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馮牡丹如小鳥,再次到莫顏身前,她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倒。
今日為演戲下跪兩次,但是能看南平王妃出醜,她認了!
南平王定會通過此事看清楚莫顏的為人,草包一個,就算貌美也不能改變其本質。
她馮牡丹才是才貌雙全的佳麗!
“是有些棘手,卻不是不能治療。”
莫顏摸著下巴,故作高深。
那幾位太醫作揖行禮,謙虛道,“願聞其詳。”
幾人得到洛峰送信,要把馮相的隱疾說得嚴重一些。
反正南平王妃神醫名聲在外,治不好馮相,會遭人質疑,隻要損了大越的顏麵,這就夠了。
兩國為停戰和談,並非拚個你死我活。
“馮相的肝髒部位,長了一個惡性腫瘤。”
一幫古人,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莫顏隨口忽悠道,“何為腫瘤?眾位或許不曉得。”
太醫們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拖延的時間有點久,馮相過了藥勁,已經不如剛才那般疼。
他身上的汗水浸透衣衫,渾身粘著不舒服。
想他一國丞相,為算計人,竟用了苦肉計!
疼痛是暫時的,那一刻鍾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後,他再也不敢出餿主意了!
緩過來的馮相,豎著耳朵聽眾人談話。
“腫瘤就是一個肉瘤,黑色的爛肉,腐爛流膿流水……”
莫顏說得很惡心,讓馮相抖了抖,內心瘋狂地叫囂,“他媽的,他沒病!”
這話怎麼為自己辯解?太醫們都說他得了絕症,馮相隻得硬著頭皮裝下去。
不知道為何,他心裡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這……如何應對?”
太醫們明明知道南平王妃胡扯,卻又不好砸自己的招牌揭穿。
洛峰緊皺眉頭,他心裡說不出的怪異。
為什麼總有激蕩的感覺?
他能確定,不是為南平王妃。
抬起頭,看著大越的方向,那個與他對視的丫鬟,不知不覺地失去蹤影。
他心裡空落落的。
洛祁瞇了瞇眼,察覺到洛峰走神,大感神奇,難道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看樣子,他的好二哥思春了呢。
莫顏隨手撩撥著耳際的碎發,眸子水潤而平和,她輕聲道,“辦法是有,本王妃保證藥到病除。”
“王妃盡管用藥。”
洛峰回過頭,絲毫察覺不到自己在坑馮相。
地上的馮相差點噴一口老血,盡管用藥?這是要他的老命?
最後,南平王妃活菩薩的名聲毀了,他也得搭進去,得不償失!
“二皇子,不隻是用藥。”
莫顏解釋自己的醫學理念,去腐生肌,對待毒瘤也是這個道理。
“您是說,要切除那個毒瘤?”
太醫相互扶持才沒摔倒在地。
長在%e8%83%b8膛裡,怎麼切除?莫非要開膛破肚?
地下的馮相不聽還好,聽聞後,差點昏死過去。
他是裝的,是裝的!去你娘的肝髒有腫瘤,有這麼坑人的嗎?
馮牡丹站在原地也跟著傻眼了,南平王妃是開玩笑吧?
“眾位不用擔憂,即便是開膛破肚也無妨。”
莫顏微微一笑,對馮牡丹保證,“馮小姐,切不可諱疾忌醫,有病要治療,本王妃還是很有信心的!”
萬俟玉翎沒有動作,眼眸深處的冰雪消融,他略微狹長的雙眼凝視著自家娘子。
她是想坑死馮相不償命的節奏!果然是他萬俟玉翎的女人!
葉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又無力地坐下。
甭管馮相是真病還是假病,被人開膛破肚,實在夠淒慘!
葉相為馮相默默地點上一根蠟,頃刻間,他渾身充滿正能量,深深地發覺自己被黑喜歡小倌,不是大事!
“這次出使大吳,本王妃帶著隨身的醫藥箱。”
莫顏站在中間,侃侃而談,她語氣頗為愉悅,“裡麵有鋒利的刀片,還有專門用來止血的止血鉗,縫合的材料選擇羊腸線……”
馮相聽聞,已經快要昏死過去了,他隻有一個念頭,寧可得罪南平王,也別得罪王妃!
“這……這,爹爹怕痛。”
馮牡丹臉色慘白,晃了兩下,全靠身後的金尚書之女金小格扶著才能站穩。
隻是刁難而已,別那麼認真!
南平王妃心狠手辣,是個人物。
“無妨,本王妃帶了特製麻沸散!”
作為神醫,必須有神醫的範兒,莫顏可以醫治太醫治療不好的病症。
“可是王妃,人都被開膛了,還能活嗎?”
一位太醫抹了兩把汗,弱弱地問。
眾人的神色都在莫顏的掌控之中,她有些玩上癮了,能捉弄這幫人,真過癮!
洛峰強挺著讓馮相接受手術,她完全可以做,哼哼,若對方再敢為難也沒關係,誰說手術不能進行二次的?
反正那個倒黴蛋又不是她!
“拎上來一隻活%e9%9b%9e,和本王妃的醫藥箱!”
