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276 字 1個月前

天河傾倒下來,距離那場騷亂發生不過兩個多小時,現在驟然靜下來,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往前走了兩步,察覺到軟軟的拖鞋底踩到顆硬硬的東西。他以為是花盆裡的石頭滾了出來,挪開腳卻看見一顆銀色的立方體。

普通的方糖大小,表麵密佈著繁複而細緻的花紋。

齊硯用兩根手指把它夾起來,冷冰冰的金屬很快變得溫熱,轉著仔細看的話,就發現那繁複的花紋中有一條藤蔓纏繞了六個麵。

他掏出手機,調出很久前拍的潘朵拉盒照片做對照。

羅一平在客廳裡給畢文寧寫郵件的時候,露臺上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我靠!”。羅一平嚇得趕緊竄出去,“小硯?怎麼了怎麼了?”

齊硯將那顆金屬立方體死死攥在手心裡,內心驚濤駭浪無法平息,以至於完全沒聽見羅一平叫他的聲音。

他拚命追問係統,可是彌賽亞2.0沒動靜,就跟壞掉了一樣。

他回過神來,發現羅一平正準備打電話求助,他趕緊阻止了,“別,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他將金屬立方體扔進係統自帶包裹裡,站起身來,看著羅一平笑笑,“對了,明天音樂節還繼續嗎?”

羅一平笑不出來,“加了雙倍保安,還繼續……劉總剛來電話,我說你睡了。”

齊硯說知道了,另外還是叮囑他不要把這事告訴賀千秋,羅一平歎口氣,“電視跟網路都上頭條了,我不說有用嗎?”

齊硯摸摸鼻子,坐回客廳打開平板看新聞。資訊時代就這點不好,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住。不過好在大部分媒體都在說騷亂本身,並且指責公園管理處的保安工作沒有做到位,並沒有盯著他不放。

這種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夠出名還真是件好事。

齊硯掃了一圈新聞才鬆口氣,打開了手機。

頓時叮叮的提示音響成片,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有賀千明、姚於飛、宋青鬆、葉錦、賽門等等人關心的問候,還有一大堆未接來電。

他還是先給畢文寧打過去,聽她安撫了幾句,才把帶頭鬧事的人是李耿和馬科的親戚的事告訴了她。

畢文寧聽完先說了一句:“小硯哪,你也真夠倒楣的。”

齊硯苦笑,“我也不知道究竟哪兒得罪了他們。”

畢文寧說:“行了,你也別往心裡去,被瘋狗咬是瘋狗的錯,被咬的人倒楣而已。把這事瞞下來做得很對,其他不要多想,明天好好表現。”

齊硯笑笑,“我知道,放心吧文甯姐。”

齊硯掛了電話後又給賀千秋回過去,賀千秋聽完了和畢文寧也是同樣的反應,然後又補充:“我今天過不去,你乖乖地忍忍。你那酒店週邊了不少狗仔隊,明天沒事就不要出去了。”

這差不多等於被軟禁了,齊硯隻好說:“我知道了。”

“對了,”賀千秋語氣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最後還是問了,“凱西姆……我是說沈輕侯,我讓他代我去看看你,見著沒?”

“沒有啊,”齊硯仔細想了想,“不過來來往往人很多,也許我沒看見,他有可能被攔在門外了。”

“那就好,”賀千秋說,“有人送了我國際戲劇節的票,在蓬皮杜藝術中心,等你音樂節的工作結束後,抽兩天時間跟我一起去吧。”

齊硯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堵,賀千秋總是不動聲色的用盡一切辦法哄他開心。他深吸口氣笑了,隻說了一個字:“好。”

晚上他等了很久,還是沒等到彌賽亞2.0的回應,終於忍不住召喚了客服。

可是客服卻告訴他:“發生了一點意外,係統資料溢出,暫時關閉。不過不用擔心,任務可以繼續完成,不影響統計。”

齊硯有種想要大聲質問“你在玩我??”的衝動。堂堂未來高科技居然也出故障,那麼多帶著係統金手指的主角,也就他最倒楣了吧?

