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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305 字 1個月前

心忡忡地問:“可是,小硯哥,你的聲音……”

齊硯忍著一拳揍歪他鼻樑的衝動,按住杜鋒腦袋把他推開了,“沒事,剛和明哥說話說多了,明天就能好,放心吧。”他別有深意地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發音。

杜鋒卻似乎毫無察覺,揚起了釋然輕鬆的笑容,“那就好,小硯哥,你好好休息。隻能抽一支煙,千萬別多碰啊,這玩意燒嗓子。”

“知道了,謝謝你,早點休息吧。”齊硯故意調整了下坐姿,垂下眼瞼,顯得頹然而疲倦。

杜鋒戀戀不捨,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齊硯目送他離開病房,拉開床頭大燈,摸著下巴仔細檢查煙盒。

沒開封的軟殼包裝,實在是看不出任何被動過手腳的痕跡。抽煙對嗓子不好,傻子都知道,杜鋒也不至於蠢到用這個來害他。

可這種表達關心的方式,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啊。

剛才的表情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仿佛是在真心實意地擔憂他和比賽。畢竟在基地處刑時,杜鋒已經完全沒必要掩飾他搶走了唐鉞的得意,但現在,究竟是謹慎的演技呢,還是他想多了?

齊硯糾結了。

最後把那盒煙往抽屜裡一扔,心想著以後多小心些就是了,連配方也不看了,直接埋頭睡覺。

杜鋒走出齊硯的病房,心跳得厲害,急促喘熄著,背靠牆壁站了一會兒。

他攤開手,掌心裡有一根不足三釐米的小玻璃管,裝著透明的液體。

沒想到他居然醒著。

失敗的懊惱令杜鋒秀麗臉龐染上一抹陰鬱神色,他特意繞到樓下公用男廁去,擰開密封塞,將液體全部倒進馬桶沖乾淨,隨後把空玻璃管扔進大垃圾桶裡。

幹完這一切,杜鋒才回了自己病房,一拳砸在牆上,臉色陰沉而猙獰。

齊硯……算你運氣好。我就不信你每次都那麼好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意外與計畫

傻人有傻福的齊硯是被護士弄醒的。

一夜暴雨後,空氣清新,碧空如洗,護士把窗簾全部拉開了,窗外天空像一大塊純淨的藍寶石。

齊硯貪婪地望著暌違三年,奢華靜美的天空景色,捨不得移開視線。護士捧著託盤過來,遞給他一個裝著小藥丸的塑膠杯,笑著打趣,“思春啦?別發呆了,快把藥吃了。”

並不是昨天那個大姐,而是個二十出頭,青春靚麗的年輕女性,白白淨淨的鵝蛋臉,齊耳短髮整潔大方,護士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體。

齊硯嘿嘿笑著,半坐起來吃藥。喝水吞咽時能感覺到咽喉有些疼痛,不過比起上輩子已經好了太多。

他記得上輩子醒過來時,喉嚨腫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個月才勉強好轉。看來重生一次,運氣也好多了。

再想辦法合成個治癒藥物,這次大賽他絕對能奪魁。

總算是看到了希望,齊硯輕鬆了許多,就開始調戲護士,被她問剛才看什麼那麼好看時,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你好看。”

小帥哥似笑非笑的表情實在風情,費洛蒙隱隱散發出來。年輕女孩立刻紅了臉,低下頭輕柔替他打完針,收了東西出去了。

齊硯摸著下巴發呆,沒留意到自己一直盯著姑娘的背影在看。

雖然說現在是全民賣腐的年代,哪怕是路人甲也對CP、攻受之類名詞耳熟能詳,然後順帶數出幾對所謂的國民CP來。藝人為了人氣也有意無意往這方麵炒作,推波助瀾。

但娛樂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

齊硯兩輩子就隻談了一次戀愛,輸得丟盔卸甲不說,最後把命都給搭上了。如今回想起來,依然痛徹心扉,心有餘悸。無論熱戀時多麼甜蜜充實,他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所謂的愛情不過都是曇花一現,盛開的時候可以讓全世界都失去光彩,卻隻能保留短暫一瞬,隨後便枯萎凋零。既然如此,何必把人生投入到這種浪費精力、還傷人傷己的事當中去?

