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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了腳步很正常,但風景看多了也會膩,所以離開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現在秦嘯恆對莫筠越來越在意,就算他已經開始動作打算慢慢毀了那個少年,司空依舊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一個從來沒有放在眼裡的人,長什麼樣根本不重要。所以,三四年前就知道的存在,今天才是真正的見到。

而見到莫筠的第一眼,司空就知道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也明白了,想要秦嘯恆自動放棄莫筠,並不是那麼容易。

而且,看到莫筠的瞬間,司空居然產生一股危機。一個連黃階都達不到的廢柴,居然能讓他預感到危險。

有可能是這個莫筠今後會有大機遇,說不定這份機遇還是因為自己。若是一時弄不死他,反被他得了機遇超越了自己,也許這就是那份危險預感的來源。

再或者,這份危機來自於秦嘯恆。自己弄死了莫筠,哪怕自己跟秦嘯恆相識近十年,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反目報仇也是有可能的。這也更加可以確定,讓秦嘯恆放棄莫筠不容易,或者說,不可能。

司空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小中天雖然是百萬年前從大中天分離出來的小小一塊地域,但當初那位創造大中天的大能隻是算到一個註定會覆滅的星球與此地有所關聯,本著上蒼有好生之德,給那些人留了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也不過是大中天裡一塊較為荒蕪的土地而已,隻能稱得上是蠻荒之地,這稀薄的元氣也根本孕育不出什麼天地寶材來。想要在這裡找到什麼機緣,那是難如登天。

看著秦嘯恆身邊站著的人,即使司空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莫筠這人氣質天成,美如冠玉,即便是空無武力,但依然一眼就能抓住人眼球。就這麼站在強勢的秦嘯恆身旁,也不會被人認為是一種依附。

司空打量著莫筠,莫筠自然也在打量司空。雖然跟司空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不過都是玄階中期,沒什麼特別的。

倒是司空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上次重傷他的神秘人,那麼那一副深藏的敵視還有隱隱的忌憚又是為何?即便隱藏的相當深,但區區一個煉氣小菜鳥,又怎麼可能瞞得過金丹期修士。

秦嘯恆等三人走進之後,這才朝莫筠道:「這是後勤部部長張凡,旁邊的是第七軍團團長司空,他身後的是七軍團副團長薛川。」

然後朝三人道:「這是我朋友莫筠,今天帶他來看看實戰演習。」

張凡是三人中分量最高的,自然首先伸手與莫筠見禮。能讓秦嘯恆稱之為朋友的,又怎麼會是等閒之輩。而且他也算是認識莫筠,他家女兒今年十八歲了,前幾天吵著鬧著要他想辦法弄一份莫筠的私藏照和簽名,還說身為秦家軍後勤部部長,秦元帥的得力乾將,連元帥公司裡一個明星的簽名都弄不到,太沒用了。

張凡簡直要給寶貝女兒跪了,簽名自然是沒問題,私藏照怎麼可能有。就算有也絕對被元帥獨家了,他哪裡能弄到。

「早就聽說過莫先生了,我家寶貝女兒特別喜歡你,總是嚷著要我一定弄到你的簽名,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居然能在這裡遇見,現在手頭上沒東西,等下你一定要給我簽名,多簽幾份!」

張凡話剛說完,莫名覺得空氣冷了幾分。看了外麵艷陽高照,室內空調溫度也不算低啊?

莫筠從容而笑:「能讓部長千金喜歡是莫筠的榮幸,稍後一定將簽名送上。」並沒有因為對方是部長,對方的女兒喜歡自己而表現的自得,也沒有因對方位高權重而過於討好。

態度落落大方舉止大氣,頓時讓張凡更加喜歡了幾分。這年頭穩重內斂的小傢夥可不多見。

而一旁的司空朝著莫筠伸出了手,笑容可掬道:「你好,我是司空,常常聽嘯恆提到你,第一次見麵略有些倉促,改日有空一定要好好聊聊。」

莫筠看著麵前白皙修長保養得宜的手,一點都不像一個武者或是軍人,反而更像文職教育者。莫筠可沒忘,那天就是這隻手,準備將秦思遠重傷,甚至凝聚的元力足以封住秦思遠各大經脈,讓他終身再難有所突破。

念頭隻是一閃而過,莫筠並未停頓,毫不猶豫伸手握住對方,溫和有禮的笑道:「元帥長期在軍部,我跟他也並不長見麵,所以很少聽他提軍部的朋友,下次有空一定好好聊聊。」

秦嘯恆在一旁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很是有些不滿莫筠對自己那麼疏遠的稱呼。而且看到兩人交握半天不放開的手,更加不爽了。

不等他們繼續客套,秦嘯恆一把將莫筠拉回自己身邊:「好了,秦翼那邊還等著在,我們先過去了。」

拉住莫筠的手腕一直沒有放開,就這麼拉著他打開玻璃門,一路朝著飛行機走去。

張凡看著大跨步離去的元帥嘴角一抽,知道你心儀人家,不過是禮儀上的握手而已,占有欲要不要這麼大。別以為他不知道,剛剛那股冷氣,就是元帥放出來的!不就是多說了兩句話而已,至於嗎!

