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跟她一樣蹲著,他已經看了好長時間了,但他的耐力很強,似乎沒有想打擾若薇的意思。
若薇抽噎著抬頭,看著安敏,夕陽下,安敏一臉的狐疑神色。
“我這麼難過不是因為被人搶了心愛的男人,而是……”而是心疼容恆這一生都被人擺布來擺布去,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返回到自己的寢宮,卻見一人背對著她!
趙甜兒轉身,對若薇盈盈一笑:“公主!”
沒想到她會來,若薇禮貌的點點頭。
“有事?”
趙甜兒道:“確實是有事的!”
“說吧!”若薇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為趙甜兒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趙甜兒也坐下來道:“公主,之前的事,甜兒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若薇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一擺手:“過去的事不要提了,說說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
趙甜兒笑容有些苦澀:“我是為容王而來的!”
若薇欣然點頭,想必也是為了他!可惜,她幫不了容恆什麼!
“聖皇旨意已經下了,要容恆娶那個阿布公主,你來找我,似乎找錯人了!”
“不,現在隻有您能幫的了他!”趙甜兒站起來,語氣不免有些激動!
看的出容恆在趙甜兒心裡一定有著特殊的位置,若薇苦笑:“我能幫他什麼呢?”
幫他殺了阿布公主?殺了一個阿布,還會有第二個阿布!說不定還有第三個第四個!
趙甜兒噗通跪下,眼底淚水盪漾,卻不是從前那種故作嬌柔,那眼淚凝聚在眼眶裡,不肯落下,可見她性格也是同若薇一般倔強!
若薇朝後退了一步,躲過了她這一跪。
“有什麼話直說,不要這樣!”
趙甜兒搖頭:“這一跪,是應該的!我求你一定要容王娶了阿布公主!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來!”
“為什麼這些話,你不去對他說?”趙甜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令她很吃驚。
趙甜兒苦笑,垂下頭去:“容王不會聽我的!”
在他眼裡,所有女人都是玩物,主人豈會聽從一個玩物的意見?其實一開始就錯了,如果第一次見麵,她能像若薇一樣的身份與他相遇,她現在的位置應該不會被規劃到玩物上麵。想到這,又是一陣的苦笑。
若薇擰緊眉頭:“我說他就一定會聽麼?”走上前,扶起趙甜兒。
趙甜兒蹣跚起身,一把抓緊若薇的手:“別人都說你是天機子的徒弟,都洞悉一切,難道你看不透這裡麵的局麼?”
若薇閉上眼,她怎麼會看不透呢?
還有三天就是她與容恆大婚,偏偏就在今天,聖皇發來旨意將阿布賜給容恆,而且日子就定在三天後。
如果說這是巧合,沒人會相信!說有人安排,可那個人是誰?
若薇睜開眼睛,看向趙甜兒:“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該立刻派人去保護阿布公主的安全!”
趙甜兒一愣,似乎沒料到若薇會這麼說。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若薇垂下頭,淡淡道:“聖皇賜婚給容恆的時候,幾國君主都在場,他們親眼看見容恆撕毀聖旨,這時候阿布出了任何事,這筆賬都會算在容恆頭上!也就說,如果今天誰想報復容恆,隻要把阿布公主殺了!所以,當務之急並不是勸容恆娶阿布,而是要在這段時間更加嚴密的保護她!聽懂了沒有!”
趙甜兒張了張嘴巴,忽然間明白,為什麼容王會那麼喜歡若薇了!
她看上去粗枝大葉,不修邊幅,有時候又狂妄的讓人咬牙,卻不知,這樣的人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不愧是天機子的徒弟!
趙甜兒連連點頭:“公主說的是,我這就去安排!”
夕陽垂下,晚風悠揚。
白澤正在自己寢宮內舞劍,這把劍是他從太後那裡要回來的,代價是足足看了一下午的美人。
見到若薇,白澤詫異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若薇笑嘻嘻的,圍著白澤繞了一圈,最後目光定格在他手中的銀劍上:“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下!”
“嗯,你說!”
若薇看了看他,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出口了。
“我要你保護一個人!”
“誰?”
“阿布!”
白澤仔細的在腦海裡搜索有關阿布這個人。
然後道:“阿布是誰?”
“……”好吧,她還沒有習慣白澤的健忘症。連忙從腰後拿出一副畫,展開:“就是她!”
這幅畫是她在趙甜兒走後畫的,雖說技術沒有段微那麼好,不過也能看出個大概。
白澤看了看,將畫卷收進袖口:“好!”
真是好人啊,在五國皇室中,白澤算是一朵奇葩了!
若薇千恩萬謝,告辭了!
入夜,容國皇宮依舊喜氣洋洋,那些紅綢花帳卻在今夜看起來特別的諷刺!
若薇輕輕走到一扇緊閉的木欄門前,容恆已經將自己關在裡麵一整天了,沒人敢去打擾,若薇躊躇一會,終於鼓足了勇氣,伸手推門,那門卻是自己開了!
容恆一臉漠然的站在門扉前,凝視著若薇。
“你來了!”他的嗓音很沙啞,仿佛很久沒有說話一樣。
若薇不禁心裡一酸:“容恆,你不要這樣!”
回想之前在安國,兩人坐在樹枝上平分一壺酒,當時隻嘆時光太匆匆,酒太少……而現在……看著他依舊風流倜儻,眼底卻布滿了仇恨的血絲,這個人不是容恆!
