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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就剩下自己,沒有了新鮮感,沒有了安全帽。

有人說心很重要,想得開便沒有什麼可以讓人難過的事情了。子瞳說不是那樣的,心就如帶著有色眼鏡的玻璃,要經常擦掉那些出入某些場合而帶來的灰塵,如果不及時清理,即使它再純粹,精度在高,總有一天也一樣會進入回收市場被報銷,而它,也會休息,這是怎麼都逃不掉的命運。

中午和林薇一起去外麵吃飯,遇見了彭景生,和林薇打了招呼便坐了過去。

有些詫異,子瞳問他:「之前聽說你和俞季去了英格蘭了?」

彭景生笑了笑,「小師妹長大了,很正點。」

「少貧了,怎麼回事?」

男人優雅的喝了一口湯,輕輕佻眉,「兩年沒見你不問我好不好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亂七八糟?

子瞳要了一杯檸檬,吸了一口斟酌著問:「吵架了?」

彭景生手一頓,吃了一口菜,淡淡的說:「分手了。」

啊?這回子瞳驚訝了!

子瞳還沒來得及緩過來便聽見他說:「不合適。」

彭景生笑的痞痞,看她呆愣的樣子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麼單純,「兩年前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你可真行。」

自知理虧,子瞳縮了縮脖子,說的畏畏縮縮的,「當時著急唄,再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彭景生哼笑,「我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聯繫我?」

「你專程來這吃飯?」子瞳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對麵生氣的人。

「糾正一下,是專程來看你。」彭景生頭也沒抬,又往嘴裡大口添了把菜。

子瞳有些抱歉的看著他,訕訕一笑,「謝謝你師兄。」

「彭老想你了,一起去看看?」彭景生喝了口湯,提議道。

「好。」

其實當天剛從西班牙回來就想去看彭老,卻一直忙的沒有時間又擔心彭老有事不方便,自己是網上投的簡歷沒有回Z大,這次剛好碰上彭景生,便愉快的同意了,於是向院裡請了兩天假。

下午兩個人去學校的時候,封老正在辦公室研究地圖。

兩年沒見,看起來更加滄桑,研究課題的時候還是那麼認真專注。

「BOSS?」子瞳輕輕在耳邊出聲。

帶著一副老花鏡有些可愛,看見子瞳的時候微微詫異卻是驚喜異常,「子瞳?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月了。」

「那也不看我這個老頭了?」

「BOSS你罵我吧!」

「得,這麼重大的任務當然得交給我了。」彭景生笑嘻嘻插嘴,被封老打了一下腦袋,撇嘴不服。

子瞳輕笑,「BOSS厲害!」

辦公室裡隻有他們三個人,子瞳說著她在西班牙的事情,封老聽著,彭景生笑著,許久,天色應經快黑了。

幾個人往出走,封老叫住子瞳,「有樣東西給你。」

唉?子瞳等在門口,彭景生去取車了。

封老是拿著一個盒子出來的,漆紅色,方形。

子瞳想起了之前陸可瑜送她的那個盒子,還有Triangel。

如今,怕是遺忘也成難成故事。

「這裡麵的東西每隔兩個月會增加一個,是誰寄得我不知道,可收件人是你,地址是地圖辦公室,老師就替你收下了。」封老將盒子遞給子瞳,接著說道:「子瞳,你選擇回來就要決定好,忘記可能是最好的答案,也可能是最傷人的結局。」

不是不懂,是怕太懂。

子瞳笑了笑,將盒子抱在懷裡,「謝謝您,我知道。」

車上,彭景生視線向前,沉默,還是沉默。

「你有事請說對不對?」子瞳看他一語不發,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有一件。」

「什麼?俞季?」

「幫我說說情唄。」

「白天你還說不合適的。」

「吃飽撐的。」

子瞳抿著%e5%94%87笑了,就知道,當初俞季追你追的那麼緊,你又喜歡卻不善表達,如今追到手人家當然要冷冷你耍耍威風了,這才是俞季!

「那,叫聲堂姐試試?」

「小師妹,不帶你這樣的啊!」

子瞳看他實在憋得難受,乾脆將手機遞給他,「喏,打電話。」

「用你的?」彭景生停下車用一種你行不行的眼神倪了她一眼。

「你的號碼她會接嗎?」俞季脾氣大著呢。

搞定彭景生夫婦她可真是累壞了,兩頭說話,終於說的俞季肯搭理他了,彭景生送子瞳到小區門口便拜著謝離開了。

盯著車子遠去的身影,就知道今天找她來準沒好事,不過去Z大倒收穫至極,見了彭老一麵。

子瞳慢悠悠的上樓,進入電梯,按下六號鍵。

她給俞宅打電話說今晚不過去了,潛意識裡想一個人待會。

拿出鑰匙打開門,將手裡的盒子放在鞋台上,便去了廚房找東西吃。這個彭景生都不知道請她吃頓飯,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媒婆。

那個盒子,她沒有打開,不知是潛意識還是害怕,又是隱隱的預感,她怕是那些東西,她怕看到那些。

轉手將盒子放在櫃子裡,便沒再管。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打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雨簾,順著外壁滑下淺淺的痕跡,似是傷痕,卻瞬間又被新的雨水打掉,繼續成簾,滑下。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45