司空收回視線,眼神越發冷了幾分。剛剛他已經查探過了,莫筠根本就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武力值,經脈細小擁堵,天生不是練武的料。

就為了這樣一個人,一個最多活不過兩百歲的普通人,秦嘯恆居然這麼執迷不悟。秦嘯恆的未來肯定不會止步地階,天階是遲早的事,而他的家人,竟然默認了他跟一個普通人在一起。

簡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堂堂大中天世家公子,家世天分自身能力哪一樣不是甩出那個普通人十萬八千裡,居然會輸給他。

司空絕對不會承認,剛剛跟莫筠站在一起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簡直匪夷所思。

莫筠跟著秦嘯恆登上飛行機,在副駕駛坐好,看秦嘯恆一言不發的調整儀器,檢查安全帶等設施,莫名覺得此刻的秦嘯恆心情不好。至於為什麼心情不好,莫筠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惹到他了,隻好閉嘴看向窗外。剛剛司空的試探,他自然知道。若是沒有秦思遠那一出,莫筠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司空將自己當做情敵了。

可是他若是喜歡秦嘯恆,為什麼要那麼對秦嘯恆的爺爺呢?財帛動人心,可是連心上人的家人都會為了財富去動手傷害,這還能算是喜歡嗎?

而且這種人居然還在秦家軍裡,還是一團的團長,要是哪天秦嘯恆跟他一起出任務,那得多危險啊。剛剛他跟秦嘯恆熟稔的樣子,看來私交也不錯。解決司空很簡單,但那樣也太便宜他了。而且就算解決,也不能自己出手。這是秦嘯恆的因果,隻能他自己來處理。

看來還是得要用前輩的身份出麵才行。

秦嘯恆好半天沒聽到莫筠的聲音,一轉頭見他正看著窗外發呆,一時有些無奈。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氣來的有些無理取鬧,可是這生氣時當事人不知道,氣完了當事人還是不知道,怎麼想怎麼都有些鬱悶。

隨著演習戰場越來越近,那數千人的身影漸漸進入眼簾,秦嘯恆連忙給莫筠解說起來:「這是一團和三團的實戰演習,雖然不會用到真正的火力武器,但演習武器效果是一樣的,你看他們穿著特殊作戰服,衣服%e8%83%b8口處有顯示板,當顯示板亮紅燈,就意味著已經死亡了,若是身上帶了傷,顯示板會顯示生命下滑的狀態。」

怕莫筠不理解,稍後打起來了戰火紛飛的,看起來跟真刀真槍一樣嚇著他,更加細緻的解釋道:「這是一種虛擬模式,並不會真的出現傷亡,等你以後有機會拍攝現代的戰爭類題材的電影,就會更加了解這種虛擬作戰服了。」`思`兔`在`線`閱`讀`

雖然民用跟軍用肯定是不一樣的,但終歸大同小異。

莫筠之前還真不知道,以為實戰演習是真的開打,還想著若是出現了傷亡,那豈不是太可惜了。這會兒聽了秦嘯恆的話,默默有些窘。

等秦嘯恆說完之後,莫筠這才笑著問道:「不生氣了?」

「啊?」秦嘯恆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耳朵微微泛紅起來。原來莫筠知道自己在生氣。而且被莫筠這樣問,頓時覺得自己剛剛的生氣簡直幼稚。

輕咳了一聲,不敢朝莫筠那邊看去:「什麼生氣,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莫筠笑了笑,也不跟他爭辯。這樣反而讓秦嘯恆更加懊惱了。真是丟臉,怎麼總在莫筠麵前做蠢事呢?!

統一的服裝,整齊的步伐,戰前的列隊整齊劃一,隨著各自團長鼓舞士氣的喊話,戰士們氣勢破天的回應。就連在飛行機裡的莫筠,都感到腳下機板的震動。

數千人的小小戰役,就讓莫筠覺得有些震撼,那是跟投影儀投放出來的影視片段不同的感受,更加直觀,更加真實,也更加熱血。

由此可以想像,在百萬大軍軍臨城下時,還能保持淡定從容,那得需要多大一份自信和勇氣。而他要演的,就是這樣一個角色。

棋盤上必死的棋局,他要用智慧謀出一條生機。在敵軍強過自己十倍百倍時,他要用謀略殺出一條血路。素白的雙手不曾殺過一人,卻在他彈指間斷送百萬英魂。

看著下方激烈的爭鬥,硝煙四起,慘烈的死亡也依然擋不住戰士前進的腳步。他們不能退,他們的身後是自己的國家,那裡有他們的家園,家裡有他們的親人。隻要退一步,就隻剩萬劫不復,所以隻能寧死不退。哪怕用屍體堆砌出一道城牆,也要擋住敵人的進攻。

秦嘯恆看莫筠怔怔失神的看著戰場,有些擔憂的握住他的手。看他眼裡明明滅滅閃動著光芒,知道他感悟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隻是安靜的陪在身邊沒有出聲打擾。

實戰演習耗時不算長,除開之前準備的,雙方交戰從開始到結束,一共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這隻是最基本的正麵交戰,要是一場完整的戰役,用時兩三天都算正常的。

演習有了結果,後勤開始打掃狼藉的場地。莫筠緩緩吐出一口氣,認真的看向秦嘯恆:「謝謝,這次我的收穫很多,現在我才明白,之前我想的太簡單了。」

他想的太簡單了,他隻看到劇本中少年的智慧,他的自信他的淡然,他的勇敢他的冷漠。所以覺得這就是碧落,隻要他模仿出了碧落三分神韻,這個角色肯定能被他演活。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太過想當然了,劇本裡的少年不是碧落,碧落的冷漠是真的冷漠,他眼中隻有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可以冷血不在乎任何人生死。因為不在乎,所以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