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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名門醫女 亂蓮 4086 字 1個月前

爹正在升堂問案,咱們在後堂看熱鬧,千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上次姐妹相識,衛子纖曾經說過,她經常男裝跟著捕快們到案發現場查探,也見識過屍首,開始的時候有些怕,後來便上了癮,她覺得,自己爹爹是個清官,能破案,為死者說話,不冤枉一個好人,這才是父母官的本分。

莫顏當時還沒見過古代的升堂問案,很是好奇,二人約定等莫顏回程的時候,跟著衛子纖偷偷去後堂觀看,那邊是知府休息之所,疲憊之時,喝茶水,看卷宗的地方。

“衛姐姐,放心吧,她膽子大得很。”

莫顏舉手保證,本來想胡謅說墨冰的爹爹是個仵作,估計她真這麼說,會直接被拍飛,目前不是墨冰的對手,還是別在老虎的%e5%b1%81%e8%82%a1上拔毛,為了敷衍衛子纖,她隻得再三保證。

“可是……”

三人一起抄小路,知府衙門辦公的地方和後宅相通,中間有一道上鎖的鐵門,平日裡,這扇門不開,連衛知府上衙門都要繞路。衛子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把鑰匙,她動作麻利地開門,小聲道,“光膽子大也不行,這次這個,連我看了都害怕呢。”

衛子纖的麵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後悔帶莫顏來這種地方,若是娘親知道,一定會揭了她的皮的。莫顏和她不同,從小長在深閨中,哪見識過屍體,而且這次這具,那實在是……慘不忍睹。

莫顏麵色鎮定,衛子纖不說話,她就等著。還是第一次有人懷疑她的膽量,前世在局裡,什麼樣的案子沒碰見過,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有一個十九歲少女,被一個變態殺人狂殘忍殺害之後分屍,光是碎肉片,就達到三千多片,刀口整齊,就算是古代的淩遲也不過如此吧。

犯罪分子有強大心理素質,殺人分屍之後,還可以鎮定的拋屍,在主街口幾個沒有監控的路段實施,很顯然是本地人,熟悉路況,其次,職業上鎖定醫生,屠夫。

莫顏記得,那時候他們法醫科的同仁們,加班加點三天的時間,才將屍身拚整齊,那些肉片都是按照肌理的紋路切割,若是屠夫,未必有此技術,而且,未必有這麼強的反偵察能力。

屍身拚好之後,還剩下最關鍵的人頭,這也是確定死者身份最主要,最直觀的線索。法醫科的同仁們唉聲歎氣,當時莫顏記得,她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拚著碎肉的。

花季少女,被窮凶極惡的凶徒殘忍殺害,甚至不能保留一具完整的屍身,若是不能破案,如此變態的凶手,會不會對其餘人下手?好在,案情在後來有了轉機,凶手輕狂,在拋了人頭不久之後,被警方控製擒拿。

“顏顏,你是怕了麼?”

衛子纖想,反正都進來了,不如就進去看看,她正要帶路,見莫顏站在一旁愣神,催促道。

“不是,我不怕。”

莫顏搖了搖頭,麵容堅定,她剛才突然陷入前世的回憶中。在現代的法醫學,解剖是關鍵,而古代人比較迷信,更重視保持屍身的完整,仵作要做的就是通過人體經脈,%e7%a9%b4位上等一些變化,從毛發到指甲,細節上反復勘查,推測出死亡原因。聽說,那些高度腐爛的屍身,有經驗的仵作可以通過骨頭的顏色準確判斷死者所中的毒藥。

“好吧,我們準備手帕,若是要喊叫,就用帕子堵住嘴。”

衛子纖揮著手裡桃紅色的帕子,莫顏總算知道了帕子的用途。關於這點,主僕二人沒什麼異議,三人商量一番,這才輕手輕腳地進入到後堂。

瀘州知府衙門前堂,知府衛大人麵容嚴肅,昨日有百姓來告官,說是一早到城外的河邊去抓魚,想著換點銀子,誰知道,有一個很沉的東西,他以為河中有大魚,招呼兩個兄弟一起幫著拉。

結果,三兄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河中拉上來一個大東西,大東西下麵幫著若乾石塊,等三人看到其麵貌之後,直接下尿了褲子,膽子小那位,昏死過去。

這是一具白花花的赤身%e8%a3%b8體屍體,已經被水泡得變形,腫的老高,眼球凸出,白眼仁%e8%a3%b8露在外,麵部已經有些腐爛了,散發著臭氣,周身上下淌著泛黃的水,腳踝部位被什麼東西啃咬過,肉還在翻著,似乎裡麵有東西蠕動。

“嘔……”

沒有暈過去兩兄弟擦著冷汗,二人商議,一個人到衙門報案,一個人在此地看著屍體,幸好青天白日,不然一定能把人嚇得背過氣去。

“張大,張二,張三,你們發現屍首的地方在哪裡,具體一些。”

屍體是昨天發現的,但是因為腐敗程度過高,根本未檢查出死因,不知道女子到底是被溺死沉塘,還是被凶手殺害而死。目前沒找到屍源,官府已經在周邊的村鎮發下通告。

“在,在城外的下河村附近,俺們就是下河村的村民。”

張三膽子最小,不停地看著衙門口被白布蒙著的屍體,臉色青綠,張家老大鎮定一些,磕磕巴巴地準確說明了地方。昨日報官之後,衙門的人已經去過,三人並沒移動屍體,今日不過是為證詞,走一遍程序。

門外,百姓們竊竊私語,看熱鬧的居多。死者是一個女子,赤身%e8%a3%b8體,身上帶著石頭被丟在河裡,讓人浮想聯翩。

在大越,男女大防嚴重,若是發現女子水性楊花,被浸豬籠,沉塘等屢見不鮮,就算是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村中人一致表態就好,說到底,這是大越的一種變態的風俗。

目前沒有人認領屍體,衛知府問詢,一旁的師爺做著筆錄,死者約莫有二十來歲,從盆骨上判斷,生產過,並不是黃花大閨女,所以百姓們懷疑其是因為紅杏出牆而被沉塘,很多婦人在外麵罵罵咧咧。

“活該,勾引人家爺們,被沉塘活該!”