子瞳躺在床上,睡不著。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吧,躺在夜裡卻怎麼都睡不著。會有許多許多的畫麵在自己的腦海裡,曾經的你,曾經的我,曾經的我們。或悲或喜,或憂或痛。其實,回憶已經成了我們的習慣,習慣在夜裡享受孤獨,習慣在夜裡獨自哀傷。我,不想習慣,卻無力更改。

這句話真好,符合她的寫照,子瞳在夢裡記得。

記得,那個聲音,磁磁的,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

在家休息了一天,宅的實在無聊,便翻出以前買的的DVD看,熬到六點,打車去了俞宅。

下午三點的時候,老太太就打電話催過來吃飯,子瞳哼唧的推遲著,關鍵是不餓呀!自從搬去俞宅後,老爺子老太太便想著法兒的將最好的留給她,子瞳知道,這是一種彌補。

她不戳破,他們安心。

晚上躺在房間裡,正打算熄燈睡覺,她便聽到門響的門響的聲音,爬起來一看,」俞季!「

俞季猛地撲到她床上,將腦袋埋在被子裡,可憐的說道:「今晚收留我吧。」

子瞳將她揪了起來,一副教訓的語氣,「不是和好了?」

「哪有,他分明就是不真心,再涼涼他!」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這句話是誰說的子瞳不記得了,但她知道,這句話是真理的上帝。

兩個人並肩躺在床上,俞季翻了個身,安靜的夜裡她的聲音纖細,「你和他怎麼樣了?」

黑夜裡,子瞳睜著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聲音淡淡,「沒關係了。」

「啊?哎!」一連兩個語氣詞跑過來,子瞳笑了笑。

俞季怒了努嘴,「我還想叫姐夫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子瞳拉了拉被子,背對著她,「睡吧,我明天還上班呢。」

黑暗裡,俞季默默歎了口氣,爺爺交代的任務沒有辦好哎,還想探探軍情呢,誰知子瞳都懶得說。

不會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厲啟年了吧!

「子瞳?」俞季輕輕在背後叫她,未應。

其實子瞳怎麼會睡著呢,那個名字有多久沒人提過了,她印象裡還是那個人淡淡的眉眼,清冷的聲音,烙印在心上,久久不曾抹去。

快睡著了,彷彿聽見有人說,我在。

我在。

子瞳不知道,這個夜晚,同樣有人難以入眠。

厲啟年今晚值夜班,剛聽完診回到醫務室裡休息,一塊進來的還有護士曉雲,「厲醫生,要不你先歇會,我看著呢。」

「沒事。」

「那我幫你倒杯水吧!」曉雲又說道,從她來醫院就聽說厲醫生冷漠淡然,不愛怎麼說話,如今一起工作幾個月了,說的最多的就是好,沒事,謝謝,嗯。

果然冷漠。

不過,之前無意見過厲醫生抽屜裡的那張照片。

二十歲的女孩子笑的一臉陽光,嘴裡漏出的那顆虎牙更顯嬌嗔可愛,一身吊帶碎花藍色暗底及膝裙,身影纖細,滿眼的甜蜜,雙眸似月,灼灼星華。

兩個人戀愛的時候幾乎沒有真正去玩過,厲啟年很少有時間陪她,那張照片是雲奶奶送給他的,說是本來自己想留個念想,不過,難得有情郎。

難得有情郎。

剛推開KTV包廂的門,夾雜著各種顏色的光亮就映射過來,秦子瞳習慣性的用手捋了捋額前垂落的頭髮,走進去將門反手關住。

「子瞳。」

林言向她揮手,示意她過去。

KTV包廂大約有三十平米大,沙發上坐滿了人。

電子屏幕上播放著最近正紅的《我的好兄弟》,此情此景倒是很容易暢想從前,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大學聚會。

「對不起啊,我來晚了。」看到大家都轉過頭看著她,秦子瞳有點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扯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正準備坐下,就聽見某個昏暗的角落裡傳來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還來得及。」

坐下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下,便不再說話,旁邊的人輕輕撞了她一下,秦子瞳低頭靠過去問:「怎麼了?」

「這麼晚才來?路上採了幾朵花啊?」林言調侃她。

這個大學聚會就是她男友搞起來的,幾個人大學裡一直都走得比較近。

秦子瞳瞪了她一眼,用腳輕輕踢了她一下,「就不能正經點啊!我可是跑來的,都累死了。」

說完便聽見耳邊林言切了一下,順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手指向剛剛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正經的人在那裡呢!」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秦子瞳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那邊,簡單的襯衫黑褲,領口微微敞開,外套搭在旁邊的沙發上,比之前更加英氣了些,因為燈光的關係,秦子瞳看不清他的表情,印象中大概也就是麵無表情之類的吧,與人總有些疏離感,冷淡而沉默。

算起來,有一年沒有見他了,上次見到他還是在市中心附近的三福商場,他陪一個女孩子逛街買東西,很少見到他那樣,隻是遠遠的一眼,她就離開了。

那次剛好回Y市看秦母,第二天便離開了。

秦子瞳垂下眼眸,目光停在正在播放的視頻畫麵上,是容祖兒的《小小》,旁邊沙發的同學正動情地唱著,眼睛裡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或許是懷念當時的大學時光吧。

「你要不也點一個?」林言一副很歡喜的樣子,偏過頭小聲嘀咕:「厲醫生忙,說是不抱希望