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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故事,與她有關

作者:杜南星

文案

2001年,有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來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年除夕夜,她躺在病床上,看著許南庭穿著她喜歡的黑色大衣,身上仍殘留著風塵

僕僕的餘溫,大步向她走過來,聲音低低的叫她的名字。

後來呢?

後來有一次,兩人閒著聊天。

她一本正經的盯著他看,然後問:「我要是就這樣走掉了怎麼辦?」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笑,「我賭了一輩子去愛你,上天怎麼捨得和我開玩笑。」

那天下午,陽光很好,透過病房的玻璃窗落進來,潑了一地軟軟的銀光。

內容標籤:都市情緣 破鏡重圓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恬,許南庭 │ 配角:葉熙,嶽子楠,夏衍,黃兜兒 │ 其它:杜南星

楔子1-1

古樸而純淨的彎曲小巷裡,啪嗒啪嗒的聲音靜靜的蔓延開來,遠處是望不盡的長長的的古街,頭頂驕陽似火,這條路好像怎麼都走不完。

沈恬將肩上的包往上挪了挪,纖細的手指撥開額前的劉海,眼睛看向前方,不遠處的牆上掛著招租的牌子,她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她是今天早上來的昆明,拋開了一切毅然決然的離開那座城市來到這裡,為的隻是清淨,求得不過於簡單生活。

那個寵她入骨的男人,那個讓她既愛又恨的男人,她再也不會想起來了,對吧。

冰涼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似乎怎麼都控製不住了。她呆呆的站在窄巷裡,盯著那個寫著招租的牌子靜默良久,才緩了緩神,抬起右手敲門。

門上染著一層喜慶的中國紅,因年代太久的關係,再加上時常風吹雨淋,早已失去了鮮艷的光澤,卻讓人看得莫名舒心。

好像所有的痛都已消失不再,這個清淨的巷道裡,隻有陽光,和她。

門從裡麵打開的時候,沈恬已經恢復一臉的淡然,對著門口的男人淡淡一笑,輕聲說:「你好,我想租房。」

男人身材挺拔,大約比沈恬高出有一個頭多,此時站在她麵前頗有點盛世淩人的氣勢,他垂眸看了一眼沈恬,頓了有十幾秒,微微側了側身子,讓出一個道。

沈恬輕吐口氣,輕輕點頭走了進去,抬眼,周圍的佈置盡顯眼底。屋子是一幢二層的小樓,似是最近才剛剛翻修過,卻仍然保留著素雅的鏤花小窗,紅瓦白牆,像是森林深處顯露的隱居小竹樓,恬靜古雅。

她抿%e5%94%87一笑,就這樣子吧。

男人關了門,從她旁邊擦身而過,清冷的嗓音落下,「進屋談。」腳步卻未曾做半步停留。

沈恬有點微楞,這個房主似乎有點偏冷漠,連氣息都帶些陳舊不可靠近的感覺。像是,像是那個人曾給她的感覺,疏離淡漠,清冷孤寂。

她深深呼吸了下,提腳進屋。

剛踏進去,便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隨便坐,喝點什麼?」

沈恬抬眸看了他一眼,輕扯嘴角,「白開水就好,謝謝。」

男人停住打開冰箱的動作,側眸看著沈恬的方向,片刻,他端起水壺,倒了杯水遞了過來,沈恬伸手接住道謝,坐在沙發上,杯子的溫度隔過玻璃傳了過來,暖暖的,讓她的心有了片刻的安穩。

她摩攃著杯壁,盯著杯口留下的水珠,一滴,一滴,緩緩滑下。此刻的安適讓她卸掉了一身的偽裝,肩膀瞬間塌了下來,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股暖流灌至頭頂,鼻子酸酸的,眼淚在瞳孔裡不住的打轉,卻落不下。

她從昨晚一直在撐著,假裝堅強。

從此她將孤身一人,飄蕩無依,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許南庭一樣的男人疼她入骨,再也不會有那麼溫煦如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此時,慢慢的,眼淚大片大片落了下來,掉在水杯裡,混亂了平靜的水麵,周圍安靜的隻聽見眼淚掉進水裡的的聲音,突兀,卻更讓人靜心。

男人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女人,抽了張紙遞了過去,沈恬的眼眸已經渾濁,握著杯子的雙手用力發緊,清晰的細管更顯的明瞭可見,纖細的手指微微顫唞著,耳邊的頭髮落了下來,快遮住她半邊臉,有的髮絲甚至粘在滿是淚水的臉頰上,可她似乎陷得太深,無動於衷。

男人將紙巾放在她麵前,沉默的看著她,麵前這個女人讓他有些吃驚,印象裡,第一次見到有人哭的如此隱忍,沒有聲音,卻淚流滿麵。像是,丟掉了整個世界。

整個世界。

對沈恬而言,許南庭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恬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淚水幾乎要流乾了,她才漸漸清醒過來。

剛抬眼便落進一雙黝黑的深眸裡,那人閒閒的靠在沙發上,雙%e8%85%bf跨開寬大的距離,兩隻手交叉著搭在下腹,眼神緊緊的盯著自己,沈恬呆住,她這是哭了有多久,他,又看了她有多久。

察覺到她的呆滯,男人輕輕勾了勾%e5%94%87,說道:「不好意思,我看的太入神了。」

沈恬明顯可以感到他聲音裡呆著淺淺的輕佻,之前他表現出來的冷漠也柔和了許多,她低眸,輕輕的開口,「是我抱歉才對,有些觸景生情了,您別介意。」說完,她伸出右手,「沈恬。」

