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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送死嗎。”

“你有資格說我?之前不知道誰為了拿槍沖進喪屍群……”方越摸向口袋裡的藥劑,還剩兩支。此時他的眼睛顏色已經恢復正常,之後隻剩兩次喝藥的機會。雖然有點冒險,但是……

“我不能讓吳江父母死在裡麵,我得帶他們出來。”

馬珂聽後,隻覺得這人瘋了。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什麼關係,但值得冒生命危險回去救人麼。能救回來當然很好,但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的性命也丟在裡麵,得不償失。

方越將頭盔遞給白封:“你們先走,城外匯合。”

白封卻沒有接過,抱著雙臂靠在車上:“你清楚現在的情況?除了異形,還有不知藏在哪裡的炸彈,我打賭你活不下來。”

方越臉色發白,沒有回答,隻將頭盔放到車座上:“我走了。”

他走向安全營,腳步沉重,一步一步踩在堅實的泥土上。儘管理智告訴他應該趁情況尚未惡化趁早逃離,可究竟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熊熊火焰與潮水般的喪屍仿佛與那日重合。當初,吳江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敢直麵死亡,才能無所畏懼地沖向喪屍群。如果自己這一次再因恐懼而退縮,那與當時又有何區別。

逝者已去,雖然沒能救回吳江,但不能再放著吳江父母不管。這不是魯莽,更不是意氣用事,所以一定要把兩人安全帶出來,否則對不起兄弟在天之靈。

就在方越神情肅穆之時,突然腦袋一疼,腳底下滾來圓溜溜的黑色頭盔。他吃痛一聲,伸手摸向被砸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拾起安全帽,還未起身,眼熟的機車輪胎便靠近過來。

“上車。”白封單腳蹬地,朝他仰了仰下巴。

方越皺眉:“我要進去。”

“當然,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白封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我跟你一起。”

路肖筆下一頓,摞筆疲憊地揉了揉鼻樑,深深呼出一口氣。個把小時前聽了陳景宗的驚悚告白——這麼說或許不太禮貌,但他從沒把兩人關係往那方麵想過,也不知自己做過什麼讓陳景宗誤會的事。作為有妻有子的直男,他實在無法接受陳景宗的感情。所以立馬就慌了,立即把陳景宗轟了出去。

這麼不冷靜,真不像他。

路肖從位子上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一口飲盡。那之後做事沒什麼效率,工作也一直沒有進展。陳景宗那張臉夢魘般不停在腦海裡晃悠。他對同性戀從沒有什麼偏見,但這還是第一次受到同性告白,不禁有些心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處理。

“爸爸。”

小孩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路肖一驚,手裡杯子險些滑落。回頭一看,卻見兒子站在門口,兩隻黢黑的眼睛瞪著他。

“然然?”路肖放下玻璃杯,快步走向小孩兒,蹲下,“你怎麼過來了?餓了嗎。”

路然搖頭:“爸爸,我想出去玩,一直悶在房間裡好無聊。”

路肖探了探兒子體溫,燒已經退了,隻是大病初愈,他擔心孩子會再染上熱疾,因此嚴厲禁止路然出門。

“再休息幾天,等你身體好點,我再帶你出去。”

路然悶悶地應了一聲,又問:“爸爸,我能呆在這裡嗎。”

矮樓分為住宿區與辦公區。這裡是辦公室,按理說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會極其影響工作效率。路肖下意識想要拒絕,可再一看兒子委屈的表情,又有些於心不忍。

小孩兒剛失去母親,自己又因工作不能陪伴左右,本就心懷愧疚。反正現在沒外人在,讓他待一會兒也沒事吧。

正想開口答應,外麵卻傳來震耳欲聾的爆裂聲,蓋過路肖的回答。他捂住兒子耳朵,看向窗外,卻發現安全營內爆炸四起,並漸漸向矮樓逼近。

怎麼回事!?

路肖跑到窗邊,往下一看,隻見不少臨時建築坍塌,不知所以的民眾紛紛跑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黃雀在後的喪屍撲倒。那怪物似乎注意到來自上方的視線,竟回頭露出血腥的口部進行恐嚇。

路肖後退一步,拿起桌上座機,撥通內線號碼。雖然如今行動電話不能使用,但這種內線座機卻沒受到影響。一般用於傳達緊急消息。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卻遲遲沒人接聽。路肖心下著急,掛斷又撥通另一個號碼。這時,矮樓猛烈搖晃起來。吊燈吱吱呀呀來回晃悠,幾欲墜下。他忙扶住桌沿穩住身子。

竟有人埋了炸彈……這麼明目張膽的惡行,怎麼會沒人發現。

電話依然沒接通。小孩兒抱著腦袋縮在地上,哭喊著叫“爸爸”。路肖咬咬牙,放下聽筒跑過去抱起兒子:“我們走。”

像是老天爺偏偏要跟他作對,路肖剛打開門,座機就傳來“嘟嘟”響聲。他停下腳步回頭,小孩兒不安地抓住他衣領:“爸爸?”

“沒事。”路肖安撫兒子,還是轉身回去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路肖嗎。”

“營長?現在安全營發生了爆炸,請下達指示。”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疏散人群,力求損失降到最低。”

“是。”路肖頓了頓,“但現在情況很糟糕,安全營入口恐怕也被炸毀,所有異形都湧進來了。”

“沒關係,我已經聯繫中央,他們會派遣增援。但你們必須在那之前頂住,做得到嗎。”

路肖還沒回話,腳下又傳來一陣搖晃。掛在天花板的吊燈終於卸下最後一顆螺絲釘,直直往地上一撞。

“磅——”玻璃四濺,路肖護著孩子縮到桌後。躲過這場意外,他起身撿起聽筒,卻無意間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在說話。

“營長,車子……好了,請……撤離。已經聯繫……就緒。”彙報聲隱隱約約,並不能聽得太清。可還沒來及問電話就被掛斷,而再打過去卻隻傳來忙音。

撤離?

