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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名門醫女 亂蓮 4074 字 1個月前

買點嫩白菜和蘿卜……

村裡沒有多少菜地,村人都是靠著打獵生活,有幾個手藝人,等天暖的時候出門打零工,冬日回到村中貓冬,日子勉強過得下去。

臘月二十五,天不亮,張大娘已經做好了早飯,每人一碗熱乎乎的湯麵,麵條都是用三文錢一斤的糙麵做的,有點黑,不如細白麵味道好,莫顏卻吃得很香,一大碗湯全部灌入肚子中,胃裡有了熱乎勁,也就不那麼冷了。

出門之前,張大娘叮囑了好幾遍,若是遇見雪深的地方,讓虎子背著莫顏過去,又偷偷塞給莫顏十幾個銅板,讓她買自己用得上的東西。

十幾個銅板,打發禦史府的下人都不夠,可對於一個清貧的,糧食都定量的人家來說,能拿出來很不容易,尤其是給沒有任何關係的外人。

莫顏沒有辜負張大娘的好意,想著等到鎮上多采買點東西,回報樸實憨厚的一家人。

萬俟玉翎站在門口,幫著莫顏緊了緊衣扣,這些細微的小事,以前他都是做習慣的,可現在莫顏卻感覺到不同的滋味。

二人現在的身份是“兄妹”,總不好卿卿我我,隻能用眼神交流。

“好了,好點走吧,不然等到了鎮上,人家都收攤了!”

張大娘不明所以,以為遭難之後,兄妹二人互相扶持感情更近了,她招呼著萬俟玉翎,“大山,我說你傻愣著乾啥呢?你妹妹都走遠了!”

張伯打著燈籠在前方,虎子扛著空扁擔,上麵有兩個帶蓋子的木桶,等到回來之時,木桶用來放東西。

冷風呼嘯,刺得人皮膚生疼的,虎子邊走邊搓手,和莫顏介紹山中的景致,哪座山頭秋日能采果子和板栗,哪座山頭山%e9%9b%9e野兔多,莫顏除了眼前的白色,什麼也看不見,卻聽得津津有味。

就這麼一直走到下晌時分,天都快黑了,三人才翻山越嶺,進入到小鎮上。

楚州城並不算太繁華,下屬的小鎮比較閉塞,綢緞莊子裡布料的樣式很老土,莫顏看不上,她陪著張伯和虎子先到雜貨鋪子,買了高麗紙,窗花春聯等物,又打了幾兩張伯喜歡喝的高粱酒,三人奔著一頭的糧油店進發。

到了年關,鎮上的鋪子關了一大半,有那開張的,也是為了能多賺點銅板。

張伯介紹說,糧油店是鎮上一戶人家開的,那戶人家就住在後院,隻要敲門就可。

“爹,咱們今天晚上到俺姐家歇一宿嗎?”

虎子挑著扁擔,在張伯身後追問。他的姐姐張大丫長相不錯,到鎮上賣荷包的時候,被一戶人家看上,村裡的女娃們,想嫁到鎮上很難的。

張伯和張大娘條件不好,卻不想給女兒拖後%e8%85%bf,所以除了年節之外,很少上門,偶爾去一次,也是送東西給閨女。

天寒地凍,冬日不好趕路,父子倆人倒是沒什麼,隨便找個馬棚就能窩一夜,可這次帶著莫顏,明顯是個富家小姐,嬌滴滴的女兒家。

“行,就去你姐家看看吧。”

張伯琢磨,送了兩隻山%e9%9b%9e兩隻野兔,親家那裡應該不會有意見才是,就是有,看在東西的麵上,也不會說啥。

其餘物件,等明天早上趕集采買,張伯帶著莫顏和虎子穿過糧油店到後麵一條漆黑的小巷子,最後一家便是張大丫家的屋子。

小巷子狹窄而破舊,家家戶戶的院牆,也不曉得多少年沒有翻修過,斑駁的牆皮隱藏在白雪之下,看上去搖搖欲墜。

張大丫家的門是用破舊的木板釘上的,順著空隙能看到裡麵的院子。

鎮上人家擁擠,院落也不大,一共是三間房,灶間的煙囪正在冒著黑煙,門口堆著小山一般的柴禾,一個穿著破舊襖子的婦人正在賣力劈柴,手已經凍得紅腫,上麵還有裂痕。

“張大丫,你這個不下蛋的母%e9%9b%9e,乾活利索點,不然晚上飯也沒了!”

一個五十歲上下來的婆子,叉腰,站在院中喊了一嗓子,婆子頭發已經半白,高顴骨,小眼睛,一臉刻薄相,叫罵著,“你說我們老徐家咋就這麼倒黴啊!讓你進了門,你娘家一點力借不上,你看看老二媳婦,親家多會做事,這不快過年了,送來一隻老母%e9%9b%9e!你娘家連根%e9%9b%9e毛也沒有!”

“娘,大冷天的,您和她廢話乾啥,趕緊進來暖暖身子。”

一個穿著艷麗的年輕婦人,眼裡帶著不屑,對著張大丫的背影努了努嘴,“我說大嫂,抓緊把晚上飯做了,不然晚上大哥回來吃啥?”

“好。”

張大丫麻木地應答一嗓子,繼續低著頭劈柴,她手上裂開的口子突然出了血,張大丫放在口中吸了吸,賣力乾活。

剛到門口就看到這麼一幕,張伯站在門口,兩隻渾濁的眼睛溼潤了,都怪他和老伴,沒有什麼大本事,自家的口糧都沒有結餘,更無法幫襯閨女。

以前,張伯不知道情況,偶爾上門送東西,親家的態度還不錯。初二張大丫回娘家,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唯一的遺憾,張大丫嫁過去五年,沒有得一兒半女,這一點,讓張伯和張大娘覺得抬不起頭,一直夾著尾巴小心做人。

“爹!”

