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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名門醫女 亂蓮 4019 字 1個月前

光順著竹簾鋪灑在地麵上,角落支起一個冰盆,溫度適宜。

莫顏沒有召見張如意,而是把她晾在原地,絲毫不在意。

“娘娘,奴婢覺得張如意有點刻意。”

她爹爹被關進大牢,娘突然吐血昏迷而亡,應該是之前就得了重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機不對,奄奄一息到最後氣絕。

“對啊,如果曾知府非她不可,她為什麼不用自己去換她的親人?”

為了自己的幸福,罔顧親人的性命,聽起來也很自私。

曾知府要的是小妾,不是要樹立仇家。

莫顏在思考的時候,最喜歡無意識地敲擊桌麵,開始的速度很慢,然後加快,最後如鼓點一般密集,代表她想通其中的訣竅。

“你們一定以為,曾知府貪財好色,張如意的表達很含糊,讓人誤以為她家繡坊出問題,被曾知府吞了,是也不是?”

莫顏睜開眼,看著墨黃,見她猶豫地點點頭。

“張如意說的曾家情況不會作假,豪富人家,揮金如土,喜歡權勢。”

曾小八是買官上位,而且出手就是四品知府,曾家不差錢。

一個繡坊,並不是很有名氣,也不是皇商,有什麼值得人圖謀的?

若她是曾知府,還不如直接擄了精通蜀繡和湘繡的張如意,更有價值。

幾人分別點頭,皇後娘娘一針見血,一語道破。

張如意家裡的情況並不嚴重,沒有滅門慘案,也不是天大的冤屈,她哭嚎著裝可憐,不惜攔截鳳駕,到底為什麼?

莫顏精通算計,此事有風險係數,若是了解她的為人,那麼風險為零,十分穩妥。

她不會在百姓麵前表現出血腥的一麵,公事公辦,莫顏可以給予最大的寬容。

所以張如意最多受皮肉之苦,就能輕而易舉地見到她,從而狀告曾知府。

“墨黃,如果你是張如意,見到本宮,你最想說什麼?”

從心理學上探究一個人背後隱藏的秘密或者是真相,非常有意思。

莫顏是法醫,略通皮毛,當年在法醫課上,心理學部分是選修,她很感興趣,本以為沒什麼用,後來發現,她能在很小的細節上洞察人心。

“娘娘,奴婢要把爹爹為何被陷害入獄,說得一清二楚。”

墨黃反應過來,是了,問題的關鍵,是爹爹和親人們能否少受苦,快點從牢獄中解脫。

而且有皇後娘娘做主,保證曾知府以後都會乖乖的,再不敢冒犯。

“張如意是說了她爹爹冤枉,原因呢?”

一個蒙冤受屈的人不是應該關心何時能沉冤得雪嗎?為何被禦林軍打了二十棍子後,還能長篇大論地深扒曾知府的老底?

說了半天,沒有一句在正題上。

張如意被曾知府選中做二十八房小妾,張如意爹爹嚴詞拒絕,然後就被關進牢獄了嗎?

那和她的叔伯有什麼關係?張家早已分家了吧?

一連串的模糊,讓莫顏清醒,不管張如意的事情是真是假,背後定然有出謀劃策之人。

“娘娘,背後是不是蠻族……”

墨紫臉色驟變,磕磕巴巴地道。

“看來是蠻族太神出鬼沒,把你嚇到了,哈哈。”

如果是蠻族是事件的幕後黑手,張如意當時來一個刺殺,會更加直接,也能達到明顯的效果。

曾知府買官上位,看他不順眼的人肯定多,沒準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

張如意背後滲出血,再控製力度,那二十棍子還是結結實實地打在身上,她現在精疲力盡,想要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皇後娘娘沒表態,也未召見,她的心開始慌亂。

難道,百姓們所說都是錯的?皇後娘娘嘴甜心苦,助紂為虐?還是說曾王八給娘娘送過重禮,拿人的手短?

如莫顏猜測,張如意背後有人,她有辦法把爹爹和叔伯救出。

但是剛進了牢獄就救出來,她怎麼可能來京都告狀?

娘死了,吐血而死為真,卻和曾王八沒多大關係,原因是娘自從生下她之後,身子就不太好,纏綿病榻多年,身子早已空了,怎麼補都無濟於事。

郎中說,最多還能有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娘得知爹爹進了大牢,吐血後就不行了。

張如意把一切都賴在曾知府身上,心中充滿恨意,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她的心給了禮州知州。

知州大人為正五品,今年三十來歲,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紀,成熟穩重,斯文有禮。

幾個月之前,知州原配夫人染上一場惡疾,撒手人寰,知州對於發妻的離世萬分悲痛,找到張如意家的繡坊,想給夫人做一身火紅的嫁衣入殮。

“夫人最大的願望,是能再穿一次嫁衣。”