莫顏興致不減,用一隻%e9%9b%9e做實驗,她切掉%e9%9b%9e的部分肝髒,又縫合%e9%9b%9e的肚腹。
%e9%9b%9e奄奄一息,卻沒死。
馮相虛弱地挪動腦袋,看到地下血肉模糊的一團,眼睛一閉,一口氣沒上來,徹底昏死過去。
“呀呀,馮相又昏迷了!”
莫顏瞪眼,捂嘴驚呼,她語重心長地勸誡,“馮小姐,需要早做決定啊!”
“你……”
南平王妃得了便宜賣乖,在眾人眼皮子地下展現絕技,宴會場鴉雀無聲,驚呆眾人,而大越徹底長臉!
“哈哈,王妃真是乾的漂亮!”
葉相拍手,尷尬地笑了兩聲。他在心裡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下王妃的臉麵。
女子狠起來,那是要命啊!
回到大越第一件事是寫家書,警告葉宛西,千萬要老實,別給他弄出什麼事來。
萬俟玉翎的星眸湧動不易察覺的笑意,自家娘子時而冷靜,時而圓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個突然襲擊。
洛峰自以為算盤打的好,碰到自家娘子,必然要吃個啞巴虧。
“爹爹暈過去了。”
馮牡丹心髒快要跳出%e8%83%b8口,最好的辦法是拖延,大事化小,大事化了,她心中清楚,這將成為大吳的一個笑話。
洛峰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臣被開膛,而且還是站在他這頭的!
他趕忙命人抬下葉相,又割肉地送上幾樣貴重謝禮,美其名曰,多謝南平王妃的指點。
在場官員都是人精,看穿後,眾人沉默。
晚宴繼續,眾人興致不高,一直到結束,大吳方沒有出?蛾子。
洛峰因為大越的丫鬟心神不寧,又被莫顏打擊,魂不守捨,百官有人想鬥詩詞的,按捺下不提。
回到客棧,葉相等官員對著莫顏深深地鞠躬,感謝她保住大越的顏麵。
“顏顏,真有你的!”
洛祁隨後便到,讓萬俟玉翎黑了臉,周身散發著冷氣。
天色已晚,到了夫妻二人安寢的時候,他還想好好地恩愛一番。
“嘿嘿,今晚很涼爽。”
洛祁頂住巨大的壓力,故作不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三人來到露台,各自坐在小墩子上品茶閒聊。
茶水的氳氣模糊了莫顏的臉,洛祁垂眸,掩飾住眼中的波動。
當年他受傷,被她所救,其實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他錯過了。
如今,他這副身體,用什麼給她幸福?
挑釁的話,全部是對著萬俟玉翎,洛祁想讓他知道,他擁有這世間最好的女子,應該珍惜。
洛祁隻要活一天,就會默默地守護,他既然不能擁有,就遠遠的看著,甚至不必被她知曉心意。
這樣,即便是有天他死了,莫顏也不會有任何壓力。
洛祁抿著茶水,眸中璀璨。
“今日,洛峰很不對勁,像丟了魂兒似的。”
隻有對手才最了解對手,洛祁在晚宴上就發現洛祁的反常,頻頻看向大越席麵的方向。
可那會兒莫顏在和太醫說話,大越那邊並沒有什麼女子。
難道是,他看錯了?
莫顏心中一動,於菲兒從出宮後,就不再說一句話,早早地下去休息。
一行人將於農歷七月十五出發回大越,要趕上隆重的登基大典。
從大吳京都到阜陽最快行十天,也就是最晚五天後出發。
莫顏相信於菲兒有分寸,根據洛祁所說,洛峰並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深夜,樓下的某間房,點燃一盞昏暗的油燈。
於菲兒坐在梳妝台前,用手摸了摸臉頰的邊緣,用力一撕,一張嬌柔而魅惑的臉龐映在銅鏡裡。
她一點不喜歡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
於菲兒欣賞陳英那種女子,熱血,在戰場上廝殺,而她試圖上戰場殺敵,引來的卻是輕視。
“這娘們真漂亮,怎麼來這了?讓哥哥疼疼你!”
“哈哈,可能是軍妓跑錯了方向!”
下流無恥的話,充斥在耳際,於菲兒用力甩頭。
她不是嬌花,不需要男人的保護,她甚至不需要任何人。
在大越皇宮的日子,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於菲兒發現,戰場那些計謀,對女子間並不通用,她一連被算計很多次。
在冷宮的日子,她每天做的最多的,是看著天上的明月,想宮外的世界。
腳上有鎖鏈的她,如何能逃脫?
“誰?”
於菲兒站起身,慌張間打翻了桌上的陶瓷胭脂罐。
片刻,胭脂由碎裂的瓷片中散落,一地落紅。
這是在逃難路上,他隨意丟給她的禮物,紅色的胭脂如血,抹在%e5%94%87上,更顯得艷麗如罌粟花。
於菲兒失神地蹲下`身子,無助地顫唞,試圖用手拚湊起碎瓷片。
瓷片的邊緣鋒利,她的手指被割破,鮮紅的血液映襯著胭脂,入目是刺眼的紅色。
洛峰一襲黑衣,定定地站在原地。
即使知道,深夜來此,會被萬俟玉翎的暗衛發現,有很大危險,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e8%85%bf,還是來了。
無數個日夜,他在重傷昏迷的時候,想的是她。
“你能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