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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314 字 1個月前

“抱歉……要不,等他回來?演唱會也就兩個小時。”

“我偏不!”李如氣呼呼地咬了咬手指,“他肯定先去排隊了,找輛車去體育館,我就不信我攔不住他,這小子還想上天?”

這是圖啥……保鏢實在無奈,雖然都說病人病久了脾氣大,可是這少爺也太難伺候了,他一出行,隨身跟著兩個保鏢,一個生活助理,一個專業護士,比一些小明星動靜還大。可作為雇員他們也沒有任何可以抗議的餘地,助理打了幾個電話,找來一輛suv,把人都塞了進去。

等李如追到演唱會外時,首先看到的是人山人海,繞著體育館環了幾圈,比世博會排隊還要壯觀。但好在演唱會外麵的大螢幕現在並沒有放齊硯的歌,齊硯也擔心開演之前就讓歌迷們審美疲勞了,不過他居然建議工作組播放美食節目:%e8%88%8c尖上的北歐,現場一片哀嚎,直說工作組滅絕人性。工作組成員們吃著羅一平帶人送來的左宗棠%e9%9b%9e、北歐肉丸,大分量薯條配著具有當地特色的香草優酪%e4%b9%b3綠醬,愉快地替齊硯背了鍋。

雖然說不用接受魔音灌耳,然而李如並沒覺得高興,現場治安維持得很好,持票才能進場,他雖然有能量逆天的老爸跟老媽,但也管不到斯德哥爾摩來,隻能在一旁看著生氣。

他打了一次又一次電話,賽門早心虛地關機了,李如暗暗發誓等抓到這臭小子,一定要狠狠地抽一頓!他抽不動就叫保鏢抽。因為這樣,他更討厭齊硯了。

眼看著開始檢票進場了,他身邊的廢物們也完全起不到作用,李如臉黑得快滴水,“要是抓不到賽門,我就把你們全開除了!”

這少爺雖然很討厭,但他家開的薪水卻不討厭,平白丟了高薪的工作大家都捨不得,保鏢助理們一合計,助理小楊咬咬牙,撥通了齊硯的手機。

齊硯在準備的時候是不接電話的,所以最後是羅一平代他接了。

羅一平隻知道齊硯跟李如關係不大好,卻並不知道這哥們奇葩的疾病是聽不得齊硯唱歌的,所以單純想著,李家大少爺想蹭個票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當給齊硯結個善緣吧,於是安排了個工作人員去接人。但是齊硯這最後一場演唱會實在人太多,出於安全因素考慮,安保組死活隻肯放李如一個人進場,李如隻好自己行動。

他原本想在齊硯上臺之前,找到了賽門就走,可他自小身體弱,從來沒去過任何類似的現場,也實在低估了萬人體育館的容納能力,所以望著密密麻麻的人頭時就徹底懵了。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齊硯已經站在了臺上,觀眾席發出了海潮般的歡呼聲。

李如這才後悔了,又覺得心臟難受,慌不擇路地躲到了最底層的休息室裡去。

齊硯對這一切全然不知曉,隻是簡單地打了招呼就開始唱歌,兩個小時仿佛一眨眼就結束了,現場和看直播的觀眾們都感覺到了來自偶像的高亢興奮情緒,他們將其歸結為因為是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場嘛。

但實際上,是因為齊硯從手裡的夜鶯聖劍中接收到了期待已久的信號,最後一個潘朵拉之盒主動現身了,就在這個體育場之中。

雖然還不能準確定位,但那時因為潘朵拉盒還沒有汲取夠足夠的能量,似乎因為某種遮罩物的遮蓋,讓它汲取能量的效率降低了非常多。

所以齊硯更加安心地唱歌,等待著聖劍捕捉到潘朵拉盒子位置。

等到安可的時候,齊硯突然摸了摸臉,“有一首新歌,我從來沒唱過,就是想留到現在。”

新歌發表??還真是選擇了一個相當美妙的時機!歌迷們全都沸騰了。

齊硯等喧鬧稍微減退,這才繼續說:“我要將這首歌獻給一個重要的人,正因為遇到他,我才會堅持到今天,才有機會站在這裡給大家唱歌。所以那個誰,你給我好好聽著啊,我……想不出有比遇到你更好的事了。”

噴笑聲接連響起來,齊硯也覺得這麼說太遜了,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鼻子,接著他將還在持續著定位工作的聖劍話筒固定在話筒夾上,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了一把木吉他。

他稍微調了調音,清清嗓子就唱了起來。

灰色月光照在海麵上,

海妖唱出了螢火流光。

徘徊不定的海中旅人啊,

早就忘卻了故鄉的紫藤花牆。

發誓守護的世界支離破碎,

發誓守護的你不知去向。

誓言也不過是易碎的琉璃,

風雨中凋零的桃花一樣。

一個威士忌酒杯滾落在私人噴射機的地毯上,訓練有素的空乘人員輕輕將它撿了起來。

賀千秋望著螢幕裡,劉海因為汗水而濕漉漉的小戀人抱著吉他唱歌的樣子有些發呆。

齊硯分明是唱得十分投入,又濃又長的睫毛微微低垂著,汗水和不知道哪兒蹭到的閃粉混合起來,像是眼角在閃爍淚光。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的?

