哭喊聲,刀槍入到皮肉的聲響,以及噴血的聲音。
萬俟玉翎帶著莫顏,回到後方,二人緊緊地注視著對方。
才十幾日不見,好像地久天荒,他清瘦的不成樣子,紅色喜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越發襯得膚色蒼白。
莫顏想,她昏睡的這些日子,他一定是如行屍走肉吧?
那隨風淩亂飛舞的滿頭白發,更是刺痛了她的眼。
“顏顏,我想你,以後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