路肖抿緊嘴%e5%94%87,放下電話。這是什麼意思,讓手下人送死等待不知什麼時候會來的支援,自己卻一個人偷偷逃走嗎。

窗外,不知何時火勢大起,紅光映麵,隔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氣。路肖隔窗遠望,隻見不少戰友都慘死爆炸之下,餘下的要麼被圍困火中,要麼被喪屍逮住。

疏散人群?降低損失?

到這種地步,恐怕已經無力回天了。如果是以前的路肖,無論可不可行,一定會毫不猶豫去執行任務。可是現在……

“爸爸?”許是見父親臉色有些不對勁,小孩兒緊張地喊了一聲。

路肖低頭看向兒子,鼻尖輕輕蹭了蹭對方柔軟的發梢:“別怕。”便抱著孩子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外麵一片嘈雜,矮樓內部也受到波及,天花板窸窸窣窣落下不少粉塵。工作人員尖叫著抱頭鼠竄,火勢已蔓延上來,走廊裡彌漫著濃濃黑煙。

幸而樓層不高,路肖很快帶著孩子逃出矮樓,可沒走幾步,就見陳景宗不知從哪冒出來,竄到路中間。

“路肖!”那人眼眶通紅,像是才哭過一場,“你沒事吧?”

陳景宗……路肖神色暗了暗,疾步走過去:“安全營毀了,你也快逃吧。”

“我跟你一起!”

“不……”路肖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咱們還是分開走吧。”

陳景宗張開嘴,正想挽留,不想男人丟下那句話後,直接目不斜視擦肩而過。

陳景宗一怔,心裡漫上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滋味。事故發生後,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別人,正是路肖。以至於連表白失敗後的尷尬都顧不上,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惜,可悲,可歎。

他咬緊下%e5%94%87,隻覺%e8%83%b8口抽疼。自己那麼多的付出,卻仍然沒能捂暖這顆硬石頭。甚至在捅破窗戶紙後,對方連他的好意都不願意接受,如此冷漠無情。明明隻要答應自己,就可以進入空間,不用再帶著孩子冒險,路肖就這麼不願意與他為伍麼。

陳景宗眼眶不禁噙滿淚水,呆呆地愣在原地,連周遭變化都沒能察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突然,他感到身體一沉,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與此同時,方才站立的位置竟掉下一塊被火焰燒斷的看板,生生裂成幾段。

陳景宗驚魂甫定地看著這一切,又將視線移回上方,眼睛瞪大。眼前人是他上輩子的愛人,也是他這輩子的因果。陳景宗怎麼也沒想到,方越竟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並且還……救了自己一命?

“發什麼呆,找死嗎!”方越罵道,順手將陳景宗拉起來。要是剛才再晚一步,這傢夥毫無疑問會被活埋在那底下。

此時路肖也趕了過來,當他發現陳景宗頭頂的看板要落下時已經來不及了,幸好方越及時出現。

陳景宗呆若木%e9%9b%9e,他怔怔地看著方越:“你……為什麼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有點力不從心啦orz

☆、42|第四十二章

“你不是不在乎我嗎,幹嘛還做這種虛偽的事!”是想讓自己欠他人情,還是說以為這樣就能抵消兩人恩怨?那他可真是想多了,他欠自己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方越明智地無視了陳景宗,轉而對路肖道,“你們小心,進來的路很多都堵了,最好先去找輛車。”

路肖慎重點頭:“知道了,你也是。”

安全營內的情況比想像中還糟糕。高處設施燃燒殆盡,化成一團黑炭摔下,堵在路中間擋住去路,以至於後來機車無路可走。方越兩人不得不放棄交通工具,翻越障礙物徒步前行。

與路肖分別——陳景宗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看路肖要走,猶豫一番後還是悻悻地跟去男人身後。之後兩人到達出租樓。白封沒跟上去,守在入口擋住異形,方越三步並作兩步爬上樓梯。

由於地處偏僻,出租房所幸還未被火災殃及。此時走廊清冷,空無一人,隻見青苔泥濘沾滿牆壁,腳下是冷硬的水泥地板,急促的腳步聲在狹窄的走廊間回蕩。

方越找到吳江父母家,拍門:“我是方越,你們在嗎!”

“砰砰!”

然而,敲了一會兒卻並沒有人回應。方越突然想起,既然現在是白天,那他們應該在外麵工作。

該死,浪費時間了。他立即轉身準備離開,可沒走幾步,竟聽見屋裡傳來椅子倒下的聲音。

裡麵有人?方越又轉回去:“吳叔,現在情況很糟糕,你們快出來!”

可沒人吭聲,仿佛剛才隻是幻聽。

“我知道你們在裡麵,為什麼不說話?”

方越拍了幾下門,依然沒人應聲。他後退幾步,“那我撞門了啊。”說著竟真加速撞向木門。出租房的門鎖並不堅固,倒被他撞得搖搖欲墜,幾乎快要壞掉。

這時,裡麵傳來長長的歎息聲:“你……走吧,別管我們了。”

“吳叔?”方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