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果然是酒中豪傑,那小爺隻好捨命陪君子。”
洛祁滿上一杯酒,雙手舉起酒杯。
這邊,萬俟玉翎不動聲色地蓄滿,二人乾杯。
萬俟玉翎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很少喝酒,而且相當節製。
很顯然,眾人都是一夥兒,迫切地看南平王失態,你一杯我一杯,輪番上陣。
呂蓉和季寶珠聰明,用莫顏的名頭,萬俟玉翎毫不猶豫地代喝。
一大桌子菜,沒動幾筷子,酒卻喝了一小壇子。
莫顏知曉空腹喝酒容易喝醉,忙不迭地給皇叔大人夾菜,溫柔小意。
酒過三巡,洛祁最先受不了,他中毒後身體虛弱,一直在硬[tǐng]著。
酒勁上來之後,洛祁意識混沌,他看著對麵的季寶珠道,“你還是女裝的時候更美。”
“嘖嘖,你這是調戲嗎?”
呂蓉鄙視地看洛祁一眼,決定以後讓季寶珠做男裝打扮,這樣她才能有安全感,省得被登徒子盯上。
“我剛才說什麼了?”
洛祁打了個酒嗝,晃晃頭,暈乎乎的,似乎在說季寶珠,他隻是覺得二人是同道中人,他女裝的扮相絕艷,天生長一張雌雄莫辯的臉。
洛祁喝多了,嘴沒把門的,不依不饒,眾人不和他計較,專攻眼前的飯菜。
慕白不再喝酒,而是小心翼翼地給洛荷端飯,夫妻二人你儂我儂,時而小聲說笑。
呂蓉嘴裡叼著一個蛋餃,對季寶珠眨眨眼,季寶珠紅著臉,立刻會意,湊過去咬住另一邊,二人分食。
好好的年夜飯,變成秀恩愛的大會,祝神醫心裡不是滋味,他現在產生一種強烈地沖動,想要給菜裡加點老鼠藥。
莫顏發現氣氛不對勁,按了按萬俟玉翎的手,他身上的清香被濃重的酒氣取代,剛才喝了不少。
“你沒事吧?”
年夜飯上的酒是高純度的,一杯酒容易醉倒,莫顏不放心,小聲問道。
“無妨。”
餐桌下,萬俟玉翎回握住莫顏,兩個人雙手交疊,彼此心照不宣。
又是在一起的一個年頭,時間真是過的太快,最近三年裡,每年都要換一個地方,幸運的是,二人還在一起。
年夜飯吃到掌燈時分才結束,胖丫進來收拾碗筷,大多數菜,都沒有動過幾筷子,隻有祝神醫麵前的空盤子最多。
胖丫垂眸,心中感動,她都那麼說他了,他還願意捧場。
祝神醫:那是因為別人都在秀恩愛,我形影單隻,隻能用吃來發洩!
胖丫沒挑明,祝神醫當然不會和下了他臉麵的胖丫鬟說話,誤會再次形成。
天黑了,站在巷口一看,家家戶戶門口貼著火紅的春聯,被紅燈籠照射出溫暖的光暈。
霹靂巴拉的鞭炮聲,夾雜著小娃們歡快地呼喊,“過年了!過年了!”
晚風輕柔著吹拂,天上點點繁星,又是一個熱鬧而祥和的夜晚。
大街上沒有歸家的行人,偶爾有巡邏的士兵們整齊地穿梭。
飯畢萬俟玉翎去軍營與士兵們共同慶祝春節,莫顏,呂蓉,祝神醫和慕白四個人湊在一桌打牌。
隻有祝神醫是新手,慕白經常看洛荷打牌,夫妻兩個人商量好,每次都是祝神醫點炮。
“哎呀,你怎麼能打九條?”
胖丫站在祝神醫後,耐心講解,她耳濡目染這麼多天,差不多算個熟手。
果然,有胖丫助陣,祝神醫輕鬆多了,被呂蓉點炮胡牌,撫掌大笑,直誇胖丫是他的福星。
快到子時,萬俟玉翎才在軍營中歸來,眾人按照大越京都習俗,包了一頓餃子,坐下來一起守歲。
剛過子時不久,洛祁玉翎躺在小榻上呼呼大睡,洛荷體力不支,慕白抱著她,裹得嚴嚴實實,回到隔壁的院子,呂蓉提議繼續打牌,沒人響應。
萬俟玉翎歸心似箭,想把這些人統統攆回去,他要和自家娘子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要不,咱們明日再來?”
洗漱過後,莫顏穿著輕紗衣,露出圓滾滾的肚子,她有心逗弄起了反應的皇叔大人。
“明日復明日。”
狡猾的小狐狸,還想推脫,怎麼可以?他已經用足夠的耐心等了一天。
把莫顏擁在懷中,萬俟玉翎單手拉下紗帳,低下去,吸取她口中甜蜜的津液。
夜,很漫長……
大年初一一早,祝神醫站在院中大喊,“胖丫鬟,起來做飯!”
昨夜睡的晚,眾人誰也沒有早起。
祝神醫頂著熊貓眼,用手揉揉發疼的胃,有時候習武,耳聰目明不是好事。
大年三十,他感到分外孤單,回到房間裡,又小酌一番。
本來在酒勁上來準備酣睡,突然聽到正房傳來男子的低沉的呻[yín]。
盡管壓低聲音,他還是聽了個清楚明白。
萬俟玉翎和莫顏在乾什麼,不言而喻,看起來,那位冷麵的南平王很舒服。
白日裡說真心話,祝神醫想想自己守身如玉四十年,有些憋屈,有時候,真想破罐子破摔!
