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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351 字 1個月前

齊硯被自己的反應弄得有些怔然,原本的長篇大論刹那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賀千秋輕輕撫摸他後背,陪他一起看窗外夜空稀疏的星子和一彎月牙,等他繼續開口。

後背的和暖撫摸太過舒適,像熱流滲透後背,填補內心傷痕,齊硯終於吸了吸鼻子,繼續說:“他老了……”

其實對那個男人的記憶已經模糊了,長什麼樣,有多高,胖還是瘦,性格怎麼樣?全都不記得了。

可是那個大叔站在水泥柱後頭,那麼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穿著半舊不新的夾克,花白的頭髮跟鬍子毫無光澤,亂糟糟一片。腰身佝僂,像是不堪生活重負。

齊硯就突然認出了他,百分百地確認。

這個男人有什麼資格,在拋棄妻子兒子十多年以後,再重新出現在他麵前?

“你原諒他了嗎?”

賀千秋問完,就看見戀人毛茸茸腦袋在自己懷裡拱來拱去,應該是在搖頭。

“他不是個好爸爸。我很小的時候,不記得幾歲了,就記得跟爸爸上街,在街邊的一家商店裡看見賣玩具小汽車。我玩具很少,就特別想要,爸爸說錢沒帶夠,帶我回去拿,他以前就用這招騙過我,要是走了我就找不到這家店了。所以我堅定站在人家店門口不走。然後他讓我等著,他回去拿錢。我就一個人等著。”齊硯覺得委屈死了,眼淚嘩嘩地流,全染在賀千秋換上的polo衫衣襟上,“我等啊等啊等啊,站累了就坐地上,等了很久很久,又餓又渴,但是想到可以用有第一輛玩具小車了,就努力堅持等著。一直等到商店關門了他才出現,說來不及了,人家關門了,兩手空空地帶我回家。”

賀千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嗯”了一聲,“你爸爸離家很早,那時候你應該不超過五歲。”

齊硯吸吸鼻子,突然笑了,“是啊,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直躲在街對麵看著我,等我自己自己放棄。你說他那麼大一個男人,費這麼大勁騙個小孩子有出息嗎!”

賀千秋又嗯了一聲,“那時候你哭了沒?”

“沒有……現在回頭想想,那時候是難過得哭不出來了吧。”齊硯歎口氣,默默擦掉眼睛周圍的水,擦完了才發現賀千秋的衣服被他揉得皺巴巴的,不好意思地幫他抻了抻衣襟,象牙白的布料上佈滿了水跡。

賀千秋乾脆脫了上衣,給他擦臉。

齊硯很不好意思,低著腦袋讓他擦,“抱歉,我……”

“我很高興,小硯,”賀千秋說,%e5%90%bb了%e5%90%bb他散發洗髮水橄欖香氣的頭髮,“原來你撒嬌是這個樣子。”

齊硯:“……老子沒撒嬌。”

“好,好,沒有。”賀千秋寵溺撫摸他腦袋,把他按在自己懷裡,**的%e8%83%b8膛緩慢起伏,心跳聲沉穩寧靜,齊硯聽著聽著,打了個哈欠,“好想做……”

“嗯?”賀千秋輕輕撫摸他後背,隔著單薄柔軟的T恤,一截一截撫摸脊椎骨,一直摸到尾椎,細細的呼吸聲傳來,賀千秋低頭看,這小子趴他%e8%83%b8口睡著了。

齊硯睡前想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決定不原諒那個男人。

所以當李四再次提醒他那個跟蹤者時,齊硯麵無表情地說:“不用管他。”

沒過兩天,那個跟蹤者就沒再繼續跟下去,齊硯如釋重負,卻覺得心裡空得要命。

血濃於水這句話在他身上完全就是胡扯,他可是半點沒感受到。沒有血緣關係的賀千秋把他養大,照顧他關心他;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對他不聞不問,連出來相認都不敢。

誰要是現在跟他說父親的生恩,他肯定一話筒砸上去。

這之後的幾天,他繼續排練,回了訓練基地,獨自用舞蹈室,獨自用練聲室,羅一平跟兩個保鏢忠實地守在門口。

蔣曜跟幾個學員想見見他,被羅一平攔住。蔣曜還笑著跟他插科打諢,半真半假地開玩笑,“喲,不是吧,一平哥,去年我們還跟小硯哥鬥舞呢,現在連門也不讓進了?”