齊硯難得重活一世,又身負“拯救世界”的重任,他決定,還是不要為這些小事分心才好。

不如老老實實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平平淡淡過一輩子。他一定會做個好丈夫,一心一意隻對老婆好,照顧家庭,養育子女。等老了就像《教父》結尾那樣,坐在搖椅裡看著孫兒孫女玩耍嬉戲,溘然辭世。

齊硯是個孤兒,家庭這種存在對他來說就是個奢侈品,這麼想著未來的時候,竟然還隱約有點點激動。望著越走越遠的女孩的背影時,眼神就更加熱切。

接著眼前就被一片陰雲籠罩,鼻子被人捏住,酸疼感直沖腦門,眼圈裡淚花直轉。

“春天早過了,你的求偶期是不是遲了點。”熟悉的香水味傳來,微澀而餘韻悠長的苦龍膽滋味混合著木質那仿佛經年沉澱的安穩香氣,透露出成熟而優雅的氣質,是雪白龍膽。

他認識的兩個男人會用這種香水,混合了本身體味和溫度後,會呈現出微妙的差異。

唐鉞像孤高的岩石山,剛硬冷酷;賀千秋像無邊樹海,渾厚廣袤,卻富有生命力。

齊硯發現他受媒體影響也挺深,總是不自覺拿這兩人做比較。

他頓時覺得慚愧萬分,心臟微微抽痛著。表情複雜地縮縮脖子,救下了自己的鼻子,啞著嗓子招呼:“沒,在發呆而已。賀老師,你怎麼來了?”

賀千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雖然吃的是文人飯,修的卻是武將身。

他愛好又廣泛,攀岩、衝浪、賽馬、射擊、拳擊、中華武術等等都有所涉獵,身材勻稱高挑,比例好得可以當模特。作為高產作家,能兼顧這麼多愛好,除了天才,找不到第二個詞形容。

所以齊硯見到他就本能地矮一頭——話說回來以他175的個頭,在184的賀千秋麵前本來就天然矮一頭。

賀千秋身上的襯衣起皺明顯,應該是長途旅行的痕跡,來不及換就直接到醫院看他,讓齊硯受寵若驚又窩心。

不過賀老師話說得卻不怎麼中聽:“我聽小明說有個奇葩嫌棄被我救了一命,哭著喊著跑去自殺,所以趕回來見識見識。”

低沉而富有韻律感的聲音,幾乎能讓人後背立刻起一層戰慄。賀千秋的演講向來感染人心,廣受歡迎,多半也有這份嗓音的功勞。

齊硯仰頭看著他,突然記起來,上次見到賀千秋還是在基地大會上。各基地首領齊聚一堂,為對抗梅勒笛商議計畫。結果大家各懷心思,竟然沒商量出結果,最後不歡而散。

那時候賀千秋特意見了齊硯一次,告訴他龍之堂基地並不適合,唐鉞也不值得信任。隻要他願意,賀千秋會衝破一切阻力帶他回齊安基地。

那時候他怎麼回絕的賀千秋?

他目光堅定,笑著對賀千秋說:“賀老師,謝謝你。不過我哪兒都不去,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唐鉞,我也會陪在他身邊。”

賀千秋說:唐鉞是偏執狂,有自毀傾向,我怕你會遇到麻煩。

齊硯信心滿滿:我沒問題的,相信我,賀老師。他不會傷害我。

最後賀千秋沒有勉強他,隻說你留在龍之堂,我保護不了你,好自為之。

他想賀千秋大概把對弟弟的關懷之心轉移到了他身上,感激而愧疚,最後還是拒絕了。

最後的結果如何?