他看到用戶交流區吵翻了天,據說類似的情況以前也發生過幾次,然後德高望重的道標之彌賽亞出來安撫民心,表示這隻是係統修補漏洞,很快就能恢復。

齊硯才明白所有彌賽亞的係統都是同一個共同的。那麼,導致係統崩潰的原因,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別人。總之這大概是他永遠都無法瞭解的事。

客服似乎也很忙碌的樣子,很快切斷了通話。

齊硯忍不住擔憂起來,在這之前他覺得彌賽亞2.0無所不能,如今看來,到底能不能拯救地球也還是個未知數。

音樂節騷亂最後被作為粉絲之間的衝突定性。雖然也有不同的意見,有人說是刻意針對華人歌手,有人說是私人恩怨,還有人說是黑箱操作,更加有人腦洞大開,說是外星人混進了現場,砸油漆氣球是他們表達愛意的方式……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位網友說的說不定有幾分真相在裡麵。

齊硯還沒回國,就已經置身風口浪尖。比起當熱鬧看的老外們,國人們更留意的消息則是唯一的華人歌手在音樂節上遭遇襲擊,最後引發騷亂的事。

但公司拒絕一切採訪,而齊硯第二天如常進行演出,笑容洋溢的帥氣臉上沒有絲毫陰霾痕跡。

結束的時候觀眾們依然大喊安可,齊硯也從善如流,唱了他的成名曲I want you,最後表演圓滿結束,賓主盡歡。

前一天的意外幾乎沒有留下任何陰影,隻有結束之後立刻包圍上來的黑衣保鏢們透出的緊張氣氛,才讓人察覺到幾分負麵的影響。

齊硯那位忠實的黑粉李嬌嬌同誌跟打了%e9%9b%9e血似的,想各種辦法要聯繫上他,當然失敗了,她連齊硯現在的行蹤都不知道。

粉絲們也在擔憂,雖然公司發了通稿,避重就輕地大肆宣揚齊硯在音樂節上的出色表現,但齊硯本人既沒有更新微博也沒有露麵,難免讓人多想。

不過兩天以後,齊硯在微博發了自己的照片,穿得衣冠楚楚,象牙白的小西服還收腰,窄長西褲勾勒出一雙勻稱纖細的長%e8%85%bf,騷包無比地靠在一片光潔亮麗的鋼鐵結構旁邊微笑。微博的內容是:搞到了國際戲劇節的貴賓票。

照片上的小青年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看來沒有受傷也沒收到打擊,粉絲們放心了,結果有人就多事地at了賀千明說:你家小硯跑巴黎去玩都不帶你嗎?

賀千明則淡定地at了唐刀說:他不準我去。

這應對雖然引來了一群明刀粉的尖叫,但大部分人反而失去了興趣:明女王變懶了,不肯陪我們玩了。這種時候明明應該吼:他去哪兒玩關我P事!然後我們再問:是不是小刀不許你去呀?然後明女王再接著吼:胡說八道!我要去哪兒還需要人批準嗎!

其實賀千明很憋屈,他倒是很想怒吼,但唐刀那小子越來越難伺候,害他都不敢盡情地玩微博了。

第五十八章 樂與怒的力量

齊硯在戲劇節的間歇還搞定了一項任務。

巴黎有不少的獨立調香師,大部分門店狹窄,隱藏在小巷子裡。他還是靠著賀千秋朋友的指引加上穀歌地圖才找到了一家叫碧綠弗洛倫薩的聞香店。

他本來以為會跟精油店差不多,沒想到是個富有科幻氣息的地方。雪白地板上,透明的玻璃貨架上擺滿造型各異的玻璃瓶。

聯絡好的調香師是個五十出頭的胖大叔,他在工作室裡接見齊硯的時候套著白大褂,頭髮整齊收在頭巾裡,帶著黑色的圓眼鏡,一手捧著平板念念有詞,一手捏著試紙在仔細聞——比起調香師,倒更像個瘋狂的科學家。讓人恍惚有種走錯片場的錯覺。