知州大人萬分深情,張如意聽聞後,願意親手做,她的手藝在禮州城來說數一數二,給死人做嫁衣,很被忌諱,這可能會讓她以後丟掉生意。

知州理解她的難處,沒有對外聲張,並且和她傾訴和夫人多年的瑣事。

當年成親,嶽父反對這門親事,隻因他家是普通的富戶,而夫人家裡書香門第,祖上叔伯都有人為官,認為他求娶不那麼單純。

夫人為了和他在一起,兩人差點私奔,最後嶽母點頭,嶽父卻一直不肯。

成親的時候很冷清,夫人的嫁衣是臨時改的,並不合身。

張如意覺得,一個男子能這麼重視亡故的夫人,注重承諾,肯定是重情重義的大丈夫。

相處兩個月,她一顆芳心遺落在知州身上,對曾知府給的小妾位置嗤之以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繡坊的貨品出現問題,有人告爹爹欺詐,單子是大伯的,和爹爹沒有任何關係。

張家生意有酒樓,繡坊和玉器鋪子,張家兄弟分家後,一人一個經營,錢財都歸自己打理。

曾知府聽聞張如意的爹爹被關進大牢,利用此機會威脅張如意,隻要她肯做妾,他便調查清楚此事放人。

張如意心中的人是知州,對一個長相醜陋,沒有水平,買官上位的色胚無任何好感,她哭著找到心上人尋求幫助。

“對不起如意,他的官職比我高,我不能保護你。”

那晚,她喝醉了,被他摟在懷中,聽著他在她耳邊痛苦的呢喃,心疼的就像被扯過一樣。

他緊緊地擁著她,力道大得似乎想要把她揉在身體裡,張如意意亂情迷。

“如意,你放心,衙門我會打點,你爹爹很快能被放出來。”

言外之意,張如意給知府做妾的事情,沒有辦法挽回,他非常的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張如意欣喜,原來他也是對她有好感的!

意識混沌的張如意稀裡糊塗地交出自己的第一次,墜入情網的她忘記一個問題,知州的夫人病逝還不出一百天,而且,他是那麼的深情。

醒來之後,頭痛欲裂的張如意發現已是他的人,並沒有哭泣,她很鎮定地接受一切。

告禦狀是知州想出來的點子,隻要鬧大,曾知府老底被揭開,必然要被人罷免官職,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當上禮州知府。

四品官並不是很大,難得的是在禮州地界說一不二,知州不想有任何人壓在他頭上。

二人當同僚三年,曾知府酒品不好,酒後吐真言,什麼都愛說,伺候他的花魁就是知州原來的丫鬟,也是他放在知府身邊的眼線。

張如意上路後,到剛剛告禦狀,一切比她想象的順利。

等了又等,還不見皇後娘娘,她問身邊的宮嬤嬤。

“今日是七月初七,皇後娘娘有事在身,此刻已經回宮,讓老奴照看姑娘。”//思//兔//網//

什麼,皇後把她一個人扔下,回宮了?怎麼會這樣?

張如意咬了咬嘴%e5%94%87,暗暗告訴自己急不得,又說了很多客氣話,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打點宮嬤嬤。

莫顏是回去了,眼瞅著下晌,不久後是晚膳時間,她和皇叔大人有約定,怎麼會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至於張如意,想起來再說吧。

月上中天,殿外的樹上已經掛著一盞盞照明的風燈,被樹葉遮住,發出朦朧而昏黃的光暈。

莫顏一個人用晚膳,直到現在,還是不見萬俟玉翎的影子。

說好的給她一個驚喜,難道說這個驚喜就是消失不見?

在偏殿內走了一圈,給貝貝和多餘喂奶,拉著寶貝和寶寶講故事,四個小的齊齊地打了嗬欠,沒多久就睡熟了。

“墨冰。”

莫顏不想再等,正準備打探萬俟玉翎的行蹤,進門的墨冰提前開口,“皇上讓您老地方相見。”

暗號?老地方。

莫顏不曉得他玩什麼把戲,走到草原後,發現沒有皇叔大人的蹤影,他說老地方不是這裡。

前方有一條蜿蜒崎嶇的小路,莫顏選擇好方向,終於想到那個地方。

那是萬俟玉翎小時候長大的空房子,留下他最多的記憶。

在當上皇上後,那處搖搖欲墜的房屋被翻修,卻不像宮內的建築,有點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味。

走上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前方隱隱有昏暗的燈光,晚風輕拂著她的烏發,莫顏的哼著小調,心情突然好了些。

“嘩嘩嘩……”

推門進入偏廳,隔壁傳來流水的聲響。

“夫君?”

莫顏四處一看,坐在一張帶著靠背的椅子上,小聲地呼喚。

這裡被改動的很明顯,清幽雅致,適合悠閒地品茶賞景。

“恩。”

低沉地聲音響起,萬俟玉翎並沒有出現,“娘子,左手邊是淨房,裡麵有一套衣裙,你洗漱後換上,為夫在右邊的內室等你。”

“好。”

心裡雖然奇怪,但是莫顏還是老實照做,水溫剛剛好,上麵鋪滿一層鮮紅的花瓣,貼在她閃著珍珠光澤的無暇雪膚上。

旁邊的木架上的衣裙是一套嫩米分的絲綢,穿上冰涼的很舒服。

洗漱過後,按照萬俟玉翎的指引,她走進右側的臥房中。

一圈紅色的蠟燭,把寬敞的臥房籠罩在一層溫暖的紅光之中,四麵還有幾片很大的銅鏡,能照到人多一半的身子,比寢宮的更清晰。

地上鋪著銀灰色的厚厚的毛毯,赤腳踩上去軟軟的,而在窗前不遠處,有一座比較寬大的秋千。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