羅一平歎氣,隻好說:“小硯最近工作量太大,壓力也太大了,等他輕鬆點再說吧,啊?”

蔣曜跟幾個同伴彼此交換了一下視線,笑得更熱情了,將羅一平朝外擠,“那就更應該讓小硯哥跟我們輕鬆一下了。”

羅一平被擠得一歪,隻好任他們往門口去。結果兩位保鏢同誌安靜無聲,並肩而立,將練聲室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蔣曜看著是進不去了,皺了皺眉,旁邊一個少年就拉了拉他袖子,“走吧曜哥,人是大明星,忙得很。”

幾個學員很快走了,蔣曜留在最後,拿了個優盤給羅一平,“一平哥,能不能幫個忙,把這個拿給小硯哥。這是我們第三屆學員的原創歌,想聽聽小硯哥的意見。”

羅一平接手裡,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會轉交的,不過小硯最近真的忙,年底了,又是演唱會又是廣告又是節目……”

蔣曜僵硬地笑笑,突然從羅一平手裡拿回了優盤,“那,還是算了。”

羅一平覺得不太好,又從他手裡搶回優盤,“沒事沒事,我儘量催他。”

“真不用了……”

兩個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居然客客氣氣地搶起來。

齊硯練完唱,自己都覺得每首歌都透著憂鬱,反省了一下決定求助係統,找找有沒有讓心情變好的道具。結果一翻還真翻到了,叫快樂的巧克力,原料是巧克力,耗費能量點隻要1點,唯一的效果就是:變快樂。

羅一平放在房間裡的行李包裡什麼東西都有,幾乎等同朵拉A夢的次元袋,齊硯跑去一翻,果然翻出了一包好時黑巧克力來,於是抓了一把扔合成爐裡。

合成過程很快,總共不過三十秒。

出爐的巧克力變成金幣形狀,齊硯看得有點怔,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跟他五歲時大發善心分給賀千秋半塊的金幣巧克力長得一模一樣。

這就是……變快樂的秘訣嗎?

彌賽亞3.0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窺啊?

齊硯剝了一顆扔嘴裡,苦澀甘甜而絲滑的口感融化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高興起來了。他神態輕鬆地打開門,就看見羅一平跟蔣曜在你爭我奪什麼東西,於是說著:“別搶別搶,人人有份。”然後一人發了塊金幣巧克力。

在場的四個人,李四馮七,羅一平蔣曜,人人有份不落空。

蔣曜拿著巧克力有點呆,羅一平已經順勢把優盤交給了齊硯,把蔣曜剛才的話也轉述了一遍。

齊硯笑笑,“沒問題,我一定抽時間。”

蔣曜隻好笑笑,說:“那麻煩小硯哥了。”

齊硯點點頭,帶著三個跟班離開了訓練基地回家去了。

羅一平叮囑他:“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還是花十幾分鐘聽一次給點建議,知道嗎?”

齊硯心不在焉哦了一聲,羅一平繼續苦口婆心,“我好不容易給你搶回來的,你現在名氣大了,做事更要小心,他剛才要是把優盤拿回去,指不定去說你架子大了不關心後輩了什麼的。”

齊硯愣了愣,鄭重地拍了拍羅一平的肩膀,“我知道了,謝謝。”

羅一平哼一聲:“真要謝就給我包個大點的紅包。”

齊硯終於發自心底地笑了,“沒問題!”