神仙美貌的他,不如找個醜媳婦,就像徒兒身邊的胖丫鬟那種,永遠作為綠葉襯托。
曾經心愛之人,是風雨中一朵嬌花,就是遇見花瓣落地,都要傷感地悲傷春秋一番。
胖丫就是山野間的狗尾巴草,永遠都那麼有活力。
祝神醫搖搖頭,越發覺得自己是喝多了產生的後遺症,為什麼會把心愛之人和一個胖丫鬟比較!
“催什麼催!”
胖丫吼了一嗓子,從屋中走出來,不雅地打了一個嗬欠,抬手係著衣領處的盤扣。
“你,你……”
祝神醫看著胖丫自然的動作,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她竟然當著男子的麵穿衣服?
“怎麼了?”
胖丫不解地看了祝神醫一眼,麻利地打水,填滿角落的大缸,取出馬毛的牙刷和牙米分刷牙,又用水抹了一把臉。
“粗俗!”
祝神醫想了半天形容詞,隻得這一句話。
“對啊,我家在阜陽鄉下,就是個種地的,是王妃好心,收留了我。”
對如此評價,胖丫不覺得傷心,她很能認清楚現實,也清楚自己的不足,所以很努力用心地做事,從不偷奸耍滑。
“……”
祝神醫哭笑不得,有把這兩個字眼當成表揚的傻蛋嗎?
昨夜勞累一宿,莫顏起床後,喉嚨有些痛,她瞪了萬俟玉翎一眼,平時的雲淡風輕都是裝的嗎?
關鍵時刻一點不溫柔,簡單粗暴。
“我去給你倒杯水。”
得到滿足的萬俟玉翎意氣風發,就算麵無表情,柔和的氣場也能讓莫顏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莫顏喝了一口水,有句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典型。
要是知道昨日那麼勞碌,她寧可忍著不出門,也不會使用美人計誘惑皇叔大人。
後遺症是強大的,早膳,莫顏隻能喝粥,胖丫遞過來一個饅頭,勸說道,“王妃,您昨日就沒用多少菜,吃饅頭才能頂餓。”
“不了,胖丫,我昨夜已經加餐了。”
莫顏抬起頭,眼帶深意地看著萬俟玉翎,努努嘴。
想到昨夜的溫存,萬俟玉翎心頭火熱,民間這些技術要比宮廷中的春宮更精湛,他又一次體會到沖上雲霄的筷感。^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啊,吃了什麼?”
昨夜剩菜沒有動,胖丫覺得浪費可惜,分給附近的窮苦人家了。
那麼,王妃吃了什麼?胖丫刨根問底。
被眾人注視,莫顏臉頰嫣紅,眼神閃爍,到底吃了什麼,隻有皇叔大人知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祝神醫身體緊繃,用手摸了摸下巴,他想起沒戴麵具,下巴上已經沒了胡子。
一頓飯,吃得氣氛怪異,每個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大年初一,正是走親訪友的時候,莫顏在聊城沒有親戚,她突然想起在穎川的親人。
正準備給爺奶寫信,萬俟玉翎打了簾子進門,沉默片刻,“顏顏,你還好嗎?”
昨夜太動情,一時間失去控製,力道大,看自家娘子不太舒服,早膳隻喝了粥,他趕緊過來安撫。
“你說呢?”
莫顏翻了個白眼,能好就奇怪了,問題她也是第一次,沒經驗,就不能緩和緩和?
不再理會萬俟玉翎,莫顏鋪開宣紙寫信。
聊城,阜陽縣局勢緊張,她月份大了要生產,隨時做好早產準備,即使距離不遠,還是不能去穎川看爺奶。
萬俟玉翎故作鎮定,實則絞盡腦汁想要彌補,他淡淡地道,“今兒天氣不錯,聽說城南有廟會,不如帶你去看看?”
“你不去大營?”
軍中主帥到處溜達,這樣好嗎?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哄她,萬一今天真和他去溜達了,作為交易,晚上再來一次,她不曉得明日能不能吃得下飯。
城南廟會,無非是上香,有一些小攤販,賣點刺繡,胭脂水米分,玉石,佛珠等物,和集市沒有太大的差別。
莫顏腰酸%e8%85%bf疼,隻想在躺在床上睡到正午,剛才呂蓉找她打牌,她都拒絕了。
年初一,陽光明媚,老天似乎知曉新年必須有新氣象,連續兩天,天朗氣清。
胖丫哼著家鄉的小調,坐在水井旁邊刷碗,不時地往正屋瞟幾眼。
早膳氣氛有些不對,胖丫覺得王妃在生王爺的氣,二人很可能發生了口角。
祝神醫背著手,站在院中的大樹下,他想不通,如此平凡的胖丫,為什麼會活得這麼歡樂。
沒相貌,沒身材,沒有好的家境,乾伺候人的活計,但是她很滿足,每日眼睛瞇著,累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從不叫苦叫累。
祝神醫不是沒接觸過窮人,那些人愁眉苦臉,整日唉聲歎氣,怨天尤人,每日都在抱怨生活,抱怨貧窮。
“你想不想變得更美?”
祝神醫突然對胖丫生出一種比較復雜的同情心,這麼多年,他極少給人看病,更別提主動。
“什麼意思?”
胖丫回過頭,見院中隻有二人在,確定祝神醫的話是對她說的。
“我本來就很美。”
胖丫摸了摸臉頰,能掐起厚厚的肉,可那又如何?
爹娘說,隻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被人稱之為美,所以她很美。
皮囊隻是表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