賀千秋有些發怔地想著,連重新在他麵前放了杯冰酒比例完美的威士卡的空乘人員是男是女都沒留意到。

儘管算下來,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甚至可以將其當做一場噩夢也不為過,然而每當想起來的時候,賀千秋還是會覺得%e8%83%b8口深處,某個地方會隱約地、持續地抽痛著。

那導致他一旦受了刺激,就會克製不住想要將齊硯困在身邊,折斷他的羽翼、砍斷他的雙腳,讓他哪裡都去不了、誰也看不了,隻能困在賀千秋為他製造的牢籠裡,為賀千秋一個人歌唱。

就好像唐鉞曾經做的那些事一樣。

賀千秋其實是極少數活著接受係統任務的彌賽亞之一,所以當初七號君找到他的時候,也並沒有多少把握他會答應。

因為那個時候的賀千秋,幾乎已經成為災後世界的王,即使不用時間重置,也能領導倖存人類重新恢復地球的榮光——但那就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然而賀千秋卻在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沒有人知道原因,除了賀千秋自己。

因為那個世界就如同齊硯所唱的一樣:

發誓守護的世界支離破碎,

發誓守護的你不知去向。

誓言也不過是易碎的琉璃,

風雨中凋零的桃花一樣。

賀千秋十九歲那年,就如同電影裡演示過許多次的那樣,喪屍潮爆發了。

那時候他早就按捺不住,找到了齊硯,而且儘管年齡懸殊,但他還是同齊硯成為了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也是因為這樣,齊硯為了等他,錯過了逃離孤兒院的機會,被突然闖進來的一群喪屍咬死了。

屍體太過破碎,甚至沒機會變成喪屍,隻留下一隻被啃得隻血肉模糊的手,賀千秋靠那隻手腕上的斯沃琪表認出了手的身份。因為那支表是他送的。

賀千秋永遠不會忘記當時恨不得讓全世界陪葬的悲痛與憤怒,還有無窮無盡的懊悔與自責。

無論經過了多少年,他都會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他特意跑去結識了齊硯,至少齊硯會跟著其他人一起安全撤離。

所以當七號告訴他,時間重置點在喪屍潮爆發的一年之前時,賀千秋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就算成為世界之王,那個人不在的世界,其實全無意義。如果不是賀千秋骨子裡無法消磨的正義感存在,他說不定會反過來殺死所有的倖存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二次賀千秋果然成功阻止了喪屍潮的爆發,功成身退之後,他發現齊硯沒了他,反而平平安安長大了。這個錯誤的認知讓他更加確認,隻要遠遠地看著、守護著齊硯就好了。

沒想到的是齊硯卻遇到了唐鉞,最終還是死於非命。

連續兩次打擊讓賀千秋痛定思痛,終於確認,想要保護這個多災多難的小傢夥,必須自己變得無比強大、並且把他綁在身邊才行。

所以賀千秋才會對沈輕侯說:“我花了三輩子才得到他。”

但是……

齊硯用清亮優美得讓人後背發麻的聲音動情地歌唱著,已經唱到了尾聲。

人生漫長,但未來總會不一樣。

錯過的時光,我要和你慢慢地補償。

但是,他怎麼會知道那時候的事?或者隻是個巧合?

賀千秋註定要糾結了。

一曲唱完,全場寂靜。

齊硯倒是篤定得很,隻是隨意掃了一眼聖劍,眼睛頓時亮了,定位已經完成了,他隻需要找個地方一人獨處,調出地圖來查看就好。

寂靜變成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粉絲們無疑覺得用一首充斥著情感的歌來作為結束實在太完美了,心%e8%83%b8裡滿滿的全是柔軟而微酸的感動。

齊硯謝了幾次幕,藉口想要自己待會兒,沒去自己的化妝間,而是找了個沒人的房間調出地圖,那潘朵拉盒仍然在體育場裡,齊硯將地圖記在心裡,這才趁著周圍沒人,往體育場下方的運動員更衣室跑去。

賽門也激動得熱淚盈眶,實在太好吃……不對,太動聽了!齊硯的表現簡直前所未有的完美!

他這才掏出手機開機,結果才開就立刻響起來,也不知道李如究竟打了多少個電話,賽門心虛地接了電話:“如哥你別生氣……”

結果話筒裡並沒有預料之中的怒駡,李如用虛弱的聲音說:“救我……”

賽門嚇得半死,然而通話卻中斷了,好在李如手機有定位,而且是對他開放許可權的,他調出來看了更是把剩下半條命又嚇沒了一半,李如居然就在演唱會現場!

他顧不上再囉嗦,拚命擠開人群,按著gps的指示往後台跑去。

齊硯最終找到的,是蜷縮在一排儲物櫃下麵的李如,他似乎很難受的樣子,臉色青白,吃力地喘熄著,緊緊抓住%e8%83%b8口的衣服。

他舉起恢復了原型的夜鶯聖劍,指向李如,劍尖如同指示燈一樣閃起白光,表示潘朵拉盒就在麵前,不過齊硯很快反應過來了,有點瞠目結%e8%88%8c:“所以……你心臟裡那個是潘朵拉盒?”

李如喘著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你多大仇你要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