他說到做到,過年時果然給羅一平包了個大紅包。

第六十九章 腹黑對暴嬌

嚴格說來,這事實際上是羅一平想多了。蔣曜脾氣暴了點,但頭腦簡單,完全沒想到搞這些小動作。

齊硯抽空聽了師弟師妹們的演唱,給每個人都提了點意見,誇獎了幾句。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苛刻的人,所以誇得多,意見提得少,最後給了些自己的經驗之談。#思#兔#在#線#閱#讀#

他還找畢文寧商量了一下,除了讓師弟師妹們伴舞,還安排了一首聯唱曲目,讓大家都有機會露露臉。

藝人這職業,除了天分和勤奮,機遇也很重要,有前輩提攜自然是更好的。星輝無限的管理層本來就有這個意願,如今齊硯主動提出,自然順水推舟。學弟學妹們知道了以後,自然高興得不得了,排練的時候也更加努力了。

星輝無限的藝人們相親相愛地忙碌著,時間過得特別快,等到齊硯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開始過年了。

在這之前他跟賀千秋進行了兩次對話。第一次是這樣的:齊硯:“賀老師,我想要……”

賀千秋:“駁回。”

齊硯:“我還什麼都沒說!”

賀千秋:“你現在想要的無非三件事:去見唐鉞,撤掉保鏢,上我一次。沒得商量,全部駁回。”

齊硯:“那我不去見他了,也不撤掉保鏢了,你讓我上一次總可以吧?”

賀千秋沒立刻回答,他本來在工作臺跟前打字,現在靠圈椅坐著,用深刻而沉靜的視線注視他。

齊硯漸漸被看得心虛,原本站在賀千秋的工作臺旁邊,現在改成了坐在一旁椅子上,憂心地問:“賀、賀老師?”

“小硯,”賀千秋抬起手,用溫暖的掌心摩挲他的麵頰,“前幾天我體檢,醫生叮囑,不要太勉強身體……我已經不年輕了,其實我也很想滿足你。”

齊硯看著賀千秋,男人眉心微蹙,眼神滄桑,線條端麗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性感。他就覺得喉嚨發幹,%e8%88%94%e8%88%94嘴%e5%94%87,摟住賀千秋脖子,湊近%e5%90%bb了%e5%90%bb他的嘴角,“賀老師明明很年輕。”

賀千秋環住小歌手的腰身,帶著沉痛的意味%e5%90%bb他,“我老了,小硯,你會不要我嗎?”

“當然不會!怎麼可能?”齊硯覺得賀千秋簡直就是在杞人憂天,就差拍著%e8%83%b8膛保證了,他摟緊賀千秋,用成熟的動作撫摸戀人後背,側頭親了下他的耳垂,“寶貝,我愛你。”

“我也愛你。”賀千秋配合地將下巴擱在齊硯肩膀上,順便掏出手機,給暗中慫恿齊硯反攻的沈輕侯發微信:[比v],沈輕侯立刻回了他一個:[中指]。

齊硯很快就發現他上當了。

說是身體不行了,輕輕鬆鬆把他一個大好青年公主抱是怎麼回事?

說是身體不行了,運動量明明比他大卻反而比他還那麼持久是怎麼回事?!

齊硯等啊等,忍啊忍,賀千秋翻來覆去折騰他,說著忍忍,快了,然後就是漫長的運動。

這種等著“你怎麼還沒完!”的難熬心情,就跟讀者等著“你怎麼還不更新!”是一樣一樣的!果然碼字的都是大騙子!給你刷負啊混蛋!

“……騙子!放開我!嗚嗚——”

“好孩子,忍忍。”

“嗯……忍……你腦袋!放開……”

至於第二次對話則相對嚴肅,或者說正經一些,賀千秋把齊硯叫到書房裡,給他看桌上的長條盒子。木盒蓋子打開,露出深紫絨布上放著的深粉紅色手杖,把手部分雕成雙頭鷹的形狀。

齊硯好奇拎起來試試,沉甸甸的,質地緊密而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