“就是,世風日下啊,是應該整治整治,女子就當貞潔嫻靜。”

外麵的百姓們說三道四,讓莫顏緊皺眉頭,她對沉塘,浸豬籠非常反感,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何男子沒事?最多被說一句風流?而且這女子的死因不明,蓋著白布,莫顏隻能從輪廓推斷,屍身腫脹不堪,呈現出巨人觀,應該在河中呆了很久。

“小花啊,娘苦命的小花啊!”

衙門口傳來一聲老婦的哭泣聲,百姓們讓開一條路,官差聽說是家裡出嫁的閨女很久沒回娘家,而夫家言辭閃爍,老婦人覺得有些不好,聽說衙門發現了一具屍身,她就來了。

“大人,有人來認屍。”

捕快上前征得衛知府的同意之後,帶進來一個約莫五十歲上下,頭發發白,渾身上下都是補丁的老婦,老婦人用粗糙的帕子抹著眼淚,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來到蒙著屍體的白布之前。

衙門有專門停屍的地方,今日是為了給三兄弟做筆錄,所以破例抬到大堂上,若是再有幾日沒人來認領,衙門口就當做無頭案處理,把女子入殮。

“給我讓個地方。”

莫顏推開前麵的衛子纖,踮著腳尖,伸著脖子,就在老婦人掀開白布的一剎那,她看到屍體的正臉,立刻有了底,絕對不是沉塘,絕對不是!

判斷是不是溺死很簡單,從外觀上來說,瞳孔放大,且有出血在眼膜上,耳膜也會因為水壓造成破裂引起出血,從剛才看,雖然腐敗度極高,但是死者的眼膜上並沒有出血。

“我的小花啊,就是我的小花!”

老婦人說著,就要上前抱著屍體哀嚎,可能是由於過分激動,一口氣沒上來,背過氣去。

莫顏一直擠在門口,讓衛子纖擔心不已,其實,昨天她就看到了屍體,晚上都沒吃下去飯,本來以為帶著莫顏見見世麵就好,她也沒想到有人認屍,揭開蒙著的白布。←思←兔←在←線←閱←讀←

“顏顏,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咱們回去吧。”

衛子纖拉著莫顏,就要往回走,莫顏回過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手比劃一下,表示她不害怕,並且想在這裡繼續觀看,目前,老婦人是能不能破此案的重要人證。

有人來認領了屍首,原本覺得無聊的百姓們又開始張望,衙門口從剛才的幾十人,增加到幾百人之多,眾人竊竊私語,對此進行評價和猜測。

“去,給她一碗水。”

衛知府歎了一口氣,有人認領屍首最好,無論死者生前犯過什麼錯,至少死後是清白的,希望家人能好好的下葬,立個排位,以後也有上香燒紙的人。

老婦人悠悠轉醒,喝過一碗水之後,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她是在大堂之上,而旁邊的屍首,就是她那可憐的女兒。

她的女兒叫楊小花,今年二十五,在十年之前,嫁給了上河村的李家老大。開始的時候,她老家老頭子活著,楊家的家境不說富裕,也還算不錯的,誰想到前幾年,老頭子生瘡,染上惡疾,家裡的銀子都花光了,也沒有好轉,楊家欠了一%e5%b1%81%e8%82%a1債。

小花還有個親哥哥,被她嫂子攛掇分了家,從以後,見到老婦人躲著走,平時根本不來往,倒是小花這個出嫁女,經常回娘家看看,偶爾拿出點銅板接濟娘家。

老婦人說到此,更加控製不住情緒,悲從中來,前兩年,老頭子過世,家裡連個棺槨都沒有,那個白眼狼兒子,他爹死了都沒來看一眼,還是小花……

想到如此孝順的女兒死相淒慘,老婦人再也忍不住,白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我知道情況,我和楊小花一個村的!”

門外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的婦人,她主動要求上堂說明情況,衛知府點點頭,準許。

“大人。”

高大婦人進了衙門之後,規規矩矩先給衛知府磕頭,她嘴皮子麻利,很快說清楚事情始末。

在楊老頭死了之後,楊家債台高築,更加雪上加霜,而老婦人一直給村中人做活還債,日子過的很辛苦。

衛知府頷首,老婦人身上的棉襖很薄,補丁摞著補丁,粗布鞋前麵也有縫補的痕跡,看她臉上蠟黃,沒有血色,顯然日子過的很艱苦,唯一的依靠,女兒慘死,讓他於心不忍,對這個案件審問越發仔細。

“楊小花的哥哥楊大民被他那潑辣媳婦管束的%e5%b1%81都不敢放,自家老爹死了,麵都沒露,還是我們這些村人幫襯著。”

高大婦人撇嘴,對楊大民兩口子十分不屑。她看了一眼屍身,沒有任何懼怕的情緒,反倒眼睛裡流出了眼淚,哽咽道,“大人,請您明察,小花是個好女子,絕對不可能和人有私情,她日子過的也苦,原本李家看在她爹在世,娘家小有家產的份上,對小花還不錯,可惜後來楊老漢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