聽見若薇的聲音,容恆兀自笑了一聲:“本王還能哪樣呢?”
他連自己想要的女人都要不了,他還能怎樣?真是可笑!
他的反問將若薇弄的啞口無言,容恆轉身返回到寢宮,若薇連忙跟過去,與之前一樣,窗戶都關緊了,那件火紅的嫁衣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兩人麵前
容恆雙手負後,站在嫁衣下麵,依然笑著,那笑容少了往日的慵懶不羈,顯得暗淡無色。
“容恆……”
“噓……”豎起修長的手指,容恆轉頭對若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指,若薇果然噤聲,不是因為他的手勢,而是因為在做這個手勢的那一刻,容恆的眉梢眼角,閃爍著令人無法抵擋的風華,令她不知不覺就失了聲音!
容恆忽的偏頭看向她,依舊是懶洋洋的一笑,之前眼底的暗淡一掃而空,眼角微微上揚:“若薇,本王曾經要你答應過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記得!
若薇一愣。容恆又接著說道:“上次說要你一輩子留在本王身邊,有些不現實,本王想換一個!”
若薇有些吃驚,要知道容恆這人平日裡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是說出口的話鮮少有反悔的。如今卻……
她能拒絕麼?縱然他的要求再過分,她也不忍心拒絕的!
若薇看了看他,微笑道:“你說吧!”
“陪本王一夜!”隻此一夜!
“如何陪?”
容恆眉梢一挑,轉過頭來,一瞬間,宛如初見時那般放蕩不羈的模樣,他回應道:“花前月下,醉一場如何?”
若薇欣然接受!
今夜隻有他們兩人!
兩人來到寢宮後麵的露天花園,涼亭、石桌、酒壺、彎月!
沒有什麼珍饈美味,與第一次見麵一樣,幾碟小菜,一盤水果,兩壺美酒。
若薇提著酒杯,思緒萬千,好像除了在安國與他喝過酒以後,就沒再碰過酒杯了,興致一來,擋也擋不住。
輕輕抿了一口,那甘甜的味道一下子襲擊了%e8%88%8c尖的味蕾,若薇驚奇道:“這酒……”
容恆眸色帶笑:“這是安國的酒,也就是上次我們在屋頂喝的那種!”
月懸高空,花園裡芬芳草香,襯著融融月色,竟有些飄渺的不真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恆喝的很優雅,修長的手指扣著杯子邊緣:“人生最美時,莫過於花之將傾而為傾,月之將明而未明,酒之將盡而未盡。或醉或醒,亦不過貪歡一晌!”
若薇睜著一雙明媚的眸子,看著他,擱下酒杯,拍手:“快哉,捕夢中蝶,撈水中月,莊生一笑,回首百年!”
此情此景,當真如詩如畫。
容恆一杯接一杯,卻不像是在借酒消愁。
坐在他對麵,若薇茫然的看著,容恆俊逸的側麵在分外清涼的月下,如同從畫中脫出來的人一般。
酒壺被換下了不知多少。
兩人無話,一直在碰杯。
若薇微醺地閉上眼睛,淡淡的晚風吹來,腦子很清醒,可是說話已經有些不利索了!
容恆仿佛也有些醉意,衣帶飄〔然卻邪魅依舊。
“良辰美景奈何天……”容恆捏著酒杯,笑的慵懶自持。手臂撐著身體,脖子仰成一道優美的弧度,看著天空斜掛的銀鉤。
“這個時候別說那麼喪氣的話!”若薇將酒杯扣在桌上,一本正經道。
“你醉了沒有?”容恆側頭,勾笑!
“有點!”若薇扶著發暈的腦袋。
容恆站起來,扶起她的腰,一隻手托著她的下巴,湊近:“如果換在從前,本王今夜一定將你拆吃入腹!”
若薇咯咯咯笑起來,一把推開他:“你不會!”
“哦?你如何得知本王不會?”
她也不知道,但是就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本王與那些偽君子可不是一類人,本王從來都是喜歡就要,不喜歡再如何逼迫都沒有結果!”
“比如……”
“比如你,比如阿布!”容恆鬆開她,笑的一臉肆意。
若薇噤聲。
容恆接著說道:“若薇,你記住本王今晚的話!”
“嗯?”
“本王絕不會任人擺布!”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狠狠飲盡杯中酒,眼神在月光下越發的殘忍。
他在一條布滿荊棘的路上走了二十七年,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
若薇的醉意忽然間被容恆這番話激的清醒過來,她瞪大眼眸:“容恆你要做什麼?”
烏雲忽然推移過來,遮住月光,若為抬頭看了看即將陰霾的天空,那烏黑的雲層似乎要將整個容國都籠罩在其中!
難道……難道這就是五國動盪的開始?
容恆站起來,迎月立下誓言:“本王要君臨天下!掌控一切!”
若薇倒抽一口氣,酒一下子全醒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不要!你知道這樣做多危險麼?你是在用你的國家開玩笑!”
容恆狠狠回頭,嗤笑:“你以為本王在乎麼?”
還是那句話,能讓他放手的,絕不會是他心頭所愛!
若薇著急了,繞到他麵前:“如果你真的反了,到時候你的敵人將不止聖皇一個,別忘了,聖皇手下還有其他四國,到時候四國一起圍剿你,到那時,你該如何?”每一代為了皇權爭奪的人,下場都不會很好!即便跟容恆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但她依舊不想看見他走上那條萬劫不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