虎子年紀小,可也懂事了,看到這種情況,就想沖進門找徐家理論。

“虎子!”

張伯壓低聲音,一把拽過虎子,佝僂著腰,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

如果這麼闖進去了,以後張大丫在婆家生存更難,可如果不進門,也不好總杵在門外,總得想個辦法。

嫁人之後,五年無子,也未必是女子的問題,這婆家這麼勢利,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家。

三人正在門口呆愣著,劈柴的張大丫透過縫隙,看到一行人,眼中帶著驚喜之色,她用手在襖子邊上擦了擦,“爹,小弟,你們咋來了?”

吱呀一聲,木門在雪地裡畫了一個弧度。

三人進門,張伯正想說話,正房的棉門簾子被聊起來,刻薄老太太再次出現,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呦,親家來了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上門,還帶著兩個空桶,不是上門打秋風是什麼!大丫婆婆麵色很不好,就差當麵趕著三人出去了。

“俺和爹……”

虎子話說一半,被大丫婆婆打斷,“親家原來是來鎮上采買的啊,你們家在那山溝溝,趁著天亮著,趕緊回去吧,夜裡山路就不好走了!”

剛說沒兩句話,就趕人,張大丫眼睛通紅,帶著尷尬和憤怒之色,她平時為徐家人做牛做馬,伺候一大家子,哪有嫂子給二弟一家洗褲頭的!說出去也不怕大夥兒笑話,如今就當著她的麵,攆她的爹和小弟,張大丫第一次感到悲哀。

嫁到鎮上的日子並不好過,開始夫妻還算和美,第二年開始,她一直沒有受孕,這風言風語就來了,徐家老大變得不耐煩,賺幾個銅板就到外頭花天酒地,聽說和一個小寡婦糾纏不清。

“哎呀,人都在呢!”

眾人正在院中,張大丫的相公,徐家老大帶著一個穿著花襖子的婦人進門,那婦人長相普通,用手護著小腹,走得小心翼翼,眼神漂浮不定。

“正好,嶽父也在,本來還想著上門通知呢。”

徐老大身強力壯,濃眉大眼,看著倒像是個豪爽的漢子,但是那雙眼睛賊溜溜的,看著莫顏就差流口水,一看就是個色胚。

“小翠已經有了我的骨肉,就作為平妻進門吧。”

徐老大本想休妻,被寡婦小翠阻止,她現在有了身孕,不能乾重活,身邊得有人伺候著,這個張大丫不錯,逆來順受,膽子小,好拿捏,就當丫鬟使喚著。

鎮上人家,哪有什麼平妻之說,寡婦沒進門就有了孩兒,是誰的根本說不清楚,就算是徐家的骨肉,也是苟且出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大丫婆婆根本不在乎,想孫子都想瘋了,聽到那句“有了骨肉”,立刻眉開眼笑,扶著小寡婦進屋,把幾個人扔到院中,不理不睬。

“爹,女兒對不起你啊!”

張大丫突然跪在地上,痛哭不已,當年徐老大去求親的時候,爹娘很是猶豫,覺得鎮上的人家,不知道根底,嫁過去未必好,可張大丫很堅持,她覺得自己會孝順未來公婆,又是個勤快人,一定能把日子過好。

婚後著實過了一年甜蜜的日子,一年之後就開始了漫長的噩夢。

弟弟才十一歲,她這個娘家女兒被趕回來,以後會影響弟弟說親吧?張大丫突然覺得,自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張伯含淚眼淚,連連擺手,他是個老實人,一輩子也沒出息,遇見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丫姐,你還想在徐家呆著嗎?”

一直作為背景板的莫顏,上前一步,問張大丫道。

“不想了……”

如此美貌的少女,整個鎮上都找不出幾個來,張大丫看莫顏眼生,卻未開口詢問。

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可是她能去哪裡,回家會不會成為爹娘和小弟的累贅?

“大姐,和俺們回家,俺們養你,俺家還有大山哥,就是小丫姐的哥哥。”

虎子放下扁擔,拉著張大丫的手,刻意放大聲音,“大山哥會打獵,進山一次能打七八隻野兔,比村東頭的鐵柱還厲害,姐,你嫁給大山哥吧!”

“這倒黴孩子!”

莫顏拍了虎子的腦袋一下,竟然打她未來夫君的主意!

“虎子,別亂說。”

張伯嗬斥一聲,被休妻以後,隻能在村裡足不出戶,想要再嫁,難比登天,而且閨女又不能生育,到誰家都是受苦的命。

房內,眾人正圍著寡婦小翠問東問西,小寡婦一臉羞澀,打開一個用紅綢包裹的玉鐲子,“您以後就是我娘了,這是我親娘留下來的,當做嫁妝,您收好了。”

玉鐲的水頭不太好,但是至少也要值十兩銀子,徐老二的媳婦驚呼一聲,她沒少得小寡婦的好處,自然心也就跟著偏了過來。

“好好好,你懷著老徐家的種,就是咱們家的大功臣!”

大丫婆婆收好的鐲子,心裡琢磨,這寡婦嫁的這戶人家,原是小有積蓄,一出手就是這麼好的鐲子,指不定還有什麼寶貝,她要一點點地哄騙過來。

小翠瞇了瞇眼,眼中閃過一道流光。剛才門外站著的少女,美得驚人,這種姿色,賣給大戶人家的老爺做小妾,沒準能換個百八十兩銀子出來,她曾經和大戶人家的家丁歡好過,聽說他們老爺買了一個江南瘦馬,就花費幾百兩銀子,她可以肯定,江南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