調香師有個華麗的名字叫康斯坦丁,見到齊硯進門,先是妥善放下手裡的東西,摘下橡膠手套,這才同他握手,“歡迎加入香氛王國,一般第一次光臨的客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我給你準備了幾樣半成品。”

老頭子靠近他,抽[dòng]鼻子聞了聞,若有所思地笑了,“有愛情的味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齊硯聽見翻譯轉述的時候尷尬得要死,康斯坦丁轉身去敲了敲桌子,喃喃自語,“有佛手柑、龍膽、白麝香……成熟的紳士味道,一點都不適合你。”

齊硯繼續尷尬,“我沒用香水……”

康斯坦丁帶他進入會客室,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那就是愛人留在你身上的味道。”

又不是狗……齊硯掩麵,總覺得越描越黑,乾脆不再多說。

調香師取來了一個密碼箱,打開後露出排列得整齊的幾十隻3毫升容量的小試管,他解釋說:“我猜你喜歡木質香調,但其實你本人更適合花果香,所以折中一下,試試綠香。”他打開一支,滴在試香紙上,扇了幾下,一股微苦而淡薄的清爽香氣散發開。

齊硯深吸口氣,就覺得通身舒暢,他仔細想了想,“這是,竹子?”

康斯坦丁笑眯眯點頭,又從箱子裡分別取出幾支,“有什麼感覺,儘量清晰地描述一下。”

有大河邊蘆花的味道,有雨後芭蕉的味道,甚至有海藻的味道。

齊硯一一體驗,到最後已經分不清了,休息的時候,康斯坦丁的助手給他倒了杯清水。

康斯坦丁看著他,若有所思地用指節敲桌子,“那個人……控製欲很強,很辛苦吧?”

齊硯反應過來他在說賀千秋,茫然搖頭,“沒覺得啊,這也能聞出來?”

康斯坦丁自得地笑,用手指點點自己鼻子,“隻要聞一聞,就能瞭解一個人。做什麼工作,性格什麼樣,有幾個情人,有什麼喜好,有什麼經歷,都能瞭解得清清楚楚。”

齊硯心想這不愧是聞香識人的典範,忍不住好奇地問:“那我聞起來是個什麼樣的人?”

康斯坦丁肥胖的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笑容,手指交叉放在桌上,“你有沉重的過去。”

齊硯怔住。

“那些黑暗,絕望,血腥的苦澀味道,用美麗的,名為愛和寬恕的糖衣包裹著。”

不愧是藝術家,就算經過了翻譯二次加工的解釋也這麼夢幻。

“我還聞到了悲傷和孤獨的味道,它們被隔離,囚禁,束之高閣。就好像一塊龍涎香,明明有著強烈的,可能不是那麼讓人愉悅的氣味,卻偏偏要密封起來,再用茉莉花一樣小清新的味道偽裝。就算給人第一印象是和暖而溫柔的,博愛而慈悲的,接觸久了,就能看穿那層虛偽。”

負責翻譯的助理小姐見康斯坦丁越說越離譜,氣氛都有些尷尬起來,急忙打圓場,“大師您到底是神棍還是調香師啊。”

康斯坦丁露出仿佛洞徹一切的笑容,“我的鼻子從不出錯。”

齊硯慢慢收緊手指,卻半個字也沒有反駁。

他最後挑了兩種古龍水,一種以白麝香為基調,配以檸檬薄荷、岩蘭草之類草本香,微苦裡帶著些許刺激清爽滋味,另一種則是絲柏基調,森林氣息中混合了些許海洋香,是給賀千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