信任也好,愛也好,自以為牢不可破的羈絆也好,全都像沙丘上的城堡,一個大浪打來,就被毀得乾乾淨淨。

齊硯揉著鼻子苦笑,“沒,賀老師,我隻是——”

他的嗓音格外的嘶啞發抖,成串的透明水珠滴落在白被單上。齊硯怔住了,從小到大他都不愛哭,一方麵是因為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在孤兒院學來的經驗,哭泣等於示弱,會換來更多人欺負。

哪怕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受折磨,還差點被餓死,疼痛、憤怒、絕望像黑荊棘纏繞捆縛全身,他也沒有流過半滴眼淚。

最痛苦、最艱難的時候他都沒哭,怎麼現在被賀千秋不冷不熱訓了一句,眼淚就止也止不住?就跟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姑娘似的。□思□兔□在□線□閱□讀□

齊硯自己也慌了,吸鼻子擦眼睛,接著被賀千秋塞了塊手巾在手裡。

賀千秋看著他用手巾捂住臉,隻是靜等著。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習慣性摸了煙叼著,想想又把打火機收回去,“說吧,怎麼回事?”

齊硯可憐兮兮看著他,“我做了個噩夢……”

賀千秋表情沒變化,摘下沒點燃的香煙,深黑的瞳孔裡仿佛蘊含一絲星光,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聽小明說了,世界末日?”

居然沒被嘲笑,齊硯意外極了,連連點頭,“然後睡迷糊了。賀老師,放心吧我怎麼可能自殺。”

“誰死了?”

齊硯沒聽懂,呆滯著看他。

賀千秋依然神色平靜,“夢見誰死了?”

齊硯下意識抓緊手巾,絲綿質地的布料被抓得皺巴巴的,他避開了賀千秋的視線,“沒、沒印象了,做夢嘛,哪兒那麼清晰。隻是個、夢……”

頭頂落下一隻溫暖手掌,輕輕揉搓著,“醒了就好。”

仿佛被溫泉輕輕從頭包到腳,這麼荒唐的夢,賀千秋非沒開毒%e8%88%8c模式,反而像是很重視一樣安慰他。被賀千明嘲笑後的鬱悶瞬間散得乾乾淨淨,他用力點點頭,仔仔細細看著男人。

結果聽見賀千秋說:“明天的比賽要加油。”

齊硯震驚地差點直接跳起來,“比比比賽不是三天後嗎!!”

賀千秋同情地看他,“你以為自己昏迷了多久?”

齊硯慘叫。

原本打算趁這三天熟悉他的金手指、做幾個任務換取獎勵,治好嗓子,問鼎“原創之星歌唱大賽”冠軍!

如今計畫全盤打破,齊硯幾乎崩潰,一邊叫著完了完了完了,一邊翻身下床。估計是蝴蝶效應,上一次他根本沒昏迷那麼久。

賀千秋在旁邊愉悅欣賞。齊硯兔子似的滿房間蹦躂,抓著印有骷髏頭的廉價T恤嫌棄地看一眼,他十年前的審美居然這麼不堪入目。接著繼續在旅行包裡翻換洗衣服,好不容易找了件白襯衣穿上。

一穿一脫之間,將修長雙%e8%85%bf、柔韌腰身暴露無遺。

他正折騰的時候,助理羅一平進來了,看見賀千秋在嚇了一跳,“賀老師!您來了。”

賀千秋問:“嗯,要出院?”

羅一平歎口氣,“是啊,明天直播,今天還要彩排,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

賀千秋點頭,“記得帶他回醫院複檢。”

羅一平點頭點得跟%e9%9b%9e啄米,“放心吧賀老師。”

齊硯手一抖,牛仔褲拉鍊差點夾到內褲。對這些人來說不過幾天時間,可對他來說,他已經三年沒上過舞臺了。突然之間要重拾技能,好歹要給點時間啊。

羅一平毫不知情,幫著他把生活用品和衣服全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