男人微不可聞的挑了挑眉,緩緩一笑,禮貌的伸出右手與她相握,「溫晉安。」

男人笑意斂至嘴角,頓了頓,繼續說道:「二樓有兩間房,你住東邊那間,所有的設施房間裡都有,晚上盡量不要出門,巷子太偏僻。」

說完,他將桌上的一串鑰匙推倒她麵前,說道:「一個是大門上的,另一個是你房間的。」

沈恬將鑰匙收好,看著男人,「那,我需要付多少錢?」

男人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茶,笑了笑,「我想好再告訴你吧。」

沈恬梳洗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她拿起櫃子裡的吹風機吹著頭髮,她的頭髮不長,打到肩膀的高度,幹起來也挺快的。她穿著睡衣站在二樓,雙手搭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窗戶裡微亮的燈光投射出來,落得地下一片幽靜。

她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人煙稀少的巷子,這樣明目張膽的跑到一個男人的家裡,還鬧哄的哭了大半天,也真夠膽大的。

要是以前,借給她十二個膽也不敢,好像突然就什麼都不怕了,對她而言,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無奈的笑了一笑,沈恬撐起腦袋望著天空,昆明的夜晚很藍,稀稀疏疏的星星圍繞著明月,清冷的光線灑了下來,明亮了整個院落,美得不可方物。

離開許南庭,或許也沒那麼壞,至少現在,她是平靜而安心的。

沈恬進屋的時候,樓下的燈還亮著,窗前男人的影子挺拔而立,她不由得搖頭,這樣安靜的巷道,怎麼會有如此脫俗的男人,而且舉手投足之間,不乏深沉。

晚上大約十一點左右,沈恬卸下了滿身的疲憊,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腦海裡一片空白,似乎遺忘了所有的事情,好像睜開眼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原來,許南庭真的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

她閉了閉眼,腦袋陷在軟軟的枕頭裡,突然地,眼淚便流了下來。

多少個夜晚,她是枕在那個人的的%e8%83%b8口甜蜜入睡的,他會溫柔的將腦袋抵在她的頭上,輕輕蹭著她的頭髮,雙手擁抱著她,給她最安全的依靠。

記憶,如此的不顧一切,撲麵而來。

第二天,沈恬起得很早,她補了淡淡的妝,看著鏡子裡頗有些憔悴的臉,她彎起了嘴角,這樣子,會好一點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下樓的時候,男人不在,無意間一撇,卻看見客廳的玻璃門上貼了張紙,上麵簡單寫著:

有事外出,沈小姐自便。

末尾簡單的寫著四個字,溫晉安留。

今天陽光還不錯,她穿著白色的帆布鞋,上身是簡單的藍色小吊帶,配著黑色短褲,整個人一身清爽,除了那雙紅著的眼睛,她將大門關好,翻出包裡的黑框眼鏡戴上,踢踢踏踏的出了門。

二十五歲的女孩,有時候單純的像個固執的小孩,卻仍舊樂在其中。

街道上人不算太多,她在一家商場轉著看了幾件衣服去結賬,才發現錢包裡那張許南庭給她的金卡還安靜的呆在裡麵,這張卡,她給許南庭買衣服,買禮物,幾乎沒給自己買過什麼,如今即使離開,這張卡也絕對夠她花一輩子了,可是,他的錢,她不想用。

「小姐,總共是三千元。」女服務員再次提醒著麵前發呆的女人。

沈恬回過頭,拿出自己學校的工資卡遞了過去,「謝謝。」

購置了大部分東西後,她已經有些累了,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將手裡的袋子往地上一放,逕直坐在路旁的長椅上休息,已經正直中午,陽光還算溫和,可她實在是走不動了。

陌生的城市,孤獨的人。說的就是她吧。

沈恬靜靜一笑,掏出那張金卡,仔細的看了看,拇指慢慢的摩攃著它上麵的數字,彷彿要抹掉和他之間的所有故事,有關他的,她什麼也不想留住。

片刻,她提起袋子,信步走向前方不遠的垃圾桶,眼睛都沒看就將卡丟了進去。

所有的與你有關,從現在開始,不復存在了。

沈恬前腳剛離開沒多久,就有雙修長的手指將卡撿了起來,男人的眼神深邃,盯著女人消失的方向,眉角揚起,嘴角有意思的勾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那邊幾乎是瞬間就接了起來,冰冷的聲音,絲毫的起伏都沒有,隻是簡單的一個字,「說。」

男人玩味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哥,你的女人挺有骨氣啊,金卡都丟掉不要了,這可夠她豐衣足食一輩子了。」

電話那頭的人捏著手機的手指一緊,眉頭緊蹙,定了幾秒種,嘴%e5%94%87嗡動,「繼續。」

男人無奈的的聳了聳肩,「她買了生活用品,逛了幾個商場購置了些衣服,現在正往回走。」猶豫了一下,他問:「我就不懂了,對她這麼上心,當初她走怎麼不攔著?」

「晉安,有些事情強求是沒有用的。」隻是不知道如何繼續愛她。

許南庭站在落窗下,轉頭看向六十四層樓下的熙熙攘攘,閉上眼輕輕的吐了口氣,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你們?」

許南庭沉默了會,沒有回答他,直接轉向另一個話題,說:「她有些路癡,你趕緊跟上去吧。」

溫晉安應了一聲掛斷電話,跟上已經走得很遠的那個身影,之前受許南庭所托,他快速從A市趕至昆明,租下了他指示的房子。

他曾經問許南庭:「為什麼是這間?」

許南庭幾乎是沒有思考就回答他:「她喜歡。」

楔子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